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喚了聲:“阿昭。”寧元昭即刻跑了起來,他緊緊接住寧元昭,將他摟進了懷裏。寧元昭的身體不可抑製地顫著,饒是如此,還不忘記向他獻出手上一直握緊的小桂花。他接過了那簇花,撫著寧元昭的後背問:“是送給我的嗎?”寧元昭點點頭,將臉頰埋在了他的頸窩間。一滴淚落在他側頸。他生平第一次感受到淚水居然有這般灼燙的威力。“我很喜歡,謝謝阿昭。”他用一副溫柔的聲音說著話,腦子裏卻滿是清晰可聞的惡。他拂去寧元昭的眼淚,安慰般說:“不哭了。發生什麽事了,告訴我好不好?”寧元昭抖著手指在他手心裏寫找不……找,找不到你……“是我的不是。”他裝模作樣地道歉,找了個早已編織好的理由欺騙寧元昭。他貼貼寧元昭的臉頰,用手臂和身體完完全全禁錮住寧元昭。寧元昭終於得了點安心,靜靜靠著他逐漸停下了顫抖。如他所願。寧元昭則頓了頓,繼續在他手掌上寫字。寧元昭寫我會好好吃藥。我會好好吃飯。我會早點好起來。我會報答你的。我會很有用。接著,他停了許久,寫下最後一句話別丟下我。“不會的。”顧景懿聽見自己說,“隻要阿昭牽好我,我就永遠不會丟下阿昭,好不好?”寧元昭張了張嘴,無聲地說好。顧景懿看到了。也感受到了。因為寧元昭重新牽起了他的手,很緊很緊,不會再主動鬆開的那種。滿意與歡愉的情緒出現在顧景懿心中。他悄悄吻了下寧元昭的發,與寧元昭十指相扣。寧元昭一無所覺。……顧景懿猛然睜開了眼睛。夢境粉碎,夢中的一切乃至細微如塵的心情都毫無保留地重現於顧景懿心中。是夢嗎?為什麽如此真實?他低頭看向寧元昭,寧元昭仍睡著,不過睡得有點不安慰,整個人挨著床沿蜷縮在被中,變成小小的一團,連眉心都緊緊皺著,稍微一動就會連著被子一道滾落到床下去。顧景懿連思考都沒有,直接揭開他的被子丟到床下,將他抱到床內側,用滿含著自己氣味的被子將他牢牢蓋住。又則如夢裏那般,禁錮般將寧元昭攏住。寧元昭反而不再蜷縮了,他舒展開身體,夢囈地呢喃:“殿下……別丟下我……”“永遠不會的。”他回應著寧元昭,在寧元昭臉頰唇畔落下吻痕。他想,他或許知道寧元昭喜歡他的原因了。他的阿昭確實沒撒謊。“我還真是幸運。”顧景懿又親了親寧元昭的眼睛,語氣聽不出喜怒,“阿昭,你所有的愛,都隻能是我一個人的。”作者有話說:其實阿昭前世遇到的公主是顧景懿(徹底黑化版)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半情 2個;第71章 第 71 章寧元昭有點不高興。他昨晚上又夢到前世的事了, 夢見公主帶他去賞花,結果他在花林間迷失了方向,找了好久才找見公主。公主不應該從他身邊離開的。……前世的他會很害怕。寧元昭知道這樣的想法很霸道,但不這般想, 他總是感覺難過。不過他的不高興沒維持太久, 尤其他發現自己正和顧景懿睡在同一張被子下的時候。顧景懿比他醒得早些, 正攏住他饒有興致地親吻。或許那隻蜜蜂的到來真地讓他與顧景懿間更多了份奇妙親密的聯係, 或許是夢境中依賴的心情仍然殘留, 故而他並沒有太生氣。而且, 顧景懿今日的親吻放肆極了,有種逗弄般的強勢感,和往常似乎不太一樣。