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長公主的麵首被各路攻強製愛了 作者:baicaitang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你眼下說的話又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字字都是真心,溫姝可以發誓。” 皇帝笑了,開玩笑似地說,“發個誓來聽聽。” 溫姝閉了閉眼睛,“溫姝今日所言若有半句謊言,必定死無葬身之地。” 皇帝撫了撫他的發,床榻左側還放著易家參奏溫姝的折子。 罷了,就這麽半真半假地讓他活下去吧。 這麽個可心的東西,真的沒了上哪再找一個? “幾百年前史書上有個叫做趙嫣的佞臣,傳聞生的一副禍水相貌,險些顛覆朝綱。朕看你也不惶多讓。” 當然這隻是調情的話,祁凜州若當真以為溫姝有顛覆朝綱的能力,早已將人掐死在了床笫。 而此時的祁凜州還不知道,他必將為自己的自負而付出代價。 溫姝熟讀史書,自然知道祁凜州口中的人是誰。 他被皇帝禁錮在懷裏,心中卻道,他或許未必是佞臣,而我必然是。第一百七十三章 月貴人被逐出了宮,溫姝在皇帝身邊的地位卻沒有分毫動搖,看似一場殺頭的大罪就這麽悄悄揭過了,易家人恨的咬牙切齒,到底再沒有打草驚蛇。 於溫姝而言皇帝的龍榻成了他噩夢的來源。 顧翊之所以能在皇帝麵前得到青睞,全因為他在東宮的時候便伺候著祁睿的女人,或許皇帝猜到了他是東宮送來的人,將計就計的同時派他來折辱溫姝也算是給溫姝甚至是太子一個教訓了。 顧翊陷害溫姝失敗了,皇帝卻沒有追究他,無非是想繼續利用他。 月貴人那邊的宮人倒是死了個透徹。 溫姝如今自身難保,日後回想起來必然會猜測到他的身上,可溫姝沒有證據。顧翊行事向來小心謹慎,早已找好了替死鬼。 沒有證據的溫姝撞到有心保下他的陛下麵前誰贏誰輸一目了然。 這一日顧翊正在折磨溫姝,忽然有個人扯著顧翊的脖子將他狠狠貫在了地上,一腳將人踢了幾尺開外。 來人正是太子祁睿。 祁睿入宮是來候著皇帝商議朝事,皇帝有急事離開,命他在寢宮外殿等候,這一等便等到天色已晚。祁睿候在外殿卻心神不屬。他知道溫姝就在內殿,不知道被折磨成什麽樣子。 易家與溫姝幾度交鋒皆落了下乘,月貴人的事也得了他的首肯,卻沒有想到皇帝竟然將這件事高高抬起,輕輕放下。 祁睿當初在長公主府欺淩溫姝的時候從未想過那個跪在薔薇花叢下的少年會有同他分庭抗禮的一天。如今回想起來他們糾葛已久,注定是要不死不休了。到最後皇帝派人傳了消息,說今日在禦書房宿了,讓太子爺早些回去休息。 祁睿的心思活泛起來。 皇帝寢宮的內殿慣常隻有一個顧翊伺候著,而此時外殿正是侍衛宮人換班的時候,難得有一個掩人耳目的時機,祁睿便站起來往寢宮內殿去了。 誰知一進去就看到顧翊頂著一張平庸的人臉,手裏拿著一條血淋淋的鞭子。 溫姝早晚是他手裏的雀,什麽時候輪到別人來教訓了? 顧翊這個欺上瞞下的狗東西! 顧翊沒有料到太子敢擅闖皇帝的寢宮,他倒在一側,手指被太子爺的腳一根根踩的幾乎斷裂。 “你是什麽東西,也敢這麽對他?” 顧翊咳嗽出聲,斷斷續續地呼吸,像破敗的風箱,“殿下饒命!” 祁睿一腳將人踢開,再看床榻上溫姝的情況已經很不好了。 “太子爺,陛下就要來了,你最好出去。” 祁睿神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陰沉下來,瞧著角落裏的顧翊,半彎著腰抬起顧翊的下巴,“你既然是父皇身邊伺候的宮人,恪盡本分就好,若是起了什麽見不得人的心思,這宮裏頭沉塘的無頭屍體不比活人少。” 年少的太子爺如今長大了,雖然依舊頂著不成氣候的名聲,內心的想法卻更加詭譎難測,唯獨未變的是對落在他手心裏的東西近乎偏執的欲望。 顧翊垂下眉睫應了聲是。 他的手指幾乎斷了,他能聽到自己的骨頭在太子的腳下寸寸斷裂的聲音。 人的命運真是千奇百怪,少年時候在公主府衣食無憂,哪裏想過今日在太子府中做了條不得不聽話的狗? 他沉默著看著祁睿離開,在祁睿離開後行到了溫姝的身邊,他們的命運如此相似而又不似。 