“你們還愣著做什麽?還不快將這個薄情寡義的南楚細作給朕擒住!”話音未落,他自己倒先運起內力朝著陸美人逃走的方向追了出去。暗衛眼看著自家陛下受了刺激一般,一馬當先地衝在最前麵,紛紛捏了一把冷汗。做暗衛這麽多年,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見到陛下如此衝動失態的一麵。因為擔心謝玄元發生意外,幾個身手不錯的暗衛立刻加快速度追了上去。此時,謝玄元已經追著陸美人,一頭紮進了高地附近的一片小樹林中。林中小徑鋪滿落葉,常有荊棘和藤蔓勾住衣服。謝玄元被拖慢了腳步,惱怒地掏出隨身匕首,一刀將被掛住的衣角切了下來,隨後繼續朝著陸長平身影消失的方向繼續窮追不舍。可他現在到底是已經懷孕近三個月的孕夫,縱使平日裏武功再高強,在經曆了一番劇烈運動之後,肚子裏也隱隱有些不適。受肚子拖累,暴君的步子明顯慢了下來,在邁過地上縱橫交錯的樹根時腳也抬得不夠高。可他無論如何也不肯讓陸貴妃從他眼皮底下再次逃脫。又逞強追了一段路之後,謝玄元一時不察,腳下絆到了一條凸起的樹根,頓時失去了平衡。眼看著他就要麵朝下狠狠磕在地上,不遠處的樹後突然衝出一道淡青色的人影。淡青色人影在暗衛趕來救駕之前伸手攬住謝玄元的腰,將人牢牢抱在懷中,然後身形一閃,再次隱去了蹤跡……林中的某棵樹後,北衛暴君麵色潮紅,墨發微散,一雙棕灰色的鳳目死死瞪著麵前的青衣美人,似乎下一刻就要噴出火來。但若是仔細看他現在的姿勢便知道,暴君心頭的這股火氣怕是一時半會兒都發不出來……原因無他。暴君此刻正兩腿分開,跨坐在陸美人身上,為了維持身體的平衡,他一雙手還十分“熱情”地抓著對方的肩膀。而陸美人此刻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他一手扶著暴君的腰,一手拚死捂住暴君的嘴。以防這叫人不省心的謝陛下隨時隨地喊上一嗓子,將正在附近尋人的貼身暗衛都叫過來。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陸美人也十分尷尬。他的目光四處遊移,試圖忽視暴君那雙明亮又銳利的鳳眸中接連射出的眼刀。然而麵對麵親密抱在一起的兩個人,能看到的就隻有彼此,陸美人躲來躲去,最終還是不可避免地與暴君四目相接。他勉強笑了笑,順便緊了緊攬住暴君腰的手臂,以防對方一個激動從他身上翻下去,沒話找話地小聲道:“陛下,數月未見,你怎麽變胖了?”作者有話要說:陸美人(摸摸小謝的腰,露出欣慰的笑容):嗯,我不在的時候有好好吃飯,居然長胖了點兒。小謝(努力忍住將人暴揍一頓的衝動):你說誰胖了?(>人<;)對不起我來晚了,碼了一晚上終於碼好啦,讓大家久等了~第37章 喜當爹在陸長平看來,這北衛暴君長得好看是好看,隻可惜太瘦了些。這樣不止別人抱起來不舒服,對自己的身體也不好。如今暴君突然發福了,他是真心實意地在替對方高興。但謝玄元本人顯然並不理解陸美人的一片苦心。在被說“胖了”之後,他憤怒地狠狠剜了陸美人一眼,形狀優美的鳳眼中迸發出想要殺人滅口的寒芒。陸美人眼看著人莫名其妙就惱了,終於意識到似乎是剛才的那聲問候似乎不甚妥當。他頓了頓,試圖補救道:“其實也沒有胖很多……隻是胖了一點點而已。再說發福也不是壞事,至少說明陛下這段時日吃得香睡得好。看到陛下胖了,臣妾也就安心了。”陸美人誠懇地說完這些真心話,然後滿含希望地垂眸看向坐在自己腿上的暴君,期待著對方消消氣。但遺憾的是,謝玄元非但沒有消氣,反而用看傻子一樣的鄙夷眼神冷冷瞥了他一眼。去他的吃得香睡得好!他日日夜夜都在盤算著怎麽將這個“負心漢”綁回北衛,怎麽可能吃得香睡得好?謝玄元不明白,這南楚細作之前還是個“啞巴”的時候明明能說會道巧舌如簧,才認識幾天,甜言蜜語就不要命地往出拋。