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算數!但是……”林生想著這下壞了,他都想著跟何珍求親了!  “那便勞煩嬸子挑個日子,去何家一趟吧!”祁越有些壞心眼兒的停頓了下,看林生的表情越來越糾結,才笑道:“去替我,向何淩求親!”  “啥?!何淩?你方才說何淩?!”林生眼睛瞪得都要掉出來了,他是耳朵有毛病還是咋的?!  “對,何淩,我,心悅與他。”祁越垂眸,神色更為柔軟幾分。  “你對他……哦~我說你在何珍找你過去診病的時候怎麽答應的那麽爽快,開了藥還不收錢!帕子也送給人家擦臉用,對了,人家當時抓著你手的時候,你都沒掙開!原來你,你早就有心思了!”林生真是又驚又喜,怎的也沒想到,這小子喜歡的竟然是人家何淩,“那你方才說的別人,就是何淩?”  “嗯。”祁越頜首,“診病之時,我在他房中見過繡了一半的荷包。”  所以就是因為是何淩繡的,他才會收下,林生算是懂了,那何珍……豈不是在說謊嘍,那根本就不是他繡的東西!  “你喜歡何淩,我就放心了,不過……他家那些人,怕是有些難纏!”  祁越勾起唇角微微一笑,“錢氏不是說過,隻要拿出三十兩聘銀,便能迎娶何淩嗎,我自然拿得出!”  “說的也是!”林生點點頭,她說了這種話,何淩如今年歲也不小了,總不能出爾反爾把自己的臉麵丟在地上!  祁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垂下的眸中閃過一絲暗芒,若是對方言而無信,他也不會介意用些手段。第12章 說親  林生回家時的心情跟去找祁越的時候完全不一樣,真是雨過天晴,萬裏無雲!  到了家裏,看見院子裏晾衣服的吳玉蘭,便踮踮的跑過去,“媳婦兒我幫你!”  吳玉蘭順著他的力道把衣服給他,等他擰幹,自己接過來晾在繩子上,“你都問清楚了?  “對啊!”林生又從木盆裏拿出一件,“你猜猜祁兄弟咋說?”  “他對何珍沒想法!”吳玉蘭把繩子上的衣服仔細拉扯整齊。  “媳婦兒你真聰明!”林生把手裏擰好的衣服遞給她,道:“那你猜他對誰有想法?”  “何淩!”吳玉蘭連想都沒想,就說出個名字。  林生剛從盆裏拿出來的衣裳又掉回去,“你咋這都知道?!”  吳玉蘭白了他一眼,停了手裏忙活的事兒,“要是我沒猜錯的話,那荷包十有八九是淩哥兒繡的,被何珍拿去使了!”  “媳婦兒你神了!”林生目瞪口呆,“你咋啥都知道?”  吳玉蘭也靠近過何淩,床上有啥東西她自然知道,而且她以前跟何珍說過幾句話,覺得他並不怎麽熟悉刺繡的事兒。再聯想祁越會反常收他東西,就算她沒見過那荷包,也能差不多猜個大概。  “何淩要是真能嫁給他,也算是熬出頭了!”吳玉蘭自個兒從盆子裏拿出件衣服擰幹,搭在繩子上整理。  林生回了神,繼續幫她擰衣服,“等咱娘串門兒回來,我就去跟她說!”  何天家一大清早就來了位客人,還是位意想不到的客人,正是林生的母親方氏。  “喲,林山家的,這是什麽風把你給吹過來了?”打開門看見來人,錢氏就陰陽怪氣的開了口。  兩家人本來在村子裏也交集不多,也就是見著了點個頭的關係。後來林生時不時的總幫著何淩說話,錢氏不怎麽待見他,連帶著他們家人也不怎麽待見。林生一家人則覺得何家的為人比較刻薄,也不喜歡和他們往來。  “這沒事兒我自然是不會過來討人嫌,可今兒不是有正事說嘛!”心裏再怎麽不待見她,方氏麵上還是掛著笑。要不是祁小子拜托,她才不來這兒看她臉色,別以為她不知道他們家人是怎麽在背後編排他兒子的!  “有事兒?你跟我們家能有什麽事兒?”錢氏很不屑地翻了個白眼。  方氏心裏有些惱,想罵人但還是忍住了,“事兒我們還是進去再說吧,在這兒也不方便!”  “有什麽不方便的?說出來也讓大夥都聽聽,怎麽?莫不是你兒子真打算把我們淩哥兒娶回去做小?”錢氏沒一點要讓人進去的意思,站在門口嗓門兒還不小,引得周圍鄰裏都探出頭來看情況。  方氏咬牙,連何淩的名聲都不顧及,故意堵在門口給她沒臉是吧?那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誰會沒臉!  她一笑,道:“既然你想在這兒說,那也行,反正是喜事兒,我今兒個來,是替祁越說親來了!”  “你說真的?!”