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如此姿容,若是能生成女子就好了,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拚卻他白衣劍卿一世英名,怕也是甘願拜倒於裙下的。若白大官人真是個女子,也是傾國之貌啊,白衣劍卿不禁悠然神往,想象著他退隱之後,再不須理會教中事務,攜手佳人,遍遊江海,春日同賞花,秋日共賞月,南下可覽南疆風情,北上則看黃沙萬頃,這般人生,該是何等逍遙愜意。想到美妙之處,白衣劍卿心潮浮動,隻覺周身一陣發燙,似是連水溫都都高了許多。“啊!”驟然發現身體的變化,白衣劍卿吃了一驚,幾乎從浴桶裏跳出來,雖然屋中別無他人,他仍是尷尬地又沉坐到桶底。水溫沒有變熱,在內力的維持下仍保持著一開始的溫度,可是他的身體卻在剛才的遐想中變得滾燙起來,肌膚像是著了火,泛起了陣陣桃紅,所幸白衣劍卿不是那種白麵書生,健康的小麥膚色使陣陣桃紅並不太明顯,可是,從小腹下竄入四肢百骸的熱流卻一點也不受他的控製,尤其是跨下已經挺立起來的陽具,更是怎麽也掩蓋不住。“是該找個女人了……”白衣劍卿定了定神,喟然長歎,卻是刻意忽略了他遐想中的對象並不是一個真正的女人,僅隻是他一廂情願地希望對方是個女人,有自欺欺人之嫌。半夜三更又能去哪裏找女人來為自己解決問題,白衣劍卿雖不是什麽好人,卻也不做奸淫擄掠之事,縮在浴桶裏匆匆自己解決問題,出來時,浴桶裏的水已開始發冷。懶得穿衣,白衣劍卿擦幹身體,直接躺到床上拉過被子。滑軟的被麵從腳邊一直蹭到胸前,緊貼著皮膚的地方傳來一陣陣說不來的麻酥感覺,白衣劍卿身體一震,剛剛消停的欲望竟又襲上身來。“不對……”白衣劍卿猛地坐起來,若是現在他還認為自己欲求不滿,可就真是傻瓜了。白衣劍卿從來就不笨,相反,他還很精明,否則也不會出道十年,竟連一次傷都沒有受過。闖蕩江湖的人,哪有不掛個彩的,可是白衣劍卿就是沒有,一次也沒有。他記得回來的時候,背心有過一陣針刺般的痛,難道問題在這裏?想到這兒,白衣劍卿手一伸,把狐裘拿到手上,這個動作使得蓋在身上的被子往下滑了一半,凡是被麵碰到的肌膚,立時崩緊了,又熱又麻的感覺讓白衣劍卿幾乎要扭動身體,總算他意誌過人,硬是按捺下來,手一揮,把整個被子掀到地上,寒冷的空氣接觸到火熱的肌膚,立時便覺著好過了許多。籲出一口氣,顧不得赤身裸體,白衣劍卿抓過狐裘,在燈下又一次仔細查看起來。厚絨絨的狐毛裏實在很難看出什麽,他把眼睛都快看酸了,才靈機一動,索性閉上眼睛,用手指順著狐毛下垂的方向,一點一點的摸了過去。終於,在摸到背心中部的時候,他再一次感覺到針刺般的感覺,睜開眼睛在手指摸到的地方仔細找了足足半柱香的時候,才從衣服上取下了一根帶著倒勾、細如毫毛的銀針,或許,應該說是半根。這根細針很明顯從中而斷,勾在衣服上的,是帶著倒勾的尾部,而另一半的針頭,白衣劍卿相信一定已經刺進了他的背。隻是,不管這針有多細,刺入肉中,理應持續疼痛下去才對,為什麽隻是刺進去的那一刻疼痛了一陣?白衣劍卿不由自主地背過手,試圖摸一摸被針刺的地方,然而什麽也沒摸出來,反倒是手指摩搓了背部的肌膚,竟令他一個哆索,背上也熱了起來。白衣劍卿趕緊鬆開手,不敢再亂摸,心裏卻越發地奇怪。撇去銀針入背而毫無感覺這一點不說,他現下可以肯定針上有毒,隻是這毒忒奇怪了點,像是媚毒,卻又毒性不烈,至少,隻要沒有外物碰觸他的身體,他便感覺無恙。白衣劍卿又試圖用內力將毒性逼出來,可是內力遊走經脈一周天,卻沒有在身體裏發現半分異樣,完全是沒有中毒的樣子。