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被刀架在脖子上都不會皺眉頭的男人抖得越來越劇烈,許駿嚇得動都不敢動,怔怔等男人羞紅的臉被嚇得青白,然後慢慢變成死灰色。  “屬下……失禮,請主人責罰。”  壓下恐懼的癸仲立刻覺察到主子的異樣,毫不猶豫的單膝跪地請罪。盡管金色的小蟲和那條蛇的圖像依舊在腦中盤旋,他的聲音已變得波瀾不驚。哪怕心裏怕得要死,五年的時間裏他也學會了隻要理智尚存就將恐懼藏起來。  怎麽可能還不知道他想起了什麽,許駿恨不得剁了自己兩隻爪子。害怕自己的動作再激起癸仲那些不好的記憶,許少爺還是沒敢動,隻是盡量拿出最溫柔的語氣說:“快起來,傷養兩天就好。你和鄭崎三……五日後啟程。”  許駿情緒低落,小心地避開膝行過來的人,繞到衣櫃旁翻出幾張銀票壓在癸仲疊好的衣服上,強作歡笑說道:  “窮家富路,總得多備些銀錢。你和那老色~鬼一道,住店什麽的千萬別在一間房!要是他敢對你做什麽,盡管放蟲子咬他!哦,這兩天我教你怎麽用小……怎麽用你身體裏的蠱蟲,有它在料想鄭崎說的怪蟲子奈何不了你。出門在外別傻乎乎和人動手,出頭的事讓鄭崎辦,反正他名正言順的。還有——”  “屬下不走。”  “什麽?!”  “屬下不和鄭崎走。”  “不走?”那我這一堆不白說了?嘴巴一扁許駿就要開罵,卻見刺激了他的家夥還嫌不過癮般朝前挪了挪膝蓋,湊上來坦然地望著他。  “主人身體有恙,屬下理當留下服侍主人。”  “滾!”  “……不”  “你抗命?”  “那就滾。”  “屬下不走。”  “非得我踹你?”  主仆二人認真重複起毫無意義的對話,竟顯出幾分針鋒相對的味道。眼看少年一條玉~腿橫掃而來,癸仲迅速側移幾步避開攻擊,趁許駿發愣的空擋問道:“主人練功出現問題,是因為許久沒有取用屬下元陽麽?”  “你還敢——噗!”  死士的躲閃顯然刺激到了習慣高高在上的許少爺,還沒站穩他就喝罵出來。可惜話隻說了一半,人就差點因沒掌握好平衡而栽倒在地。  是誰告訴他死士都是木頭疙瘩的?他家的這隻就很活躍麽,啊不對,是腦子很活躍!  沒錯,許駿承認自己貪圖享樂做爽了經常忘記吸他,但這也有愛惜癸仲身體的因素好不好!不過就是少了點人氣兒,怎麽癸仲老把他當初采~陽補~陰的女——啊不,是男鬼!  他在這邊出神,跪在地上的癸仲沒得到回答,卻以為自己猜到了答案。  仰視了少年主人俊秀的容顏半晌,癸仲緩緩垂下頭盯住膝蓋前方的地麵,一點點調整好呼吸的頻率後,才重新仰頭望向神遊的人。  “若您顧忌的是屬□體,屬下曾得過一、一個雙~修法門,據說效果……咳,不知主人是否願意屈尊練習,若……”                          ☆、伴侶  76.伴侶  這雙~修法門的來源,追溯起來還得說到癸仲給雲翔山莊當侍衛之前。  癸仲父親是個逃難的書生,被許正豪收留在山莊裏出謀劃策。單身男子耐不住寂寞,很快就讓照顧他的侍女有了身孕,於是成親就順理成章了。許是不甘心滿腹經綸徒勞荒廢,他一有空就教還是小擎蒼的癸仲子曰詩雲。  癸仲當時正是淘氣的年紀,自然不願被這些毫無趣味的東西束|縛,雖懼怕父親責打不敢不學,學起來卻怎麽也算不得認真。  有次癸仲爹課講了一半被莊主許正豪叫走。癸仲百無聊賴之下愣是從一堆冒著酸氣的之乎者也中翻出了本倆男孩光身子打架的畫冊。常和山莊侍衛混在一起,小擎蒼隱約知道這玩意不是什麽妖精打架,但看畫邊的解釋生動有趣,就帶著獵奇的心思將它們記下了。  後來父母相繼病逝,這事早就與眾多少時頑皮的事跡混在一起塵封在記憶中,直到長大成人被同僚忽悠著去山下妓館破了身,癸仲才想起來這回事。  癸仲拳腳功夫不錯,內功心法卻稀鬆平常。他孑然一身,除了想按爹娘的囑托好好效忠莊主,也是希望出人頭地受人景仰的。  當記憶與現實重合,重新回憶少時畫冊的注釋,早非稚兒的癸仲才發現那幾段話用詞雖粗卻隱約含著什麽玄妙。