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的破皮處可以用衣袖遮擋,旁人不注意根本察覺不到異常,至於臉上的印子,用了細雪膏之後消得很快,唯有腮幫子兩邊脫臼的痛是讓他難以忍受的。於是,姬昭看向了跪在地上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冷聲道:“你最好給我乖乖聽話。”話音落下,蕭馴抬起頭俊美的麵容充滿可攻擊性,他帶著幾分疑惑問道:“哦?陛下要讓我怎麽聽話呢?”姬昭垂眸看著他心中開始盤算,神不知鬼不覺出現在他這裏的蕭馴可以算他引鎮南王入局中的一個秘密武器,雖然這武器並不怎麽聽話,但是有了也多幾層保證。姬昭這般想著便彎下了腰直視著麵前性格詭譎多變的蕭馴道:“朕帶你玩個刺激的遊戲好不好?”蕭馴聞言嘴唇上揚道:“好啊!”姬昭伸手摸了摸蕭馴的頭,然後對著鏡子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臉,很好,除了有些泛紅,臉上的指印已經消退了。於是,他當即推開車窗讓福公公一個人進來伺候。當福公公進入禦輦後看著跪在地上的蕭馴整個人都快要嚇死了,當即跪下請罪道:“奴才該死!不知怎麽讓蕭小將軍混進了陛下禦輦。”姬昭擺了擺手吩咐道:“去給他找一身太監的衣服,別告訴別人蕭馴在隊伍中。”“是。”福公公連忙下車按照姬昭的吩咐辦事。姬昭看著福公公離開深吸一口氣,也不知道昱朝皇帝的禦輦隔音效果為什麽這麽好,怎麽?方便白日宣淫嗎?他以後再也不會在禦輦上緊閉門窗了!這樣想著,姬昭看向跪在地上的蕭馴道:“愣著做什麽,還不起來給朕倒茶。”“哦,好。”下一刻,茶杯便遞到了姬昭手上,但是卻被姬昭嫌棄太燙了,接著又被嫌棄太涼了,等到他換上福公公送來的太監衣服,姬昭又似笑非笑地誇這身衣服適合極了他。穿著太監衣服的蕭馴麵無表情,可是他心裏想的卻是果然麵前的小皇帝要多欺負欺負,可是也不能欺負哭了。在福公公的遮掩之下,蕭馴順利混進了太監的隊伍,並且榮獲了跪在禦輦上伺候陛下的活。而在長安城中,夜色漸深,在蕭馴門外守了一天的陸拾頓覺奇怪,就算喝醉酒了到現在也該醒酒了,怎麽還不出來吃飯?於是,陸拾立刻推開房門準備叫人起來,然後掀開被子,床上根本沒有人!一瞬間,陸拾的表情裂開,他想死的心都有了,如果小皇帝出了什麽事,那麽他隻能對他家殿下以死謝罪了!而此刻,蕭衍正帶著玄甲銳士在南山獵場外圍全殲鎮南王兩千私兵,隻留了一個活口。月黑風高,甲胄染血,一柄泛冷長槍抵在對方的咽喉處,蕭衍冷聲道:“說!”第五十三章 蕭衍留下的活口是鎮南王姬常身邊的親衛首領, 這兩千私兵由他指揮,聽從鎮南王姬常的命令在此等候,直到鎮南王發出號令便一擁而上逼天子退位。親衛看著蕭衍火光照耀下的染血麵容隻覺得恐懼萬分, 自己隻要稍微開口遲一些,對方便會將那把散發著寒光的□□進自己咽喉。於是, 親衛立刻一五一十交代了鎮南王的謀劃,並且把他們之間聯絡的方式也交代得一幹二淨。“殿下饒了我吧, 我能夠幫殿下聯絡夏家和鎮南王, 讓他們察覺不到這裏發生的事情。”親衛跪在地上磕頭求饒道。他實在是害怕了, 蕭衍帶領的玄甲精兵可謂是神出鬼沒,在他們休息的時候便毫無聲息地出現在他們身邊,然後無情地絞殺掉他們。