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日,”薛景閑瞪大眼睛,“你給老子閉嘴!” 趙雲忱急道:“你喜歡不喜歡啊?十萬火急!” 薛景閑衝上去,兩手握著柵欄:“他怎麽了?!” “回答我啊!”趙雲忱恨鐵不成鋼。 “喜歡啊,我不喜歡他我在這兒?我早跑了我有病嗎?!”薛景閑道,“他怎麽了?!” “那你想跟你老子搶男人,還是想和你兄弟搶男人?” “?”薛景閑忽然聽不懂人話了。 “你快回答我啊!!”趙雲忱急得唇都白了。 薛景閑還愣在那兒,呆成了雕塑。 “你不說話我交給天意了!”趙雲忱掏出那個小巧的銅盒,“正麵是你爹,反麵是你兄弟,我拋了啊!” 趙雲忱把那個盒子拋到了空中,盒子在空中轉了幾圈落到他手心裏。 反麵。 “是你兄弟啊!你親眼見證了的,天選的。” “你就祈禱吧,去晚了可能還是你爹。” 薛景閑終於反應過來:“沃日……你到底在說什麽?!” 趙雲忱忍無可忍,怒道:“你真是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 “狗娘養的你罵誰!到底什麽情況?!要我幹什麽?!” 趙雲忱好歹還記得自己來幹什麽的,扯住他袖子,喘著氣低聲道:“你現在千萬什麽也別幹,幹什麽都是要江熙沉的命,就蹲在這兒把牢底蹲穿就能一步登天,我先走了!” “……狗日的回來把話說清楚!!” 趙雲忱轉頭就跑,眨眼就消失在薛景閑眼前,薛景閑瞪大眼睛,握著欄杆滿臉不可思議。 ** 趙雲忱又坐著轎子趕回了三皇子府,下了轎,就急急往蕭承堯的寢殿去。 蕭承堯剛歇下,眼見他未經通傳就衝了進來,怒不可遏:“本王還是王爺!” 趙雲忱跪下:“王爺,十萬火急!” 蕭承堯神色這才好了些:“何事?” 趙雲忱深埋下頭:“屬下失職,才通過多方線索知曉,江熙沉就是王爺一直在找的京城第一商賈。” 蕭承堯吃了一驚,過了幾秒嗤笑一聲:“怎麽可能他?雲忱你怕是糊塗了吧?” “千真萬確,屬下也不敢相信,但就是他。” 蕭承堯見他如此鄭重,又想他以往一向穩重靠譜,眉頭才皺了起來:“他一個閨閣男子……他才二十歲……性子又那樣……” “對,都是裝的。” 趙雲忱道明種種線索。 蕭承堯臉色陡然沉了下來:“竟真是他?” 趙雲忱道:“他被困牢中,收買獄卒讓他幫他同外界通信,讓手下人施法救自己,屬下順著蛛絲馬跡查過去,已經確定了就是他。” 蕭承堯皺眉看向他:“你現在趕來告訴本王這,所為何事?” 趙雲忱道:“王爺有國舅幫扶,兵權在手,若要東山再起,眼下最缺的就是錢,江熙沉是王爺眼下最需要的人!” 蕭承堯怔愣片刻,勃然大怒:“你居然讓我給那個賤人求情?” 趙雲忱道:“事已成定局,糾結無益,王爺既然在外頭傳言中已經和江熙沉有了夫妻之實,何不坐實幹脆向陛下求娶江熙沉?王爺若要向江熙沉報仇,娶了他何愁沒有下手的機會?先將他的滔天錢財收歸囊中,再如何折磨,不都是王爺的事?”趙雲忱意味深長一笑。 蕭承堯思量趙雲忱說的話,怒容漸消,這幾天來第一次露出了一絲笑容,冰冷陰毒。 作者有話要說: 早點發,這本沒有甜文標簽,也不是迎合市場的,隻是寫個自己挺喜歡的很簡單的故事,不然也不會全文存稿,它就類似一個稍微長一點的短篇,故事也早就寫完了,走向就是這樣的,後麵是雙向奔赴he,這個轉折是故事開始就定下的,能接受的寶兒繼續看。第50章 多薛景閑這個乖兒子 養心殿裏,香爐裏稍帶一絲廟宇香火味的香燒著,燈火微微搖曳,江熙沉在桌邊侍奉著皇帝用膳。 老皇帝掃了他一眼:“薛景閑怎麽會不喜歡你?” “熙沉哪裏知道?陛下還提他做什麽?”江熙沉不以為然,替他用筷夾了菜到碗裏。 老皇帝卻看都沒看碗裏的菜,眼含深意:“你當初為何不肯嫁朕的兩個兒子,非嫁他不可?” 江熙沉手一滯,都已經演成這樣了,他笑道:“陛下能不知道麽?” 老皇帝笑了:“你倒是和你爹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都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啊,他躲,你也躲,你可比他對自己狠。” 江熙沉當然知道皇帝說的是什麽。 黨爭。 “不怕所托非人,毀了自己一輩子麽?”