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萬人迷反派重生之後[穿書] 作者:蘇忘機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門外的人似乎被嚇得一愣,片刻後方才解釋道:“此人十分厲害,一把劍幾乎就看不見影子,一路上就好像到了無人之境,屬下們根本抵擋不住!” “廢物。”鬼麵邪尊沙啞的聲音冷冷低罵了一聲,轉頭看了蘇子瑜一眼,道,“將他看好,本座親自出去會那人一會。” 言罷,一襲紅衣便起身離去。 聽了門外那人的稟報,蘇子瑜心頭隱隱不安。一身白衣,一柄長劍,能夠隻身殺下十域血溟如入無人之境,蘇子瑜的腦海中唯有一個人的身影。 隻身一人入魔界十域血溟,未免太過猖狂。十域血溟魔氣鼎盛仙氣稀薄仙修本就全無優勢,鬼麵邪尊更是深不可測殺人喋血,即使是修為足以獨步十三洲的大能隻身前去,也未必能夠全身而退。 雖然雲寒琰是男主角,可是這位鬼麵邪尊……也是男主角啊。不知道什麽原因一分兩體,也不知道主角的光環和氣運是平分還是眷顧了哪一人。若是他們真的的打起來,蘇子瑜不能想象後果會是如何。 隻恐情勢危急,蘇子瑜想跑出去看看,可是身上穿著一身鬆鬆垮垮的單衣,連走兩步路估計都能直接從身上垮下來。 忽然,蘇子瑜的目光落在了桌案上那一身大紅的婚服之上。如今情勢所迫也顧不得這麽多了。蘇子瑜走上前,拈起那一身大紅婚服的一角,便直接將那件大紅的婚服披在身上,再隨手抓起剩下那條玉帶係在腰間。 穿好衣服後,蘇子瑜攤開手,薄唇輕啟,喚了一聲:“朝雲!” 朝雲給了一絲回應,但似乎被一股十分強大的力量困住了,卻沒能飛來自己身旁。 蘇子瑜隻得凝起體內剛剛匯聚出來的那一點靈力,震斷了腳腕處的鎖鏈,手無兵刃地衝了出去。 鬼麵邪尊已經出了宮去,從寢殿到宮門外雖有看守,卻根本攔不住蘇子瑜。蘇子瑜隨手奪了一把劍殺出去,隻見宮門外,一紅一白兩道身影對峙而立。 一樣的身形修長,一樣的挺拔如鬆如柏。朝雲劍被握在鬼麵邪尊手裏,他對麵的是一身白衣的雲寒琰,身後的地上已經躺了無數魔修的屍體。 雲寒琰雪白的衣衫上血跡斑斑,卻沒有一滴血是他自己的。隻身殺入十域血溟,毫發無傷。 看到蘇子瑜的一身大紅婚服從魔宮中衝出來,再一看鬼麵邪尊手中的朝雲劍,雲寒琰的臉色越來越冷。第43章 一晌貪歡1 上一次是在人界晉江城裏,他一身婚服要嫁給別的男人。這一次是在魔界十域血溟,他又是一身鮮紅的婚服,要嫁給一個聞名六界的嗜血魔頭。 蘇子瑜,你就有這麽喜歡嫁給別人?! 為什麽你嫁的偏偏都是別人?! 雲寒琰握緊了手中的扶蘇劍。 鬼麵邪尊看到一身婚服的蘇子瑜,血紅的眸子裏一瞬閃過一抹光華,也不甚驚訝,對雲寒琰道:“出去解決。” 兩個人都擔心在這裏動手若是打塌了海底的宮室傷到蘇子瑜,遂迅速達成共識。雲寒琰微微一點頭,率先離去,鬼麵邪尊回頭冷冷命令了一聲“看好他!”,便轉身離去。 一瞬間,蘇子瑜眼前對峙而立的一紅一白兩道身形便不見了蹤影。 蘇子瑜待要追上,卻被周圍一眾魔兵圍在了中央。 蘇子瑜冷聲道:“讓開。” 一身紅衣似火,衣袖間隱隱露出一抹淺青,獨立於萬千人中央亦光彩熠熠,仿佛周圍萬千人都隻能跪地膜拜,威儀棣棣,不可侵犯。 魔兵都舉著手中的兵器謹慎地退後了一步。 眼前這個人雖然從未見過,但是氣勢震人心魄,令人心驚膽寒。 有點眼力的人都能看出他不好惹,並不敢上前招惹他。可是又有神尊的命令在,不能不把他圍住不放人走。 蘇子瑜往前一步,他們便後退一步。 這樣耗下去也不是辦法,蘇子瑜先發製人,一劍揮出,罡氣如疾風拔地而起,橫掃千軍。 四周瞬時翻倒下一片魔兵,剩下的一時瞠目結舌,蘇子瑜不等他們反應,將長劍望身後一背,足尖輕點掠出了包圍圈。 出了十域血溟,血海邊是一望無際的黢黑石灘。 那一紅一白的身影在岸邊石灘上相對而立,卻還沒有動起手來。蘇子瑜在一塊巨石後悄悄望過去,聽他們似乎在互相說著什麽。 雲寒琰是一貫的一臉冰冷,他對麵的人漆黑猙獰的鬼麵下看不出是什麽表情。他們的聲音不大,在蘇子瑜這個距離隱隱約約能聽見他們的談話聲,卻又聽不真切。 