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他看,謝玄元這廝分明就是在故意刁難他“陸貴妃”!暴君心狠手辣又肆意妄為,若真不信他的身份,定會在剛才就出手擰斷他的脖子。哪裏會像現在這般,一邊偷偷手下留情,一邊又得寸進尺地逼他說些羞恥的話出來。暴君究竟是什麽時候學得這麽壞了!謝玄元見身下的人遲遲不答,麵色微沉,一雙無法聚焦的美目中光芒閃動,頗有些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勢頭。“你若不說,信不信現在朕就將你悶死在被子裏?到時……”威脅的話還沒說完,謝玄元的身子突然一顫。在他說話的工夫,竟有雙帶著涼氣的手放肆地鑽進了他的被子,將他的腰身輕輕攬住。緊接著,那道熟悉的清越溫潤嗓音淡淡地接著他的話繼續說道:“到時,陛下還是要心疼的。”“胡說什麽,朕才不會心疼!”驟然被道破了心思,謝玄元立時惱羞成怒地反駁。可此時此刻那雙作亂的手已經開始在他身上輕攏慢撚抹複挑。謝玄元的身子本就較尋常男子敏感一些,哪裏經得起這般撩撥,很快一雙淩厲的鳳眼中就漾起了瀲灩的波光,連帶著那句反駁也失了應有的氣勢。暴君素來口是心非。相處得時間久了,陸貴妃也早已習慣了。不僅如此,他還深諳和謝玄元相處就是要打直球的道理。而且越是直白和熱情,對方就越是難以拒絕……陸美人自顧自地忽略了暴君的那句虛假的“不心疼”,善解人意地繼續說道:“臣妾自是不舍得讓陛下心疼。陛下若是想聽,臣妾說給陛下聽就是……那一夜過後,臣妾還欠陛下一次驗身,至於龍種……”謝玄元本就心虛,哪裏肯主動將話題引向懷孕?聽到陸貴妃還想繼續說下去,二話不說猛地用手堵住了對方的嘴:“你竟真的好意思說出口?若非那一夜,朕何會至於淪落至此!你可知,朕一直在想盡辦法尋你,可你竟與那南楚的狗皇帝合謀,躲在了南楚的深宮之中!”聽見暴君憤憤地罵自己狗皇帝,陸美人一口氣沒喘上來,竟直接被嗆得咳了起來。他明明是個好皇帝,哪裏是個狗皇帝!謝玄元罵到一半,忽然聽見陸貴妃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不由得停了下來。他略帶擔憂地蹙起眉,蒼白修長的手指摸索著觸到身下之人:“你怎麽了?難道是染上了風寒?朕還當這南楚是什麽四季如春的風水寶地,誰知冬日裏也是一樣寒風刺骨,燒起暖爐來竟還不如朕的北衛暖和……”將南楚的氣候貶損了一番之後,他的氣兒似是順了不少,態度也不似剛才那般咄咄逼人:“罷了,病了便好好吃藥調養,朕才不屑欺負一個帶病之人。想要朕放過你,便告訴朕你同那南楚皇帝到底是什麽關係。”陸貴妃扮演私會情人的南楚細作十分盡心盡力,自是早就準備了一通解釋自己為何身在南楚皇宮之中的說辭。可看到那嘴上不饒人的暴君隻因他咳了兩聲便消了氣,他又舍不得再這樣坑蒙拐騙下去。謝玄元雖成了半瞎,反應卻並不遲鈍。遲遲聽不到陸貴妃的答案,他心裏逐漸生出了許多不甚美好的猜測。他伸出手指戳了戳身下的人,表情嚴肅而凝重:“朕隻問你一句。是不是那陸長平道貌岸然、貪歡無度,見你姿色尚可,偷偷將你納入了後宮?”