他們從同路人走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顧翊唇瓣微微勾起,露出一個難看又惡毒的笑。 而在禦書房裏,將散了眾臣的皇帝揉了揉眉心,回頭問昌巳,“寢宮什麽情形?” 昌巳小心翼翼答,“太子到底年輕,雖然躲開了宮人,卻沒有避開暗衛。” 祁凜州冷笑,“他做了什麽?” 昌巳解釋道,“太子爺進倒是進去了,暗衛也沒有看的分明,似乎沒有做什麽出格的事,隻與裏頭的溫大人說了兩句,後來冷著臉出來了。” 祁凜州手指敲了敲奏折,“這謠言鬧得滿城風雨,隆慶死了這麽多年沒想到還能翻天。” 昌巳低眉順目,“死人怎麽爭的過活人?” 祁凜州歎息,“裏裏外外,沒有一個省心的。” 他站起來將折子扔到了美人榻上,“走吧,回寢宮。” 昌巳跟在後頭,“太子爺那邊……” 祁凜州目光暗沉,“這個不成器的東西,朕如何指望他登基大寶。” 昌巳躬身跟在皇帝的後頭,眼看著沿路燈籠高高亮起,皇帝入了寢宮,寢宮厚重的門重重閉上,將裏頭的荒誕不經的世界與外頭隔開,沒多久傳來了細碎的嗚咽聲。 大監瞧著漆黑天幕上的月亮,月亮升起的時候總是伴隨著烏雲。第一百七十四章 溫姝已經數不清自己在宮中多少個日夜了,以至於當昌巳解開束縛他雙腕的帶子時他罕見怔了半晌。 昌巳聽到榻上的青年嘶啞著聲音問,“這是多少天了?” 昌巳躬身道,“第六日。” 原來從發生月貴人的事以來不過過了六天,為何他卻覺得像過了六年? 溫姝離開的時候看到跪了一地的宮女太監,他的目光落在那寧古的身上,心中冷淡無波。 一條狗在主人的命令下咬了你,你是回咬狗一口還是記住狗的主人? 顧翊跪在地上,他分明與溫姝有過最親密的接觸,卻從來沒有入他的眼中。 除了皇帝權勢能逼他低頭,再沒有任何人能讓他露出痛苦的神情。 溫姝當然不會在意一條狗。 他坐著軟轎出了宮,回到溫府的時候錦珠迎了上來,這個可憐的丫頭幾乎以為溫姝在宮中遭遇不測,直到看到這座府邸的主人平安回來,這才含著眼淚將溫姝扶進了正廳,她不敢想象溫姝在宮中發生了什麽,偌大的正廳隻能聽到錦珠匆匆忙忙的腳步聲。 錦珠替他倒了一杯熱水。 溫姝伸手去接,卻看到錦珠錯愕的神情。 順著錦珠的視線看過去,他看到了自己顫抖的幾乎停不下來的手。 他的手抖成這樣,而他自己竟然毫無所覺。 溫姝猛地咳嗽兩聲,錦珠在一旁落了兩行清淚,“公子,如果覺得難受就哭兩聲吧。” 發泄出來總是好的,這麽多年她看著溫姝怎麽走過來,從未見他落過一滴淚,總以為他一身銅牆鐵骨了。 溫姝眨了眨眼睛,“錦珠,我想喝酒了。” 於是錦珠陪著他喝酒,喝了很多很多酒。 喝醉的溫姝頭埋在了錦珠的膝蓋上,錦珠終於看到了他顫抖的肩膀。 她膝蓋上的布料濕透了。 錦珠一下一下撫順了他的發,嗅著他身上的酒氣將他攬入懷中。 濕透她膝蓋的哪裏是什麽酒。 她知道溫姝處在一個黑暗陰森的囚籠裏。 皇帝拿著那個籠子的鑰匙。 誰能從皇帝的手裏搶回來鑰匙呢? 人人都以為溫姝的敵人是易家以及易家一黨,卻沒有人知道對於溫姝而言真正的敵人是太子乃至陛下,或者是這個王朝。 自從溫姝出宮後,月貴人的事無人提起,知情者大部分被滅了口,易家人參奏溫姝的折子被皇帝悉數駁了回去,溫姝的位置越來越穩,外頭的流言也越來越多。而比起來隆慶王死於陛下之手的流言,皇帝與大臣之間的風月之事似乎小巫見大巫了。 在重陽節的這一天,溫家新招了一批雜役。 其中有一人十分出眾。 此人自稱從外地逃難而來,父母皆亡,無兄弟姐妹,身長八尺,眉心有一道半寸的疤,麵容英朗,體格健碩,走路落在地上沒有聲音。 溫家的人給他重新起了名字,稱他為溫七。 這時候還沒有人想到這個年輕人與大名鼎鼎的明家軍有關,也沒有人想到他與那早死的隆慶王之間有過聯係。 他出現在溫家的時機太巧,甚至沒有人懷疑過他的來曆。 溫姝還不知道當年隆裕之死的最後一塊拚圖送上了門來,在他的眼中溫七與別的人沒有任何區別,而溫七卻時常在溫姝看不到的地方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第一百七十五章 溫七原來的名字不叫溫七。 他叫謝卓。 他是當年明擇武身邊副將謝重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