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瞻再忍不住,低低呻吟出聲,嗓音驀地啞了,雙腿似要抬起,卻又落回在床上。忽然,不知被張皎按在了哪裏,他渾身激靈靈地打了個哆嗦,小腹猛地向上一挺,甬道一縮又是一張,隨後從穴口當中,又湧出幾滴濕熱的液體,滴滴答答地落在下麵。他忽然感到從骨子裏泛出一陣焦渴,好像三天不曾喝水了一般,幾乎如央求般催促著喚道:“阿皎、阿皎……”張皎輕輕撫摸著他胸前不知何時早已站立起的兩顆微涼的乳尖,吻著他的唇,另一隻手又探進第二根手指。一隻暮禽於夜色當中飛落下來,在窗邊掠過一道撲棱棱的振翅之聲,又倏忽消失不見。這時屋中已漸漸暗淡下來,隻有案頭上先前便一直點著的蠟燭,扯亮了一線熒熒的微光。劉瞻瞧不清張皎的臉,隻能聽見他微微沉重了幾分的喘息,感受著他的幾根手指一時將自己撐得滿了,一時又退出去,留下一陣彌合不上的巨大空虛。他喘息不已,不知如何才能停下,伸手在張皎身上輕輕撫過,撫過他肌肉隆起的手臂,微微起伏的胸口,烙鐵般發著燙的小腹,還有他輕輕顫抖著的、又堅硬得好像鐵石一般的腿。可是還是不夠。小腹當中一陣陣發緊,正急不可耐地渴求著什麽,身後的穴口又濕又軟,輕輕翕張著,一股股透明的津液吐出來,打濕了張皎的手,又濡濕了身下的床褥。劉瞻自是瞧不見,隻知身下難受得厲害,全然無法紓解,隻有難耐地倒著氣。張皎聽著他越來越急、越來越重的喘息聲,下身也愈發地硬,又被他在身上一陣亂撫,幾乎有些喘不過氣來。一陣不顧一切的衝動一次次撞擊著他,可他強自忍耐下來,寧願緩些,也不想弄傷了劉瞻,最後仍是一根根地添著手指,在他身後不疾不徐地抽插。他手上越發地濕滑,幾乎像是泡在了水裏一般,可是屋中太黑,一時瞧不見是藥膏還是什麽其他的東西。終於,他埋入第四根手指進去,將那穴口撐得緊了,手指被甬道緊緊咬著,抱在一處,彼此間一絲縫隙也無,稍稍一動,便引得劉瞻一陣輕吟。張皎抽出手來,可誰料小穴抱得太緊,竟忽地發出“啵”的一聲輕響。劉瞻一時未及注意,張皎卻聽得清楚,本就燒熱的臉愈發漲得通紅。他紅著臉孔,抬起劉瞻的兩腿,將它們架在自己肩上,扶著早已脹得發紫的下身,輕輕抵在劉瞻仍微微張開著的穴口,卻頓住了動作不動,輕輕問:“殿下?”劉瞻被一陣從下腹當中鋪天蓋地地炸開來的空虛磨得咬緊了唇,說不出話來,小穴一陣張張合合,時不時輕輕抽動一下。他兩手扶在張皎背上,手指驀地收緊,隨後小腹猛地向上一挺,炙熱的小穴便將逡巡猶豫的愛人吞入了進去。屋外,深黑色的重重樹影間,忽然傳來一道夜梟尖利的啼鳴。--------------------新手司機,拿本不久,嚐試之作,還很生澀,伏乞海涵(。)第四十五章 先前張皎耐心擴張了半晌,早將劉瞻小穴撐開,隻外麵一圈稍緊,僅微微張開了一張小口,裏麵卻甚是濕鬆。劉瞻一挺身,便忽地將穴口邊的那物整根吞入進去,吃得甚深,小腹一霎時漲得滿了,好像要被什麽給撐破了似的。一陣劇痛過後,隨後便是種說不出的難耐之感。