蕭衍用棉布慢慢地擦著長槍上血跡, 直到一位身著玄甲的將領從遠處走來他才緩緩抬眸。“稟殿下,兩千叛黨盡數殲滅,無一活口。”將領低著頭恭敬地說道。蕭衍聞言站起身轉手收槍冷聲道:“打掃幹淨。”“是!”將領應聲。接著,鎮南王的親衛首領便看見這群玄甲精兵訓練有素地打掃戰場, 將他們身上的衣服扒下來換上, 偽裝成私兵的模樣。這一切井然有序,甚至發出的聲音都是微不可聞的, 親衛首領看到這幅場景不由感到一陣絕望, 一群連人都沒有殺過的新兵如何打得過一群從死人堆裏活下來的精銳之師。他忍不住看向手持長槍卻背對著他的蕭衍, 當看跳躍的火光落在他俊美異常的側臉時,他打了一個寒顫。而蕭衍卻是側頭看向他道:“按你說的做。”與夏家和鎮南王保持聯絡, 讓他們無法發覺這裏的異常。那一刻, 首領親衛整個人都鬆了一口氣, 活下來了。很快,戰場被打掃得幹幹淨淨, 若非空氣中還彌漫著血腥味,誰都不會知道這裏發生過什麽事。而站在一旁的謝檀書看了一眼天色,然後看了一眼持槍而立的蕭衍道:“今夜有雨,攝政王殿下,這也是你算到的嗎?”蕭衍並不言語,他將手中的長槍拋給下屬,自己獨自一人策馬回城。謝檀書目送著蕭衍離開,在對方離開不久之後,一場大雨落下,雨水衝刷掉了草木上和地上的血跡,空氣中的血腥味無影無蹤,隻留下了草木與泥土的氣息。謝檀書看著這場落下的雨轉身走回營帳,開始處理蕭衍留下的事情,尤其是這個留下的唯一活口,要確保對方乖乖聽話,傳達出的信息都是他們想要的。山路之上,蕭衍騎術驚人,在黑夜之中冒著大雨前行,然而剛剛下山他便遇上了冒著大雨前來找他的陸拾。“籲!”蕭衍勒馬,他看著麵前從馬上跳下跪在自己麵前的陸拾皺著眉頭問道,“蕭馴惹禍了?”隻見陸拾恨不得將自己的頭埋在地下道:“回殿下,少爺趁我不注意跑了,屬下該死!”說完,陸拾整個人已經趴在了地上。蕭衍聞言不由握緊了手中的馬鞭,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陸拾冷聲道:“回去領五十軍棍。”說完,蕭衍不由調轉馬頭,往皇家獵場的方向趕去。陸拾將這一切看在眼裏連忙想要伸手阻止:“殿下,宮中還有夏太後虎視……”話音未落,蕭衍已經策馬躍出十裏開外,陸拾剩下的話全部卡在了喉嚨裏。此刻,獵場的皇帳之中,雨水打在帳篷上,聲音悶悶的,雖然姬昭的帳篷內沒有因為雨水變得潮濕起來反而十分幹燥。但是姬昭依舊煩躁,隻能無聊地散著長發坐在床榻之上等著蕭馴給自己端洗腳水過來。不過片刻,身穿青綠色太監服侍的蕭馴便在福公公的指揮下端來了一盆熱氣騰騰的洗腳水。蕭馴在福公公的教導下將手裏的洗腳水放在了腳邊,剛想替麵前的小皇帝解開鞋襪卻被對方踢開了手。“不要你。”姬昭雖然讓蕭馴近身伺候,但是卻拒絕與他有肢體接觸。“好,不要我。”跪在姬昭腳邊的蕭馴勾起嘴角,氤氳的水汽模糊了蕭馴的麵容,朦朧之中竟然顯得他好脾氣了起來。隻見,姬昭自己蹬掉鞋襪將蒼白得可以看見血管的雙腳泡進了熱氣騰騰的水中,一瞬間姬昭便心滿意足地眯起了眼睛,感覺著暖意從腳底傳到全身。然後,姬昭便忍不住幸福地踢起腳來,浪起來的水花打濕了蕭馴的一片衣擺。蕭馴忍不住抬頭看向姬昭,這是故意的?過了一會兒,水不熱了,姬昭睜眼,接著便看見了蕭馴濕掉的衣擺。隻見姬昭勾起嘴角,雙腳用力直接踢翻了洗臉盆,溫熱的洗腳水直接將蕭馴潑了一臉,打濕了蕭馴大半衣服。