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雲瑄眨了眨眼睛,眼神格外的茫然,似乎沒明白他的意思。  “陛下還認得臣是誰嗎?”  “……昭王?梁禎……混賬……”  梁禎不再多言,低頭凶狠地咬住了他的雙唇,舌頭長驅直入,再狠狠一口咬在他的舌頭上,祝雲瑄吃痛地悶哼出聲,嗚嗚咽咽地搖著頭想要躲閃,梁禎豈會讓他得逞,用蠻力將人完全地壓製著,抽走他的腰帶後,直接撕開了那紅色的衣裳。  被進入的一瞬間祝雲瑄便痛得掉了眼淚,太疼了,梁禎已許久未有這麽粗暴的對待過他,讓他幾乎忘了最初倆人在一起時的那些屈辱和不堪,被背過身用力抽插蹂躪,身後的男人毫不溫柔地在他身上進攻、征伐,發泄著怒氣。  祝雲瑄醉意全消,緊咬著牙關卻止不住身體的顫抖,眼淚簌簌而下。  一個時辰後,祝雲瑄趴在床上,汗濕的長發搭在滿身斑駁的痕跡上,哭得已然快背過氣去,梁禎最後在他的肩膀上印上一個吻,抽身退了出來,喊高安進來將早就涼了的水端走換過熱的來。  高安望了一眼床幔之後隻露出半邊身體的祝雲瑄,瞬間紅了眼睛,憤怒瞪向梁禎,梁禎不為所動,隻吩咐他:“動作快些。”  幫祝雲瑄將身上擦拭幹淨,梁禎的手指緩緩勾起他的長發繞了繞,輕喊他:“陛下……”  祝雲瑄閉著眼睛不願睜開,許久,才啞聲問道:“……你到底要如何?”  梁禎不言,這會兒酒勁退去又有些後悔了:“陛下不高興了嗎?陛下先前不還挺高興的嗎?那些外邦女美嗎?陛下怎看得目不轉睛的?”  祝雲瑄心中一片冰涼,梁禎總是這樣,比他這個當皇帝的還要更喜怒無常一些,他能說什麽?說他隻是覺得那些姑娘身上刺的花好看,才多看了兩眼?梁禎會信嗎?而且他信不信又如何,不論他在想什麽,想做什麽,自己都隻能忍著。  見祝雲瑄不答,梁禎心頭那燒了一晚上的火瞬間又騰了起來,手指在他光滑的腰背上輕輕摩挲著,半晌之後忽而勾起了唇角,詭異一笑。  高安再次被喊了進來,梁禎吩咐完他要的東西,不但是高安嚇得麵色蒼白,祝雲瑄更是雙目赤紅得能滴出血來,狠狠瞪著他,梁禎不以為意,衝高安抬了抬下頜:“還不快去辦?”  高安跪下,咬牙道:“奴婢不能。”  梁禎輕嗤,再次欺近祝雲瑄,問他:“陛下,您的人不聽話,可如何是好?”  祝雲瑄眼眶中的水搖搖欲墜:“……你為何非要折辱朕?”  “這怎叫折辱?陛下不覺得那些姑娘身上刺的花紋很好看嗎?”  “朕是皇帝!”  梁禎輕拍了拍他的腰,十分有耐性地哄他:“留在這個位置,旁人看不到的。”  “你休想!你……”  “陛下若不願意,臣這就帶人去圍了嚴閣老的府邸,就說他私通他國……”  “你到底想做什麽?!”  梁禎漫不經心地回答他:“臣聽人說嚴閣老與那些番邦人過從甚密,私下裏拿了他們不少好處,嘖。”  “你休要胡言!”梁禎的話祝雲瑄自是不信的,嚴士學的品性他信得過,隻是梁禎若當真發起瘋來,隨便給人捏造個罪名就把人給處置了,他也攔不住。他這個皇帝做得憋屈,身邊就這麽唯幾個忠誠於他的人,梁禎根本就是故意的!  高安不肯去,梁禎便又叫了別的人去把東西取了來,宮裏就有精通刺青術的老太監,梁禎隻叫人把工具取來,他貼到嗓子已經哭啞了的祝雲瑄耳邊低聲呢喃:“陛下何必這麽抗拒,臣肩膀上的豹子,您不是挺喜歡的嗎?”  梁禎的右肩上刺了一隻張牙舞爪麵目猙獰的黑豹子,每一回祝雲瑄情動時總會將腦袋抵在那處細細啜泣,梁禎便當他是喜歡的。  “別怕,臣會這個,不疼的。”  祝雲瑄隻是哭,一個多的字都再說不出來也不想說,梁禎彎下腰,在他的腰側印上一個輕吻,手裏的銀針緩緩刺了上去。第二十一章 似血紅梅  亥時已過,寢殿之內隻餘一盞黯淡的琉璃宮燈,映著梁禎幽沉灼亮的雙眸,他全神貫注地專注著手中的動作,如同對待最珍愛的珍品,一點一點地刺出他想要的紋路。  高安跪在床邊低聲啜泣,床榻之上,祝雲瑄死死咬著雙唇、趴著一動未動,似已沒了氣息,長發蓋住了他的眼睛和半邊麵龐,所有的情緒都被隱匿起來,唯有緊握成拳的雙手,還在微微顫抖著。  如血一般的紅梅,悄然盛開在祝雲瑄皙白的腰間,糜豔昳麗,妖冶異常。  