可現在這人倒像是越活越回去了,如此笨嘴拙舌說話難聽,能活到現在不被人打死,已然是一個奇跡……然而陸美人毫無自知之明,他見暴君的眼刀不再淩厲得像是要殺人了,話就忍不住又多了起來:“陛下,那天晚上的事情……實在是對不起。臣妾真的不是故意的。有人在酒水裏和熏香裏都下了藥,臣妾當時就算是想跑也跑不掉,最後便隻能將計就計了……”一陣微風拂過,吹開了陸美人額前的碎發。熹微的晨光透過上方的樹葉打在他的額頭和臉頰上,襯著本就十分白皙的膚色,愈發凸顯出他女裝後幹淨出塵的氣質。為了表達出自己悔恨的心情,陸美人低著頭,瀲灩的桃花眼斂著一汪水色,麵皮漲得微紅,看起來純良得不能再純良。被捂著嘴的暴君對著那張朝思暮想的臉定定看了許久。可他越看就越覺得,陸貴妃臉上的那些悔恨和無奈仿佛是在無聲地嘲諷他!那一夜……吃虧的人明明是他謝玄元。這個南楚細作現在擺出這副意外失身的委委屈屈小媳婦模樣,難道還覺得自己虧了不成?一想到這人睡了他之後還膽敢嫌棄他,暴君就再也淡定不起來了。他掙紮著擺脫對方的壓製,想要將這個不識好歹的南楚細作好好教訓一頓。想法總是美好的,隻可惜實施起來就完全不是那麽回事了。暴君坐在陸美人的腿上一陣奮力掙紮扭動,甚至還凶巴巴地照著陸美人修長的手指狠狠咬了一口。可這一番努力非但沒有打破眼前的困局,反倒讓那被他壓著的南楚細作發出了一聲隱忍又曖昧的悶哼,隨後將他摟得更緊了。“陛下……”陸美人懇求似地看了一眼坐在他大腿上還不老實的暴君,聲音帶著一股不同尋常的沙啞。這人每次都是一邊裝著可憐,一邊占著便宜!暴君額角青筋直跳,肚子也氣得陣陣發疼。為免動了胎氣在荒郊野外落得個一屍兩命的悲慘下場,隻得暫且停下動作。“陛下若是想同臣妾說話也不急在這一時。”陸美人露出一個善解人意的微笑緩緩說道,“臣妾這裏有一件十分緊要之事,還請陛下耐心聽上一聽。事情說完了,隻要陛下莫將旁人喊來,臣妾……還是願意同陛下坐在一起聊聊天的。”暴君在維護麵子和抓住細作這兩個選項間象征性地掙紮了一下,然後閉上眼睛妥協地點了點頭。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先假意配合這細作,聽聽對方到底要說些什麽。弄清了這細作肚子裏裝的都是什麽壞水兒之後,再喊人來抓他也不遲……陸長平見暴君難得聽話,不由得喜上眉梢,貼在暴君耳邊吹彩虹屁道:“臣妾就知道,陛下通情達理,最知道疼人。”謝玄元不耐煩地輕哼一聲,隨後高冷地轉過頭去。這南楚細作花言巧語地騙人不是一天兩天了,他這次才不會輕易就上鉤!陸美人見暴君一副好奇想聽又不肯拉下臉來追問的別扭模樣,暗暗覺得好笑。但他麵上還是一副說正事的認真表情,貼在暴君耳邊輕聲問:“先前給陛下寫的信,不知道陛下收到了沒有?”謝玄元不適應這驟然拉近的距離,臉不知不覺已紅了一半,可雙手仍不甘心地抵著陸美人的肩膀,口不對心道:“朕已將信燒了。”陸美人臉上略過一絲委屈和失望,但仍溫和耐心地解釋道:“那信上所言句句是真,並無半分欺瞞。前些日子,北衛的何太後暗中聯絡我國的陸陛下,想要趁此次禦駕親征的機會謀害陛下。雖說何太後一黨不過是垂死掙紮不足為懼,但難保他們聯合南楚做出什麽賣國求榮之事,威脅到陛下的安全。”“這段時日,陛下一定要小心謹慎,身邊多帶些可靠之人,切不可似今日這般草率外出了。陛下你看看那些暗衛,身手還不及臣妾。若是陛下剛才真的摔在地上,臣妾也會跟著心疼的。”說完了要說的話,他剛從暴君唇邊收回來的手也跟著不老實起來,開始用給小黑貓煤球兒順毛的手法,一下一下梳理著暴君略微散亂的烏黑長發。謝玄元極其敏銳,一下子抓住了話中的重點,逼問道:“你分明是南楚皇帝派來的細作,現在怎麽卻背主求榮關心起朕的安危來了?”這個問題太過尖銳,陸美人竟一下子回答不上來。說他是南楚派來的細作好像也沒什麽不對,畢竟女裝嫁到北衛確實是他自己想出來的主意。可說他背主求榮這就太冤枉人了!