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始終沉默不語,他卻似乎感受到了那個人無形的威壓,不知為何,竟無法開口抗議。 他甚至不敢對他說話,隻想扭著身子逃離。 然而在被綁縛的情形下這緩慢的躲閃無比可笑,承嗣很快停了下來。 逃不掉。 若是那個人想要抓住他,便是手足自由,也逃不出他的手心,他早該知道。 李承嗣被涼水反反複複衝刷,然後是什麽粗糙冷硬的東西湊了上來,一絲一絲剛硬有如鐵片,劃得他皮膚生疼。 承嗣微微一掙,幾乎是立即得到了一個凶狠的耳光,這一下打得他臉猛地偏開,耳朵嗡嗡作響,鼻中有溫熱液體滴了下來。 他被整個浸入水中,孫悅拿了柄刷毛粗硬的刷子將他從頭刷到尾,似乎想將他刮掉一層皮。 ——孫悅打了他。 ——孫悅打了他?! 承嗣全身皮膚通紅,不知是被冷水所激,還是因為被粗魯的洗刷。 那東西刷到下體時,他疼得微微弓起背,嘴唇慘白,卻強撐著冷冷道:“孫……將軍,你……何苦……自……欺……欺人?” 麻木感似乎皆被震退,口舌漸漸利索起來,他看不到孫悅的表情,自顧自說下去:“你……明明白白……知道,這個身體……已經是……千人騎,萬人壓,怎麽,還想……撿回去繼續用……” 孫悅利落地又給了他一個耳光,這一下力道更足,承嗣隻覺眼前發黑,耳邊聲音一下變得極為遙遠,像塞了無數棉花在耳孔裏,嘴唇顫動,幾乎聽不到自己後麵半句話:“……也不怕……髒了自己?” 那刷洗的手停了下來,承嗣隻覺孫悅一手按住自己,一手放在自己胸前。 他咬緊牙關,渾身不受控製地一抖,將慘叫硬生生噎了回去。 胸前劇痛,孫悅竟是生生掰斷那金環,將其從肉中抽了出來! 青蛇身上沾來的毒性已經退,麻木感消失無蹤,痛覺重新回到他身上,這一下雖未造成更多的傷害,隻是拔出了異物,卻較之被穿刺時要痛上千倍萬倍! 他額頭上掛滿冷汗,大口大口劇烈喘息著,感覺到那手又摸上另一邊金環。 他瞳孔猛然收縮,向後疾縮! “哢噠”一聲輕響,鈍物抽出,李承嗣幾乎生生將牙根咬斷! 他全身脫力,癱軟下來。 似乎有隻手安撫地摸了摸他頭頂,又似乎隻是他的錯覺。 這熟悉而又陌生的撫慰如同是自己幻想出來的東西,令他生出短暫的輕鬆與安心;然而哪怕是這樣不真實的東西,都未能長久存在:不過是一瞬,那被撫摸的感覺已經消失。 一雙有力的大手將他抱了起來,放在膝上。 他茫然睜著眼,隻看到一片黑暗。 孫悅掰開他雙腿,摸上瑟縮龍根。 李承嗣甚至沒能意識到這個動作的含義,便被強硬固定住,接著,龜頭傳來撕裂一般的劇痛。 他終於忍不住,牙關中泄出一聲悶哼,昏死過去。 * 李承嗣再恢複意識時,胸前與下身仍疼的死去活來,難受得想要蜷起來,卻發現四肢均被固定在床上。 他輕輕扯了一下,發現繩索繃得極緊,手足勒得發疼,毫無活動空間。 連蜷起身子都做不到,隻能由著繩子的方向伸展手腳,做不了任何動作。 動不了,看不見,耳邊一片寂靜。 承嗣轉了轉頭,孫悅綁上的黑巾仍在,他不適地在枕上蹭了蹭那布巾邊角,卻無法掙脫。 使出全身力道扯著手上的繩索,卻毫無作用。肌膚摩擦間,他察覺到自己仍是全身赤裸,不由自嘲地一笑。 洗剝幹淨待宰? “還想……做什麽?盡管來好了。” 他索性攤平手腳,竭力讓自己輕鬆些。 疼痛讓他焦躁不安,時間仿佛過去了很久,又仿佛不過短短片刻,室內始終無人出聲。 他手足處已被勒得麻木,赤裸的身子有些發冷。 孫悅不在? 將他剝光捆好,扔在房內不管? 他茫然想著,又掙了一下,牽動渾身痛處,忍不住發出一聲呻吟。 他咬住牙,竭力不肯示弱。 時間的流逝似乎全無意義,疼痛中心跳似乎永無止境地一聲聲敲著,少年天子瞪大雙眼,幾乎被這感覺逼瘋。 過了許久許久,他試探地喚了一聲:“孫將軍。” 又隔了半晌,他低聲喚道:“……孫叔……” 無人應答,他知道孫悅不在,全身戒備一下子變得毫無意義。 下身的疼痛讓他忍不住微微躬身,似乎這動作能緩解痛楚;那處原本就格外敏感,此時痛得鑽心,承嗣幾乎要懷疑自己已被一刀割了個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