錢氏還沒做反應,何珍便從裏麵跑了出來,他先前一直在院子裏,見來人是林生他娘就沒在意,誰成想竟聽到她說這樣的話!  “哎呦我的珍兒啊,這祁小子競這麽快就跟你提親了,可真是好眼光!”錢氏也回過神來,滿臉喜色的拉住何珍的手。  何珍的內心簡直是狂喜,那人竟真的來跟他提親了!他就說,像他這般出色的哥兒,那人怎會不喜歡!這下可好,以後他會穿綢緞的衣裳,戴好看的首飾,進城能坐著馬車,還有個溫柔俊美的相公疼愛,他會是村裏最幸福的哥兒!  “這祁越還真要娶何珍呢?”  “可不是,這何珍也夠可以的,這麽快就拿下了祁越!”  “就是就是,那祁越又俊又有錢,他嫁過去可是要享福了!”  周圍的竊竊私語傳進方氏的耳朵裏,她又看看何珍跟錢氏那副自豪又得意的表情,低下頭掩嘴笑了笑。  “看我,光顧著高興,把大媒人都給忘了,快進去坐,我們詳細說說!”錢氏完全忘了先前是怎麽對待方氏的,這會兒換了一副嘴臉,拽著她的胳膊就要往家裏帶。  方氏可沒有要跟她進去的意思,掙脫了她的手,麵帶嘲諷的看著她道:“我就不進去了,咱就在這兒把話說完吧,你們呢也別會錯意,人家祁越想娶的,是何淩。”  她這話一出,錢氏跟何珍喜悅的表情頓時僵在臉上,何珍直接衝上來抓住她的肩膀,“不可能!!這不可能!!祁大哥怎麽會娶他?!他要娶的是我!!你這個騙子!”  方氏被他抓得有些疼,她後退一步甩開他,臉上有些許怒容,“何珍你對長輩什麽態度?!”  錢氏扶住像是有些站不穩的何珍,劈頭便對方氏嚷:“我們家珍兒態度咋了?誰讓你在別人家門前瞎說!”  方氏被她氣笑,直接指著她的鼻子道:“我告訴你,人家祁越說了,就是要娶你們家何淩,你當初說的三十兩聘銀,人家再給你加二十兩,出五十兩銀子,這樣的好事兒,你還不樂意咋的?”  看熱鬧的村人都是倒吸了口涼氣,我的個乖乖,五十兩銀子啊!這都能買五頭牛了!能給十個兒子娶上媳婦兒了!這祁越出手可真是夠大方的!先前還有人說他來村裏置辦那麽多東西,手裏估摸也沒啥錢了,可真是看走了眼了!這隨隨便便就拿出五十兩來做聘銀,那肯定手裏有富餘啊!  這平時也沒見何淩跟祁越說過幾句話,不聲不響的就把人拿下了,到底是長得好看啊,啥都不做就有人找上門來!  何珍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他咬著牙,恨不得立馬去掐死那個狐狸精,竟然在他完全沒發現的時候把祁越給勾引了!  錢氏卻是有點心動,那可是五十兩銀子啊,有了這些銀子,她家就能翻蓋成青磚瓦房了,能買頭牛了,能再買幾畝地了!但她看看何珍,又忍住了立馬開口答應的衝動,要是她們家珍哥兒嫁過去,那能得的可不止五十兩了!  “不對!不對!祁大哥他收了我的荷包,他收了我的荷包的!”何珍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衝著她大喊。  在他們這邊,哥兒或姑娘若對哪個漢子有意,就親手繡個荷包送給他,若是漢子收下了,那便表示他對那哥兒或姑娘也有意!  “你說那荷包啊,這事兒祁小子對我說起過!”看見他這副樣子,方氏倒沒那麽生氣了,“他之前替淩哥兒診病的時候,在他房裏見過那個沒繡完的荷包,你拿著給他時,他還以為是淩哥兒臉皮薄害臊,托你幫忙帶過去的,所以也就收下了!”  鄉親們的眼神這下可就怪了,何珍先前滿村子的說祁越收了他的荷包,一副情意綿綿的樣子,感情那荷包是何淩繡的啊,還被人家祁越給看見了,他這算是偷雞不成反失把米?  那這麽說來,以前他說是自己繡的那些東西,不會都是騙人的吧?  何珍瞬間白了臉,怪不得祁越當時的眼神怪怪的,原來他都知道!給藥不收錢,根本就是為了那個賤人!  看見自家哥兒一副受了打擊的樣子,錢氏心疼壞了,她狠狠的瞪了一眼方氏,怒道:“何淩不嫁!”  說完也不聽對方再說什麽,進了家門,“砰”的一聲狠狠的將木門給關上了。  他們會有這反應,也算在意料之中,方氏完全不在意,轉頭就走了。第13章 請人  祁越在方氏去何天家給他說親的時候,就提溜著兩條好墨去了村長家。  古水村的村長姓馮,今年五十來歲,有三個閨女一個兒子,閨女們在早些年就已經嫁出去了,隻有兒子跟他們住在一起,已經成了親,育有兩子。  