他渾身一震,兩眼驀地發直,眼前一陣白晃晃的暈眩,難以自製地發出一陣拉長了的、變調的呻吟,腰上忽軟,手上也脫了力,不由自主地鬆開扶在張皎脊背後的雙手,軟軟垂下來,和塌下的腰肢一起落回塌上。他身子一落,小穴即將張皎下身吐出大半,卻沒同他完全分開,仍將尖端含在裏麵。驟然被撐滿、又被放鬆開的小穴愈加空虛,穴口輕輕翕動著,甬道間的腸肉也一下下輕輕絞著,倒吐出一團濕液,借著剛剛升起的一輪彎月打在窗紙上的暗淡月色,泛出些晶亮細碎的微光。他歪著身子,偏頭喘息著,聲音輕輕發著顫,一時不知是不是醒著。張皎方才向他發問,原本是想做最後的確認,但凡劉瞻改了主意,他便決不繼續,全沒料到劉瞻竟會做出這等事來。他還未及反應,下身便忽然被握緊了一般,隨後劉瞻身後的窄穴如同一個箍子,不打招呼,霎時間便套在最深處,箍在他腹底,將他兩隻小丸輕輕撞得一蕩。他腰間一緊,隨後腰腹、大腿上的肌肉都繃得緊了,背上霎時溻出一層薄汗。可隨即劉瞻身子跌下去,後穴便將他下身吐了出來。這時候,從方才的相接處才隱隱傳來一陣疼痛,過了片刻,疼痛漸漸淡下去,便轉出一道帶著幾分急迫的癢意。張皎張開口微微喘著,隻覺尖端處好像被含在口中,輕輕吞吐著,隻是偏偏吞吐得甚淺,好像在那裏騰得燒起一陣欲火,越是如此便越是難耐。劉瞻喘息一陣,漸漸回神,這才想起剛才隱約聽見張皎悶哼了一聲,於是從床上仰起頭,同他湊近了些,細細打量著他。張皎額頭上也出了些汗,見劉瞻抬頭打量自己,也迷迷糊糊地回望著他。不知是不是月色淡薄、屋中昏黑的緣故,張皎原本明亮的兩隻眼睛好像被一層霧靄遮住,隻半透出些許朦朦朧朧的光亮,如隔霧遠望雲夢,但見得渺渺茫茫的水光,不真切地讓人心癢。劉瞻瞧著他,心中愛極,滿腔柔情實不知如何再添上一分。他抬手摸了摸張皎潮濕的額頭,將上麵的汗水輕輕拭去,輕聲道:“阿皎,對不起,弄疼你了吧……”張皎自己都不知自己方才一時失神,曾悶哼出一聲,聞言搖一搖頭,卻不說話,隨後偏過頭去,輕輕吻了吻劉瞻替他擦汗的手指,濕熱的舌頭撥弄著他的指尖,時不時舔在指甲縫隙上,引得劉瞻一陣陣輕顫。劉瞻的喘息聲驀地又粗重起來,一時情難自禁,又挺了挺腰,小腹時不時地收緊,好像正被誰按著一般。他怕再弄痛張皎,不敢蠻幹,不禁啞聲催促道:“阿皎,呃……”張皎吻著他,身子慢慢壓下來,漲挺的下身一點點沒進小穴當中去。劉瞻感覺著身後一點點被他填得滿了,心口一陣陣發緊,情不自禁輕輕顫抖起來,右手擱在小腹上,難耐地抓出一道白印。那印痕初時發白,隨後一點點鼓起來,凸起一些,從裏麵泛出淺紅的血色,他卻一點感覺不到痛。身下明明滿漲著,偏偏卻又覺出空虛,心跳直往喉嚨上頂,他隻盼著張皎能做些什麽來紓泄他滿腹難耐,可具體要他什麽,自己卻不知道,隻有一迭聲地喘息。張皎送進最深處,驀地感覺小腹發燙,閉了閉眼,隨後又緩緩抽出。劉瞻呻吟一聲,隻覺自己被一根繩子吊得更高,穴肉緊緊地絞著,咬在張皎下身上,恨不能重新吞入回去,小穴當中濕熱難言,好像火上架了一壺水,燒得滾了,不由得熱水四濺。