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在醫務室裏與海米爾以及利維的談話雖然給了他更加明確的信息,但事實上也更讓他感到雲裏霧裏。事實上如果加百利的確是n區的大人物,按理來說是不會屈尊於一層的牢房的。畢竟這裏住的都是曼都靈最底層的囚犯,每間牢房的格局和設施都是清一色的簡陋,聽說就連布萊迪這樣的變態也在二層開辟了自己的小地盤,專門用來調教自己喜愛的“玩具”們。秦遊聯想到剛才加百利出麵給自己解圍時,傑米的小弟們一副憤懣不滿的模樣,如果這說明那些小嘍根本不認識加百利……“宿主。”秦遊正順著思路有一搭沒一搭地思考著,突然被腦裏的機械音打斷了。“什麽?”秦遊有些煩悶,他對事物完全超出掌握的現狀及其不滿,卻又無可奈何。“你口袋裏那些東西”這個向來氣死秦遊不償命的係統居然學會了委婉,它特地拖長了音調,趁秦遊還沒生氣,支支吾吾半天,才繼續道:“真的要用嗎”那冰冷的合成音居然一瞬間顯露出多種複雜的類人情緒,例如八卦,驚訝,好奇……秦遊發誓如果係統存在實體,自己一定撬開它的腦子看看裏麵有什麽:“什麽意思?”“請您不要誤會,我並非想要取笑您。”係統敏銳地檢測到宿主體內多巴胺和皮質醇有快速分泌的趨勢,立即一本正經地嚐試挽回:“事實上,這是一個好辦法,不過依照我長期與您合作的經驗,您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實在出乎我意料,要知道以前發生這種事情往往不是您主動……”秦遊一邊推算著門牌號,一邊皮笑肉不笑地聽著,他還想知道這蠢係統在慌忙之中還能抖出些什麽事情來。然而係統情商再低也懂得察言觀色,他很快就察覺到自己的失言,隨後便乖乖地選擇閉口沉默了。n區的確很大,牢房既多又密集,又在某些不成文的規定下被劃分了個三五六等,總體上來說簡直亂七八糟。秦遊遵循著分布規律推斷出134的具體位置,找過去的時候又耗費了一些時間,終於他來到了一個之前從未來過的地方。按理來說132距離秦遊的牢房應該不遠,畢竟門牌號非常臨近,但實際上秦遊的房間已經是n區南側的最邊緣了。而134實際上被隱藏在廊道盡頭,最後一個拐角處的後方,這在大致上對稱的格局中稱得上一個特例,相信n區九成以上的人都從未了解過。這或許是其中一個原因,另一種可能就是各個龍頭的禁令,使得從來沒有人膽敢靠近,或是打聽這個地方。秦遊停在門口,刷了一下權限卡,門就開了,他沒有絲毫猶豫地走了進去。與他想象中不符的是,裏麵雖然比普通的牢房大了一些,卻遠遠不及別有洞天的地步。裏麵的設施也非常簡陋,一張書桌,一間淋浴室,一張普通的單人床,旁邊還十分詭異地拚了一張尺寸不符的鐵絲床,上麵的床單像是剛鋪好的,普通的白色,卻很規整。“先將就一下,明天叫人換張大床。”一個低沉的聲音在背後突兀地響起。秦遊幾乎汗毛都立了起來,他從進門就下意識保持了警惕,卻根本沒有察覺對方是什麽時候出現在自己身後的!那一瞬間他心裏根本不存在與任務、攻略、目標等一切相關聯的東西,隻有一個念頭:如果和這個男人動手,自己的勝算將非常渺茫!但隨即,一隻溫熱和有些濕潤的手掌覆蓋住了僵硬的後頸,使秦遊以極快的速度恢複了平靜。他麵無表情轉過頭去,看向背後的男人。加百利似乎剛從淋浴室裏出來,浴巾有些淩亂地披在肩上,隻在腰部粗糙地打了個結。