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至高之皇與極惡之鬼的戰鬥,他們的速度已經化身殘影,平庸的混血種無法捕捉到夏沫與風間琉璃的行動軌跡,每次揮出的刀光好似流星墜月,盛大的絢爛與冰冷。


    可夏沫不是至高之皇,她是古老而偉大的火焰巨人史爾特爾蘇醒在現世,風間琉璃也不是極惡之鬼,他是一個飲下天鵝血的複仇者,一個迷失的孩子。


    萊瓦汀的刀鋒附著熔鐵斷金的高溫,風間琉璃一直佩戴的櫻紅色刀鞘裹藏的名刀竟比童子切與蜘蛛切還要堅硬耐熱,與萊瓦汀持續打擊下沒有折斷。


    此刀名為“緋雨”,不是日本任何典藏記載的名刀,它的年齡並不悠久,是王將集日本混血種煉金術大師的封山之作,論級別超越了蜘蛛切。


    撫摸緋雨的刀身猶如觸碰極地的冰山,氤氳凍入骨髓的涼氣,在大雨中刀舞連連線的雨滴都能凍結。


    一階段的八岐外骨骼沒能覆蓋夏沫的全身,她麵帶象牙雕刻般的麵具,露出一雙赤金色的豎孔龍瞳,身體不同部位披著骨甲,好似一位出征的武士,但八岐的骨骼嶙峋,背後是彎繞向前的刺骨,好似剝去心髒與肺葉的胸腔。


    假設夏沫完美的再現曆史上的八岐大蛇,那麽她的本體將藏身於此,生長出血肉與八條夭矯的蛇首,嘴中噴出硝煙的毒火。


    夜間的林野烏鴉淒唳,夏沫與風間琉璃彼此廝殺,武器碰撞發出劇烈的金屬震鳴,回蕩在整個山穀。


    好在鹿取小鎮已經荒廢,沒有活人,不然會驚恐的認為這是山神發怒。


    夏沫八岐龍骨狀態下更偏向力量與生存,狂化的風間琉璃攻勢狂風暴雨般凶猛,注重神速與一擊斃命。


    兩人的交鋒從枯井上空很快轉移到學校,夏沫有意且戰且退,今夜她的目標不是製服風間琉璃,而是抓到橘政宗。


    鹿取中學,從校園的深處傳來一聲接著一聲的爆喝,走廊的牆壁沿著塌陷,十幾米的刀光攪動,將四周的建築盡數摧毀。


    夏沫沿著長廊狂奔,風間琉璃緊隨其後,他們二人從校園的廣場殺至某間教室,不用破門而出,直接用身體將水泥牆壁撞碎,在教室內大打出手,沒有擦掉的黑板殘留粉筆書寫的數學公式,但下一秒就被戰鬥波及,四分五裂。


    一間教室一間教室的破壞,未來世界沒有龍族以後,夏沫和風間琉璃也不用擔心失業,人形自走拆遷隊,你值得聘用。


    中學的建築群上方,夏沫和風間琉璃持刀劍對峙。夏沫站在天文台外弧的圓球上,風間琉璃則是教學樓的屋頂。


    夏沫沐浴月光,她頗有種大喊美少女戰士變身的迷之感覺。


    龍化以後兩人的發絲迅速生長,一個是灰毛,一個是白毛。


    夏沫的進化尚在控製之中,風間琉璃卻是不可控的,朝著龍類的方向一路狂奔,油門踩死。


    他的白發長度完全超過了身體的高度,像是一汪泉水匯聚在腳邊,月光下雪發如銀子般蕩漾微光。


    風間琉璃對夏沫沒有恨意,他唯怨女般憎惡著源稚生,他金色曼陀羅花般的眼睛凝視八岐龍骨狀態下的夏沫,輕輕拍了拍額頭,麵帶欣喜的笑容,輕聲言語。


    “我想起來了,你是夏桑,你現在這個樣子是伱真正的模樣嗎?”