他徒勞地揉按著小腹,摸到自己漲立著的下身,急急套弄兩下,卻絲毫不得緩解,胸口不住高高低低地起伏著,幾乎睜不開眼睛,如同被扔進一片欲海當中,被一個浪頭高高卷到天上,卻始終不得放下,一半身子被焦熱的日頭灼得冒煙,另一半卻泡在濕滑辛辣的海水中。海水裏麵似是有一隻隻柔軟的手,若有若無地撫摸在他身上,又一次次放開,冰冷的水流從他腳趾縫間穿過,他驀地一陣激靈,繃緊了腳背,腳趾深深摳進去,小腹又是一縮,下身的細孔間隨即湧出一線白濁,沿著漲紫的陽根緩緩淌下來,沒進密叢之中。他情難自製,下意識地喚著張皎,可是話一出口,便不知被什麽給揉得碎了,連他自己也聽不清自己說出的是什麽。張皎聽他不住輕吟,一麵緩緩抽插著,一麵抬起身子,從案上取來燒著的那根蠟燭,拿在手上,放在劉瞻身旁,照亮了他半張臉孔。在他把第一根手指插進劉瞻身體中之前,雖然也曾同他親近,卻常常把劉瞻看做父兄般的人物。他比狄震更正直,比影二更鮮活,他教導自己時,好像無所不知,可等他彎起眼睛、揚起嘴角,眼中含笑地拉過自己的手時,又像是變成了另一個人。他在劉瞻身邊,時常生出一種錯覺,好像他正被什麽輕軟、柔和的東西擁在裏麵、裹在其中,那像是盛夏柳叢間的飛絮,輕揚慢轉,漫無涯際;又仿佛茫茫的大海,托著他這一葉小小的扁舟,他知道無論自己去往東西南北,都永遠不會泊到盡頭。可他現在端著蠟燭,燭上的火苗靜靜地燒著,照出劉瞻雙眼中的水霧,微微張開的唇,和他泛紅的臉上難掩的欲色。張皎默默看著,忽地茫然起來。蠟燭投下的影子驀地一晃,隨後從燭芯裏麵吐出一道熱淚,沿著火紅的蠟緩緩流淌下來,搖搖欲墜地掛在燭根底下,粘稠地抱成一大滴,輕晃一陣,忽地滾下來,落在劉瞻胸前。鵝黃色的燭光將他身上映出淡紅的顏色,劉瞻挺立的兩顆乳尖在明暗交界處輕輕發著顫,他終於再忍不住,架在張皎肩上的兩腿忽地收緊,穴口中猛地吐出一大灘水光,緊緊咬住嘴唇,卻從喉嚨當中滾出模糊不清的呻吟。張皎撚滅了蠟燭,扔在案上,兩手按著劉瞻單薄的腰身,忽地挺入進去。屋中驟暗,窗口間的月色趁勢鑽入進來,在兩人身上投下銀白色的暗影。蠟燭在案頭上咕嚕嚕轉過一圈,“噠”的一聲滾落在地上,劉瞻顫抖著身體,仰頭發出一聲幾乎帶了哭腔的輕喊。張皎這一下正頂在他身體當中最麻最癢、最不堪受用的一點,他眼前驀地一白,好像意識已抽離了這副身體,兩耳亂糟糟的聽不見什麽聲音,腰上霎時繃緊,隨後又軟了下去,被抽去了骨頭一般,化成了水,拿手一捧,便要從指頭縫裏濕淋淋地滑下來。過了好半天,他才漸漸回神,身下那一點被一下下撞擊著、搔弄著、磨蹭著,托著他的熱浪一下下將他拍落,又將他高高舉起,滾沸的欲海肆無忌憚地攀扯著他,湧進他口鼻中去,將他撕扯成數半,又忽地拚在一處,擰起一道水流將他貫然擊穿。他腰間亂挺,恨不即死,手指絞緊了身下床單,腳背勾得平了,迸出青色的血管,腰腹繃得越來越緊,聲音不受控製地從喉嚨當中湧出,“阿皎……呃啊……別、我不成了……啊!”