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好!”許少爺一把將試圖坐起的男人按回床上,手指掃過男人已經腫起來的手臂,不出意外地發現男人一個戰栗,才放開他故作老練地道,“真以為被我吸吸就沒事兒了?胳膊都腫了,再不塗藥明天那裏也腫起來,可別怪我不體貼哦~” 許駿說著,亮晶晶的眸子直盯著死士紅腫的乳|粒,語畢還意猶未盡般舔舔嘴角。 不知從哪兒來的風吹在死士不著一|縷的身子上,不冷,卻讓人無所遁形。明白自己會錯了意,死士用最大的力氣扭頭看向巧笑嫣然的少年主子,想出言謝恩,卻半天也沒張開嘴。 “行了行了,被咬了那麽多口能不疼麽!”許駿看男人一副快哭了的樣子,雖然很少見很養眼很解氣,可心疼的感覺還是止不住的泛濫了,他手上加快了動作,嘴巴卻仍喋喋不休地數落著男人,“笨死了,蜈蚣咬你你不會打死它啊!傻乎乎站著喂蟲子……阿仲我原來怎麽沒發現你心腸這麽好。” “主人……” “嗯?” “謝主人。” 死士語氣裏的鄭重讓少年愣住,心中一顫,許駿垂眼繼續手上塗藥的動作,原本想說的嘲諷道了嘴邊卻變了味。 “嘿嘿,怎麽謝?以身相許?” 不可否認,雖然用的是玩笑語氣,少年還是希望能得到對方的肯定回答。可男人忽的安靜下來,許駿不安地偷看了下死士的表情。呃,他的死士還是板著那張臉,不肯泄露一絲情緒。 拒絕麽?少年笑得有些苦,忙轉移話題道:“我們住在山裏,不可避免地總會遇到蛇蟲鼠蟻,我的強項阿仲你也清楚。若今後稍不注意……你知道,不是所有毒物都會像咬你的蜈蚣一樣這麽弱。” 怕我被毒死?癸仲仰望著臉上寫滿了認真二字的少年,不由又將拳頭握緊幾分。當年首領就因為這個原因,將他壓在蟲子堆裏過了幾日。如今主子也要…… “屬下謹遵主人命令。主人要屬下做什麽,請主人明示。” 各樣毒蟲醜陋的模樣時不時還會鑽進他夢中,可五年前他會用盡全力掙紮反抗,五年後,對主人的命令,他甘之如飴。 ☆、發狂的蟲子 58. 天色不知不覺暗了下來,癸仲安靜地等待著從他主人口中吐出的殘酷指令,竟不覺得時間流逝。 “誰要命令你了?”莫名的感受到死士的哀傷,許少爺有些納悶。胸中漲漲的感覺對他來說已不再陌生,低頭在男人敷著草藥的胸前輕輕一吻,許駿還是說出了在自己腦袋裏轉悠了整天的打算,“還記得上次我放到你身體裏的蟲子麽?” 想到這件事,許駿就有些懊悔。上次一聽說男人被蟲子嚇過就急吼吼取出了小寶貝,原先放進去時沒想過用它做些什麽,取出來已後卻時刻想知道這人的喜怒想法。況且現在住在山裏,跟著自己這個招蟲子的主人,癸仲難免再被什麽東西咬到,到時候心疼的不還是自己? 若身體裏有了帶著自己氣息的小蟲子,蜈蚣蠍子蜘蛛什麽的沒有自己命令就不會傷害他…… 少年情不自禁又按住了男人腫起來的乳|珠,殘餘的毒素和藥物交互作用下,那裏紅彤彤閃著光,簡直是在誘人犯罪!可取出蟲子時自己話說得那麽明白,現在要重新放回去……許駿你真是瞎折騰! “是,主人要放回來麽?” 男人的聲音幹澀裏透著幾分沙啞,讓人聽著心痛。他溫馴地躺著,會毫無反抗的接受自己對他做出的任何事,甚至因為害怕自己生氣就一動不動地任憑毒蟲咬他。可以對他解釋自己的目的,可以什麽都不說直接對他下令,對一個完全臣服於自己的下屬,讓他將自己的想法付諸實踐的法子太多太多,可慣於下令的許少爺嘴巴動了又動,卻說不出個“是”字。 少年忽然扔下碗撲到癸仲身上,急吼吼地咬住嘴邊的身體——既然說不出來,就用行動證明吧!