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狼邊猜測,邊忍著全身酸疼往屋內走,恭敬道:“主子可是一夜沒睡……咦?”看到屋內奇景,蒼狼的腳終於僵在半空,猶豫片刻,最後膽怯地收了回去。……於是主仆二人槅門相望狀。耀司晃了晃舉得發酸的手:“今晚我也把你這樣吊起來,你來試試能不能睡?”門外老實忠厚的侍衛啪地一下果斷下跪:“屬下護主不周!甘願領罰!”耀司嘴角抽搐:“還不過來給我鬆綁!”蒼狼遲疑了。耀司擠出一個僵硬的微笑,誘哄下屬:“過來吧,雙手綁著呢還怕我打你?”“哦。”蒼狼想想也是,於是從地上爬起來,老老實實地走到耀司身邊,利落抽劍,不傷主子分毫就將套繞在其手腕的床幃繩隔斷——啪——一個巴掌不輕不重地扇到蒼狼臉上,蒼狼順勢重重跪下。耀司活動著手腕,捏著被勒出淤痕的手腕,別開臉涼涼道:“我也沒說過鬆綁後也不打你。”蒼狼:“……”“去,準備熱水,我要沐浴。”“屬下聽命。”也許是白眉道人早就讓人準備好了供客人們晨間洗漱的熱水,隻消片刻蒼狼便取來幾桶熱水,全部倒入房間的浴桶中,不等耀司吩咐,自覺地為他找到幹淨的衣服放置在伸手可即的地方,擱置好入浴桶用的踩腳小木凳,一切準備妥當了,這才回到耀司身邊重新跪好。折騰了一晚上耀司實在是困倦得不行,敷衍地擺擺手:“別跪了,抱我過去。”“嗯?”“嗯個屁,本教主維持這半懸空姿勢維持了一夜,腰都要斷了,怎麽走路——”話還未落,整個人已被噴得狗血淋頭的蒼狼打橫抱起。原本蓋著下身的薄被順勢滑下。手接觸到光滑的皮膚,蒼狼虎軀一震:“主子,你……?!”“……敢鬆手我就把你賣到小倌館。”耀司不耐煩道,“你手能不能不要抖。”“屬下隻是很震驚。”蒼狼很委屈地辯駁,說著顫顫悠悠地把耀司小心翼翼地放進浴桶裏,心想我不也在外麵趴了一夜,外麵還下雨,地都是濕的。果然,耀司也有注意到,看了看敞開的胸前露出的白色裏衣被蹭上的泥水,他嫌惡道:“一會你也去換身衣服,去泥潭打滾回來麽?髒死了。”……蒼狼撇撇嘴,哼哼了聲算是應了。“怎麽,不滿意?”泡進水裏,全身骨頭都拆開了似的放鬆,連帶著心情就好了一點,耀司挑挑眉。“屬下不敢。”靠在浴桶中緩緩閉上眼,耀司懶懶地揮揮手應了聲:“嗯,下去吧。”……蒼狼關門離去的聲音仿佛就在耳邊,耀司往水裏滑了滑,不知不覺靠著桶沉沉睡去。這一睡卻也不知究竟睡了多久,等到耀司被開陽搖醒時,桶內原本溫暖的水已經涼透。耀司打了個噴嚏,從臉色十分難看的開陽手裏接過幹淨衣服,瞥了哥哥一眼,隨後有氣無力地問:“怎麽了,擺著這臭臉。”“你昨晚在哪?”開陽餘光一掃,立刻看見耀司手腕上還未消退的痕跡,一把死死拽住他,臉色頓時更加難看,“說實話!”耀司莫名其妙:“在房裏,怎麽?”“出事了。”開陽飛快地說,“還記得紅幫月亮舞紅袖衣嗎?”“記得。”耀司從床底把腰帶拖出來,拽手裏發現那個特製暗扣竟然是被規規矩矩解開的,一想到簫且意昨晚解得如此順手,頓時有點頭疼,僵著臉重新扣上,“那個潑婦又做什麽了?”“她昨夜被人用藥迷暈侮。辱了。”“噗。”“……我說真的,現在正在大廳鬧得不可開交——在白眉道教出了這種事,白眉道長氣的發瘋。”開陽歎氣。耀司遠目想了想那個簫且意名義上的青梅竹馬,最後下結論:“騙人的。”“那樣子似乎不像騙人的。”開陽拽著耀司往外走,“總之你隨我來。”“我做好心理準備了,你告訴我,現在的結果是不是那個王八驢蛋又多管閑事,表示可以娶了她?”“不錯。”開陽點點頭。“就知道。”耀司鼻孔朝天哼了聲,跟在開陽身後,忽然想起什麽似的,滿臉糾結,“喂,你竟然懷疑是我?”“……你前科太多。”開陽不客氣道。“我從來不去招惹黃花大閨女,錯,是黃花老閨女,”耀司補充,“紅袖衣就是黃花老閨女的精神領袖人物。”開陽:“……”耀司摸摸下巴新長出來的青胡渣,略有所思道:“不過黃花閨男倒是招惹不少,這點我承認。”第十一章 白眉道觀會客大廳此時此刻果真如開陽所說,雞飛狗跳。耀司一身護法打扮跟在開陽身後進去,就看見各武林俠士裏三層外三層地圍著,中間坐了個哭得梨花帶雨的紅衣女人。女人旁邊站著的正是耐心放輕了聲音低聲安撫的簫且意。果真就是紅袖衣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