梁禎如癡如醉地欣賞著自己的作品,唇角勾起一抹滿足的笑:“真美……”  祝雲瑄足足發了三日的高熱,昏昏沉沉的起不了身,朝事自然又停了,曾淮和嚴士學幾個過來看,也被擋在了甘霖宮外,梁禎一直留在這裏,衣不解帶地守著他。  待到祝雲瑄的病情好轉已是十餘日之後,身體是無恙了,人卻變得更冷了,這樣的變化甘霖宮的一眾宮人感受最為明顯,各個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就怕一個不小心觸了聖怒,成了那刀下冤魂。  祝雲瑄起身之後的第一日,便處置了那日去將東西取來的另一大太監,當著梁禎的麵叫人將之拖了下去。梁禎什麽都沒說,將剛盛上來的熱粥輕輕吹涼,喂到他嘴邊,祝雲瑄的眼中沒有半分波瀾,配合地啟開了唇。  梁禎終於出了宮去處置公務,曾淮等人得以來拜見祝雲瑄。大病初愈的祝雲瑄瘦了一大圈,麵色愈加蒼白,曾淮憂心忡忡:“陛下您可還好,那昭王他……”  祝雲瑄平靜地打斷了他的話:“朕無事。”  他十幾日未在眾臣麵前露臉,曾淮等人必是擔心他被梁禎軟禁了,事到如今,多說無益。  嚴士學來與他稟報那來京的番邦人之事,那些人是來自西大陸的一個海上強國,占據了南洋好些個小國,大衍開海禁之後南方沿海一帶的海商與他們多有交道,此次他們來京,是想與大衍商談兩國之間的通商往來。  曾淮道:“陛下病了十餘日未理朝事,我等與戶部先行商議過,他們提的那些要求,降低關稅、簡化章程、增多商品貿易種類和進出貨量有諸多不合理之處,這些番邦人占據著南洋許多的島嶼一直以來都對我朝虎視眈眈,我朝開海禁才短短幾年,萬不可掉以輕心。”  祝雲瑄點了點頭:“你們看著辦吧,若他們真有誠意,適當放寬些條件倒無不可,別的就算了。”  這事其實之前祝雲璟在來信裏也與他提到過,祝雲璟如今就在做這海上生意,與這些海外番邦都有往來,在關稅通商這一塊確實與祝雲瑄提了不少可行的建議,說的更多的還是讓他小心提防為上,不用過於忌憚這些番邦人但也不能不將之當回事。  交代完事情祝雲瑄將嚴士學單獨留下,目光落在他身上頓了一頓,問道:“有人說你與那些番邦人走得近,私下裏還收了他們的好處?”  嚴士學擰起眉,正色道:“陛下相信老臣,老臣豈會做那等事情,那些番邦人確實幾次三番地來找老臣,無非是想得陛下召見,好當麵與您談通商之事,讓他們進宮朝拜確實是臣自作主張了,為首的那個是他們駐南洋的總督,臣是想著借此機會揚我大衍國威,便與他們說若有誠意需先按著我朝禮儀拜見陛下,再談後續事宜,他們答應了,還表現得十分恭謙。”  “沒有便算了,”祝雲瑄淡道,“是朕多慮了,還望嚴卿能一直持身守正、謹言慎行。”  “陛下放心,老臣明白的。”  嚴士學退下後祝雲瑄疲憊地揉了揉眉心,高安體貼地幫他換了杯熱茶,將剛剛收到的信遞給他:“國公爺的來信。”  祝雲瑄一直鬱結著的眉頭舒展了一些,接過拆開了信封,祝雲璟每兩個月就會給他寄一封信,這次的來信裏除了那些瑣事,還帶來了一個喜訊,他已經懷上了第二個孩子,快有兩個月了。  祝雲瑄蒼白的臉上難得有了一絲喜色,雖然他一直都覺得兄長從曾經的天子驕子到如今相夫教子未免可惜,但祝雲璟自己都坦然接受了,且還又一次有了孩子,他這個做弟弟的還有什麽好說的,更是替他高興罷了。  梁禎進門時祝雲瑄正在親自擬聖旨,見他神情已不似前兩日那般委頓,心情也似乎好了許多,梁禎揚了揚眉,問道:“陛下可是遇上什麽喜事了?”  祝雲瑄並不搭理他,專注著手下的聖旨。梁禎不以為意,走過去看了看,明白事情原委後,嘖嘖感歎起來:“定遠侯可當真是好命,真真是羨煞旁人。”  祝雲瑄握著筆的手頓了住,想起之前梁禎用祝雲璟和他的孩子威脅自己的事情,抬眸,冰冷的雙目望向了梁禎。  梁禎與他笑了笑:“陛下看臣做什麽?”  “你對朕做的那些,朕暫時都可以不與你計較,但有些人,不該你動的,你若是動了……”  “臣若是動了,陛下打算拿臣如何?”梁禎勾起唇角。  祝雲瑄的目光更冷:“朕便是死也定要拉你陪葬。”  