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晟風接過藥瓶,沒多大遲疑,就把藥吃了下去。這裏的凶險程度杜諱都已看到了,相信杜諱依賴他們還來不及,絕不會傻到害他。他吃過之後,把藥遞給盧雅江,盧雅江也吃了兩顆,再交給燕柳,燕柳匆匆忙忙吃了。  稻梅戰戰兢兢道:“接下來怎麽辦?”  高晟風從懷裏拿出地圖,所幸地圖是羊皮製的,浸了水以後也無大礙。他道:“接下來我們要往北西方走,帶上竹筏,七天以後趁著風向可以坐竹筏去下一個島。”他點了點羊皮地圖上的某一點。“七天後我們要到達這裏。”  燕柳指了指樹林的方向:“我們要往那裏走。”  高晟風收起地圖,從行囊裏掏出草繩,係上竹筏的一頭,將繩子扛在肩上,拖著竹筏往前走。其他人都學他的樣子,將竹筏拖了起來。高晟風道:“我走在最前麵,燕柳,你緊跟在我後麵。雅江,你殿後。”  盧雅江道:“是。”麵無表情地拖著竹筏走到最後。  高晟風這樣安排,是因為前路凶險,還不知有什麽風險在等著。他對自己的身手有自信,無論什麽突發狀況都能應對,但換了別人,就未必了。燕柳是個極重要的人物,偏偏他十分魯莽,身手也不佳,隻有讓他緊跟著自己才能心安。  一時間,氣氛異常凝重,無人再有心思說笑,連燕柳都板起了臉。他們拔步往那陰森森的樹林裏走去。    第94章    杜諱給的藥果然有用,他們一路往樹林裏走,樹上路上纏繞著許多毒蛇,一遇見他們,便統統縮了回去。杜諱又撿了根手臂粗的樹枝,在樹枝上塗抹了一種藥物,將樹枝點燃後交給高晟風。高晟風拿著這根樹枝往前走,蛇類紛紛退避三尺。  因為有了這些驅蛇的藥物,他們走得很順利,沒有再遇上什麽襲擊。蛇不來招惹他們了,他們卻要去招惹蛇,這一路下去,不停聽到稻梅的驚呼——  “師父你看!那是金環蛇!”“師父師父,草櫚蛇!”“哇!赤化蛇!”  於是高晟風和盧雅江不得不不斷停下腳步,看那對師徒取蛇毒掏蛇膽放蛇血。這對師徒來姥山群島,卻不是為了月見草,而是因為這島上又各種珍奇草藥和動物,任何一樣的價值對他們來說都不輸月見草。這蛇是萬毒之首,蛇毒蛇膽蛇血樣樣可以入藥。這師徒身手雖不行,但用毒卻是好手中的好手,他們在自己身上塗抹的藥物使得他們一靠近蛇蛇就會癱軟無力,故而再毒的蛇都會乖乖束手就擒。所幸高晟風他們趕路不急,七天後才能再度出海,這期間閑著也是閑著,所以也沒提出什麽不滿。  傍晚時分,他們的前麵出現了一條小溪。  他們都已走的渴了,卻不敢喝這溪裏的水,拿出自己帶的水囊解渴。燕柳喝了一口水,突然“噗”一聲噴出來,若不是高晟風避的快,險些被他噴了一頭一臉。他不悅道:“做什麽?”  燕柳眼睛瞪得滾圓,指著那條溪道:“天哪!怪物!”  眾人循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隻見那溪水裏似乎有魚在遊動,仔細一看,眾人皆大驚。那水中有一條魚——或者說是怪物在遊動。那東西長著魚的頭,卻長著十條身體。此時那怪物似乎察覺到了別人的注視,十條尾巴一起拍動,濺起粼粼水花;它鼓動魚鰓,發出了像狗一樣的叫聲。  杜諱道:“這是何羅魚!我在《山海經》中曾見提過,沒想到竟然真有這種魚!”他的眼睛放出光來,“哈哈,這姥山島果然是來對了!”  燕柳一臉好奇:“這魚可以吃嗎?”  高晟風一臉嫌棄:“吃了當心你也長出十條胳膊來!”  燕柳小聲嘀咕道:“十條胳膊也沒什麽不好,至少就沒人打得過我了。”  稻梅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打不打得過你另說,瞧見你,都嚇暈了,你不戰而勝,才是真的。”  杜諱卻已經脫了鞋下水抓魚了:“能吃!何羅魚非但能吃,還能入藥,可治療癰疽病!”  高晟風將信將疑地打量著他。  