南楚皇帝就是他自己,他現在的所作所為可都是經過了南楚陸陛下的同意的。謝玄元見他猶豫著不肯回答,微微挑眉,顛倒黑白地說道:“你可別忘了,剛剛是你自己劫持了朕,主動要求朕和你聊天的。朕現在也隻是勉為其難地聽聽罷了。你不好好坦白,朕才懶得跟你繼續聊下去。”被逼到了這個份兒上,陸美人退無可退,隻得開口替自己解釋道:“出身南楚和關心陛下是兩回事,並不衝突。我隻知道現在的所作所為,皆不違本心……”他難得這般鄭重地回答問題,說完這番話之後臉頰竟隱隱有些發燙。謝玄元聽了這意料之外的答案,一時間心裏酸酸甜甜,好像一次性吃了一車沾了白色糖霜的小金橘蜜餞,整個人都跟著甜軟了幾分。可他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太過好騙,這南楚細作生得一副好皮囊又慣會哄人開心,誰知道這番話是不是有意敷衍自己?他斂了笑容,一把拍開陸美人給他順毛的手道:“誰要你關心?朕自會小心。”陸美人深諳暴君死鴨子嘴硬的脾氣,被嫌棄了也不惱,隻是揉了揉被拍紅的手背,意有所指地望著還坐在他大腿上的俊麗黑衣青年:“陛下就是像現在這樣小心的嗎?”謝玄元順著他的目光低下頭,這才意識到自己現在還跨坐在一個女裝男子的身上,俊臉頓時一陣紅一陣白,表情分外精彩……他雙手撐著陸美人的肩膀,打算就勢站起身來,可以膝蓋撐地的姿勢維持了許久,他的腿早已跪麻了。驟然起身,雙腿難免有些酥麻脫力,令他的身形也跟著晃了晃,差點直接栽倒在地上。最終,暴君又被陸美人給按回了大腿上的“專座”,心不甘情不願地換了個話題接著聊道:“你這些日子都躲到哪裏去了?你不會真以為,逃走了之後朕就沒有辦法找到你了吧?”陸美人自動跳過了第一個可能使自己露餡的問題,略有些無可奈何地看向謝玄元:“若是不逃走……陛下會放過臣妾嗎?”意料之中,暴君似諷似嘲地勾起唇角:“你覺得可能嗎?”陸美人失去了最後一絲僥幸,苦笑道:“當然不可能。”暴君見他如此上道,棕灰色的眼底掠過一絲幾不可察的笑意:“但朕可以格外開恩饒你一命,隻割掉你下麵的那根東西就收手。你覺得怎麽樣?”陸美人下意識地朝著身後的樹幹靠了靠,腰身挺得筆直,生怕下一刻暴君直接掏出匕首來“哢嚓”一刀將他廢掉。待在謝玄元這樣的“蛇蠍美人”身邊實在是刺激過頭了,如果有機會選擇,他其實還是更向往那種寧靜而淳樸的單身生活……陸美人一邊偷偷思考著待會兒要如何跑路,一邊為了分散暴君的注意,最後替自己爭取道:“民間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臣妾與陛下相伴數月,還有了夫妻之實……陛下當真要如此絕情嗎?”他不提此事還好,一提起來,暴君便想起了自己足足有三天屁股隻能挨半邊椅子的悲慘經曆。他憤恨道:“誰跟你有了夫妻之實?光天化日之下,你一個男子怎的這般不知羞恥!就算你之前嫁給朕做了貴妃,現在也已犯了欺君之罪。似你這般沒心沒肺之人,朕就該將你打入冷宮,一天隻給你一頓飯吃。”陸美人已默默看好了附近的數個隱蔽地點,正想著如何逃走,聽聞暴君對他吃幹抹淨還想不認賬,不甘示弱地幽幽歎息道:“想不到陛下對臣妾如此情深義重,都要將人打入冷宮了,竟還想著每日給臣妾送飯食。”謝玄元聽了,氣得一把抓住陸貴妃身上那件淡青色衣裙的前襟,強行壓低了聲音辯解道:“胡說!你這分明是在故意曲解朕的意思!”他雖然情緒激動,但到底不舍得弄出太大聲音將暗衛這麽快吸引過來。陸長平被揪著領口,整個人身不由己地朝著暴君的方向靠近。相應地,他們兩人的下半身也越貼越近,隨時隨地都有擦槍走火的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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