可張皎每一插入,他身後小穴,便即濕乎乎、急哄哄地將它吞入進去,每一抽出,腸肉便緊緊抱在上麵,穴口一下下張著,極妍盡媚,吐著邀約的熱津,同他口中所喊大相徑庭。張皎被他惹得兩耳發燙,忙俯身吻住了他的嘴,不讓他再說。劉瞻如同在浮浮沉沉的海浪當中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忙緊緊攀住,胡亂糾纏著他的唇舌,不住吮著、咬著,恨不能將他吞下,喉嚨當中卻仍是發出一聲聲的低吟。張皎隻覺包裹著他下身的甬道縮得一陣緊過一陣,時而像是揉弄,時而像是擠壓,時而若即若離,時而卻像是猛然一把攥住,讓他幾乎喘不上氣來。他身上又湧出更多的汗,沿著下頜、鎖骨,胸腹一滴滴打在劉瞻身上,便如燒紅的鐵鍋上落了幾滴水,恨不能滋啦啦地激出白汽。劉瞻似有所覺,抬手摸在他汗津津的身上,不住輕撫,便是手指肚上也皆是愛意。張皎被他摸得愈發難耐,不禁張開嘴大口地喘著,喘息聲落在劉瞻耳中,一霎時將他的骨頭揉得酥了。他腕上發軟,卻舍不得放開,仍在張皎汗濕的身上揉著、撫著、拿指甲輕輕地搔弄,聽他在自己耳邊一下下沉重地吐息。張皎帶著熱氣的低喘撲在他臉上,竟如同甚麽東西正在他心口間抽插起落,他隻是聽著,便情動得無以複加,恨不能全身顫栗起來。忽然,他指甲搔在張皎乳尖上,張皎身子一矮,竟嗚咽了一聲。這一聲如同一道驚雷在劉瞻耳邊炸開,從他心口中直貫而入,他身上騰地熱了,小腹當中猛地一縮,腿上一繃,後穴霍地夾緊了。張皎急喘一聲,身下一陣鬆動,幾乎就此泄了出來,再抽出時,已帶出了些渾濁的白液。劉瞻見他喜歡,強拉回一次次飄遠的心神,一麵吻著他,一麵顫抖著手,輕輕撚動著張皎身前兩顆紅豆粒般的乳頭。它們是他略顯蒼白的身上唯一濃重的兩抹顏色,被劉瞻輕掐在指尖上,充滿了血,顫巍巍地站立起來。從張皎喉嚨當中又傳出“嗚嗚”的低響,好像哭了似的,聽著很有些可憐的意味。他側了側身,似乎想逃,卻不逃遠,全身都緊繃了起來,卻仿佛情動,心神激蕩,渴求欲深,下身挺得愈發急了,一下下頂在劉瞻身體最深處。劉瞻幾乎承受不住,終於失神地鬆開了兩手,高高昂起了頭,嘴唇顫顫,無聲地拉長了脖頸。張皎漸漸止住了嗚咽,可心神未定,像是抱怨一般,偏頭輕輕啃咬在劉瞻凸起的喉嚨上,拿牙齒不動聲色地控訴著他。在這片看不見的海上,忽然間驚雷滾滾、風雨大作,怒濤濁浪,湧起一座座山丘,又轟地拍下,恨不能將劉瞻拍成齏粉。他大張開嘴,卻發不出半點聲音,身上別處幾乎都已感受不到,隻剩下一陣陣緊縮的下身,被難以言說的歡愉不住地湧入、灌滿。忽然,他小腹猛向上一挺,後穴中傳來一陣劇烈痙攣,忽然箍得緊了。張皎呻吟一聲,身上驀地一顫,下身當中噴濺出一道滾燙的熱液,潑喇喇地濺射進劉瞻小腹深處。劉瞻半睜著眼,眼中發直,喉嚨中發出“啊”的半截短促音節,身下濁液亂射,濺在張皎小腹、胸口,又滴嗒嗒地落在他輕輕顫抖的身上。屋中霎時靜了。窗外,蟬鳴聲忽地響起,此起彼落,像是一片的海,蟬聲如浪,在靜夜之中一道道湧上來。