蘇子瑜隱隱約約聽得雲寒琰說了什麽“清白”、“十日”之類,對麵的鬼麵邪尊微微一點頭。 方才在自己麵前還是劍拔弩張差一點沒打起來,自己出現後卻忽然要求換個地方解決,而且換了地方後非但沒打起來還似乎談得十分和諧,莫非他們是一夥的?他們早就互相知道對方的存在,雲寒琰也不是他自己所表現出那般清白無辜。互相裝作對對方毫不知情其實都是假的? 蘇子瑜被人胡亂揣測亂安罪名多了,深知其害,並不願意隨便冤枉人,隻是將自己的疑慮按在了腹中,告訴自己不要像自己最不屑地那些人一般隨便瞎冤枉人。 他們到底是怎麽回事,蘇子瑜也隻是在心裏隨便猜猜便罷,並不輕易下任何定論。 隻見那邊兩人淡淡談話完畢,鬼麵邪尊竟轉身回了十域血溟,與雲寒琰竟然沒有起任何衝突。 蘇子瑜不知道他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又互相說了什麽,這個結局竟有些令人摸不著頭腦。 雲寒琰在原地站了片刻,忽然一轉身望蘇子瑜這邊走來。 蘇子瑜估計他是察覺到了自己,也不繼續遮掩,直接從巨石後麵走了出來。 雲寒琰緩緩走到蘇子瑜麵前,停下。 四目相對,良久無言。 天地之間俱是漆黑一片,蘇子瑜一襲紅衣明豔不可方物,若初晨破曉的第一抹霞光。 雲寒琰忽然望那一抹霞光張開雙臂。 忽然,蘇子瑜就被人往前一摟,一把按進了一個堅實的懷抱裏。 一個熟悉的溫潤冰涼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道:“對不起。” 蘇子瑜聞聲微微一怔,那人已將自己望懷裏按得更緊,再次溫聲道:“子瑜,對不起。” 蘇子瑜微微有點懵,趴在他懷裏問道:“為什麽突然和我說對不起?” “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因為什麽生我的氣。”雲寒琰緊緊摟著蘇子瑜,用一種從未有過的如同乞求一般的口吻道,“讓你生氣便是我錯了。對不起,子瑜,我們不要再鬧了好嗎?” “……” 沒得到蘇子瑜的回答,雲寒琰忽然慌了神一般將手中的扶蘇劍望他手中塞,道:“我不知道你說的那一刀是什麽,你若對我有什麽怨恨,你可以還我一劍……不,多少劍都可以,隻要你高興,你便現在殺了我也無妨。” 雲寒琰一向不愛表達自己,從小更是寧可被蘇齊雲抽得遍體鱗傷也絕不會和人服軟,蘇子瑜還是第一次聽雲寒琰說出這種軟話來,將扶蘇劍輕輕推回他手中,道:“收起來,我信你就是。” 雲寒琰像得了大人給的糖的小孩子一般,釋然一笑,如同奪了三春陽光的溫暖。 蘇子瑜望著他,亦不禁微微一笑。 一笑好似杏花風雨,令人沉醉無邊春色裏。 猛然間,一片柔軟忍不住貼上了那兩瓣杏花色的薄唇。 蘇子瑜微微一驚,後腦被人往前輕輕一按,直接與對方的貝齒相撞,渾身一陣酥癢。 雲寒琰乘虛而入,盡情享用著杏花間清甜的花蜜。 許久後,雲寒琰方才放開蘇子瑜,垂眸望見他那一身紅衣,伸手便去解衣帶。 蘇子瑜懵了一會兒方才緩過勁來,一身紅色的婚服已經嘩啦啦落在了腳邊。 穿在裏麵的那身鬆鬆垮垮的單衣不住往下掉,幾乎露出蘇子瑜的一半胸膛,雲寒琰伸手又要去扯那衣帶,蘇子瑜連忙眼疾手快地一手將他的手拉住,一手將自己的衣襟拉上來把身體遮掩好。 脫不了衣服,雲寒琰又垂首吻了下來。 蘇子瑜抬手製止住他,道:“不要了……” 怕雲寒琰又可憐巴巴地望著自己,蘇子瑜垂下眸子,連忙補充道:“這裏不方便,等以後……” 蘇子瑜抬手製止雲寒琰時,雲寒琰正好親吻在他的手心,便抬手輕輕握住他的手腕,在他掌心又輕輕一吻,溫聲道:“好,換個地方。” 忽然一件雪白的衣衫落在了肩頭,竟是雲寒琰脫了氅(g)衣披在自己身上。 自己身上原來的這件青色單衣的確沒法穿出去見人,蘇子瑜沒有推拒,輕聲道:“謝謝。” 雲寒琰道:“應該的。” 雖在其他人聽來都是沒必要的客套話,然而這是蘇子瑜多年來的習慣,雲寒琰也習慣了這樣遵守他的習慣,並且回答他。 雲寒琰本要帶蘇子瑜禦空飛行,然而畢竟身為魔界,仙修公然禦劍而行十分容易成為眾矢之的,成為他們群起而攻之的對象,蘇子瑜為了避免麻煩還是拉他步行。 