蕭馴抬頭,如狼一般的眼睛盯著姬昭,十指微微握拳,果然就是故意的。姬昭麵對蕭馴的目光絲毫不懼,他就是想起了白日蕭馴是如何欺負他的,所以才踢翻了麵前的洗腳水。“真乖,不躲。”姬昭彎下腰笑意吟吟地看著麵前的蕭馴。“乖?”蕭馴微微歪頭,“那陛下消氣了嗎?”“沒有哦。”姬昭直起腰,一腳踢在蕭馴的肩膀上。蕭馴垂眸看著姬昭踢在自己肩膀上的腳,腳踝精致,指甲圓潤,蒼白的腳被熱水泡出了血色,腳指尖微微泛著紅,似乎自己一隻手就能握住對方的腳,好小,好乖。而姬昭看著紋絲不動的蕭馴嘴角不由扯平,然後沒好氣地道:“滾外麵跪著。”話音落下,蕭馴幹脆利落地起身跪到了帳篷外麵,任由雨水淋在他們的身上。福公公看著這一切眼皮一跳,也不知道這位蕭小將軍做了什麽事讓陛下如此折騰他。蕭馴被姬昭趕了出去後,福公公連忙用幹淨柔軟的棉布替姬昭擦幹淨了雙腳,又為姬昭鋪好了被子。躺在床上的姬昭睜大眼睛無神地看著帳篷頂,雨聲好吵,蕭楚之不在,他睡不著。“陛下,來把這碗藥喝了。”福公公端著湯藥走了進來,“喝完藥就能睡著了。”姬昭聞言起身端起福公公手中的藥一飲而盡,片刻之後藥效升起,讓他陷入了昏昏沉沉的狀態。沒有蕭衍,姬昭又把自己蜷縮成了一團,在昏睡過去之前,他忍不住呢喃道:“好想蕭楚之啊。”如果蕭衍在,他一定會把自己抱在懷裏,給他暖手暖腳,用手輕輕拍打自己的脊背哄自己入睡。這般想著,姬昭的意識徹底陷入了昏沉。子時三刻,雨勢稍緩,在帳篷隔出的外室中守夜的福公公和被跪在帳篷門口的蕭馴看見一個黑色的身影突然出現在眼前。福公公心中一驚剛想叫人,接著便將來人掀開了鬥篷,正是攝政王。“殿下,您怎麽來了?”福公公看了看四周發現蕭衍並沒有驚動守衛不由鬆了一口氣。“我來看看陛下。”蕭衍看了一眼在雨中罰跪的蕭馴並沒有多做理會,而是解開身上的鬥篷扔在了掛衣架上,然後繞過屏風緩步走進了內室。內室之中,臥榻上的少年早已熟睡,蕭衍站在榻前想要伸出手摸摸姬昭的臉頰,在將要觸及到對方的時候陡然驚覺一路冒雨前來的他手指冰涼。最後,蕭衍收回了手指,看了一眼熟睡的姬昭,思慮片刻後在對方的唇上落下一吻,如蜻蜓點水,轉瞬即逝。就在蕭衍想要離開時,他卻聽見榻上的少年夢囈:“蕭楚之,你別走……”一瞬間,蕭衍的腳步頓住,恨不得將榻上的少年揉進自己的骨血中,隻是……蕭衍輕聲歎息,替姬昭拉好被子轉身離去。離開前,蕭衍停在了蕭馴身邊,他垂眸看著跪在地上的蕭馴道:“等回去之後再和你算賬,回去之前保護好陛下。”隻見蕭馴抬頭輕輕嗅了一下空氣然後道:“叔父,你來之前剛殺過人吧。”說著,蕭馴笑了起來,他又道:“是什麽讓你在殺人之後夜裏冒著大雨策馬上山?是裏麵躺著的那位陛下嗎?”“叔父……”在蕭馴開口之前,蕭衍掐住了蕭馴的脖子,眼神冷厲而又無情。“是你想的那樣,如何?”蕭馴聞言微微睜大的雙眼,似乎有些不敢置信,接下來他便悶笑出聲。“叔父,你的年紀可是比裏麵的那位小陛下大上一輪啊。”說著,蕭馴便忍不住用舌尖輕輕地舔了一下自己的犬齒,似笑非笑地說道:“叔父就不怕自己人老珠黃,色馳愛衰?”兩張極為相似的臉對在一起,目光交接間尤為驚心動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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