他年輕的時候讀過點書,識點字兒,就總喜歡讓自己看起來很有學問的樣子,平日裏就愛好拿個樹枝在地上寫寫畫畫的。  祁越今天過來的時候,他正在院子裏的地上寫字兒,村長媳婦兒給他開的門,他恭恭敬敬地給對方見了禮,村長就走了過來,“祁小子啊,有日子沒來了!”  村長見著他挺熱情的,對於他這樣看著文質彬彬的讀書人,村長最是稀罕,非常樂意跟他來往。  “在下來叨擾了!”祁越笑著將手裏的墨條遞上去。  村長也沒跟他多客氣,笑眯眯的就收下了,這種金貴東西,以後留著給他的孫子用。  他一邊帶著祁越進屋,一邊讓自己婆娘把兒子也叫過來。  祁越性子好又見過世麵,村長愛讓自己兒子跟他多走動,他年紀越發大了,以後這村長的位置怕也是要他兒子來坐的,多認識些人對他有好處。  兩人剛坐下沒多大會兒,馮正便進來了,他跟祁越見過麵,也不陌生,互相見了禮,就坐了下來。  三人稍稍嘮了兩句,祁越便道出了此行來意,“其實今日,在下托林家嬸嬸去何家替在下說親了,若是此事可成,怕是要有勞村長費心,在下來此到底時日尚短,有諸多事不甚明白。”  “何家?”村長頓了頓,這些日子祁越跟何珍的那些傳言,他也還是聽了些的,先前他還覺得是胡言,現下看來莫不是真的?“是何珍那哥兒?”  祁越卻是搖了搖頭,“不,是何淩。”  村長和馮正可就有些詫異了,從沒聽說這兩人有什麽交集,咋就突然說要娶人家,莫不是看上了他那張臉?  馮正看了自家爹一眼,試探著對他道:“祁兄弟,你來這村裏日子短,可能不大清楚,何淩他,在村裏有些傳言……”  “在下知道。”他的未竟之語,祁越自然是明白的,“在下並不在意。”  他這話的意思,便是關於何淩克父克母克其近親,且是狐媚子托生的傳言他都很清楚,但他絲毫不在意這些。  村長跟自己兒子交換了個眼神,他歎了口氣道:“這淩哥兒也是我看著長大的,是個可憐的孩子,若真跟了你,也是他的福氣!”  何淩的事他之前也是看在眼裏,可畢竟是別人的家事,他也不能過多的幹涉,如今能有個好歸宿,他也挺為他開心!  “若能娶何淩,亦會是在下的福氣!”祁越垂首,眉目柔和,能尋得一人相伴,是他之幸事。  三人就這件事又多聊了些,曉得祁越要出五十兩的聘銀,村長父子也是暗暗乍舌,這出手可是有夠闊綽的!  正聊得熱鬧的時候,村長媳婦兒帶著方氏進來了。  一看她臉上的表情,祁越就知道事情沒成,他心中冷冷一笑,想這何家可有夠不識相的。  方氏一進門,就露出一副十分沮喪的神情,“祁小子,嬸嬸有負你的重托,沒把事兒給你辦成!”  “咋的?那何家還不同意?”村長倒是先問出了口,何家難纏他是清楚的,但方才祁越說他要出五十兩銀子娶何淩,他就沒想著不能成事兒,那何家當初可說了,隻要有人肯出三十兩,就把何淩嫁給他。  “可不是嘛!”方氏重重的歎了口氣,“憑祁小子這條件,他們竟還不同意,也不知安的什麽心,淩哥兒今年都十八了,這再拖下去,可就隻能去給人做小了!”  村長的臉色變了變,這何家一向不待見何淩他都曉得,平時小打小鬧的也就罷了,要真存了把人往火坑裏推的心思,他也不能裝作不知道。  方氏看了看村長的神色,又添了把火,“莫不是何珍對祁小子有心思,所以才……呀,那祁小子跟淩哥兒提了親,他們不會動手吧?”  這下變臉色的人就成了祁越了,他雙手一攏,對著村長深深作了個揖,“萬望村長幫在下一次!”  他都這般了,這事村長自然也不好不管,況且何天那一家子這些年也確實鬧騰的厲害,該讓他們收收性子了!  錢氏扶著何珍一回了家,何珍便甩開了她,直往後麵院子衝過去,何淩正在那裏整理菜地,他過去揪住他,直接就是一巴掌,“你這個賤人!”  他這巴掌打得極狠,直接打裂了何淩的嘴角,臉頰也腫起來老高。  這還不算完,何珍拽住他的頭發,對著他另一邊臉又來了一下,狠狠的,毫不留情。  錢氏這會兒才追上來,連忙拉住還想再打的何珍安撫,“珍兒啊,你生氣也別對著他的臉打那麽狠,被別人見著不好,你挑看不著的地方下手啊!”  “我就是要打爛他的臉!!看他還怎麽勾引人!!”何珍被錢氏拉住胳膊,隻好一腳踢在何淩小腿上,踢的他一個踉蹌坐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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