而且,鬼麵邪尊此刻應該已經察覺到自己跑了,說不定不久後就要派人搜尋,此時自己和雲寒琰不宜太過張揚。蘇子瑜特意挑了一條隱蔽的小路與雲寒琰一起走,雲寒琰便由著他。 路上一邊走,蘇子瑜忽然向雲寒琰好奇問道:“你當時對我說那個世界是假的,可是,為什麽我們從那個世界裏找到的天風環佩琴卻是真的?” 雲寒琰沉默片刻,方才緩緩答道:“雖然是假,卻也切切實實為另一個世界。” 蘇子瑜問道:“此話怎講?” “我懷疑我們當時進入的不是別的地方,而是神虛幻境。歸燕堂真正鎮壓的神器不是天風環佩,而是它。”雲寒琰道,“天風環佩存在於神虛幻境之中” 神虛幻境此物,蘇子瑜也有所耳聞。然而這個幻境被說得神乎其神,幾乎是一個傳說中虛構出來的存在。這神虛幻境與其說是幻境,不如說它是另一個世界。這個世界相對獨立,同時又可以被它的主掌者隨意操縱。說它是假的,它又是真真實實存在的;說它是真的,它又可以為人隨意操縱,也充滿了隨意與荒誕。 非但其中之人難辨真實與虛假,便是外人一旦入其中,也難辨其中真真假假,一著不慎便會為之蒙蔽。或因幻境蒙蔽而親人反目,或沉溺其中而不複得出。因此世上有傳言道:“一入神虛境,難出幻迷天。”[1] 蘇子瑜抬起眸子望著雲寒琰,問道:“你何以知道?” 雲寒琰這次沉默了更久,似乎有什麽難以啟齒,良久後方才答道:“本太過真實不易察覺,是你忽然對我……” 說到這裏,雲寒琰又說不下去了,唯有雙頰悄然暈開一抹淡淡的紅暈。 蘇子瑜似乎也明白了什麽,不敢再仔細問下去,道:“算了,我知道了。” 聽到雲寒琰提神虛幻境,一種強烈的空虛感湧上蘇子瑜的心頭。 神虛幻境自成一片天地,身處其間之人也不知其虛假,也和這本書中的某些人一樣,可以為一點虛名薄利自相殘害無所不用其極。自以為是地做著自己認為絕對正義的事情,卻或許一輩子都領悟不了,連他們的這個世界,甚至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可以被人輕易操縱,甚至創造、毀滅。 這個幻境裏的人都不知道自己生活在幻境裏,如同這個幻境所存在的這本書裏的人都不知道自己生活在書中一樣。蘇子瑜不禁去想,自己生活的那個現實世界,是否也是別人創造的一個幻境或是一本書裏?或者自己存在的那個現實世界,也不過是一個幻境,還自以為真實,其實不過比自以為是虛假的書中還要虛假? 幻境和書中的世界一樣都是虛構,現實世界是否也是由一個自己不知道的人虛構出來的?那麽真真假假如何區分?若說一者為假,那麽餘下的也都是假,若說都是真的,那麽自己生活在哪一處不是真實? 蘇子瑜不禁攤開自己的手掌仔仔細細看了看,若非自己來自另一個世界,就算身處其中一輩子,也不會認識到這一切隻是一本書中的世界吧?跳出其外能輕鬆認知的東西,身處其中要能領悟其虛幻卻幾無可能。 雲寒琰忽然道:“其實有時候我覺得,我們所身處這個世界,也是假的。” 蘇子瑜灑然一笑,道:“真真假假本就沒有界限。我想真正的真實,就是當下吧。生活得意時,就認真對待眼前真真實實的生活;生活失意時,便看開這個世界到頭來一切都是空的。這樣過得會舒心一點,糾結於絕對的真假本沒有什麽意義。” 雲寒琰握緊了蘇子瑜的手,道:“不論身處何方世界,亦不論這世界是真與假,隻要你是真便足夠。” “什麽時候變成這樣了……”這孩子不知道從什麽話本裏麵學來的酸話,說起來怪羞人的,蘇子瑜隻覺雙頰一熱,微微紅了臉,支吾道,“這種話……以後不要說了……” 兩人在黃昏時分走到了一座城,雲寒琰知道蘇子瑜雖不嬌慣,其實十分偏愛好的環境,帶著蘇子瑜走遍了整條街,選了一家環境最好的客店住下。 客店裏的小二殷勤問道:“客官要幾間房?” 還不等雲寒琰開口,蘇子瑜便搶先道:“一間。” 雲寒琰轉頭看了蘇子瑜一眼,琉璃色的眸子裏微微閃過一絲光華。 上了樓,雲寒琰先請蘇子瑜進門,隨手自己一進門便反手將門關上,徑直走到蘇子瑜麵前,如同小孩子討要大人的獎賞一般一臉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