欲|望來勢洶洶,許駿甚至來不及思考為何一生氣一難過就會想把這人壓倒,就已經將其付諸行動。男人身上毒素和草藥混合的味道時刻勾引著他,誘使著在人間活了十年卻仍懵懵懂懂的許駿沉溺其中。 他僅憑本能啃咬著嘴邊的男人,分不清咬的是嘴唇脖頸、或者胸膛小腹。隻是貪婪地享受著牙齒咬住皮膚時柔韌的質感,和咬破後緩緩流出的腥鹹液體。此時的許駿不像隻靠毒液害人的蟲子,倒像個發狂的野獸。 然而這些並不足以讓他滿足,依舊憑借本能,他啃咬的對象逐漸轉移到男人的下|身。嘴唇無意識地碰上某個軟軟的東西。少年愣了下,然後放過這裏,將目標轉向男人筆直的雙腿。順著大腿咬了半天,許駿憑僅有的記憶朝某個給他帶來歡愉的地方探尋。蹭過精實的肌肉,一口咬住富有彈性的地方,少年卻仍未滿足,撥開臀|瓣向更深處探索者。 “呃——” 從許駿壓上來的那一刻起,癸仲就牙關緊咬憋住了一切聲音。身上的痛提醒著他主人並不愉快,而他能做的就隻有盡量躺平身子順從主人、自食苦果。盡管他幾乎拿出了全部的力量來控製自己,盡管當身體被人野蠻地翻過來時他仍一聲不吭,但當軟軟的唇舔過那裏時,他還是忍不住發出了悶哼。 但這聲悶哼顯然讓身後的人更加興奮。一陣劇痛過後,被衝撞的感覺告訴癸仲事情又回到了他所熟悉的那個模式:主人生氣了,壓倒他,做,氣消了,再因為什麽而生氣,然後重複這個循環。 死士試圖從主子粗魯殘暴的動作中找出些溫熱來安慰自己,但失敗了。少年毫無顧忌的行動……就好像完全不會擔心會不會玩壞自己。不敢麵對這能將人割得體無完膚的現實,癸仲一麵告訴自己至少習慣承歡的身體沒有撕裂流血,一麵鄙視著自己的膽怯懦弱。 天徹底黑了,沒有點燈的房間裏一切都隻剩下了模糊的影子。趴在床上的癸仲看不到身上人的表情,隻憑感覺猜測在自己體內撞擊的東西一時半會消停不下來。未被吸收完全的藥物沾在了床單上,散發著清新的草木氣息。他仔細嗅了嗅,收斂下帶著苦澀的笑容,默默咬住床單。 少年人的身體絲毫沒有疲勞的跡象,想著主子是在自己身上嚐到情事快|感,癸仲真不知是該哭該笑。可更讓他絕望的是僅由於這種撞擊,自己的身子就熱了起來,身|下的器物半挺著,隨著主人的動作一次次碰上床板。不敢再分心思警戒外界可能的攻擊,癸仲自欺欺人的閉緊雙眼屏蔽五感,祈求這次情事能盡快結束。 被塞滿的後|庭忽然空了,癸仲詫異地回頭,卻見少年赤著身子跪坐在床上,呆呆看著他。握住少年虛按在自己腰側的手,癸仲毫不掩飾眼裏的擔憂。主子分明沒有滿足,怎的…… “誰說要放回去?”許駿笑著甩開男人站起來,點亮油燈後掃了眼腹下仍挺立著的下|身,若無其事地撿起死士的衣服遞過來,道,“隨便說說而已。去弄飯吧,我餓了。” 身子痛得幾近麻木,癸仲訥訥接過衣服。身上塗了藥又被咬破流血,怕弄髒了不好洗,他猶豫下僅穿好長褲,光著膀子,一瘸一拐地走出房間。劇痛後似乎思維也沒有原先靈敏,他琢磨了半天,才明白臨走前主子指的是那隻金色的蟲子。 難道……因為自己的順從,主人又相信了他一次?放自己來煮飯,是原諒他了? 許駿盯著他肌理分明的姣好背影看了許久,直到男人退出房間從外麵關好門,才收回仍帶著幾分狂暴的視線。頹然躺倒在被褥淩亂的床上,少年痛苦的抱住額頭:怎麽突然就失控了,還好把人趕了出去。 體內亂竄的熱流好像要撕裂一切,肆無忌憚地衝撞著五髒六五、奇經八脈。許少爺裹著被子痛苦地蜷縮起身體,試圖舒緩痛楚。