月色從窗台邊流淌而下,無聲地浸濕了兩人交纏的長發,又緩緩向遠處流去。--------------------咳,我們的車車就開到這裏x第四十六章 劉瞻仰麵躺在床上,玉簪歪在枕邊,一頭黑發不知什麽時候散了開來,瀑布般垂落下來。他微微張著嘴,胸口輕輕地上下起伏,好像醒著,又好像沒有。張皎側身躺在他旁邊,枕在他垂在一旁的左臂上,一隻手搭在他腹部,隨著他的呼吸上上下下地輕顫著。兩人就這麽靜靜地躺著,誰也沒有動作。不知道過了多久,張皎從饜足中坐起,想起剛才那番雲雨,怔了好一會兒,仍覺如夢似幻。摸摸身上,未消的汗混著劉瞻射出的濁液,好不狼狽,再看劉瞻,正一動不動地歪在床上,好像睡著了一般。他兩條腿放在床下,想要起身去點上蠟燭,左手卻忽地被握住。劉瞻慢慢醒過來,跟著坐起,從背後環過了他,輕聲喚道:“阿皎……”張皎便定住不動。聽他像往常一樣喚著自己,這會兒卻不知為何,臉上又發起熱來,低低應道:“殿下。”劉瞻半倚在他背上,鼻息噴在他頸間,兩手從他腰側環過,卻不帶情欲,隻默不作聲地擁著他。張皎一動不動地任他抱著,聽著劉瞻瞧在他背上的心跳,渾身的肌肉鬆弛著,不著半分力氣,顯出些從未有過的柔軟。劉瞻緊了緊兩手,吻在他頸後,忽然道:“我昨天早上又夢見狄震了。”張皎一怔,轉念想到,不知劉瞻提前一日回來是不是為了這個。他隨後在心裏暗暗搖頭,覺著劉瞻應當不會為了遠在千裏之外的狄震如此大費周章地趕回,想要回頭,卻被劉瞻阻住,隻得背對著他問:“殿下夢見什麽了?”“我夢見他對我射了一箭,我這兩條腿像是被釘住了似的,怎麽著急都挪不開。”劉瞻有一下沒一下地吻著張皎的後頸、肩側,頓了頓又道:“這兩日我都心中不定,等見到你時才算落了下來。”“嗯,我會保護殿下。”張皎猶豫片刻,輕輕握住了劉瞻攬在他腰上的手,熱意未消的掌心貼在他的手背上。他隱約聽見一聲輕歎,隨後劉瞻的聲音自身後響起,“去年在獵場上,父皇雖然大挫了他的威風,可事後曾私下裏向我兄弟幾人稱讚於他,說他這手騎射之術,即便放在我大雍,也無幾人能相匹敵。阿皎,你說是麽?”張皎心中微感疑惑,不知他怎麽忽然說起這個,點了點頭,照實答道:“嗯,他在草原上便是數一數二的神射手,大家對他的射術都很信服。”劉瞻忽地沉默下去,手上又收緊了些,半天都不說話。張皎等了一陣,輕聲問:“殿下?”劉瞻又默然片刻,忽然沒頭沒尾地問:“他對你一直很壞麽?”張皎越發地一頭霧水,又想轉過頭去,劉瞻仍不讓,在他身後低聲解釋著:“隻是偶然想起,隨便聊聊。”張皎並不很願意談起狄震,可見劉瞻發問,他便也不諱言,聞言搖了搖頭,“他有時也對我很好。”劉瞻問:“比如呢?”張皎仰頭回憶片刻,“我十四歲時生病,他一連幾天來看我,還親手給我遞上了藥,囑咐我快點好起來。十七歲時,我殺人回來,他好像十分高興,送給我一把他平日一直佩在腰間的短刀。”“嗯……還有有時他得了些草原上罕有的吃食,會分給我們,讓我們也跟著嚐嚐……還有其他的,都是些差不多的事情。”劉瞻每每單獨想起狄震時尚不覺如何,可若同時想到張皎,便總有幾分愀然不樂。