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蒙陛下關愛,微臣的傷勢好多了。”    “那就好。日後這皇城之內你便多操心了。”謝蒼穹笑著將奏章放到了一邊,起身走到了謝玄衣身旁,壓低了嗓子問道,“謝玄衣死的那日,可有什麽話留給我?”    謝玄衣指尖一顫,內心一陣苦笑。    他深吸了一口氣,抬眼看著謝蒼穹看似漫不經心的目光,悠悠說道,“他請陛下看在他一死贖罪的份上,能饒了謝潛魚。還有就是,他希望來世與陛下再不相見。”        第71章        謝玄衣剛一說完,便見謝蒼穹目光陡然一沈,兩道寒光灼灼逼人。    他抬頭盯住謝玄衣,冷冷問道,“他真是這麽說的。”    自己說的話,自己如何會不記得?當時他命在旦夕,念及這一生並未做過什麽真正的大奸大惡之事,卻落得被親弟弟逼死的下場,謝玄衣的心中早就是一片淒涼。    即便他當初與謝蒼穹情深意重,到那時卻是被對方徹底傷了心,隻求來世再不要與這個弟弟有任何糾葛。    對謝蒼穹,他雖然無恨,卻也是無愛了。    “微臣聽得清楚,那廢帝死前的確就是這麽說的。”    忽然,謝蒼穹猛一甩手,將桌上的筆墨紙硯盡數揮到了地上,他神色糾結而痛苦,卻又那麽的不甘不願。    “好!他臨死都還那麽好心腸,想著謝潛魚那個怪物!哈哈哈……既然他自己都說了他是一死贖罪,那麽朕就成全他。宣華,朕知道你向來有些手段,那謝潛魚朕就賜給你了!也算是朕饒了他吧,哈哈哈……”    謝玄衣沒想到謝蒼穹竟會想到將謝潛魚賜給宣華,他當然知道對方沒安什麽好心,必定是知道宣華將寧安臣折磨得不人不鬼的手段足夠狠毒,這才將謝潛魚賜給他的。    不過好在現在是自己占據了宣華的肉體,如此一來,謝蒼穹將謝潛魚賜給他也算是一種機緣了。    謝玄衣心裏一陣高興,因為他終於不費功夫就獲得了解救謝潛魚的機會,他正要興高采烈地謝恩,卻轉念想起宣華平日冷酷淡漠的模樣,這才強自按捺下內心的狂喜,隻是微微低了低頭,聲調緩慢地對謝蒼穹說道,“多謝陛下厚賜,微臣必不負聖望。”    謝蒼穹看了眼神色陰鷙的宣華,卻又想起方才對方所說的謝玄衣留下的另一句話。    願來世,永不再見。    “願來世,永不再見……你怎麽敢說這樣的話……你有什麽資格說這樣的話?”    謝蒼穹神色逐漸迷離,他喃喃地念叨著,完全沈浸在了自己對謝玄衣的愛恨之中。    而謝玄衣見他這個樣子,心中卻也升起一絲淒楚,他疼愛了那麽多年的弟弟,最終卻是傷他最深的人。    他早就從旁人口中得知了謝蒼穹隻是將自己的屍身草草埋葬在南郊一片荒蕪的亂葬崗,無墓無碑,棄若草芥,連皇陵的邊也不讓他沾上。    但現在,正是這個無情傷他至深的人竟還有臉皮這麽責問自己?    謝玄衣真想告訴對方,這世上誰都有資格對不起他,但是惟獨謝蒼穹你沒有資格!    不過自己死都死了,連屍身都不知道究竟被扔在哪裏,今生與謝蒼穹這段緣分也就算斷了吧。    “陛下,若無他事,微臣告退了。”    要不是無可奈何寄身在宣華體內,謝玄衣真是不願再見謝蒼穹一眼。    謝蒼穹失神地揮了揮手,威嚴的麵容愈發顯得深沈冷酷,他微微眯起眼,眼波幽遠,也不知道到底在看什麽,又看到了些什麽,待謝玄衣走出禦書房的門外之時,竟聽到了對方沙啞而瘋狂的笑聲。    既然得了謝蒼穹的口諭,謝玄衣立即著人帶他去宗正府親自將謝潛魚接到自己的住處。    自謝蒼穹奪位之後,他也不過是韶華宮的階下囚,雖然知道謝潛魚被遣送到了宗正府受盡淩辱,卻是無法探望對方一眼。    其間,宣華或多或少給他說了一些謝潛魚的情況,卻隻是讓他更為憂慮擔心。    宗正府修在皇宮之外,乃是一處獨立的機構,這裏本是舊日專門掌管調教宮人寵奴,亦兼為施行不可告人的私刑的地方,後來因為行事太過殘忍,頗受詬病,而被謝玄衣一度下旨廢去,待到他失勢之後,才被謝蒼穹重新啟用來處置謝潛魚以及其他一眾反對他的人。    謝潛魚身為重犯,在宗正府內可算受到了特別的待遇。    