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裘衣,我買了很多件,你不是喜歡嗎?”宴雲何慌得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隻知道顛來倒去地安慰。甚至不知道自己這些話,對止住虞欽得眼淚有沒有幫助。最後是虞欽沉默地鬆開他,臉上已經平靜下來,隻有臉頰隱約可見得淚痕,見證了那一瞬他的失控。虞欽這會鬆開了他,他也不敢走了,整顆心都被人捏在手中,任人搓扁揉圓。“你餓不餓?”宴雲何小心翼翼地問。不等虞欽回答,宴雲何便從懷裏拿出紙包的桃花酥,他這幾日沒什麽胃口,宋文擔心他這麽下去撐不住,特地給他買了桃花酥。又盯著他放了點在身上,沒想到現在倒有了大用。虞欽看著他遞到麵前的桃花酥,沒有拒絕,就著宴雲何的手吃了口。他許久未進食,吃得極慢,宴雲何又給他倒了杯茶水,怕他噎到。直至桃花酥吃完,宴雲何又捏起一塊試圖哄他多吃些,虞欽也沒拒絕。直到宴雲何發現,虞欽已經吃得有些勉強,卻還是因為是他給的,所以一直沒有停下。仿佛自己也知道,如今聽話是唯一能哄得宴雲何高興的方法。宴雲何當下收了桃花酥,給人倒了杯茶水,看虞欽慢慢飲著:“我不走了。”虞欽驀然抬眼,期盼地看著宴雲何。宴雲何:“今晚我就留在這裏,陪你一起。”虞欽又徐徐垂下眼,像盞被人熄滅的燭火,而宴雲何就是那狠心人。怎會有人長成這個模樣,又是這般性子,如同生來便是治他的。陪著虞欽躺在榻上時,宴雲何還在恍惚,事情究竟是怎麽發生到這一步的。宴雲何側過臉,發覺虞欽一直在盯著他看,兩人雙目對上,叫宴雲何下意識挪開了視線。少頃,虞欽竟俯身過來,不顧宴雲何的僵硬,吻上了這人的唇。虞欽的嘴唇很幹燥,多日未曾進食,飲下的都是各種苦澀的藥物,唯一的甜,還是桃花酥給的。他隻是貼著宴雲何的唇,輕輕地蹭,曖昧地磨,沒有深入,猶如害怕被拒絕,所以隻做到這一步。最終是宴雲何妥協,他勾住了虞欽的頸項,翻身將人壓在床上。身下是失而複的人,是他這些日夜每時每刻都想擁住的人。掌心按著冰冷絲滑的發,宴雲何一開始隻是回吻,而後那吻變得愈發凶狠,不像以往熱烈,仿佛是在傾泄怒意,將虞欽的唇吻出了血,又憐惜地舔過,貪婪地吃吞入腹。直至嘴唇都感覺炙熱而腫脹,心跳也逐漸變得失速,連身體都開始滾燙起來。宴雲何克製地停下,看著身下的虞欽:“夠了。”虞欽身體不好,需要休息,他說夠了的意思,是想讓虞欽不要再繼續胡來。很顯然,他的話語叫虞欽誤會了。隻見虞欽執拗地伸手,再次勾住了宴雲何的頸項,將人拽了下來,甚至隱隱有將宴雲何壓在床上的跡象。宴雲何狼狽地躲開了親吻,感受那氣息繼而落在他的喉結,鎖骨,順勢拉開了他的衣襟,吻上胸口。“虞欽!”宴雲何急聲道:“別再繼續了!”虞欽停住了動作,宛如被宴雲何一句話就定住了身體。宴雲何試圖將身體從虞欽壓製的範圍中挪開,就聽到對方極輕的一句:“為什麽?”正忙著攏起衣物的宴雲何聽見了:“什麽?”虞欽用那雙仍有些濕潤的眼,看著宴雲何:“為什麽你不再喊我寒初。”第九十三章 在虞欽說出來時,宴雲何甚至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即便再三壓抑自己本來的情緒,仍會從細枝末節,透露出不對。虞欽又怎會看不出來,甚至一針見血,道出了宴雲何無形中的疏離。哪怕這時找補地喊一句寒初,也尋不回當初的感覺。虞欽沒再繼續問下去,而是再次吻住了宴雲何的頸項。感覺到腰帶被解開的瞬間,宴雲何倉皇地按住虞欽的手:“你要做什麽?你才從昏迷中醒來,不要胡鬧!”“你是不願意,還是厭惡極了我?”虞欽低聲道。宴雲何有些氣急,他不明白虞欽為什麽一定要做,還是這種時機與環境下:“是這裏不合適!況且你身體…… ”“我很好。”虞欽低聲打斷道,他仍然按著宴雲何的腰帶,目光沉了下來:“從沒這麽好過。”“淮陽,我知你氣我瞞你,惱我複仇時沒顧及你的感受。”虞欽扯開了腰帶,掌心按在了那呼吸急促的腰腹上。“所以這些時日你都不願見我,如果今夜我沒醒,你會不辭而別,直接將我送去藥王穀。”這話說中了宴雲何的心思,他抿唇轉過了臉,沉默不語。