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聲喝道:“綁了。”後方喻旻見事已得手,吩咐道:“戰鼓再擂一輪,弓弩陣去接應。”北胡主將被擒,幾個副將反應倒一致,二話不說就要衝過去搶回銀闞。銀闞死不足惜,可主帥卻不會輕饒他們。“……他們要圍殺我們。”震天戰鼓聲從大衍陣中傳來,北胡副將聲音都抖了,“他們還要進攻。”另一副將咬了咬牙,大聲道:“撤!”他們幾乎是傾巢而出,若人馬都折在這,央叁城便不攻自破。又有人吼道:“銀闞將軍不聽勸阻執意出兵,致使迎敵不備兵敗被擒!我等力戰保住央叁,有功!”其餘幾人紛紛麵露猶疑。銀闞被俘他們已經不能獨善其身,倘若守住央叁還能將罪責歸給銀闞。況且銀闞一意孤行執意出戰,大家有目共睹,何必在此糾結。當即下定決心:“鳴金回城!”北胡軍撤得倉皇迅速。銀闞見狀,瞪著雙目掙紮,額上青筋直冒。還好事先嘴裏塞了布條,不然出口的必然是一串醃臢話。喻旻掃了眼銀闞,“給他瞧瞧傷,別叫人死了。”待北胡軍撤得沒影了,才悠然下令:“走,咱們也回城。”卻是率軍朝央叁城去。******臨近午時,天終於有了一絲要放晴 的跡象。赤白的日頭從雲層裏晃晃悠悠露出來,不大一會又被流雲遮住。雪原上影影綽綽,終於有了些生機。幾道人影出現在雪原盡頭,揚起一路雪粉。帶頭跑馬那人身覆月白披風,雙眼被半黑綢布覆住,禦風凜凜而來。衛思寧很快到小羊山,見外圍有赤羽軍在頓時放心大半。餘飛扶著他往山穀裏走。他現在已經習慣隔著黑布看東西,雖然有些障礙,但好歹看著不刺眼,近旁的東西也能看清楚。衛思寧邊走邊問:“看到大帥了麽?”餘飛四下張望,隻看到絡繹不絕從山穀過來的輜重車。又往前走了一陣,繞過一個小山口,看到了楊雲。楊雲也正往這邊看,登時心裏就咯噔一聲。餘飛已經開口喚他了,他隻能硬著頭皮往衛思寧跟前走。走近時垂死掙紮道:“殿下怎麽出來了,您的眼睛無礙麽?”衛思寧徑直問道:“大帥人呢?”楊雲:“……”衛思寧:“……我不是囑咐過…”腳下碎石一滑,將他帶個踉蹌。“我不是囑咐過護好輜重就可!”楊雲趕忙扶住他,道:“您不必憂心,大帥有分寸。”衛思寧不再多說,吩咐餘飛出穀。說不上是生氣多些還是憂慮多些。他總覺得喻旻在戰場上有種令人生畏的固執和專斷,聽不進任何建議,隻信他自己。到北疆不過短短幾月,重傷北胡主帥萊烏,打退北胡在烏桓的圍軍,整個東原皆聞其名。他走得太快了,快得叫衛思寧心驚膽戰。****北胡大軍撤至央叁城外五裏處,周一辛帶輕騎從旁殺出,北胡軍陣腳大亂。與此同時,喻旻帶著銀闞殺到央叁城下。銀闞被推下馬,跌在城門前。喻旻長劍虛指著他,朝城樓上喊話:“速開城門,降者不殺!”城樓上的北胡守軍起先還以為有詐,架起弓弩就要射。待看清城門底下那捆得粽子 似的的確是銀闞將軍沒錯,頓時嚇得肝膽俱裂。城門值守的是個百夫長,抹著汗問左右:“相將軍和百將軍呢?咱們的大軍呢!”“將軍!”一名士兵驚愕地跳起來,麵如菜色指著一個方向。城樓上的守軍紛紛望過去,目及處是黑壓壓的北胡軍,可惜兵不成列,顯然是軍陣被破。那百夫長闔動嘴唇,喃喃自語,“這…這怎麽回事。”樓下是敵軍帶著主將來勸降,大軍在幾裏之外被困住,這他娘的叫什麽事!等了半晌不見動靜,常鋒問:“大帥,強攻麽?”“嗯。”喻旻望了望天,鉛灰厚雲已經慢慢壓過來,又要下雪了,“送封戰書上去,免得說咱們不宣而戰。”常鋒應聲,將戰書卷成卷掛在箭上,砰得一聲釘在城牆的石磚縫裏。破城陣迅速列好,重弩在前,輕箭在後,投石車壓陣。戰鼓一響,機括聲便此起披伏。北胡軍已經被擾亂心神,倉促應敵。不大一會大衍的雲梯就掛上了城壁。常鋒在重弩的掩護下率先登上城樓,大衍士兵迅速接二連三爬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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