他見張皎說起狄震對他的好,樁樁件件,清清楚楚,如數家珍,心中愈發不是滋味兒,禁不住道:“他對你施些恩惠,你便連哪一年都在心裏記得一清二楚。那你說說,記不記得有什麽我對你好的時候?”張皎微微張開嘴,好一會兒才道:“他對我好的時候少,所以我才能記清。殿下對我總是很好。”這時候他心中隱隱明白過來,不待劉瞻反應,已經轉過了身,借著月光瞧著他兩眼,認真地問:“殿下對我仍有疑慮麽?”劉瞻心中微微一震,被他一問,忙捂住了醋缸蓋子,反過來生出些愧怍之情,連忙搖了搖頭,“阿皎,我絕無此意!是我方才說得過了,你不要放在心上。”說著,拉過他的手,輕輕握住了。張皎在黑暗當中打量他片刻,過了一陣,忽地垂下兩眼,又道:“殿下和他是不一樣的。我每每想起他,總是齒頰生寒,心裏惴惴的,想到殿下時卻……卻很不一樣。”劉瞻心上一熱,追問:“哪裏不一樣?”張皎回答不出,默然半晌,才終於道:“我也不知。總之……”他抬眼看向劉瞻,放輕了聲音,“我喜歡想起殿下。”劉瞻深深地笑了,湧身吻住了他,動作放得很輕,仍不帶什麽欲色。兩人吻了一陣,劉瞻才鬆開了他,隨即從床上探出半個身子,霍地推開了窗子,微涼的夜風霎時將一室灌滿,蟬鳴聲忽地大了。月光沒了遮掩,嫋嫋婷婷地照進來,在兩人眼睛上都落下些細粉般的銀光。劉瞻一笑,輕聲吟道:“明月何皎皎,照我羅床幃。”這首詩原本帶著些愁思難遣、塊壘鬱結之意,可被他這樣含笑說出,竟是別有一番滋味。張皎局促起來,抬頭向窗台的月亮瞥去一眼,又匆匆垂下了頭去,過了一陣,低低問:“殿下要沐浴麽?”劉瞻點點頭,“打水的活你讓水生去幹便是。”他說著,忽然一時興起,說了句玩笑話,“誰讓他名字裏帶個‘水’字。”可張皎神色淡淡的,仍是沒什麽反應,隻是在心中暗暗尋思,這個時候水生恐怕已經睡下了。他從床上起身,卻遍尋不到衣帶,摸黑找了一陣,才在劉瞻身下尋見,連忙係在身上。劉瞻看著他出門的背影,心中又一次想:什麽時候能見到他笑一下呢?等張皎打了一桶水回來,屋中已點起了蠟燭,劉瞻半倚在床頭,肩上黑發垂落,身上仍未著寸縷,隻擁著一張薄衾,聞聲回頭,對他微微一笑。張皎將浴桶放在地上,繞到床邊關上了窗戶。劉瞻知道他是擔憂自己著涼,心中愈發軟了,暗道:我何必總是庸人自擾,無事便想起狄震來。他直身下地,可一經站起,便從腿根處緩緩淌下兩道白濁。即便是他這般平日裏老神在在的,看了也不禁微微一赧,張皎瞧見,更是霍地漲紅了臉,錯開眼去不敢瞧他。“阿皎,來,幫我一把。”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劉瞻從旁招呼了他一聲。張皎於是上前去,可見劉瞻身上一絲不掛,一時不知該扶他哪裏,猶豫片刻,輕輕攬住他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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