陸美人沒料到謝玄元的想象力這般豐富,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還好他反應迅速,怕惹對方生氣,又硬生生將笑憋了回去。但那聲細微的奇怪聲響還是被謝玄元給聽到了。也不知他剛才的表現哪裏觸動了暴君纖細敏感的神經,謝玄元的麵色霎時陰沉到了極點。謝玄元什麽都看不見,但這不妨礙他在黑暗中繼續朝著危險的方向腦補。他的手毫無章法地在陸貴妃身上摸索,總算找到了臉的位置,強勢地扳過來啃了上去。這一吻並無什麽技術含量,狠狠地,還帶著幾分不滿,倒像是在賭氣地宣示著自己的占有權。“你老實交代,南楚帝碰你了嗎?他碰了你哪裏?是這裏……還是這裏?”修長蒼白的手指在陸長平身上來回遊移,雖說隔著衣料觸感不甚分明,但摸到的卻都是又癢又要命的地方。這樣的距離本就十分親密,更兼帶有一絲審視檢驗的意味。若不是早就知道對方看不見,陸長平隻怕會以為這暴君是在有意勾.引他。“沒有……真的沒有。”暴君的手指每至一處,陸美人便拚了命地連連搖頭否認。為證清白,他連掙紮都不曾掙紮一下,隻是老老實實地躺在那裏,任由謝玄元觸碰。陸長平鮮少有這樣主動“吃虧”的時候,有那麽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就像是熊孩子愛不釋手的布.娃娃……也正是因為陸美人這片刻的心軟,在黑夜裏什麽都看不清的暴君不多時便掌握了他的具體位置。黑影一閃,下一刻,他便落入了一個堪稱冰.火兩重天的懷抱之中。抱著他的人,身上溫熱,可雙手卻冰冰涼涼的。更要命的是,那雙冰冰涼涼的手捧著他的臉,一個又一個細密綿長的吻便接踵而來,很快就徹底封住了他的聲音。暴君的吻雖然生澀但占有欲極強,在黑暗之中不光占據了主動,竟還有幾分失控的態勢。而陸貴妃因為縱容和心虛,全程都不曾拒絕。謝玄元到底存著幾分理智,不忍心將自己送上門來的陸貴妃活活憋死在床上。待到覺得親的夠本了,他鬆口讓陸貴妃喘息了片刻,然而緊接著便毫不留情地將人推倒在了床上……被推倒之後,陸貴妃出門前精心梳好的發髻立時散了大半。他仰躺在柔軟的錦被中長發披散,衣領半開,露出一段白皙秀雅的頸項。沒等他將自己收拾齊整,謝玄元便紅著臉再次傾身壓了下來。這一次他單手按住陸貴妃的肩膀,開始一下一下輕輕咬著那上下滾動的脆弱喉結。眼看著再這樣發展下去就要擦.槍.走.火,陸貴妃深吸一口氣,堅定地將暴君推開幾寸:“陛下……我們現在還在南楚皇宮之中。”謝玄元本來是打算適可而止的,可陸貴妃一提及南楚,他便忍不住想到這南楚皇宮的主人很有可能是一位潛在的情敵。他忍不住挑眉,略帶些輕蔑地反問道:“南楚皇宮又如何會?你是朕明媒正娶的陸貴妃,難道還怕他捉奸不成?朕還就是要在南楚帝的後宮,南楚帝的眼皮底下臨幸他南楚之人。”男人的嫉妒心甚是可怕,陸長平被暴君的這番騷操作驚得啞口無言。一國之君要臨幸妃嬪,他自然是沒立場反駁的。但當那個倒黴妃嬪變成了他自己,他就再不能坐視不理了!更何況,那暴君此刻還懷著身孕,若是縱容著他胡鬧下去怕是要一屍兩命。陸長平見委婉勸阻不管用,隻稍微說得直白些:“可陛下……現在還懷著身孕。”謝玄元聽到這話臉色一沉,冷聲問道:“是誰告訴你的?”陸貴妃嫁禍起自己來毫不手軟:“此事不怪旁人。