他胸前和腰腹上緊實而線條流暢的肌肉還散發著濕熱的霧氣,未幹的紅發淩亂地披在肩上,透明的水珠從發梢滴落,沒入被浴巾遮蓋的隱秘陰影裏。這是一具足以媲美米開朗基羅作品的,美麗而強壯的肉<體。那雙在霧氣暈染下顯得朦朧而倦怠的祖母綠眼睛專注地凝視著麵前的東方青年,就這樣靜默著,不再開口。正當秦遊不免感到局促的時候,加百利撫摸著他後頸的手猛地施力,把他猝不及防地拉進懷中。秦遊來不及反抗,濕熱的水霧摻雜著清冽的沐浴液香氣強橫而霸道地將他密不透風地包裹起來。除此之外,他還被那侵略性極強的,雄性特有的荷爾蒙氣味,以及近在咫尺的灼熱體溫惹得生理意義上的口幹舌燥,心率劇增。在這樣的窘境之下,秦遊沒有注意到加百列的手已經順著自己的腰線,蹭過緊繃的臀部肌肉,探入了鼓鼓囊囊的褲袋裏。(看清楚,是褲袋,褲子口袋的意思,這也違規嗎!我朋友摸我的口袋也算違規嗎?)第八章 神經高度緊繃的狀態下,秦遊哪裏還記得自己口袋裝著的東西,等到他後知後覺地感受到隔著布料的微妙觸感後,差點被立刻喚起了反擊的本能。百分之六十的好感度是個什麽概念?秦遊不能概括出目標的情感,隻覺得這串數據隻是自己行動範圍的限製。可以適當拉近與目標的距離,可以在有底線的縱容下作出適當地反抗,可以借助目標的身份向其他npc示威。但是不足以在自己有疑似威脅目標生命的行為時得到包容。如果自己的口袋裏藏了匕首或者毒藥秦遊下意識這樣假設,他毫不懷疑這個對自己好感度有百分之六十的男人會在頃刻間將自己置於死地。加百利的確是這樣的人,甚至,相對於普通人要極端百倍。但秦遊隻聽到了一聲輕笑,微不可聞得就像是幻覺。加百利沒有拿走那些東西,他隻是在口袋裏摩挲了一番,手指在那些少兒不宜的東西上停留的時間甚至沒有停留在隔層布料的臀部肌肉上的時間長。他把手掌抽出來,在秦遊耳邊低聲地笑道:“太心急了。”語氣滾燙的短句,卻微不可聞得像是歎息:“你的傷還沒好。”秦遊屏住呼吸,艱難地分辨著這些單詞,然後猛然體會到了社會性死亡一般的強烈羞恥感卻正好都是自己作的!他惱羞成怒地想推開對方,然而結實的胸部肌肉和受傷的手腕親密碰撞後更加淒慘,秦遊一掌下去,臉都白了。他深吸了一口氣才緩過來,一抬眼就看見這冷酷的男人拚命往下壓的嘴角,以及正欲湊近來查看傷勢的舉動,頓時青筋暴跳,張口就開始嘴不饒人:“不礙事,您辛苦坐上來動動就行。”他出聲嘲諷的時候往往是習慣性地冷笑著的,咬字刻薄而尖銳,然而話音剛落秦遊就遲疑了,這句話簡直和扯獅子的胡子沒什麽兩樣,就算他不介意被降低好感度,萬一對方翻臉跟自己打一架,豈不是血虧?但是加百列的反應完全出乎了秦遊的意料。他絲毫沒有被激怒的樣子,反而伸出手掌揉了揉秦遊淩亂的黑發,若不是那張英俊而富有侵略性的麵孔,倒真像是個無條件縱容孩子胡鬧的長輩。麵對秦遊的挑釁,他隻回答了一個單詞:“可以。”秦遊難以置信地望著他,不知不覺便被揉得頭發亂翹,較長的劉海也被掀了上去,露出一對招人的桃花眼。反應過來的時候,加百利早就擼貓似的撓著他的下巴,帶繭的指腹摩挲過沒來得及清理的胡茬,又趁人沒有反應過來,攬住他的肩膀將他往裏麵帶。如果說剛才秦遊還隻是有些發怵,現在就完全是後悔了。他踉蹌著被推進淋浴室的門,眼前從昏暗到冷白光的直射之間沒有一點過度,使得雙眼一下子無法聚焦,就聽見淋浴室的門“砰”地關上了。淋浴室裏的溫度有些過高,蒸騰的水汽把頭腦熏得昏昏沉沉,加百利剛才從這裏麵出去,與他身上如出一轍的香氛氣息把秦遊團團包圍,那並非單純的廉價香料和水楊酸鹽偽造的花香基調,雄性荷爾蒙的影響蓋過了一切,整體顯得危險壓迫,卻引誘人。