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來與方才恰恰掉轉過來,顧玉竹想不通秦瑟怎能逃出,卻也無暇去想,一時又驚又怒,道:“你……你……”反射地掙了幾下,鐵鏈嘩啦啦一陣亂響,卻掙紮不脫。秦瑟重重一掌打在他屁股上,道:“說,你鬧什麽脾氣?”顧玉竹咬牙道:“我就是想殺你!”秦瑟柔聲道:“乖乖地從實招來,別逼我給你吃苦頭。”顧玉竹將額頭抵在石壁上,死死咬住牙不出聲。秦瑟隨手一摸,也不知拿了一件什麽刑具在手裏,扯掉顧玉竹的褲子,將那刑具抵在他股間,道:“說不說?”顧玉竹覺得那物冰涼冷硬,形狀古怪,忍不住顫抖一下,卻仍舊死死閉著嘴。秦瑟又好氣又好笑,伸手摸索一下,隻覺這刑具滿是倒刺,總不能當真捅進去。他將手中之物丟了,道:“罷了,我也不難為你,你走吧。”顧玉竹想不到他這麽輕易便放過自己,怔了半晌,道:“你……你放我走?”秦瑟藏住了聲音的笑意,道:“不錯,以後別再讓我見到你。”顧玉竹低聲道:“你殺了我吧。”秦瑟微笑道:“這就奇了,急著死做什麽?”顧玉竹不答,低低地又說一遍:“殺了我。”秦瑟笑道:“嗯,你想死,我偏偏不殺你。”轉身往牢門走去,那扇沉重之極的鐵門吱呀開了一半時候,果然聽到顧玉竹聲音暗啞地道:“是我。”秦瑟頓住腳步,道:“什麽是你?”唇邊浮起一絲笑意。顧玉竹咬了咬牙,道:“四年前是我將你的行蹤泄露給白道,你才會被他們抓住。都是我幹的!我一直想要你的命!你……你殺了我吧……你若不殺我,日後有機會,我、我還是要……”他開始說得極快,後來越來越不成句,嗓音也逐漸顫抖。秦瑟轉回去,捏著他下頷輕輕摩挲,覺得他在自己手裏發抖,柔聲道:“死前還有什麽想說的?”顧玉竹原本樹葉一樣抖,聽了他這話,忽然平靜下來,低聲道:“沒有。”秦瑟嗯了一聲,從衣袋裏摸出一個小瓷瓶,塞進顧玉竹嘴裏,道:“喝了。”顧玉竹不聲不響地含住那瓷瓶,揚起脖頸讓裏麵的藥水流到自己嘴裏。那毒藥甜甜的,落進肚子裏也不覺得疼痛,顧玉竹睜著眼睛去看秦瑟,卻看不清他的麵容,也就閉上了眼安心等著藥力發作,忽然額頭重重往下一點,就此昏睡過去。也不知過了多久,顧玉竹睜開眼睛,隻覺得睡得舒服極了,連睡前之事也模模糊糊地想不起。他動了一動,抬頭便見秦瑟躺著自己身旁,正來回撩弄自己頭發。顧玉竹打了個嗬欠,抬手搭在他腰間,慢慢地道:“師父,我似乎做了個噩夢。”秦瑟微笑道:“夢見什麽了?”顧玉竹道:“夢見你在……”他隻說了四個字,忽地頓住了,臉色一點一點變得慘白,抬頭去看秦瑟。秦瑟依舊笑微微地,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玩他頭發,卻不說話。顧玉竹慢慢縮回了手,黯然道:“你都知道了,我欺師滅祖,你殺了我就是。”秦瑟笑道:“我舍不得。”顧玉竹扭過頭不去看他,過了半晌,終於忍不住將臉略略轉回來,偷偷拿眼角瞄他。秦瑟忍不住笑,抬手勾起他下巴,指腹在他臉頰上摩挲幾下,道:“四年前我便知道是你。在橫雲山莊的時候,我想過一百種法子慢慢收拾你,要不要一樣一樣說給你聽,由你自己選一種?”