是臣妾自己關心則亂,主動問的陸陛下。”謝玄元被氣得七竅生煙:“那姓陸的狗皇帝言而無信,無恥至極!他明明答應過朕不會說出去的!”暴君一生氣,方才那旖旎曖昧的氛圍便散去了些許,陸長平也跟著舒了一口氣。既然暴躁美人想罵那便隨他罵吧,這樣總好過叫謝玄元繼續瞎撩下去,鬧出一個不可挽回的車禍現場。然而陸貴妃的轉移矛盾之法終究還是晚了一步。月色映照之下,暴君的臉紅得宛如煮熟的蝦子,一雙失焦的鳳眼也泛起了粼粼水光不複淩厲。他的身體比陸貴妃想的還要不禁撩撥,經過了剛才的一番纏綿,此刻已然起了反應。偏偏他剛才中了陸貴妃的“誘敵深入”之計,主動離開了被窩,如今身上那身單薄的褻衣完全無法掩蓋身體如此明顯的變化。而且很快他便注意到陸貴妃竟也眼都不眨一下地盯著他瞧。這下謝玄元如同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徹底炸毛了。他飛快地搶回被子蓋在身上,修長高挑的身形在被子裏團成了一團。待到將自己包裹嚴實,他還不忘警告性地朝著陸長平的方向瞪了一眼。陸美人麵色也略微泛紅,卻溫和而誠懇地伸出了手:“陛下,需要臣妾幫忙嗎?”第41章 胡蘿卜陸長平不開腔還好,一開口暴君的臉紅得更甚。夜寧人靜之時本就是靡靡綺思在腦子裏作怪的的時候,加之謝玄元先前曾在陸美人堪稱溫柔的侍弄下得過趣,對此事已不再像初時那般抵觸,可他又實在拉不下臉麵來求著對方再為他做到如此地步……暴君的心思再好猜不過,陸長平見他悶不做聲,便知這是默許的意思,於是一點一點拉近距離,溫言安撫道:“陛下如今知道臣妾亦是男子。兩個男子之間又何須這般不好意思。更何況,臣妾與陛下已是夫妻,關係自是不比尋常。隻有一點,陛下如今有孕在身,總是這般難免損耗精氣,為孩子著想,我們往後多少也要克製些……”他說這話的時候,暴君眼睫微動,初時還在顫抖著壓抑羞恥的淚意,可聽到後來,越聽越覺得不是滋味。這南楚細作不僅絮絮叨叨,話裏話外竟好似他剛剛主動追著他要一般!謝玄元最終忍無可忍地睜開他那雙無法聚焦的清亮鳳眼,咬牙道:“要做便做,不做現在便給朕滾出去!”陸美人被他凶了一句也不惱,隻是輕笑一聲,將手焐熱,而後尋了處縫隙塞進了暴君的被窩裏。饒是陸美人事前已貼心地暖過手,在肌膚相觸的一瞬間,謝玄元仍是被冰地微微顫抖。突如其來的微涼觸感竟也讓意亂情迷之中的暴君短暫地清醒了片刻。謝玄元徒然地睜眼望向眼前的虛空,一時竟有些許茫然,為何每次見到這敵國男細作自己的底線都會一降再降,直至最終妥協。與人靠得太近並且互相觸碰本是他最無法容忍之事。隻因他既不願被人看見一身的疤痕,又不願再落入被旁人隨意支配掌控的境地。可是現在,他卻逐漸卸下防備,半推半就之間任那男細作施為……但很快,謝玄元便再無這份胡思亂想的精力了。隨著那敵國男細作的手開始在被窩裏作亂,精神上和感官上也隨之受到重重刺激。暴君的五感本就較常人敏銳,無論是痛感還是其他感受都會給出極為誠實的反饋。若說在麵對痛感時謝玄元尚能按照過去養成的習慣強自隱忍,在乍然被人溫柔對待的時候,他反倒顯得更加無措。他既不願麵對,又不舍得將人趕走,最終隻能低低嗚咽一聲把自己團了起來,為防止發出更多奇怪的聲音,狠心咬住了自己的手指。