和上次發作已經間隔了太長時間,長到讓他忘了自己變的這個人類軀殼會不時想他發出抗議。上次、上次突破後師傅教他陰陽調和的法子壓抑住不適,這次……難道又要突破了? 湧出的冷汗讓他的長發混成一股股毫無規律的貼在胸前背後,少年唇已變得青紫,臉也蒼白的嚇人。他縮成一團卻仍顫抖著,白皙的肌膚上時不時閃過一道金光。 “痛……” 許駿剛張開嘴,忽然想到男人就在隔壁,趕忙咬唇憋回剛吐出一半的痛呼。熟悉的腥鹹味道在嘴裏擴散,是血的味道,生的熟的、活的死的,他吃過很多東西,卻第一次嚐到自己的血液。 艱難地爬下床,許駿跌跌撞撞走到桌邊摸到裝著毒物的布袋。隨著他的到來,袋子裏的蟲子們開始不安的亂竄,卻怎麽也爬不出袋口。用抖個不停的手從袋子裏抓出一隻色彩鮮亮的爬蟲,許駿眸中透出一點亮色,好似行走在沙漠中忽然看見噴湧的泉水般,不顧一切地將還在扭動的蟲子送入口中。 生命受到威脅,蟲子們在布袋裏四處逃竄,卻都沒能逃過許駿的魔爪。 吃完了東西,許駿癱倒在地上劇烈地喘著氣。抬頭,幾步之外的木床現在看來竟似遙不可及。心知以自己的狀態一定爬不到床上,許駿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掙紮著靠住桌腿,調整成盤腿坐著的姿勢。 的確相隔太久了,嘴裏的腥味喚回了少年曾經的記憶:在吸男人元|陽之前,自己就靠吃這種東西練功、生存。原來認為是美味的東西,現在吃下卻隻覺得惡心。由於劇透,精神也開始恍惚起來,許駿隱約記起尹蜚第一次看他吃蟲子時露出的驚愕表情——那種看到怪物般驚詫厭惡又帶著同情的表情,枉自己當時還覺得開心。 好幾年前的事,竟能記得這麽清楚。從那以後,自己開始跟尹蜚學習提煉毒素——用來毒別人,也用來治自己。本就是隻靠吞食同類活著的蠱蟲,你還妄想得到人類的感情不成?你把許正豪當成親爹事事聽他吩咐,他毫不在意地騙你去送死;你把尹蜚當成師傅撒嬌搗亂,沒準尹蜚也笑你癡心妄想狂妄自大;你把個死士當成愛人寵著,寵得他恃寵而驕趾高氣昂的質問你……許駿你這些年真是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乳白的牙齒已經深深嵌入下唇,他卻毫無痛感般絲毫沒有減輕咬嘴唇的力度。身上金色的範圍逐漸擴大,骨骼的縫隙中也開始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這種痛他每隔一段時間便要嚐試一次,隻是這次來的比以往更加劇烈。體內的熱流衝撞的部位火辣辣的痛,但熱流影響不到的地方卻散發著刺骨的寒氣。 許駿按照慣例引導熱流穿過經脈散入肌肉,奈何這次的熱氣太過龐大,根本無法全控製住。失控的氣流忽然撞上心脈,鮮血噗一下噴出來。少年咳嗽著,勉強抬起胳膊擦了擦嘴角,無力地滑到在地上,再也無法控製體內的真氣。 痛……就痛吧,又死不了!痛完了,幾個時辰後我許駿又是一條好漢!不再受到束縛的熱流像是脫韁的野馬,肆無忌憚的在他身體裏撞擊吞噬者,許駿痛得抱住膝蓋蜷成一團,用膝蓋蹭掉流出的淚水。可疼痛和委屈交織在一起,眼淚擦了又擦卻越流越多,很快在地上積成一灘。他趕癸仲走是不想讓人看見自己這醜陋的樣子,可現在想把人叫回來,嘴巴張了半天卻痛得發不出聲音。 少年無聲地抽泣著,承受著毫無規律的劇痛,終於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