顧玉竹知道他不會拿自己怎樣,一時卻也忍不住微微發抖,往後縮了縮,垂著眼不說話。秦瑟欺身貼過去,附在他耳邊道:“阿竹,你這般大逆不道,我要怎麽罰你才好?瞧著往日情分上,不如拿鎖鏈將你拴在床上,要你日日服侍我?”顧玉竹道:“不……”秦瑟摸過也不知是誰的腰帶,作勢要將他綁起來,顧玉竹驚慌地掙了幾下,被他在屁股上拍了兩掌。秦瑟剝了他的褲子,溫柔道:“你這小混蛋,不知底細便將我坑得不輕,我活了這三十幾年,頭一次跌這麽大跟頭。你自己說,我該怎麽罰你?”顧玉竹低聲道:“我……我不知道……那時候我太小,躲在角落裏聽到他們自稱是青雀教的人,就以為是真的……”秦瑟道:“我還在橫雲山莊的時候,季漣便將真相告訴了你,你自己也前去查證過,怎麽又對我下手?”一麵說一麵觀賞他修長白皙的雙腿,將他穿著的長罩衫撩到腰上去。顧玉竹低低抽泣一聲,閉緊了嘴,合著眼不做聲。秦瑟也不逼問,吻了吻他後頸,微笑道:“阿竹,前些時候聽人說三年前你帶人血洗山水秋色樓,手刃仇人的滋味好不好?”顧玉竹一瞬間睜開眼睛,想起幼年慘事,眼中盡是冰冷之意,他轉眼看著秦瑟,眼色卻又柔和下來:“師父……這件事我一輩子感激你。”秦瑟微笑道:“怎麽個感激法?將我關進地牢裏?那還是別感激我的好。”顧玉竹垂頭道:“我……我怕你知道是我幹的,四年前是我……你若是重新做了教主,早晚有一天會知道……你早就知道……”秦瑟道:“我知道了又怎樣?”顧玉竹黯然道:“我不知道……總歸是不要我了。”秦瑟道:“嗯,你怕我知道了這事要收拾你,所以搶先下手,是不是?”顧玉竹聽出他沉下去的語調,不由得縮了縮,低聲道:“是。”他的腰被秦瑟扣著,這一縮也沒能躲得太遠。秦瑟捏起他下巴,要他看著自己,道:“阿竹喜歡我嗎?”顧玉竹一顆心重重一跳,仰臉看著他,低聲道:“喜歡。”兩個字剛剛說出口,忽然眼前一花,被秦瑟翻過去按在床上,隨後重重一掌落在屁股上。他猝不及防,秦瑟下手又重,不由痛得發抖。秦瑟也不管他,仍舊這麽狠狠地一掌一掌打下來,手掌挨在臀肉上的聲響清清脆脆地傳出來。顧玉竹被他剝衣服不知剝了幾千幾百次,此時皮肉受苦,卻不免又羞又痛,又不敢開口求饒,一時滿眼都是淚水。秦瑟直打到自己手掌隱隱作痛才停手,沉聲道:“知道錯在哪裏了嗎?”顧玉竹嗚咽道:“我……我錯了……”秦瑟將他拎起來,跪坐在自己麵前,道:“我原以為你是翅膀硬了,不願讓出教主之位,本座不是什麽良善之輩,教出個野心勃勃的徒弟,也算沒白養這些年。想不到你做錯了事,不知悔改彌補,還要一再錯下去,”一麵捏著他下巴晃了晃,道,“我教過你為了將喜歡的人留住,反倒要將他宰了?”顧玉竹不答話,隻是低低哽咽。秦瑟道:“下次再有這種事,最笨也是拿鏈子拴,記住了嗎?以前那些事也不全是你的錯,我不怪你。”捏著他下巴的手指忽然加了幾分力氣,語氣漸漸冷下來,“不過你同那個叫越明川的……”顧玉竹哽咽道:“我跟他什麽都沒有。別、別打了……”秦瑟輕輕在他嘴唇上摩挲,道:“你喜歡他?”顧玉竹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