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李青山回來了,手裏還拿了一本厚厚的冊子。柳魚沒忍住,還是問了:“這是什麽?”李青山摸摸鼻子,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有些不好意思說,手指了指封麵上的三個大字叫他自己看。柳魚狐疑地抬眼,定睛一看,那封麵上赫然寫著“避火圖”三個大字!這…這…這!柳魚臉燒得慌,慌亂地厲害,拉過被子蒙住自己的頭快速轉過身去了。李青山重新鑽進被子裏,抱著他解釋,“不…不是我放浪。”“我隻是突然想起來,這裏麵有說怎樣行房才好受孕。”“你…你…你還看過這個?”柳魚現在恨不得把自己縮成一團了。李青山臉上也有點掛不住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大手按著柳魚的肚子把人往自己懷裏扣,咬了咬柳魚的耳朵,憤憤地說:“那我不會,成婚時不得看看嘛!”“再說了。”李青山咕噥著說:“我也沒好意思看完。”這冊子很厚,越往後越露骨,當時他也隻是匆匆一翻明白大概是怎麽回事後,就趕緊把這玩意束之高閣了。後頭他與柳魚行房時,那全是靠自己實戰摸索的!李青山哄了柳魚半天,柳魚終於鬆口肯看看了。轉過身,柳魚磨磨蹭蹭地把被子拽下去,露出了紅撲撲的小臉蛋,含羞帶怯的。李青山伸手撫了兩下,心癢癢的,“跟個紅蘋果似的。”柳魚輕瞪他。李青山便忍不住了,把冊子扔一邊去,壓住了柳魚道:“讓我親一會兒再說。”第56章 解了解饞,小兩口窩在被窩裏開始偷偷看起了“避火圖”。前頭還好,無非是說什麽食色性也,不要因此感到羞恥雲雲。可從開始講解身體結構的第一張圖,柳魚就不敢看了,偏過頭去叫李青山趕緊找到講“如何受孕”的那一張。“人家剛剛還說了不要不好意思,你就這樣。”李青山掰過柳魚的頭,叫他跟自己一起看。可…可這玩意委實太叫人羞恥了,畫得那樣清楚不說,很多姿勢實在……這對夜裏雖然不消停但從未這樣大膽過的小兩口大為震驚,從不知還能這樣……柳魚臉紅到了脖子根,偏過頭去是真看不下去了。李青山身上熱,氣息也亂了,這次不再逼他,匆匆翻到了講“如何受孕”的那一張,兩人紅著臉細細看完了。李青山將冊子合上一扔,撲過去抱住了柳魚,頭埋在柳魚後頸處蹭了蹭,撒嬌:“我們試試那個吧。”柳魚偏頭看他那副動情的樣子,臉紅著聲若蚊呐地應了句,“嗯。”……初三初四按理是要走姑姨這樣的親戚的,不過李青山沒有親姑親姨,這一步直接省了,旁人在起早走親戚時,他還摟著夫郎在床上睡懶覺。“這幾日什麽活都沒幹,我都快成懶漢了。”一向勤快的人,叫他歇上幾天,心裏反而毛毛的。“那忙了一年了,不得歇歇。”柳魚枕在李青山的肩頭勸他,“安心歇嘛,我想叫你多歇歇。”現在不歇,開春後鋪子的事、地裏的活、家裏的雜事,一年到頭也沒個歇晌的時候,柳魚心疼他。夫郎對他太好了,李青山心頭火熱,滿腔的喜歡全都訴諸行動表達。再結束時,柳魚推開人,臉紅通通的趕緊起來穿衣裳。“這就起了?”李青山有些意猶未盡,手不老實還要去碰人。柳魚一把打掉了他的手,這…這人精力旺盛無處消解分明是全用到他身上了!昨夜的事已很叫人臉紅了,一早還這樣,柳魚踢他,故作厲害道:“起來把柴劈了!”他算是看明白了,不給他安排點事情幹,他急得慌!李青山聽了,果然一骨碌從床上坐起來了,服侍著柳魚穿上衣裳,又蹲下給他穿上鞋,兩人一塊出了屋。見這小兩口終於舍得出屋了,叢春花樂得不成,說:“蒸屜裏有留得飯,一人一個雞蛋,必須得吃了。吃完飯後,魚哥兒別忘了抓幾個紅棗吃。”臉上的紅模樣本都散了的柳魚,因為這一番話臉又紅了,低著頭趕緊出去洗漱了。說是要歇呢,但一家人都是勤快的,哪裏又真歇了。飯後,叢春花先使喚李青山去外頭挖了點肥土來,偏堂的大炕一天到晚的都不滅,溫度還成,她想試著在盆裏種點綠色的新鮮小菜給柳魚吃。家中菜窖裏雖有存的白菜、蘿卜和芥菜,但存這麽久了,叢春花總覺著不新鮮了,還是得弄點脆生的給柳魚吃才行。李青山按他娘的要求,把裝了沃土的木盆搬進屋裏後便拿著斧頭上山砍柴了。如今不同以前,他有穩定的營生了,開春後地裏的活也多,平日裏他沒那麽多的時間能上山砍柴了。按家中柴火的用量,其實之後少不得得花錢買柴用,所以趁著他現在閑著,李青山打算多砍些柴,能省一點是一點。柳魚幫著叢春花把小菜種上,洗了手,便跟關老太太一塊打袼褙。