太濃了。秦遊暗暗地想道。簡直就像是為了掩蓋什麽其他味道而故意用了許多一樣。他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背後卻抵著溫熱強壯的軀體,他順著力度往前走了幾步,直到被逼近牆角,罪魁禍首錯身伸出手臂,與牆麵一塊把他禁錮在方寸天地之間。困獸這才被危機感驚醒,他麵朝著牆,綁著夾板的手別扭地歪向身側,間接導致另一側的肩膀幾乎快貼在瓷磚上,被加百利一手扶著腰,一手支撐在頭頂,胸膛緊貼著脊背上,不斷傳遞過來更加熾熱的溫度。這個姿勢或許暗示著撩撥和曖昧,但秦遊畢竟不是女人,更不懂風趣。他隻是覺得這樣被動的姿態使自己受到了威脅,就像領土被侵犯的食肉動物,不可避免地產生怒火。幾乎在下一秒,秦遊閃電般地抓住加百利的手臂向下一拽,隨即借力掙脫了束縛,而加百利反應極快地後撤一步,趕在東方青年像敏捷地獵豹一般飛快轉身飛撲過來的時候箍住對方的腰,將人扯進懷裏。密集的水簾隨即傾注而下,迅速沾濕了秦遊的後背。秦遊愣了愣,才回過頭去看頭頂的淋浴噴頭。他的雙手還扯著加百利浴袍的領子,原本鬆鬆垮垮係在腰間的衣帶經過這一番折騰愈發岌岌可危,此時猛地鬆開手,就立即露出大片的肌肉,它們雖然結實緊繃卻並非健康的蜜色,反而是仿佛許久未見陽光的蒼白,有淩亂的疤痕和槍傷遍布在上麵,有的已經陳舊得看不出原本的樣子,然而在此刻曖昧的氛圍下,比起令人畏懼,它們反而更增添了這具身體病態的美感。秦遊匆匆瞥了一眼,在它們的主人發現之前就移開了目光,悶悶不樂地用中文小聲嘟囔一句:“開水就開水,動手動腳的……”隨即再度掙開了箍在腰上的手臂,不等加百利臉色低沉下來又立刻湊上去,在他的嘴角上舔了一下。那種感覺非常奇怪,秦遊退回來,暗暗地胡思亂想著。這種安撫性的動作簡直就像是與生俱來的習慣一樣,但凡任務對象有出現負麵情緒的征兆就來一下,屢試不爽。或許是因為溫度太高,加百利的嘴唇是紅色的,但那不屬於女人的嬌嫩或妖豔,吻上去的感覺就像是鐵鏽一樣熱辣嗆人。腦內再度傳來了好感度上升的提示聲,於是秦遊一邊回味這古怪的感覺,一邊跟係統調侃道:“親一下就升百分之十,要真滾床單不得爆表?”係統巍然不動,隻是善意地提醒:“宿主,玩火要注意安全。”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加百利已經恢複了麵無表情的模樣。他用手掌拖著秦遊綁著夾板地手臂,將它抬起來,另一隻去扯秦遊囚服的下擺。見關係還沒正式確立的小情人再度不情願地掙紮起來,他皺了皺眉,低沉的語氣裏增添了警告意味:“別鬧,我幫你洗,小心沾水。”秦遊動作一頓,沒讓人看出自己心裏天人交戰的全程,隻順其自然地抬起了另外一隻手臂。第九章 雖然浴室裏的氣氛多少有些旖旎曖昧,但加百利接下來的舉動的確隻是單純地幫秦遊洗澡而已。他粗糙的手掌快速地遊弋於秦遊的發間,例行公事地不在任何一寸皮膚上停頓,就像一個普通的男人對待自己的身體一樣,效率高且不帶有絲毫情穀欠。其實秦遊還有一隻手是健全的,對方就仿佛對待嬰兒一樣的無微不至讓他雞皮疙瘩掉了一地,而在加百利理所應當地去扯他褲腰的時候,他腦內不合時宜地冒出了一些自己都不忍直視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