“淮陽,你說哪怕我死了,你也要同全天下人宣告我是你的妻。現在我還活著,你卻要丟下我了是嗎?”虞欽的手滑至宴雲何的胸口,按在那處,感受那心跳愈發強烈。這一字一句,好似一場顛倒是非的質問,將宴雲何才因淚水消下的怒火,積累多日的情緒,都在此刻被瞬間點燃。“是我拋下你嗎!”宴雲何撐起身子,一把抓住了虞欽的領口。“是你用我送你的火銃找死,是你當著我的麵把自己推進了萬丈深淵,到底是誰拋下誰!”他額上青筋都因憤怒而跳動,眼眶也瞬間紅了,仿佛在這瞬間,再次體會了那夜的痛側心扉。“你身上還有毒!如果沒有周大夫,在找到解藥之前,你就已經死了!你知不知道!”宴雲何揪著虞欽的領子,一把將人摔在了床上。虞欽頭發散亂著,仍由著宴雲何騎在自己身上,那用力到血管賁張的雙手,死死抓住了自己衣服。“我知道。”他近乎冷靜而殘忍地看著宴雲何說道。“你名聲全毀了,會永遠被後人唾罵,虞家滿門忠烈,唯獨你不是!沒有人會知道你做的一切,你明白嗎!”“我明白。”嘀嗒不知何處傳來的滴水聲。直到宴雲何看到虞欽的衣服上,那淺淺暈開的水痕,意識到是從他眼裏落下的。“你既從沒想過要活,又何必說心悅我。”宴雲何崩潰道。如果從一開始,虞欽的未來就沒有他,為什麽還要回應他。所有的一切,是他自作多情,愚蠢透頂,一次次撞向南牆,終於感受到了疼。“剛開始確實想離你遠一些。”虞欽伸手擦去宴雲何的淚:“可是後來……還是沒控製住自己的貪念。但是淮陽,我不後悔。”“對你做的一切,我都不後悔!”宴雲何抬起手,虞欽下意識閉上眼,沒有做絲毫的反抗,甚至覺得宴雲何真打下來也無妨。可是等了許久,都沒等到那落下來的巴掌,反而聽到衣服被大力撕扯的聲音。宴雲何陰著臉,脫掉了自己身上本就被解開大半的衣裳。這一回,倒是虞欽慌了。宴雲何粗暴地拍開了虞欽試圖阻止他的手:“虞大人,方才不是想同我歡好嗎,現在我便如你所願。”“淮陽……”“住嘴!”宴雲何右手捂住了虞欽的嘴,左手往下肆意觸碰對方。他不想再聽這人說一句話。牆上的影子搖晃了數下,沉沉地往下壓。宴雲何疼得牙關緊咬,他看到虞欽錯愕睜大的雙眼,以及抗拒推開的雙手。隻能鬆了對方的唇,抓住試圖這人反抗的雙手,狠狠按在枕上。真疼……疼得像是鈍刀磨肉,反複拖拽嵌入。但宴雲何絲毫不顧,隨著自己的心意胡來,哪怕感覺到有血淌出,順著大腿流到膝蓋,將虞欽白色的中衣都洇紅了。將這過於幹淨的牢房中,沾染上屬於獄中的血腥味,他也沒有停下。“淮陽,你別這樣……你受傷了。”虞欽顫聲道。宴雲何急促地喘著:“虞大人原來也怕我疼?我不覺得疼,相反還十分痛快!”動作得愈發凶狠,血腥味更加濃鬱。這不是歡好,是一場自我懲罰的淩虐。而宴雲何傷害了自己,疼的卻是其他人。“虞大人,你快活嗎?”宴雲何俯下身,以鼻尖相抵得距離,輕聲道。虞欽白著臉,試圖掙開宴雲何的雙手。到底是有傷在身,哪怕宴雲何方才損耗了不少內力,但要壓製虞欽,也是很輕鬆的事情。這是場憤怒的宣泄,折磨的是宴雲何的身體,虞欽的心。不知多了多久,燭火燃至一半,動靜才逐漸停下。宴雲何起身的時候,身體肉眼可見的僵硬。一雙大腿尚在輕輕顫抖,但他還是動作利落地穿上了衣服。相反虞欽,不僅頭發淩亂,臉色還十分糟糕。雪白的中衣上血痕點點,任誰進來看,都會以為虞欽被宴雲何強迫了。事實上,也的確是被強迫了。虞欽起身要去抓宴雲何的手,卻被對方避開:“你得上藥……應該傷得很嚴重。”“不勞煩虞大人費心,我能自己解決。”宴雲何說道。饒是虞欽示弱了一整夜,都忍不住動怒:“宴雲何!”“怎麽了?我不是讓虞大人感到快活了嗎,為何要生氣?”宴雲何不甘示弱道。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居心不淨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池總渣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池總渣並收藏居心不淨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