於是第二次和同僚一起下山玩樂時偷偷試了下,胸腹便有了溫熱氣感,翌日起來也神清氣爽絲毫不覺疲憊。  雖不清楚這種東西為何會出現在父親房裏,他卻無心追究長輩的愛好。隻是知道是好東西,他卻更清楚畫上纏在一起的倆人都是帶把的!  倆男人換成了一男一女,試了下有感覺後害怕出問題他自然不敢亂練。可惜當時父親已經去世,癸仲又認為找男孩兒歡好有違天理倫常,不得已才慢慢將此事淡忘。  後來私自放走任務目標,莊主念在他父親操勞半生,才免了他死罪將他貶為死士。勉強熬過殘酷血腥的訓練,整日渾渾噩噩麻木等死,哪還有心思考慮情愛抱負。再後來……主子抱了他,麵對掌控自己一切的主人,癸仲更是從未想過靠承歡來提高功力修為。  可現在情況不同,事關主人身體安危焦急中忽然憶起這事,癸仲心中慌亂,猶豫半天一衝動就說出口了。  如此不知廉恥的提議……主子會怎麽看他?  癸仲懷著如此心思,邊說邊窺探少年的臉色。可惜許駿不但沒表現出驚喜,反而將眉頭皺緊了些。得到如此回應,他就沒了繼續的勇氣——雙~修之法本就講求二人的契合,自己隻是件不怎麽值錢的工具,不過隻是多服侍主人解決了幾次欲|望,哪裏有資格和主人談論雙~修!  屋外雪花飄蕩,未燃火盆的屋裏也暖和不到哪兒去。但習武之人身體本不該畏寒,許駿沒感到冷,癸仲卻幾乎要被凍僵。  “雙……咳咳我和你雙~修?”  死士難得黯然神傷,他主子卻被這個提議雷得外焦裏嫩。  一腳沒踹準的許少爺勉強維持住平衡,左眼寫著詫異右眼寫著受傷,就這麽直直盯著癸仲,盯得人羞愧垂下頭,才恨恨問:“你果真把我當成靠吸男人精~氣過活的妖怪了?”  尷尬的沉默中,癸仲先是懊悔逾矩冒犯,接著又擔心主子氣壞身體,在許駿開口時一腳打定主意無論主人說什麽他都順著主人,任打罵羞辱,絕不再惹主人生氣。可聽了完全處於意料之外的問話,隱約發覺自己岔了主子發火的原因,癸仲連忙抬頭,卻忘了將眼中的傷痛藏起來。  “主人您……妖怪?怎麽、怎麽……”  “我……阿仲你放心,我許駿再不濟也不會靠索取你的生氣活命。那些采補的法子,我不管你從哪兒聽來,總之莫要在我耳邊提起。”  “不是采、補……屬下也、也能……也能獲益。隻是屬□份卑微,若用這法子,恐怕折辱主人。”  “什麽?你要我在下麵!”  聽見折辱二字,許少爺嚇得一蹦子跳起來抓緊癸仲肩膀,瞪大了眼喝問。  麥色的皮膚唰一下變得通紅,癸仲無措地看向近在咫尺的人,喃喃道:“不、不,自然是屬下……在下麵。主人唔……”  心中邪火噴湧而出,許駿不管不顧地將人撲倒在地,舌頭分開癸仲嘴唇擠進去急切地尋找著同伴。勾住,糾纏,不合身的袍子眨眼間就被撕碎,取而代之的是一具傷痕累累的精實身子。  傷?  許駿忽的驚醒,趕忙收回按在青紫色胸腹間的手掌。手縮回去,又顫顫巍巍地放下來撫摸觸目驚心的傷疤,許駿幾乎忘了自己正抵在癸仲胯~間的昂揚。  從用他試藥到現在,癸仲身上的疤又多了不少,而胸腹處的青紫……應是先前掙紮時傷到了肋骨。許駿輕輕碰了碰那片青紫色皮膚,換來對方一陣輕喘。  傷口被觸碰,癸仲這才後知後覺地睜開眼,沾了水的眸子竟有幾分迷離。  “疼麽?我……”  癸仲眼珠左右搖動幾下,方才明白主子指得是什麽。這時候停下來,癸仲有些窘迫。但想到接下來的任務,他隻是故作鎮定地搖搖頭,澀聲道:“屬下無礙,主人請、請隨屬下動作……”  毫不躲閃地對上少年美目,癸仲低聲背出一段口訣。不愧是雲翔山莊頂尖的死士,男人記憶力果然超乎尋常。近十年沒用的東西,癸仲背了幾句很快就順暢起來。叫人想入非非的詞句用清朗聲音說出,倒顯出幾分仙氣來。  癸仲邊說,邊引導著少年主人進入,彎腿勾住許駿的腰,隨著口訣動作不時收緊後~穴。  ……  眼前景物早就變得虛幻,許駿眼睛隻看得到對方黑亮的眼,耳朵隻能分辨出他低緩清朗的聲音,就連身體都不再由自己掌控。腹下升起的熱流傳遍全身,舒爽得好似不在人間。  然而此時,竟還能思考。