可即便如此,他身上仍舊止不住地顫抖,另一隻手先是本能地抓緊了身下的床褥,隨後像是意識到了什麽一般,最終小心翼翼地護住了微微隆起的小腹。在陸美人嫻熟周到的服侍之下,暴君沒能抵抗太久便丟盔卸甲。他眼中氤氳著濕漉漉的水汽,在微弱的月光下波光瀲灩,竟顯出幾分可憐和脆弱。陸長平隻是不經意間看了一眼,便心跳如擂鼓,一時間竟連話也不太會說了。他看看懷中雙目半闔輕輕喘息的孕夫,又看看早已亂作一團的被褥,一時間竟產生了一種剛剛是自己欺負了謝玄元的負罪感。可這事若真按照前因後果細細推算起來,分明是那暴君先對他動手動腳的……大抵是實在無法麵對暴君那副好像被玩壞了一般的可憐模樣,陸美人並未繼續與謝玄元溫存,不一會兒便穿戴齊整,垂眸道:“臣妾去尋條帕子替陛下擦幹淨。”謝玄元大病初愈又懷著身孕,一番折騰下來已然身心俱疲,再無甚力氣與那從他身上屢屢占便宜的“男細作”周旋。聞言循聲望過去,言語間不無譏諷:“你這是又想逃了?”陸長平被他盯得心虛,生怕自己哪句話不對又將人刺激到:“這段時日會時常來看望陛下。”謝玄元輕嗤一聲,似是毫不在意:“不來也無甚要緊,但需知你尚有把柄攥在朕手裏。你一日不來,你身在南楚的親朋就危險一分。”陸美人未料到謝玄元看他要走,竟提前將撿了翡翠平安符之事說出了口,試圖以此相要挾。雖說這暴君向來擅長兵行險著,但如此急切地試圖留人倒實屬難得……陸長平俯下身,態度仍是如往常那般溫潤從容,語氣中甚至找不到半分被威脅的不悅:“陛下明鑒,那平安符確實是臣妾自小貼身佩戴的重要之物。不過既然機緣巧合被陛下拾到,那便也是同陛下有緣。今後也繼續留在陛下手中,望它能護佑陛下和未來的孩子平安。”暴君哪能料到陸長平如此大方,聞言臉色驟變,神情竟有幾分緊張:“你的意思是這平安符不打算要了?”陸美人見他又要想偏,連忙保證道:“平安符是定情信物,自是歸陛下保管。但即便沒有這樣信物,臣妾還是會來陪著陛下。”得了這承諾,謝玄元眉宇略微舒展,嘴上卻未曾饒人:“花言巧語。”可偏偏他最是喜歡聽這人的花言巧語……陸長平笑著搖搖頭,先是去外間打了一盆熱水,而後自袖中掏出一方幹淨的絲帕,任勞任怨地開始收拾殘局。因著身份特殊,從小到大他從未這般伺候過旁人。可真心無法作偽,現如今他對暴君用足了心,倒也將這些活做得像模像樣。待到將床上半身狼狽的美人擦洗得清爽幹淨,已然是四更天了。陸長平猛然想起五更天還要去前朝議政,而他這一晚幾乎連個囫圇覺都不曾睡過,不禁在心中暗自調侃一句男色誤國。……匆忙地離開暴君那裏之後,陸長平立刻從“溫柔賢惠”的暴君寵妃變回了平日裏那個勤於政事的南楚陛下。換下女裝一番洗漱打扮之後,他甚至還騰出空閑預先翻看一遍早朝上要和朝臣們商議的事項。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女裝後我讓暴君懷孕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葉重闌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葉重闌並收藏女裝後我讓暴君懷孕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