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承安抬腳便將人踹了出去,“滾!”雖是廢太子,但是威勢猶在。他這一喝,嚇的小福子和小安子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餘豐寶方才聽到謝承安喚人便醒了,又瞧見兩個小太監的手在謝承安身上摸來摸去,心裏很不是滋味,這會子瞧見謝承安又將人攆了出來,暗自高興之餘,又忍不住在窗外揶揄道。“殿下,您這又是何必呢?將人趕跑了誰給您揉肩捶腿啊,奴才隻一個人,一雙手,可幹不了那些伺候人的細致活。”說完就笑著離開了,留下一串竊竊的笑聲伴著淡淡的皂角香味吹進了屋子裏。謝承安原本還生著氣,聽到餘豐寶的笑聲,心下竟舒暢多了。腦海裏忽的浮現出餘豐寶跪在床邊替他捶腿,眼裏橫波流轉,媚態叢生的畫麵。他勾了勾唇角,伸手揉了揉額角。他一定是病了。否則怎麽會一而再再而三想起餘豐寶呢?…午後的時光閑暇而靜謐。躺椅被謝承安霸占了去,餘豐寶隻能坐在廊下的欄杆上閉目養神。小福子端著一杯新泡好的茶端到了他的跟前,滿臉堆笑道:“餘公公,您請喝杯茶,潤潤嗓子。”態度恭敬,言語討喜。餘豐寶來者不拒,半垂著眸子,呷了一小口,果真茶香清冽。隻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兩位公公,怎的這般客氣,大家同為奴才,二位又比我早進宮些,按理說該是我稱呼二位一聲師傅的,怎好喝你們敬的茶呢?”話雖如此說著,也未見他起身。小福子翻了個白眼,有本事倒是別喝啊,喝了又說這些風涼話,隻是有事所求,少不得要忍氣吞聲。“餘公公說笑了,我們初來乍到,摸不清主子的脾性,還想請教餘公公一二呢。”茶香撲鼻,餘豐寶眼珠子轉了轉,輕笑道:“請教倒是不敢當,咱們這位主子啊,最是愛拿款,口是心非的。就拿白日裏的事來說吧,明明你們伺候人的功夫很好,他卻無端發了火。我告訴你們,這都是假象。你們仔細想想,任誰被關在這裏這麽長時間,脾氣都會變的暴躁易怒的。”小福子和小安子,聽的仔細,不時點了點頭。餘豐寶唇角帶著笑,壓低嗓音故作神秘:“我再告訴你們個巧宗,一準讓你們能得了殿下的青眼。殿下畏冷,每晚都要人暖床的。你們若是……”話還未說完,宮門處便傳來了響動。來人是賀元卿。餘豐寶有些詫異,他居然能直接進來。“你怎麽進來的?”賀元卿長的白淨,笑起來跟朵花兒似的。“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啊,先前守門的侍衛都調到禦前去了,新來的人還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先討點好?”他勾著餘豐寶的肩,對著謝承安的方向努了努嘴。“我就是來瞧瞧你家主子的傷好了沒有,若是好了,我就求了玉嬪娘娘將你要出去。”他故意說得很大聲。謝承安原本就是假寐,先頭餘豐寶並新來的兩個小太監在那嘰嘰咕咕的時候,他便豎起了耳朵想聽個清楚,奈何隔得太遠,著實聽不清。如今驟然聽了餘豐寶要離開的消息。也不知為何,心裏的火密簇簇的往上升,仿佛冷水落進了滾油裏似的。餘豐寶一邊捂向賀元卿的嘴,一邊對著謝承安解釋,“殿下,我……”誰知話還未說完,就見謝承安陰著一張臉回了屋子裏,緊跟著就是“砰”的一道關門聲。力道之大,震的窗戶都抖了抖。賀元卿看熱鬧不嫌事大,格開了餘豐寶的手,對著屋子裏喊,“豐寶,你再耐心的等幾日,回頭我便來接你出去。”餘豐寶連拖帶拽的將賀元卿拉了出去。“你到底想幹什麽呀?”賀元卿瞧著他那副緊張模樣,調笑道:“死鴨子嘴硬,還說沒看上他,我不過說了幾句話,瞧把你給急的。你放心,作為朋友,你要是不點頭,我是不會自作主張將你弄出去的。”餘豐寶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默了片刻。他長這麽大,沒喜歡過人,也不知道何為喜歡。可是……賀元卿拍了拍他的肩膀,搖著頭道:“行了,你也不必送我了,趕緊回去哄哄你的小情郎吧!”餘豐寶看著賀元卿離開的背影,又看了看宮門內曬著的衣物,一時有些犯難。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