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有可能未來許氏掌家就在她身邊,萬晴臉上樂開花,老父母兢兢業業為許家勞工,殊不知自己女兒現在正服侍著許老爺的獨子。真是“追星”追到命脈上,值了!*常見糖料可用甘蔗、甜菜根或是任何含有糖分的植物,經洗滌、去雜質的過程,將其切割成小塊或磨碎。家仆大眼瞪小眼相互看著,猜不透這位小公子剛從病床上下來,就一頭紮進廚房要做甚。【還是不夠細膩……和父親之前磨製的有所不同。】許汐白挽起袖口,略顯鬱悶地盯著盆裏的食材,裏麵還夾雜著他特意挑選來的桂花與蒔蘿,他憑借原身依稀的記憶與對甜食的理解,改良了原料配比。【過篩,再細一點。】他默默自言自語,極為耐心地處理那堆東西,然後將其倒入摻有白糖的熱油裏翻煮。直到有一些焦黃半透色的濃濁液體流出,鍋內也飄出濃鬱甜味,肉眼可見地減少、濃縮,越來越像樣子。一開始沒沒控製好火候,嚐試了幾次,許汐白的手上被濺出的熱油燙到,泛紅的地方冒出個小小的水泡。萬晴幾度想要幫忙,可她又不熟悉許氏的製糖技巧,隻能幹著急。“許公子……您您要不放著,我來弄……”許汐白正聚精會神,要從濃縮後的糖漿裏提取精華,沒留意萬晴在耳邊嘀咕什麽。後廚的李廚子抱著膀子無奈道:“你跟個聾子說道什麽啊!他聽得見嗎,真是的……”眾人都不知曉許汐白已經恢複了基本聽力,他們在後麵議論的言語皆能模糊聽著幾字,無非就是嫌棄他賴在後廚不走,搗鼓半天,影響到廚師準備晚飯。李廚子腰間係著圍裙,抱臂皺起眉頭,嘴裏嘟囔著:“少爺非要留他,多個人還得多做個菜……哎呦!頭疼!”讓抱怨聲吵得心煩的萬晴煩悶扭動著身體,終於憋不住,剜了李廚子一眼:“說說說,嘴巴不消停!你少吃幾口就能給許公子勻個菜出來了!煩不煩呐”管家婆捂嘴笑:“李冒,這丫頭笑你胖呢!”“還李冒……李廚子你就不曉得禮貌二字怎麽寫!許公子借用廚房做糖,那也是為了許氏店鋪重振興旺,為了那裏幾百號口子吃飯!你……”“得…姑奶奶嘍!我說不過你,你別和我吵吵,哥哥我全當嘴賤,從現在起也當個啞巴!”李廚子急得抹汗,這眼瞅著少爺就要回府,飯還沒做,一大家子吃什麽?廚灶旁擺著不少做廢掉的桂花糖,碎渣弄得到處都是,外麵裹著沒融合好的晶瑩剔透的糖霜。李廚子心疼那些糖,這年頭到處是窮人,尤其偏遠地區鬧災荒比比皆是,糖鹽有時比金子還寶貴。但他不知道,那些食材都可以融了再利用,隻不過許汐白現在想做成他想象中的新口味,用材謹慎罷了。“咳……呃……”待糖晾好,將最終的糖塊端出,許汐白先走向李廚子。李冒愣了愣,指著自己:“給我嚐啊?”萬晴咂舌:“李冒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剛做出來的糖讓你嚐,可不便宜你了……嘖……”“我不吃!小丫頭火氣足,說話沒大沒小的,你不嫌我胖嗎?你見哪個胖子還往嘴裏塞糖……”李廚子成了萬晴的箭靶子心有不悅,朝後退了步,眼麵前忽然伸過來一隻手臂,金黃袖口著實把他嚇了一跳。“……少、少少爺,您回來了啊!”肖鈺一手抱著脫下來的軍服,另一手從切好的糖塊裏取了枚,扔進嘴裏咀嚼。許汐白心裏慌亂不成章法,先生回來看見廚房糟蹋成這樣,現在肯定在憋著氣。男人的牙齒整齊而潔白,如同平滑的鵝卵石,舌尖舔過淡色唇瓣,最後吮了下手指上的糖霜。許汐白光是看著,就不禁聯想起那舌在自己嘴裏翩飛的畫麵……他緊抿唇眼神向下,後背不自覺繃直。【笨蛋……別想這些了!】萬晴見狀,將許汐白的醜字獻上,肖鈺看了眼勾唇笑道:“好啊,汐白想做什麽都行,把廚房讓給他。”李廚子上唇外突,瞪大眼睛問:“少爺,那我還怎麽給您做飯?”肖鈺指著廚房荒廢的角落,笑著說:“李冒,你可以另起爐灶。”李廚子:“……。”挨著肖鈺的時候,萬晴沒有聞到女人的胭脂味,悄聲問:“少爺,您今兒沒去找杜鵑小姐?”肖鈺翻眼:“我找她做什麽?”“您不在的時候,府裏謠言四起傳得就差您將杜鵑小姐娶進門了。”萬晴當麵告狀,眾人無一敢反駁。“沒有的事。我未來夫人隻有一位,姓許,你們都瞧見了。”許汐白神色錯愕,聽得清清楚楚。肖鈺趁人不注意又捏了一塊,含糊地說:“好吃。”第38章 初雪迎喜霜降過後,迎來立冬。掩蓋宅院的繁盛樹木日漸凋零,剩下光禿禿的樹幹,晝短夜長,天色暗得很快。許汐白佇立在屋瓦下,靜靜凝望著月華落下泛起的粼粼光澤,還有懸掛起的燈籠,隱約透著氤氳暖光,流蘇隨風晃動投落碎影。