老皇帝眼裏起了興致。 江熙沉垂下眼簾。 “怎麽不說話?”老皇帝回頭看他。 “熙沉隻要家裏無虞,自己怎麽樣都無所謂的。”江熙沉若無其事一笑,掩去了那絲虛假的心酸。 “婚姻大事都不當回事?” 江熙沉當然知道這老東西是懷疑,沒有一個皇帝不疑心,隻是嚴重程度有所不同罷了。 不然他這會兒也不是在和自己聊天,而是牽著他往榻上去了。 “熙沉要當回事,現在也不在這兒了,陛下這會兒也不是要對我好,而是要賞我家貞節牌坊了。” 老皇帝愕然,過後哈哈大笑,笑了好一會兒才道:“你這性子,真是膽大包天。” 他心下疑竇戒備稍釋,原先還道他心機,可兒子、朝臣、妃子誰人沒有心機?他初衷是好的,就是人品有缺,又如何呢,反倒分外有趣。 好些年他都沒見過如此坦誠之人了。 老皇帝道:“堯兒和允兒所作所為朕能明白,畢竟是朕的兒子,薛景閑呢,那日薛景閑為何也在你府上?” 江熙沉微不可察地皺了下眉,一個岷州野種,為何老皇帝屢屢提及? 江熙沉道:“他非要退婚,熙沉不肯,皇後娘娘幫熙沉調停後,他好些日子沒來找熙沉,熙沉還以為他答應了,結果那晚他說都沒說,就直接來熙沉臥房找熙沉了。” 他故意沒有點明,對於疑心重之人,他自己想明白的遠比他告訴他的要來的可信得多。 老皇帝飲了口湯,一笑:“黔驢技窮了要威脅你退婚?” “誰知道呢。” 老皇帝放下碗的動作頓了下,默了兩秒,掩去眼底冷意:“他如此討厭你,為何還為你打了堯兒?” 江熙沉噗嗤一聲笑了,一臉不以為然。 老皇帝回頭看他:“怎麽還笑了?” “熙沉要是說了就是大不敬了。” 老皇帝的興致被徹底勾了起來:“赦你死罪。” 江熙沉道:“我那夜正睡著,陛下的寶貝兒子說也不說爬上了我的床,開始解我衣服,結果薛景閑正好來找我,一掀帳幔,以為我倆背著他……一怒之下就把人打了,你看我手都是他捏的。” 江熙沉撩起袖子,露出了還微微發腫的手腕。 老皇帝咳嗽一聲:“好了好了朕知道了。” 消息是讓人瞞了,他還是知曉實情的,堯兒被人抬走時是一身夜行衣,閑兒打人的時候,根本不知道是堯兒,閑兒並非故意。 老皇帝心頭稍鬆。 老皇帝神色難明:“如何不能是你和堯兒真……” 江熙沉心下不耐,有完沒完,怎麽疑心這麽多,麵上卻含著一點無辜:“我都有本事在陛下身邊了,還稀罕陛下的兒子?放著與天同壽、福澤萬民、有求必應的真龍天子不要,還圖他們。” 老皇帝愕然,過後又哈哈大笑。 趙炳林立在一邊,低著頭滿臉呆滯。 ……忱兒還托自己關照江熙沉,江熙沉哪裏需要旁人替他籌謀啊。 “你這話哪句不是死罪?”老皇帝指著他。 “所以才顯陛下寬宏大量啊,”江熙沉眉眼彎起,“陛下可得管好陛下的幾個寶貝兒子,不然熙沉可又要落得個不知檢點的罪名了。” 老皇帝心道也是,皇家恩寵,江熙沉區區一個臣子之子,又哪能拒絕,先前怪他,是有失偏頗了。 老皇帝眼底冷意一閃而過,自己還在,允兒堯兒倒是越發沒規矩了。 “之前麵上無光的是薛景閑,這之後陛下若是管不住,”江熙沉笑吟吟的,“那可就是陛下了。” 他容貌清冷文秀,氣質也拔俗難親,偏偏黑白分明的眼眸生動又意有所指,暗示又挑釁。 老皇帝因他的話壓下眼底陰沉,哈哈大笑:“定然是讓你名聲清白的。” 他膳隻用了幾口,便耐不住起身,江熙沉抿了抿唇,眨眼又是一副含羞帶怯的神情,放下碗筷就要先行往後殿去。 趙炳林心下著急,這便是要歇下了,他已經勸了陛下先用膳了,這會兒再勸怕是有嫌疑,他直往殿門外看,忱兒說叫他千萬拖著,可…… 江熙沉掀開珠簾往裏去,看著後殿那張龍床。 隨便吧,這些年在外經商他遇過太多意外了,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是什麽情況。 雖然和他期待的不說略有出入,幾乎可以說是南轅北轍,可他向來隻論結果,過程無所謂,心情也忽略不計。 結果非但不差,甚至可以說在眼下的處境裏是出乎意料的好。 他江熙沉特別有鬥誌,當後君也要當寵冠六宮的後君,給討厭的人添點堵。 這世道,人同人無非相互利用,你利用我,我利用你,老皇帝要他侍奉,怎麽也得讓他利用幾把,不然這買賣不是虧了麽? 他要他江家風風光光的。 江熙沉心頭又冒上一人,閉了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