梁禎點頭:“那倒是好,能與陛下同生共死,臣求之不得,這輩子便也值了。”  “荒唐。”  祝雲瑄不再說了,將聖旨擬好,交托下去。他能做的,無非是給兄長多一些的好東西,雖然兄長大概並不缺這些。  “陛下當真想念那位國公爺,不如派人去接他來京裏見一見好了,你們也有五六年沒見過了吧?”梁禎忽然開口提議。  祝雲瑄瞬間又警惕起來:“你想做什麽?朕說過了,你若是動他……”  “臣當真是為陛下著想,陛下就不想與他見一見敘敘舊嗎?”  當然是想的,去歲他初登基,諸事繁忙,兄長又跟著定遠侯去了閩粵,便是他想叫人來也開不了口,如今兄長懷了孕,就更不能讓他奔波勞累了。更何況,京城這裏,從來就不是個安全的地方,他並不想給兄長添哪怕一絲一毫的危機和麻煩。  “這是朕的事情,不勞昭王操心。”  見祝雲瑄不願繼續這個話題,梁禎很幹脆地不說了,免得再惹他不快。  下頭的人送了藥過來,高安接過,遞給祝雲瑄,看著祝雲瑄將藥喝完,又趕緊將解苦的點心遞上。  梁禎在一旁瞧著,忽然道:“高公公伺候陛下當真是用心極了。”  高安低著頭,不亢不卑地回道:“奴婢從小伺候陛下,用心是應當的。”  梁禎扔了塊玉佩過去給他:“賞你的,念你伺候陛下有功。”  高安不接,祝雲瑄冷聲提醒梁禎:“高安是朕的人,不需要昭王特地賞賜。”  梁禎不以為然:“臣願意賞就賞了,臣當著陛下的麵賞的,陛下可別誤會臣是想收買高公公,要他做什麽不容於陛下的事情……怎麽,高公公不接,是不願給本王這個麵子嗎?”  祝雲瑄警惕地看著他,試圖從梁禎臉上的表情分辨他這話的真假,梁禎隻是笑,坦然回視著他。  僵持片刻後,祝雲瑄淡聲吩咐高安:“既是昭王賞的,你便拿著吧。”  高安應下,這才接了玉佩,與梁禎道謝。  祝雲瑄隨口打發了高安下去,忍耐著怒氣問梁禎:“你到底是何意?”  梁禎笑著搖了搖頭:“陛下以為臣是何意?臣當真是感念這位高公公,他是個忠仆,值得嘉許。”  “他是朕的人。”祝雲瑄再次提醒梁禎,那日高安沒有聽梁禎的,不肯去拿他要的東西,梁禎似笑非笑說的那句“您的人不聽話,可如何是好”,一直讓祝雲瑄提防著梁禎是想要處置高安,沒想到今日就發了難。  他身邊難得有這麽個忠心的人,即便隻是個太監,那也是打小就跟著他的,他自然不能讓梁禎隨意將人發落了。  看到祝雲瑄眼中的戒備和怒氣,梁禎心下一歎,心知祝雲瑄這是完全不信他了:“高安他一心向著陛下,臣覺得他是個好的,絕無其他用意,陛下不必多慮。”  祝雲瑄依舊有懷疑,但見梁禎說得信誓旦旦,他便也不再多說了。  梁禎欺近過來,彎下腰,低聲與他道:“陛下,回去內殿,給臣看看您的腰如何了。”  祝雲瑄瞬間黯了神色,梁禎輕輕眨了眨眼睛,片刻之後,他到底是起了身。  回到內殿,祝雲瑄趴到榻上,梁禎解開他的腰帶,小心翼翼地掀開衣裳,入目便是左側腰間那一簇怒放的紅梅。  這麽多天過去,結的痂已全部掉了,紅梅在祝雲瑄皙白的腰間綻放得愈加旖旎多姿,勾人心魂。梁禎愛不釋手地摩挲著,又一次讚歎道:“真美,當真是美極了……”  祝雲瑄閉上眼睛,身體隨著他指尖遊移的動作輕輕戰栗著,手指深掐進掌心裏,逼迫著自己將恨意隱下,總有一天,總有一天……  ps:  後天晚上開v三更  明天早上十點更新一章,中午十二點更新第二章   謝謝支持~第二十二章 皇帝婚事  景瑞二年正月庚子,宣德殿。  朝會將散時,曾淮忽然出列,奏請立後之事,隻聽他擲地有聲道:“陛下登基已有一載,如今四海升平、國泰民安,合該早日冊立中宮,綿延國本,以安社稷!”  廷上眾臣紛紛附和,嚴士學麵泛紅光,按捺著激動,雖不好多言,亦是堅定地站到了曾淮身後。  梁禎目光晦暗,不動聲色地扯了扯嘴角。禦座之上,祝雲瑄無波無瀾地望向階下眾人,沉默片刻,淡道:“大婚立後一應事宜俱由禮部籌辦,因循舊例,不可逾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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