“想不到……花妖娘這般狡詐……”白衣劍卿自嘲一歎,到底是他小看了四惡人,能在黃河道橫行二十年,總還是有點本事的,尤其是那女人,心機不小,饒是他多少小心,仍是著了道。還好,他當時隻打傷了四惡人,料想重傷後的四惡人定然再擋不住白大官人和季惜玉的聯手,卻想不到反給自己留下一線生機,這解藥,還是要從花妖娘身上尋個著落。思忖已定,白衣劍卿一抬頭,卻見窗邊發白,竟已是天亮時分。解毒之事,事不宜遲,他取出一套幹淨衣物,正往身上套時,卻發現布料柔軟的中衣擦過身體時竟也能引起反應,咬了咬牙,他硬是忍下身體種種不適感,將衣物穿上,心中卻暗恨花妖娘著實歹毒,竟用了這等怪異毒針來害他,若是他意誌稍有不堅,豈不就要裸奔出醜。天色剛蒙蒙亮,天一教分壇中的教眾大都未起,白衣劍卿不想驚動他人,徑自來找此處的分壇主陳鼎。陳鼎,此時仍摟著小妾呼呼大睡,白衣劍卿懶得進去,一顆石子直接從窗口打進屋中,正打在陳鼎摟著小妾的那隻胳膊上,這個粗獷大漢美夢被打散,粗大的嗓門立時就響了起來。“哪個小兔崽子敢擾本大爺的美夢!”整個分壇裏的天一教眾都讓這一聲吼給驚醒了,頓時罵聲四起。白衣劍卿皺了皺眉,冷哼了一聲,這一聲冷哼是他貫了內力發出來,在那些正因為被吵醒而罵聲不絕的天一教眾的耳邊如轟雷乍響,一下子,分壇裏又安靜下來。片刻之後,陳鼎衣裳不整地從屋裏撞了出來,一看到背手站在院門外的白衣劍卿,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第6章“右使大人,屬下不知是大人,望大人恕罪。”陳鼎低頭請罪,心裏卻奇怪,自從右使大人來了之後,除了吩咐他們尋找四惡人的下落,就從未跟他們多說過一句話,這會兒一大早就來,莫非又是跟四惡人有關?他看著外表粗魯,可這心思著實細著,竟讓他猜中了。“用最快的速度,把四惡人找出來。”白衣劍卿的語調有幾分幹澀,實在是身上不適感隨著走動時衣服與身體之間的摩擦而越來越嚴重。陳鼎從屋裏撞出來的時候,連門都沒有關上,那小妾胴體半露、性感風騷的模樣一絲不漏地看入他眼裏,可是奇怪的是,白衣劍卿竟半點撲上去的欲望都沒有。難道不是媚毒?可是身體的反應明明是欲求不滿、恨不能發泄一通的感覺。“是。”對白衣劍卿的命令,陳鼎半點不敢懈怠,盡管他不知白衣劍卿為什麽昨夜要放過四惡人,現下為何還要找四惡人,不該問的不問,雖然眼前這位右使大人在江湖中有瀟灑冠絕的名聲,可在天一教中,右使大人代表的是森嚴教規,白衣劍卿維護教規出了名的鐵麵無私。受了重傷的四惡人自然不可能還在原來那座院子裏,原以為要找到他們還要費一番工夫,沒想到不到半天功夫,白衣劍卿就得知了四惡人的下落。該是四惡人多年行惡,如今報應到頭,本來重傷之下,他們不敢在燕州城裏久留,唯恐白衣劍卿又來尋他們的麻煩,於是連夜出城往燕山方向逃竄,卻在城外被白大官人和季惜玉攔下了,連逃也逃不掉了。僅隻一夜的時間,實難讓季惜玉這種嬌貴公子平複心頭的恥辱,被嚴重打擊到自尊,他需要從某些方麵尋求平衡,在客棧一番清理之後,季惜玉連哄帶騙的把白大官人拉到了燕州城最大的妓院,也就是百鳳館。白大官人原本還有些意興瀾珊,可是一想到當日觀看雙鳳鬥豔時,那兩個在台上又歌又舞的美女,他的風流本性便冒出頭來,半推半就地跟著季惜玉去了。可惜青鳳蘇婉和黑鳳呂秀兒都是紅牌中的紅牌,他倆人既無預約,也沒能砸下十萬八萬兩銀子的天價,自然是見不到這兩個女子。見不到想見的人,白大官人又沒了興致,隨手點了一個看上去很清純的歌伎,包了一間房聽了半夜了曲兒,到後半夜,感到乏了,抱著這個歌伎睡了一夜,除了言語中有些輕佻之外,竟是什麽也沒做。