他被關押在宗正府七層地牢的最下麵一層,一間不見天日的石室之中。    帶頭的太監看到大總管來了,自然為能邀功而感到欣喜雀躍,他一邊介紹著平日他們怎麽調教折磨謝潛魚的,一邊吹噓著七層地牢的可怕。    “這裏平時無光無亮,甚至連聲音都沒有,若是常人被關上個幾日便會活活逼瘋,不過這逆王倒真是個怪物,關了他這麽久,每次拖出來之後仍是副不屈不服的樣子。後來有人出主意封住他五感再加以幽閉,果然有用,嘿嘿,這個從不叫痛的怪物竟也會哀聲連連地呻吟告饒了……”    “住口!快帶我去見他!”    謝玄衣聽到這些變態的閹人竟用了這麽多可怕的辦法折磨謝潛魚,心中後悔萬分,早知道對方會受這麽多罪,或許自己一開始就讓他求仁得仁或許對謝潛魚來說還是個不錯的歸宿。    隻是現在聽這太監說謝潛魚已接近了崩潰的邊緣,自己現在來救他,不知還來得及嗎?        第72章        果然,囚室之中漆黑一片什麽都看不見,隻能聽到幾聲極其微弱的呻吟。    旁邊有人隨即點燃了屋中的蠟燭,謝玄衣這才看清楚了麵前的景象。    狹小的囚室中央擺放著一張石床,石床之上那個被不知何種絲緞所包裹住的大繭,正是謝潛魚。    謝潛魚魁梧的身軀被緊密地包裹在了銀色的絲緞之中,連一絲鮮豔的紅發也不曾露出來。    謝玄衣驚奇地看著這個被鐵鐐固定在石床上的大繭,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啊,這是什麽……”當他的手觸摸到這銀色的絲緞之時,一種奇異的感覺不禁讓他覺得不可思議。    為何他的手觸摸到這絲緞之後,竟似乎像什麽也沒摸到似的,毫無觸感。    “啟稟公公,這乃是宗正府特意從南陸采購的傀絲布匹。”    這時帶著謝玄衣進來的太監見他神色有異,不免有些得意,這包裹住謝潛魚身軀的乃是南陸特產的傀絲,讓人穿在身上也恍若沒穿衣物一般,這樣的東西來奪去謝潛魚的觸感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聽聞對方那惡毒的解釋,謝玄衣的眉宇又皺了起來,忽然他瞥見被傀絲包裹著的謝潛魚的下身竟似是硬挺著的!    “他怎會?”謝玄衣輕輕按住謝潛魚微微顫抖的身體,豔羨地看著對方那根若隱若現,形狀威武的男根。    他忍不住摸了摸那隱約挺立的部分,謝潛魚的身體隨即顫抖得更為厲害。    “在將他裹進傀絲之前,屬下們特意替威王灌了媚藥,嘿嘿,聽聞威王殿下乃是淫獸一族的後代,想必受用無窮。”    那太監兀自洋洋得意地又說了起來,他還不知道謝玄衣若非身有顧忌,此刻已是想殺了這無恥閹人解恨。    “解開他吧。我要帶他走。”    謝玄衣忍下心中怒氣,負手站到了一邊。    既然謝玄衣下了命令,宗正府的眾人也不得不從,他們先是解開了固定住謝潛魚身體的鐵鐐,這才合力將對方按住,開始一點點剝開傀絲。    傀絲纖薄輕盈,但是卻極為韌性,謝潛魚身上被裹了厚厚一層傀絲,根本就動彈不得。    待到雪白的傀絲鋪了一地之後,謝潛魚的身體這才露了出來,他頭上還套上了一個傀絲所製的頭套,割斷經脈的手足無力地癱軟著,唯有胯間一柱擎天。    幾聲微弱的呻吟從傀絲的頭套下傳了出來,謝玄衣急忙上前替謝潛魚取下了頭套。    緊繃的傀絲頭套之下,謝潛魚的眼睛和唇上都被傀絲長條緊緊地蒙住,他察覺到有人解開了自己,隻是無力地搖了搖頭,似乎想掙脫開剩餘的束縛。    謝玄衣隨即又扯開了蒙在謝潛魚眼上和唇上的傀絲長條,對方水色鮮豔的唇間隨即露出了一團柔軟的傀絲布團,取出那堆塞緊在謝潛魚口中的傀絲布團之後,對方的唇隻是張了張,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那雙金色的雙眸迷惘著望著眼前的人,目光中唯有欲火燃燒。    “潛魚,你可有什麽不舒服?”謝玄衣握住謝潛魚柔軟的手掌,輕聲地問道。    