    不待夏沫回答,風間琉璃自言自語。


    “不、不是,你在我的眼中像是一條畸形的大蛇,與神話裏描述的白王身姿無法相提並論,你是魔王,統治地獄的魔鬼之王,不該卑賤的佯裝成大蛇。”


    夏沫用看瘋子的眼神看著風間琉璃,這家夥已經瘋了,對於混血種來說,包括白王血裔的皇,龍化是一個不可逆的過程,隻有短暫的壓製,比方說利用特殊技術注射從死侍中提取出的血清,繪梨衣就是定期注射血清,不然一周時間就能讓她淪為死侍。


    但風間琉璃這個病患的對麵是夏沫啊,她可是醫道聖手,夏沫的血具有逆轉現實的奇跡效果,不過把源稚女的人格從黑暗深處拽上來之前,夏沫需要把風間琉璃揍得生活不能自理,無法反抗。


    “魔王?”夏沫問了句,同時恢複體力。


    “沒錯。”風間琉璃點頭,他癡迷的注視夏沫豎起的龍瞳,過去讓他隱隱恐懼的眼眸,此刻如絕世妖嬈的美女一樣令他目不轉睛,因為他也是魔鬼了。


    “夏桑,你和我一樣,你心裏藏著一個魔鬼,孤獨、悲傷而又絕望,但是因為你現在是幸福的、自我滿足的,所以魔鬼還在搖籃裏沉睡。”


    “我要將你心裏的魔鬼釋放出來,到那時你會比現在美上一萬倍!”風間琉璃狂笑。


    夏沫:神金。


    “黑化很帥嗎?”夏沫搖了搖頭,“沒有人會拒絕幸福,就算是抖m也是在安全的範圍內滿足怪癖,那也是一種幸福。”


    “如果你讓抖m每天接受007,還沒有加班補貼,回到家以後吃著早上的殘羹冷炙,在社會上遭受欺淩與冷眼,他說我要黑化了,然後報複社會…你說他快樂嗎?”


    “破罐子破摔的快樂隻會導致無盡的空虛,如果他每天工作八小時,年終獎幾十個w,回到家有一個可s的貌美嬌妻做好香噴噴的飯,你說這個抖m是選擇黑化報複社會的人生還是現在?”


    風間琉璃聞言愣住了。


    夏沫絮絮叨叨說的話怎麽和此刻的畫風有些出入,我們本該在這裏大談生命與死亡的哲學,複仇和墮落的快感,而夏沫卻將畫風拉回現實,聊些柴米油鹽。


    夏沫趁風間琉璃失神之時猛踏腳下的圓球,化身虛影,烈火焚刀,在半空中揮出一條熾熱盛大的弧線,風間琉璃閃躲不及,硬生生吃下,房梁轟塌,塵埃四起。


    夏沫乘勝追擊,跳入滾滾的煙塵裏,視野茫茫,四處傳來風間琉璃的咆哮。


    ……


    轟的一聲,已有百年校史的中學噴射出衝天的火光,赤紅色的火焰迅速的點燃了學校,並且向外擴散,荒廢的鹿取小鎮雜草叢生,史爾特爾的火無懼夜雨的濕潤。


    夏沫本不想點燃鹿取小鎮的,給源稚生一個念想,但狂化下的風間琉璃實力每時每刻都在提升,他最終能殺死醒來的八岐大蛇啊。


    所以夏沫不得不領域展開,火海中的夏沫實力進一步增強,火焰就是她意誌的延伸與忠誠的士兵,濤濤火浪洶湧肆意,如同狂龍舞動,高溫的火舌舔舐夏沫的肌膚,顯得明豔嬌媚。


    風間琉璃被史爾特爾之火燒傷,他感到灼痛難忍,於是離開鹿泉小鎮,他記得小鎮前有一條山溪。


    夏沫追逐風間琉璃,在引燃的街道上奔跑,貫穿整個鹿取小鎮。


    戰鬥,廝殺,與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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