盧雅江走上前來。這一路他和高晟風一頭一尾,沒什麽交流的機會,此時停下休息了,他終於可以靠近高晟風。他悄悄握了握高晟風的手,高晟風回過頭去,便見他眼睛亮晶晶地看著自己,嘴角掛著些微傻氣的笑容,好像一個孩子。高晟風從未見過他這般冒傻氣的樣子,不禁一怔,心裏某一處驀地軟了下去,伸手攬住他的腰。  燕柳往他們的方向看了一眼,瞧見高晟風和盧雅江親密的樣子,不由得愣了一愣,顯出失落的神情來。  杜諱和稻梅將何羅魚抓了上來,這魚因有十條身體,個頭也是十足的大,他們切了九尾魚身下來,用樹枝串起,又拾了柴火來生火,開始烤魚。還剩下一條魚身,他們用藥材將魚醃漬風幹,以便帶走日後再用。  那何羅魚烤好之後,高晟風和盧雅江自然不會先嚐試,坐在一邊談天說話。杜諱和稻梅自己也沒有下嘴,而是先分了一條給燕柳。燕柳沒有這般多的心思,接過就立刻一口咬了下去,燙的嗷嗷直叫喚:“好鮮,好吃!”  待燕柳吃完,杜諱和稻梅也開始吃了。再過了一會兒,高晟風走過來拿了兩串,回去分了盧雅江一串,一起大快朵頤。這何羅魚雖然樣貌十分古怪,但味道與一般的魚肉相同。吃完之後,高晟風還偷偷撩起袍子看了看自己的身體,沒見身上長出什麽奇怪的東西,這才鬆了口氣。  吃飽喝足,他們又不緊不慢地趕了一段路,直到天色暗的看不清路況了,這才停下點火休息。  晚上分配守夜的任務,每天有兩個人守夜,一個守上半夜,一個守下半夜,天天再輪回換人。至於順序,則是抽簽決定的,頭一晚是稻梅守上半夜,盧雅江守下半夜。  晚上稻梅不敢一個人守夜,杜諱便起來陪他。約莫亥時,火堆旁突然傳來了曖昧的喘息聲,高晟風撩起眼皮一看,隻見稻梅坐在杜諱腿上,滿麵通紅,身體小幅度的扭動著。杜諱則麵帶笑意,親親他的耳垂,親親他的脖頸。高晟風不耐煩地撇撇嘴,翻了個身,將盧雅江摟緊懷裏。盧雅江乖巧地靠過去,雙手圈緊他的腰。高晟風親親他的額頭,繼續睡。  子時過後,盧雅江起來換下了稻梅。  他一起,高晟風也不睡了,陪他一起守。陪著陪著,盧雅江就陪到了高晟風腿上;再陪著陪著,兩人四肢糾纏到一起,親的嘖嘖有聲。畢竟是在荒郊野外,高晟風沒有做到最後一步,而是將盧雅江的那物和自己的那物貼在一起來回摩擦。盧雅江難耐地仰起了脖子,壓抑地呢喃道:“晟風,晟風。”  高晟風像隻小狗一樣舔他的脖子,啞聲歎息道:“雅江,我真不知拿你怎麽辦才好。”  盧雅江有些委屈地道:“我讓你很費心麽?”  高晟風輕輕咬了咬他的喉結,道:“是啊。”  盧雅江摟著他的脖子,不高興地撅起了嘴道:“晟風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分明是你自己誤會了我的心意,卻怪起我來了。”  高晟風心如刀絞,卻笑道:“左護法,你脾氣見長啊,竟敢和我抱怨。我費心,卻是想該怎麽好好待你,你難道不願嗎?”  盧雅江用臉頰蹭了蹭高晟風的臉,好像一隻撒嬌的小貓:“我不用你費心,你這一生,都是我的教主,隻要你不要丟下我不管,我便已知足。”  高晟風無聲地歎了口氣,摸摸他的後腦,輕聲道:“乖。”  一晃眼天就亮了,出岫山的主從和萬艾穀的師徒各個神清氣爽,一夜從頭睡到尾的燕柳反倒是最憔悴的一個,頂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  他們又平平穩穩地走了一天,稻梅的行囊都快裝滿了,晚上杜諱砍竹子給他編了一個竹簍,又可以放許多東西。  這天夜裏輪到高晟風和杜諱守夜,又能“安睡”的燕柳滿滿的哀怨之情都要溢出來了,杜諱笑著給了他一顆安眠的藥物,他的臉色這才稍稍好看一些。  讓那毒師師徒加入,果然省了不少麻煩,不然他們這一路蛇穴闖下去,雖說能保住性命,但著實也會累的夠嗆,有了他們的藥,每天幾乎都不用出手。由此一來,盧雅江對那對毒師師徒的態度也緩和了不少。  