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星何上心他那口子,讓他自個兒捂著又怕他不給當回事,硬是自己給壓著,一路扶著往前去尋噶努。好在噶努已經擺平了那頭,活蹦亂跳地回來了,半路就撞上了。胥挽楓受了傷不好趕路,燕星何便四下找了找,兩人尋了個不大不小的山洞,讓噶努守在了外頭,在裏麵生了火。胥挽楓見燕星何翻著皮袋,道:“你那馬……抱歉。”“跑了就跑了,一個畜牲煩心這麽多做什麽。”燕星何訝異胥挽楓竟真帶了針線,過來硬讓他脫了衣物,用酒處理了一下傷口就開始替他縫。胥挽楓不忍讓燕星何分心擔憂他,忍著沒吱聲,燕星何專注縫針,縫完了一抬頭,就見胥挽楓已經臉和唇都白了,臉上一層冷汗。他皺了皺眉,一麵纏繃帶一麵道:“你疼不直說,你是死的嗎?”“燕子。”“……”燕星何手上一頓,不動聲色地替他纏好了,收拾了起身往外走。“燕子。”“閉嘴。我沒聾。”“燕子,”胥挽楓歎了口氣,“我愛你。”燕星何煩得很,腳上像生了釘,轉不過來似的:“……你發什麽瘋。”“我愛你。”胥挽楓低聲道,“從前我不清楚,是我混蛋。我想利用你查睚眥。可現如今我舍不得了。”“……別說了。”胥挽楓繼續道:“盤元那晚上我真覺著自己心都被剜了。我真的看不得你再那樣痛苦了。我想待你好,我想養你啊,讓你日日夜夜無憂無慮,我想給你個家,讓你不必四處漂泊,哪兒都住不久。但仔細一想,我其實哪來的資格說這些……我隻能在試試同你一刀兩斷,讓你徹底棄了我。”燕星何終於轉過身來:“胥挽楓你別說了!”胥挽楓抬頭看向他,苦笑道:“燕子,我是愛你的。我終於想明白了。”燕星何看著他,突然就坐地上了。胥挽楓怕他蹭著了火,就去拉他:“怎麽就這樣了,好好說話。”“你怎麽能這樣……”燕星何埋著頭不肯起來,悶著說話,“我好累了,露伊也勸我了,我也自覺理虧,可我……終究是我蠻不講理,是我吊著你,你怎麽還能喜歡我?”“為何不呢?”胥挽楓捧起他的臉來,見他已經眼睛紅了,忙揉了揉,無奈道,“我那會兒不當回事,於是如今老天爺來告訴我了罷了。我那麽喜歡你,你吊著我又如何,就是要殺了我我也樂意啊。好了,別氣了,你不心疼我還心疼啊。”“你怎麽這般婆媽了。”燕星何道。“哪就婆媽了。”胥挽楓笑笑,“我去拾點柴火來,你歇歇。”說完,不待燕星何開口,他便已經溜出去了。燕星何曉得他這是給自己留地兒回神,便坐了回去,倚著石壁出神。胥挽楓轉回來時,正巧見了燕星何在那兒長籲短歎,邊擱了柴禾,邊道:“你做什麽呢,老歎氣的把氣運都給歎沒了。”燕星何掀開眼皮,看著他的手,道:“我想過了……夠了,真的夠了。之明……我不想同你爭了。”胥挽楓定定地看著他,忽地欺身上前,捧住了他的臉吻了上去。仿若久旱逢甘霖,餓極了的獅子,胥挽楓不願放開他來,燕星何叫他堵得喘不上氣,剛別過頭去喘了口氣又給他摁了回去。胥挽楓被他這一鬧什麽都壓不住了,將他提了起來,壓在石壁上細細密密地親吻,手墊在他後腦勺下,將他環了個緊。燕星何抓了一把他的後頸,急道:“我、喘不過氣了……”胥挽楓盯著他,琢磨道:“……行,咱們到裏頭去。”言罷,他便不由分說地抱著他往山洞裏頭些進去了。-翌日一早,那火早已滅了。燕星何冷得很,又往裏縮了縮,胥挽楓是早醒了,手臂讓燕星何枕著,他不舍得叫燕星何醒了,便又擁緊了些,裹緊了蓋在身上的衣物。噶努在外頭探頭探腦地盯著山洞頂上要落不落的那滴水珠,嗚嗚咽咽地伸出舌頭傻裏傻氣地去舔。它不懂昨晚上裏頭那些嗯嗯啊啊的亂七八糟的聲音是什麽,或許是打著架,吵得很,還凶,它也不敢去看,隻得抱著腦袋窩了一晚上。“醒了沒?”胥挽楓挑起他頸側的一縷銀發,低頭舔了舔他肩上的咬痕,“還疼麽?”燕星何眯了眯眼,鬆了把筋骨,搖頭道:“就是酸。”“是我想得少了。你若不舒服,我背你過去,我估摸這兒離梧桐府也不遠,到了好好洗一洗。”“好。噶努呢?”“你倒好啊,一起就問噶努。”燕星何白了他一眼,湊上前笑道:“那怎麽?你讓我用一次,我起來就該問你了。”胥挽楓親了他一下,起身取了一旁的衣物替他穿上:“想得挺美。”燕星何自然不讓他背著,兩人坐了噶努到了梧桐府,便進了池府。雖說賬冊先前已經看過,不過燕星何與池束關係不差,在池府中又有院子,整一府邸的下人也不會怠慢了。兩人不好久留,隻是路過,歇了一夜,燕星何去與渾西沙聊了一兩句,又啟程趕路去了。胥挽楓留了心眼,去屋裏翻了翻,拿了一匹絨布與一套燕星何的冬衣來,這才動身。一日後,兩人一狼到了雪原邊上,胥挽楓將燕星何那套東西取了下來將他裹了個嚴實。“算算日子,”燕星何道,“先前我在盤元時我認識的一個朋友,叫巫祝,曾去請了兵回北域去幫世子一把。這會兒也該都解決了吧?”“我的人說世子已經登基,前陣子的事,王後也娶了。”“王後?”燕星何愣了愣,“他怎麽就有王後了?我看巫祝那意思,分明是同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