他剛站一會,肖鈺就從正房裏推門出來,還將他那件新的雪貂皮草拿了出來。這衣物出自邵柔之手,太過華貴,每每穿上時都要被晴兒打趣一番,說分不清府裏的主人到底是肖少爺還是“許夫人”了。做好的第一批糖贈予肖鈺,第二批、第三批接連送入許氏尚存的鋪子裏試賣,前去搭手幫忙的晴兒還未歸,許汐白先忐忑起來。不知滬城的百姓覺得這新品味道如何,他盡力節約成本,放低價格,也沒有聯係任何報社或商家宣傳,就準備了幾個手寫大字報還是肖鈺寫的。男人不由分說,將外套罩在他身上裹緊,輕碰了下他的肩頭。這些天,他與肖鈺的關係似融洽又難以形容。沒有言語的交流,兩人通過眼神便能心照不宣,像是認識了幾輩子的好友。男人待他好得不像話,處處小心謹慎,即便犯了錯也隻字不提,這般態度也讓府裏的仆人們轉變方式,又開始視他為客人。而且,他萬萬沒想到,肖鈺竟願意睡了一個月的地鋪。廚房整修,柴房拆除變為花圃,庭院內雜亂生長的花草也命人修剪整齊,就連正房裏,也多了個取暖用的小火爐。府邸經過這般修繕,越來越有煙火氣。可許汐白距離男人這麽近,心跳忽的加快,像後院那隻被追趕著的雞,撲騰出一地雞毛。昨夜裏,他正睡著,迷迷糊糊中感覺胸口多了個刺撓又溫熱的東西。他眯縫著偷看了一眼,發現肖鈺趴在他懷裏細聽他的心跳聲,而下半身還老實呆在地鋪上。撲通、撲通。平穩的心跳聲衝撞著男人的耳膜,那人借住夜色遮掩,情不自禁地覆上許汐白胸膛上的那顆紅痣,薄唇輕拂過帶來癢感。【……先生這是怎麽了,半夜三更不睡覺,偷偷親我?】“汐白,都一個多月了,你還是聽不到聲講不了話……是不是我待你不夠好……”許汐白的心咯噔一下,心慌中帶著些酸澀,灰暗視線中男人的一舉一動都極為輕緩,更像在喃喃自語。【守身如玉,俊郎如雪。】過後許久,親眼見證對方改變的許汐白才恍然明白,當時肖鈺寫下的這句話已是最好的回答。經曆過險些痛失愛慕之人,先生也攤開心扉直言,為他守身如玉,視他為六月雪般珍貴。要照這麽說的話,那天先生所言,皆是為了嘴爽欲趕自己走?他閉目感受著男人斂著的動作,身上浮出細汗,越是假裝不在意某處越明顯,像要炸開似的……“嗯?……”肖鈺頓了下,發覺被什麽抵著。許汐白心生一計,假裝翻身不受控製,抬腿將肖鈺踢回該睡在的地方。……作為二十一世紀的gay來說,對男人的撫摸起感覺實屬正常,但如此頻繁、碰一下*一下,更適合用“來電”來形容。肩靠著“來電”對象,許汐白突然陷入沉默。若是現在和先生坦言,早在一個月前就恢複了聽覺和嗓子,會不會又被認為是種可恥的欺騙?習慣了少年不語的樣子,肖鈺仍然有許多傾訴的欲望,他挽著許汐白的手臂含笑道:“邵伯找來的泥瓦匠手藝還行,過兩天等砌得水泥幹了,我再找人種些月季。”男人以為他聽不見,從來不加掩飾,說出的話直擊耳膜:“……我終是太喜歡你,以前拚命地想逃出這府邸,這座城,可現在不遠萬裏也想回來見到你。”許汐白倒吸口氣,一是不敢置信男人對自己深情不減,二就是,這位部隊鐵血硬漢哪來那麽多示愛的詞匯!簡直讓他這個寫手倍感無奈!察覺到許汐白的身子有些涼意,男人回神,轉頭看向他:“回屋?”許汐白搖頭,用微弱的聲音抖著說:“……等、等晴兒。”肖鈺眉毛上揚,顯得格外欣喜:“汐白!真好,你的嗓子在逐漸恢複,總會有一天能重新開口說話!”【我的天……這人真的是肖鈺?】從喜怒無常的暴徒搖身一變。成了誇誇怪,誰見了不迷糊!見許汐白腳步慢慢往院裏的冷杉下靠,露在外的腳踝冷得相互摩擦也不願意回屋,肖鈺搬來個矮凳給他。許汐白坐著,男人站著,彼此互不言語。萬晴這丫頭或許去店裏見著父母親,興奮將這些日子的所見所聞向他們娓娓訴說,可能從晌午聊到現在,也真是嘴巴不閑著。許汐白其實想讓肖鈺先回去,他知道先生抽煙,可這幾個時辰裏就沒看見對方碰過煙杆。他用手指勾勾男人的褲腿,肖鈺感覺腿上像被貓爪子輕撓了下,立刻低下頭:“冷嗎……”“先生……”話音未完,肖鈺蹲下,手掌相互搓了搓包裹著他那截冰涼的腳踝。晚風將男人嚴謹打理至一絲不苟的發型吹亂,幾縷碎發晃悠著擋在額前,以俯視的距離,再去看這人,竟能感受到從未有過的溫柔。男人的肩膀很硬,幾處受過傷,身上留有彈孔,還有次練兵時摔壞了胯骨。不比山峰高聳,蹲在那捂熱自己的樣子,像耷拉著耳朵的亞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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