而隔壁房的季惜玉,摟著三個豐乳性感的女子折騰了一夜,大大滿足了他的男性尊嚴,隻是第二天從百鳳館裏出來的時候,兩個青黑色的眼圈大大破壞了他一向自戀的秀美麵容。兩人剛走回客棧門口,驀地聽得身後馬蹄篤篤,這聲音,萬分耳熟,聽得季惜玉精神一振,連忙堆起一臉笑容,轉過身去招手喊道:“小玉表妹,你特意來看望愚兄麽?”騎馬飛馳而來,正是溫小玉,她坐下的愛馬,有個好聽的名字,叫黑水仙,她平日裏愛護之極,就連打在馬蹄上的馬蹄鐵,都是用的上等精鐵,跑起來,與普通的馬蹄鐵聲音不同,是以季惜玉一聽就聽出來。溫小玉先前還不曾看見季惜玉,季惜玉一抬手,她自然是看見了,俏麵上閃過一抹厭惡之色,徑直從季惜玉麵前飛馳而過,奔出幾十丈外,又轉頭回來,道:“喂,你總說你在江湖中地位怎麽怎麽高,怎麽怎麽神通廣大,那我讓你尋個人,你可能尋得著?”季惜玉正在尷尬中,忽見溫小玉又飛馬回來,忙拍著胸脯道:“你要尋什麽人,包在愚兄身上,就算愚兄力有未逮,赤宮兄也定能幫得上你,若論人緣,赤宮兄可還在愚兄之上。”他倒也沒被美色迷昏頭,沒把話說滿。溫小玉的眼睛在白大官人臉上打了個轉,這才正眼看向這個俊美得不象話的男人。白大官人展開玉扇,風度翩翩地欠身一禮,道:“溫小姐,你我該是第二回見麵了,上次匆匆而過,未及見禮,在下白赤宮,承江湖中的各位前輩看得起,賜了個白大官人的名號。”他生得俊美,又自信十足,說話有禮,一舉一動無不勾人眼神,單就這外表來說,確是少年女子心中如意郎君的不二人選。溫小玉也確實多看了幾眼,害得季惜玉好一陣擔心,隻怕比他更俊美的白大官人把表妹的心給勾去了,卻哪裏知道,此時溫小玉心裏正把白大官人跟白衣劍卿作比較。一個俊美無儔,年少英氣,一個瀟灑絕倫,成熟豪爽,論容貌自然是白衣劍卿不如白大官人,可是要比起言談舉止來,白大官人自以為禮貌優雅的風格,就完全不如白衣劍卿親切開朗直爽的風格更合溫小玉的胃口。還是劍卿大哥更好,不知什麽時候,她已自動將劍卿大叔降格為劍卿大哥,溫大小姐在心中下了結論,俏麵上也因而悄悄升出兩團淺淺的粉色,看上去更是嬌豔動人,把遍看美色的白大官人迷得神魂顛倒,隻暗恨季惜玉有言在先,他不好做出奪妻之事,不然把這樣的美女娶回家做第四房妾室,豈不美哉。溫小玉見他隻盯著自己看,那眼神跟一般男子看她的眼神一般無二,都是令人厭惡得很,頓時微慍,臉一沉,轉過頭對季惜玉道:“我問你,江湖上有個很有名的高手,人人都叫他白衣劍卿,你可認得?”“白衣劍卿?”季惜玉一聽這名字,就大為不滿,可是又不敢對溫小玉使臉色,正思忖怎麽回答方好,白大官人卻被白衣劍卿這四個字拉回心神,一合手中的玉扇,看似漫不經心地道:“溫小姐,你哪裏聽來這個名字?”溫小玉哼了一聲,道:“我豈止是聽過他的名字,我還見過他呢,他呀,人又好,又能喝酒,說話也好聽,還很有本事,能降服汗血神駒,你們兩個,比他差遠了……”她說著,兩隻眼睛幾乎放出光彩來,一副又崇拜又仰幕的神情。季惜玉和白大官人都是風流之人,一看溫小玉這副神情,同時臉色一變,哪還不知道這丫頭是情竇初開了,季惜玉暗地裏恨得直磨牙,脫口道:“放屁!”溫小玉正想著白衣劍卿的種種好,驀地聽季惜玉這一聲吼,她怔了怔,頓時勃然大怒,高高揚起手裏的馬鞭,猛地向季惜玉抽去,怒道:“你才放屁,劍卿大哥比你們這兩個油頭粉臉的家夥強多了,你們連劍卿大哥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辣美人的辣性子徹底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