然而正是因為如此,他們的警惕漸漸放鬆下來,險些釀成了大禍。  第五天的時候,他們快要將蛇島的路走到了盡頭,速度變越發放緩下來,隻因時間還未到,便是穿出了這條路,在海邊也隻能幹等著。  他們正在林中走著時,前方突然出現了一堆黑壓壓的蛇群。這漫山遍野全都是蛇,這些時日他們已遇到過不少次的蛇群,便有些見怪不怪,因為蛇群到了他們麵前,因為杜諱的藥便會自動避開。然而蛇群和人群越來越近之後,他們漸漸發現事情似乎不太尋常——蛇群中的確有一兩條蛇試圖避開,但是他們一停下就被後麵的群蛇給碾壓了,蛇群完全沒有要避讓的意圖,而是直接衝著他們來的!  眾人皆驚,稻梅立刻縮到了杜諱身後,雙股戰戰:“師師師父……”  杜諱神色凝重,從懷裏掏出一把藥向逼近的蛇群撒去。打頭的幾條蛇痛苦的蜷起身子,但是後麵的蛇很快又衝了上來。  盧雅江立刻衝到高晟風身邊,緊張道:“教主!”  高晟風表情嚴肅,拔刀道:“你們快退,我抵擋一陣,看看它們究竟是不是衝著我們來的。”  燕柳也拔劍衝了上來:“我幫你!”  高晟風黑著臉嗬斥道:“滾回去!你以為你算什麽!”  杜諱也開口道:“這些全是劇毒之蛇,縱使武功再高強之人,被咬一口都不得了!”  燕柳不肯退,高晟風抓著他的領子將他往杜諱那裏一丟,道:“你保護他們。”  燕柳一聽這話,頓時老實了,橫劍擋在兩名毒師前麵,儼然有俠者風範。  盧雅江亦立在高晟風身旁,高晟風道:“你也回去。”  盧雅江動也不動。  高晟風蹙眉,道:“別鬧,你回去,這些蛇還為難不了我。你的武器是軟劍,對蛇群不好施展。”  盧雅江垂下眼,略一思索,果真躍了回去。然而不過眨眼的功夫,他又回來了,手上的軟劍換成了一把長刀。他把梅紋扭絲劍丟給杜諱,而把杜諱的刀給搶了過來。  高晟風十分詫異:“你、你別胡鬧。”  盧雅江沉著冷靜:“我可以。”  說話的功夫,蛇群已到了跟前,高晟風不得不揮刀相迎,一刀砍掉五六條蛇,一邊還顧忌著盧雅江,喝道:“雅江,你不聽話了麽!”  然而盧雅江用刀的姿勢也很嫻熟,仿佛已練了數十年一般,一刀砍斷數條毒蛇,道:“晟風,你相信我。”  那些毒蛇的攻擊性非常之強,顯然就是衝著他們來的,驅蛇藥已經不能阻止它們了。然而杜諱的藥並不是對他們失效,隻要稍加觀察便可以發現,蛇群中有不少蛇十分痛苦,它們一邊想退縮,一邊又不知受著什麽的蠱惑拚命前進攻擊,弱一些的蛇尚未靠近就開始痙攣,卻還痙攣著挪向它們,粗壯一些的蛇則畏藥的程度稍弱,攻擊還是極度凶猛。  燕柳在後方觀察著,道:“怎麽會這樣!它們好像被什麽東西操控了一樣!”  杜諱將稻梅護在身後,手裏緊緊抓著藥瓶。他的驅蛇藥已經不多,這裏的蛇群幾乎望不到頭,他不可能用藥驅逐那麽多蛇,所以這些藥必須省著用,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再浪費一點。  細蛇的進攻非常敏捷,八方攻來,使得高晟風和盧雅江手忙腳亂;粗蛇的攻擊則十分有力,他們強韌的鱗皮使得高晟風和盧雅江必須用盡力氣才能將他們斬斷。蛇越來越多,且蛇腥氣也越來越重,那漫天的腥氣足以使人窒息,掩蓋了這些人身上原本驅蛇藥的氣味,使得後繼的群蛇進攻越來越凶猛。高晟風和盧雅江二人原本還守著陣線,但他們漸漸無力封死前線,讓越來越多的蛇溜到了後方。  燕柳護著杜諱和稻梅且戰且退,杜諱和稻梅也不得不拿起武器與蛇群奮戰。幸好高晟風和盧雅江已經對付了大部分的蛇,留個他們的並不多,他們咬緊牙關也能堅持。  杜諱拚盡全力將劍插進一條手臂粗的蟒蛇頭部,那蟒蛇拚命掙紮,粗長的尾巴掃中他的小腿,他腿一軟,還是咬牙堅持著。稻梅也跳上來幫忙,燕柳則幫助清掃其他欲偷襲的小毒蛇,等他們將這條蟒蛇弄死之時,都已經是氣喘籲籲。  稻梅哆哆嗦嗦道:“師父,我們快跑吧。”  杜諱道:“我們跑不過蛇群的。