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殿下……”他被迫接受了一通吻,含含糊糊地喚他, “殿下, 我怎麽到床裏麵來了?”還窩在顧景懿的懷裏。“應是阿昭夜裏將被子踹到了床下……”顧景懿撫摸著他的眉眼,“然後受不住冷,主動鑽到我被窩裏來了。”“當真嗎?”“千真萬確。”“騙人精。”寧元昭好笑道, “我睡覺時可從來不踹被子。”顧景懿也笑起來, 幹脆無賴地用吻當做撒謊後的賠禮道歉。寧元昭被撩撥得渾身都躁, 好不容易才平息下來。蜂鳴的聲音不覺間響起。寧元昭恍然反應過來, 顧景懿應該正被他“懲罰”著才對, 因為這位公主下蠱的荒唐舉動。可惜,以現下的情形看, 他再說懲罰未免有些沒有說服力。罷了。他揉揉顧景懿的腦袋, 公主敏感多疑, 又帶有很難消弭的不安感, 如果這樣能讓公主多些安心, 倒也不算太難接受。就在這時,一串紅色珠子纏住了寧元昭的手腕。“這個給阿昭。”顧景懿捏捏他的手指,“阿昭不許再與我生氣了。”圓潤的赤色珍珠,顆顆飽滿,大小近似,世間罕有的成色。這樣的珠子,寧元昭隻在周博海手上看到過。“這是……周博海藏著的紅珍珠手串嗎?”寧元昭很快猜出了手串的來曆,“怎麽會在殿下這裏?”“他給我的。”顧景懿撚著珠子摩挲寧元昭的手腕。“哦?殿下是去過大理寺了嗎?”寧元昭手腕微麻,麵上卻仍是一派自若。“去過。有人想欺負我的阿昭,我當然該給他點教訓。”況且,紅珍珠所牽扯出的事情實在是太奇怪,顧景懿總得去親自看看。“您教訓慕容晃了?”寧元昭問。“小懲,不會死。”顧景懿回道,“若他不姓慕容,以他奸擄女子的罪行,合該處死。不過是皇帝還算看重慕容家而已。”“他承認了?”“大理寺的手段,很難有人不招。”既如此,卻沒得到一點風聲,想來是壓下來了,寧元昭想。他歎了口氣,“讓大理寺的人處置就是,殿下淌了這渾水,恐怕要摘不幹淨了。”“不會有人知道。”聞言,寧元昭偷偷摸摸湊到顧景懿耳邊,“大理寺有殿下的人啊?”顧景懿含笑著用手指抵在他唇邊,說了聲“噓”。寧元昭無聲笑了笑,抬起手上的珠串輕晃,“既然無人知曉,周博海又怎麽會無緣無故把珠子給您?”“我想要手串,於是去獄裏找了周博海。周博海說,他的承諾仍然不變,誰能殺了慕容晃,誰就是這串珠子的新主人。”“這樣啊。”寧元昭將手串卸了下來,“您答應的事還沒做到呢,如何能將這手串給我。”“我沒有答應他。”顧景懿笑笑,“我的駙馬可不喜歡我隨便殺人。”“那他……”“周博海知道珠子現世,周家是守不住的,又知殺人一事無望,索性做了個順水人情送予我,我應他所求,幫他減免了刑罰。”原來如此。寧元昭看著手串,到底沒再戴在手上。周博海陰差陽錯牽連進密道案中,免不得受刑,到時身體廢了也未可知。他想來也是無奈之舉,複不了仇,便竭力求生,日後總有希望。“殿下,其實我本來想,將這串紅珍珠弄來送您的。”寧元昭說,“一定很襯您。”“我知道。”寧元昭尋禮物給他的事不是秘密,不難查探。正是因此,有心之人設下圈套了。顧景懿接過手串,“這是送給阿昭的,阿昭現在不想戴,我幫阿昭收著好不好?”“好。”寧元昭點頭。顧景懿攏住他親了親。不遠處,胖圓的蜜蜂經過一夜休整,精神煥發,慢悠悠飛到了寧元昭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