溫熱的感覺與煉化元陽時很相像,卻又比那個多了幾分清涼。依照癸仲的指示調動體內真氣,隻運行一次後真氣就仿佛有了意識,一遍遍按照初次的道路循環流淌。  許駿忽然明白笨蛋死士會記住雙~修法門的原因,因為隻消一次,這東西就能自動讓身體產生記憶……  一次?  撞擊的動作忽的一僵,下意識想抽出的東西立刻又被癸仲吞下。許駿停了停,又重新動作起來。這家夥前麵早不知道有過多少次了,後麵的第一次既然留給自己……就勉強湊合了!犯不著為這個發脾氣!  胡思亂想了一陣,許駿終於記起正在幹什麽,再不敢分神。  不知何時,他倆從地麵挪到床上,又從床上滾回地麵。待到一切結束許駿清醒過來時,才發現自己正四肢大張著躺在地上,而死士正分腿坐在他腰間。  “唔……”  愜意地哼哼兩聲,許駿抬頭,無意中從死士眼裏捕捉到幾分驚慌。  第一次這麽主動,他害羞了?  毫無形象地賊笑著,許駿挺了挺腰,果然又聽見一聲悶哼。雖然已抱過對方許多次,可這種契合的感覺此前從未體會過。就好像……要死掉似的。忽然想到這句話,許駿窘迫得俊臉通紅。還好就算麵紅耳赤全身發軟,他也記得這麽丟人的話不能亂說。  “屬下冒犯,請主人恕罪。”  完事隻片刻,癸仲眼睛又變回一片清明。慢慢吐出主子的長柄,癸仲側移一步俯身跪趴下來,他動作拘謹恭敬得一如往常,好像之前的抵死纏~綿隻是許駿一個人的錯覺。  分不清心底的怪異情緒,許駿隻知道他不高興也不生氣,仔細研究……應該是哭笑不得?攤開的手就挨著男人抵地的前額,許駿勾住他一縷頭發,嬉笑道:“用完就跑,你倒真會冒犯。咳,好好地請什麽罪?”  從這裏滾過去,應該能把他撞倒?想象著癸仲被他撞倒後滾在地上茫然的樣子,許駿笑意又濃了幾分。  “不敢欺瞞主人,雙~修乃伴侶間所為,屬□份地位,妄自……呃”  想到了就幹,許駿用力蹬了腳床側,滾過去果然撞上了跪趴著請罪的男人。  “呃什麽呃,你本來就是我伴侶啊~”  手腳並用扒住他,清楚地感覺出癸仲顫了下,少年仰起頭,壞笑著咬住對方從發間露出的紅彤彤的耳朵,再不鬆口。                          ☆、情酣  77.情酣  寒風刺骨,萬物蕭條。寂寥的冬日,連人心也跟著陰暗消沉了。  樹上零星殘存的幾片樹葉,經過天氣和惡人的聯合摧殘,終於晃晃悠悠掉了下去。光禿禿的樹枝上,現在隻剩個青年男人。  男人衣料頗為講究,隻可惜衣服上的汙跡和破洞昭示著他的落魄。身強力壯的男人坐著一截嬰兒小臂粗的樹枝,若有旁人看到定會為他捏一把汗。  拔光了樹葉,鄭崎苦著臉,將目標轉向座位旁邊的另一根樹枝。  破壞花草樹木實非他所願意,隻是除了這……他實在找不到別的事來消遣。屋裏的一對主仆吃他的喝他的,半月來卻連話都沒跟他說上一句。  回憶著剛剛手下傳來的消息,鄭崎鬱悶地吐出口白氣,緊緊衣服縱身躍下樹枝。然而還未靠近房間,他就再次苦笑著停了下來——屢次壞人好事會遭天譴的。  “呃……主人用力!等、等下……嗯……請……”  屋外冰天雪地,一門之隔的臥室中卻滿是春~光。  床上一黑一白兩具身子正纏在一起,二人鬢角均被汗濕,隻是許駿汗出得更多些。他還不習慣如此方式的運動,偏又時刻要聽癸仲提醒配合他的動作,一心多用讓他從內到外都戰栗起來,連眼眶鼻尖都舒爽得泛起紅潮。  情~潮湧~動,許駿記著要控製情~欲,奈何主動引導的癸仲太過誘人,時刻勾得他想不顧一切射~出來。  然而平日裏百依百順的癸仲在這方麵卻不肯鬆口。許駿被他弄得……簡直欲~仙~欲~死。  終於得到死士的準許,許駿深深刺~入,雙手十指幾乎陷在癸仲腰側的軟肉之中。與此同時,癸仲也抓緊許駿後背,唇貼著唇,將在體內醞釀許久的氣息度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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