這裏到處都是攻擊人的毒蛇,一旦我們離開,隻會被蛇群淹沒。隻有在那兩人身邊,才更安全一些。但是這樣下去也不行,他們也會精疲力盡的。必須找出源頭,這些蛇究竟為什麽會失控,製住源頭,才有生門!”  於是他們一邊抵抗攻擊的蛇群,一邊注意四周,試圖找出異常所在。  不多久,眼尖的燕柳指著數丈開外的某處叫道:“那個金色的東西是什麽!”  眾人循著他所指的方向望去,隻見樹林深處,果真隱隱露出金色的一角。高晟風原本以為那是什麽金打的器物,但那金物似乎又在顫動,好像是活物。  高晟風砍下數條蛇頭,後退一步,用刀抄起一塊拳頭大的石子,運氣向那金物砸去。不偏不倚,重重砸中那金物後彈開了。突然間,大地開始震顫。  稻梅緊張地抓住杜諱的胳膊:“師父!發生什麽事了!”  杜諱握緊他的手,表情嚴肅地盯著那金物。  那金物開始劇烈的顫抖,金物周圍的蛇群紛紛四散開,露出金色的區域越來越多,那物原本的形狀漸漸顯現出來。  燕柳大聲驚呼道:“我的天哪!”高晟風和盧雅江同時倒抽了一口冷氣。稻梅眼一翻,差點昏過去,被杜諱給托住了。  隻聽一聲嘶啞的怒吼,整個樹林的樹葉都開始顫抖飄落。那金物的形狀完全地顯現出來,竟是一條比人腰還粗、身長十數丈的金色大蛇!那金蛇憤怒地直起身體,直衝雲霄,覆在他身上的小蛇紛紛掉落,竟如下了一場蛇雨一般。它的尾巴輕輕一掃,七八棵合臂粗的大樹被連根拔起,轟然倒地!  杜諱顫聲道:“是蛇王!”  高晟風心頭一凜,握刀的手緊了緊,道:“雅江,你守在……”  話音未落,那抹紅色的身影已飛速向金色的蛇王掠去!    第95章    高晟風喝道:“雅江,快回來!”  盧雅江卻對他的話置若罔聞。這條蛇王太過巨大,太過可怕,隻消看見它,便覺得心驚膽戰。他衝上去,不是為了逞強,而是因為他不出手,高晟風就會出手。他害怕這條恐怖的蛇王,更害怕高晟風會輸在蛇王手裏。  高晟風欲追上去,然而他麵前的蛇實在是太多了,盧雅江一走,他要封鎖的戰線就大大拉長了,如果他也衝著蛇王過去,後麵三人必死無疑。  高晟風急的滿頭是汗:“傻子,回來,回來啊!”  盧雅江雙手握刀,一刀劈在那金蛇王項頸上,隻聽砰的一聲巨響,盧雅江的刀和蛇王的鱗片劇烈碰撞,霎時火光四射,再然後,盧雅江的身體便被狠狠彈飛出去。  他身形下墜,底下無數毒蛇張著血盆大口引頸而待,高晟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危急關頭,盧雅江扭轉身形,用刀尖在地上一點,又借力在一條蟒蛇的頭部踏了一腳,複又朝那蛇王飛了過去。  蛇王已經被他激怒,竟不畏他的刀,將粗長的頸部當成武器,如鞭子一樣向他甩去。盧雅江大驚,在空中無法躲開,被他合腰粗的蛇頸甩中,猛地飛了出去,重重砸在一棵樹上。他飛出的力道實在太大,那大樹竟然被他的身體撞斷,轟然倒下。盧雅江更是傷的不輕,痛苦地蜷起身子,身體痙攣抽搐,連連吐出幾口血沫。  此時高晟風已然顧不得後麵的三人,踢出一枚石子往那蛇王射去,希望將它的注意力吸引過來,讓它暫時忘卻盧雅江。  然而盧雅江很快就捂著胸口爬了起來,就在那金蛇注意高晟風的時候,他急急忙忙又揮刀砍了上去。蛇王就連普通蛇柔軟的腹部都長滿了異常堅韌的鱗甲,普通的刀槍根本傷不了它,這一刀砍上去,盧雅江的兵器缺了口,蛇王卻依舊毫發無傷。它憤怒地扭擺身體,再一次把盧雅江抽飛出去。  俗話說打蛇打七寸,是因為蛇的心髒長在七寸除;然而蛇王的身體實在太長了,它的七寸在哪裏,實在不好確認,況且它的鱗甲就絕了人們的念想,於是對付普通毒蛇的招數對於它就沒有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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