開春後得換單鞋了,李青山穿鞋廢,柳魚打算給他多做幾雙新鞋備著,而且他們三個人也少不得都得添一雙新鞋,得多製一些袼褙,到時候好納千層底。叢春花則接著織布,不過這布馬上就快完工了,現在家中境況好了,等織完這點她以後就不織布了。這樣等魚哥兒之後跟著青山一塊出去忙生意,家裏的活她就有空多操持了,什麽都耽誤不了。在家閑著無事,抱著孩子來串門的大莊媳婦,瞅見這一家子都在忙活,還說這一家子都是勤快人呢。“閑著沒事也發急。”叢春花說。“還真是。”大莊媳婦道:“這幾個月在家給我憋得都快瘋了。”前頭快臨盆時她怕著涼就在家不出來了,後頭又躺在床上坐月子,還是最近這個小的身子骨強勁點兒了,她才敢抱著他出來玩玩。柳魚在一旁細心聽著她說孩子的事,把一些有用的都好生記下來,將來沒準都能用上。孩子還小,也就出來透透氣,大莊媳婦待了一會兒便回家了。過了一會兒,李樂容又興衝衝地跑過來了,“二嬸,柳魚哥哥,楊莊在搭台子呢,說是初五來唱大戲的!連唱三天!”那是個大村子,一年到頭逢集又有攤租收,每年過年的時候都請戲班子過來,方圓十裏的人家都能拿著小馬紮過去聽,這對楊莊的人來說,是個極有麵子的事。鄉下人少有樂子,這樣的事情都愛去湊熱鬧,往年叢春花也去聽過,是真挺有意思的,當即道:“那咱們那日早點過去占座位!”李樂容還在興頭上,又噠噠地跑到柳魚身邊坐下,問他去不去。柳魚點了點頭,心中卻想也不知李青山一個漢子愛不愛湊這種熱鬧呢,他要不去,自己也不是很想去了。……初五這日,李樂容和顯虎一早就拿著好幾個小馬紮來找柳魚了。見顯虎還背著一個大布袋,李青山問他拿的是什麽。這憨小子一點心眼也沒有,當即大大咧咧道:“小叔叔讓我給他背的好吃的!”李樂容瞬間炸毛,“你不吃嗎?什麽叫給我背的?”一大一小的吵著,把柳魚逗樂了,回屋又取了好些小零嘴給他裝到布袋裏。這唱大戲的台子便是搭在楊莊的打穀場上的,柳魚他們過去的時候,好些楊莊本莊的人已占好座位了。李樂容眼尖,一下瞅見了一塊位置還不錯的空地,他們落座,又把帶來的小馬紮都擺上,這是給叢春花、關老太太和劉桂英她們占的位置。大戲還得過好一會兒才開唱呢,先不叫她們過來挨凍。有頭腦的小販就在外圍支起了攤子賣東西,過年,那領著娃娃出來湊熱鬧的大人,還能不舍得那一文兩文的哄孩子高興嘛。李青山也湊熱鬧,去買了三支糖葫蘆,給柳魚、李樂容和顯虎一人一支。柳魚吃一個就喂李青山一個。兩人甜甜蜜蜜地分食了,叫李樂容看得臉紅紅的。日頭漸高,叢春花她們也過來了,這會兒打穀場上鬧哄哄得已滿是人了,人挨著人,倒是一點都不冷,就是有些擠味道也不太好聞。一陣敲鑼打鼓聲後,打穀場上安靜下來,好戲開場了。唱的是《天仙配》,董永和七仙女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很得女子和小哥兒的喜歡。不過,才看了沒一會兒,後頭的婦人就戳李青山的後背,說他個兒太高擋得人看不著,叫他縮下身子。本就不大點地兒,一直縮著身子更難受,被她接連戳了幾下後,李青山跟柳魚說了一聲,索性起身到邊上站著去了。那婦人見李青山走了,忙不迭地往前挪了一個位子,緊挨著柳魚,給柳魚氣得不成,裝作不是有意的狠踩她一腳,也出去了。李青山見他往自己這兒走,怕他被擠倒了,忙進去牽他出來,“怎麽也起來了?”反正周圍的人都往戲台子上看呢,柳魚也不避諱了,反牽著李青山的手說:“你不在沒意思。”李青山寵溺一笑,輕撓他手心,兩人手牽著手曬著太陽走小路慢悠悠地回家去。到了家,李青山把他們屋裏的炕燒著,柳魚把那張硝製好的柔軟的一點異味兒也沒有的羊皮拿到了炕上,要給李青山做個圍脖。李青山狐疑道:“這不會就是給我的生辰禮吧?”初六,明個兒就是李青山的生辰。柳魚瞪他,“就算要送,哪有前一天才開始準備的?”再說了,這羊皮還是李青山剝的呢,拿他的東西給他送禮,柳魚覺著一點誠意也沒有。“那你要送我什麽?”李青山從背後抱著柳魚,黏黏糊糊地纏著他問。柳魚臉紅,但就是一點口風都不肯透給他。這叫李青山更著急了,緊緊勒著柳魚,腦袋在柳魚身上蹭來蹭去,哼哼唧唧地撒嬌。柳魚唇邊的笑意怎麽也止不住,被大狗鬧得沒辦法,轉過身捧著大狗腦袋,給了他點好處。好哄歹哄的,大狗可算安靜了下來,幫柳魚摁住羊皮的另一端,方便他裁剪。“我不用,你做個好看的,自己戴。”“怎麽不用了?”柳魚道:“一趕路往脖子灌風。”“那之後你不得跟我一起出去嗎?總不能我一個漢子戴著,叫你脖子上光禿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