但是謝潛魚仍直愣愣地看著他,隻有腰部輕輕地顫了一下,謝玄衣一眼看去,卻是對方的分身因為無法發泄而產生了自然的顫抖,至於無法發泄的原因卻是有人在他的鈴口內塞了一根玉簪。    而這時,那個不知好歹的太監又走了過來,他見謝玄衣在對謝潛魚說話,不由尷尬地笑道,“公公,大概威王殿下現在聽不見您說話呢,他的耳朵……”    為了徹底剝奪謝潛魚的五感,他們在他的耳朵裏塞進棉花之後以蜜蠟封上,使對方的世界沈入了一片可怕的死寂之中。    謝玄衣咬了咬牙,替謝潛魚摳開了蜜蠟,取出了堵在他耳裏的棉花,這才俯身在對方耳邊柔聲說道,“哥哥來接你了,潛魚,你不要怕。”    “呃啊……”    大概是被這樣關得久了,謝潛魚迷惘的眼裏雖然生出一絲變化,但是翕動的唇間最後仍隻是發出了幾聲含混的呻吟,他費力地扭過久未轉動的頭顱,充滿疑惑地看著眼前這個麵容陰冷的男人,突然,他意識到這個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哥哥,不是他那溫柔可親的皇兄。    這個麵容陰冷,聲音尖銳的男人紛紛就是那些折磨他的閹人之一!    “嗚嗷!”謝潛魚憤怒地低吼了一聲,古老的獸性早已在他受到這段非人折磨的時期漸漸蘇醒了過來。    隻可惜他的手足不能動彈,否則他首先要做的就是掐死眼前這般可惡的閹人。        第73章        將謝潛魚接回宣華的宅邸之後,謝玄衣發誓這一次一定要好好保護對方,不再讓他受到傷害。    但是,事情卻並不是那麽簡單。    謝潛魚大概被閹人禍害得夠嗆,看到頂著一張陰鷙死人臉的謝玄衣就露出了極大的敵意,根本聽不進去對方的勸解安慰。    “別怕,別怕,我不會傷害你。”    謝玄衣看著剛被抬回來便滾到床腳,對自己虎視眈眈的謝潛魚,滿臉都是苦笑。    謝潛魚雖然四肢被廢,但是脾性卻變得比以前更為暴躁易怒,他瞪著漂亮的金眸,拚命地甩動著腦袋,掙紮著魁梧虛弱的身軀,隻有謝玄衣一接近,他便齜著牙想咬對方。    最後,謝玄衣不得不吩咐下人將謝潛魚綁定在床上,免得他一個不慎反倒弄傷自己。    “來人,馬上去煮一些肉粥來。”    謝玄衣看到謝潛魚沒一會兒就掙紮得大汗淋漓,又見他臉色逐漸變青,情知他被禁錮多時,體力無多,此時正該好好休養才是。    “嗷嗚!”    神智混亂,脾性暴躁的謝潛魚卻察覺不到謝玄衣的好心,即便此刻他已虛弱異常,但仍是固執地嗷嗷亂叫,胡亂掙紮。    肉粥拿來之後,謝玄衣根本就無法喂謝潛魚服下,對方見到自己拿了碗過來,立即猛烈地搖晃起腦袋,一副誓死不從的樣子。    “潛魚別鬧了,你好歹喝點!”謝玄衣隻道他是不認得自己,把自己當做了宣華,心下除了焦急之外,卻也沒有別的辦法。他好不容易將肉粥喂到謝潛魚口中,可對方馬上就噴了他一臉。    最後還是宣寧看見自己的義父忙得不可開交,想出了一個不是法子的法子。    謝玄衣沈吟了片刻,看著渾身冒出虛汗,依舊不肯停歇吵鬧掙紮的謝潛魚,隻好點了點頭。    謝潛魚被抬到了另一張床上,這張床和普通的不同,乃是宣華府內專門用於調教性奴之用,以前都是寧安臣被綁在上麵受調教。    幾根帶子將謝潛魚固定得再不能動彈,他重重地喘著氣,瞪大了眼,繼續齜牙咧嘴地繼續吼叫。    既然得了謝玄衣的首肯,宣寧也不再矜持,他著人按住謝潛魚的腦袋,往他嗷嗷叫個不停的嘴上塞入了一個可以迫使他張開唇齒的口撐,然後這才將一根細軟的管子從口撐間塞進去,慢慢地插入謝潛魚的食道,既而深入到胃部。    畢竟此事是強迫而為,柔軟的細管摩擦著謝潛魚的咽喉時令他幹嘔不已,金眸裏也多了絲痛楚的水色。    謝玄衣在一旁心疼地看著,輕輕地撫摸著謝潛魚微汗的額頭,低聲安慰道,“乖乖的,別亂動,喂完吃的就放開你。”    宣寧見謝玄衣待謝潛魚如此溫柔,雖然不解,卻也隻得小心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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