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梨更大聲,用來掩飾自己呼之欲出的喜歡:“你也有臉問!我從來都沒見過,像你這麽會裝的男人!嘴上說,不要不要,不行不行,不可不可,實際上,你一直覬覦我的美色!”“嗯。”常衡沒有反駁。“你還好意思嗯?!你就是饞我的身子!”他更氣,饞就饞,倒是光明正大地饞啊,饞了又不敢說,還對他百般拒絕!現在好了,窗戶紙捅破了,常衡索性也不裝了,是吧?孟梨很氣!卻又拿常衡沒有辦法,反而還被抱在懷裏,哄著騙著,又要了他一次,不,是很多次!常衡還言之鑿鑿地說,這是對他摸刀的懲罰,不讓打手,那就打別的地方,狠狠打,打到他長記性為止。說這話時,語速很慢,像是一個字一個字往外吐,圈著身子發軟的孟梨不撒手,盯著他紅通通的耳垂,給足他羞恥的時間,慢慢品味。孟梨氣得不行,推也推不開,跑也跑不掉,四肢無力還酸軟,隻有嘴還是格外硬。很硬氣地道:“我想摸就摸!你管不著!不讓摸,我非摸!氣死你!”然後,他又為自己贏來了一次更狠的。事後,孟梨跪在地上,一手扶腰,一手扶著樹樁子哭,身後常衡幾次想碰他,都被他甩開了。“你別扒拉我!”他氣得直哭,“早知道你是這樣的變態,我就該跑得遠遠的!讓你再也找不著我!”眼尾的餘光,忽然瞥見常衡的眼神變了,立馬嚇得他趕緊搖頭,連連後退道,“不不不,我開玩笑的,我才不會跑呢,啊,我……我,那個我,我冷了,你抱抱我,幫我穿衣服吧?”“阿梨,你可以跑。”常衡的聲音很輕,但眼裏滿是偏執陰森的狠意,他道,“你這邊一跑,我立馬就會瘋掉。”“哪怕是掘地三尺,我也會把你抓回來。”“你每跑一次,我就把你綁起來,關上三天。這三天裏,你哪裏都不能去,隻能吃流食。”“每跑一次,就疊加三天。隻要你不怕——”“那你就盡管試試,看我會不會輕饒你。”可是,孟梨是要回家的呀。他早晚都得走。他一向喜怒形於色,常衡也立馬看出了他的想法,突然一把掐住孟梨的手臂,讓人麵向自己。孟梨慌裏慌張地搖頭,趕緊道:“我,我不走,我哪裏都不去!”他百般向常衡保證,就差舉起三根手指,對天發毒誓了。常衡定定審視了他片刻,冷風吹得白色的發帶翩飛,飄逸冷清得像墳頭的魂幡。良久之後,才幫孟梨穿了衣服。二人來到了離此地最近的鎮子,暫且落腳。自從窗戶紙被捅破後,常衡徹底不裝了,行事也沒什麽顧忌,在他看來,阿梨就是屬於他的,他比任何人都有資格和阿梨耳鬢廝磨。夜裏要睡同一張床,蓋同一張被子,枕同一個枕頭……哦不,孟梨不需要枕枕頭,常衡的胳膊,胸口,甚至是肚子和腿,渾身都是孟梨的枕頭,孟梨想枕他哪裏都沒問題。常衡自從還俗後,就開始沒節製了,每夜都要拉著孟梨做半宿,把人做得昏昏沉沉,眼皮子直耷拉,一點勁兒都沒有了,才會停。但他隻是停下了,並不出來,就這麽讓孟梨咬著睡一夜。翌日孟梨醒來時,淚水早就幹涸了,如同一層白蠟,凝結在表麵,似要將兩人牢牢地焊在一起,任憑何人何事,都無法將兩人分開。孟梨羞憤欲死,多次推搡捶打常衡,讓他別這樣,稍稍克製一點,年紀輕輕的,別這麽點燈熬油,再把身體給掏空了。可常衡不說話,就用那雙清澈明淨的眼眸,定定地凝視著他,孟梨從他的眼眸中,看見一個麵若桃花,嬌羞無比的少年麵容,錯愕好久,覺得,這真的是我嗎?我生得這般妖媚的麽?眼波流轉間,怎麽跟會拉絲的糖漿似的?昨夜是不是哭了很久?眼眶尚有些紅,臉上還有清晰的淚痕,唇角也微微破損,泛起異樣嬌豔的殷紅。真像是被男人玩|壞了的狐媚子,狐狸精,又嬌又豔。在常衡的目光注視下,孟梨居然羞愧得無地自容,竟生出一種是他主動勾引男人的錯覺。孟梨紅著臉,結結巴巴地問:“你,你真的那麽喜歡我呀?”“嗯。”常衡很肯定地點了點頭。“那,那你說,你愛我。”孟梨眼神躲閃,羞得又開始雙手捂臉。“我愛你。”常衡按住他的手,不允許他躲,望著那雙明豔多情的桃花眼,一字一頓往外吐,“我愛孟梨。”可是,既然常衡都說愛他了,那小係統怎麽還不出現,自己也還不能回家呢?孟梨十分迷茫,開始苦思冥想。吃飯在想,出去玩也在想,哪怕和常衡夜裏抱在一起睡覺,還在想這個問題。他想,比起愛他,常衡或許更愛的是他的身體,愛到泥足深陷,無法自拔。連孟梨的手指,不小心被劃出一條小小的血口,常衡也會心疼不已,抓著他的手,輕輕吹氣。也或許,愛得還不夠深,不夠深啊。可孟梨絞盡腦汁,也想不透,到底還要怎麽樣,才能愛得夠深,為此,他趁常衡不注意,偷摸買了本春宮圖,打算私底下好好學習。可他一向外強中幹,思想上是猛虎,行動上是綿羊,不是很能放得開,悟性也不高,那些個討好取悅男人的手段,怎麽也學不會,有時候還容易弄巧成拙,惹得常衡哈哈大笑。常衡笑夠了,才道:“阿梨,我是真的很喜歡你,你不必費盡心思,學那些東西來討好我。”孟梨一貫嘴硬:“我才沒有討好你!”“那你塗脂抹粉,穿女裙,還梳兩條麻花辮,打扮成這副模樣,跪坐在床上,含羞帶怯地衝我暗送秋波,到底是什麽意思?”常衡已經笑到肚子疼了,一隻手還在孟梨雙膝間卡著,取笑他,“你也不穿褲子,羞不羞?”“我,我喜歡,我樂意,你管不著!”孟梨捶他的胳膊,氣得臉都紅了。以為常衡是不喜歡他換女裝,更不喜歡他不穿褲子,賣弄風|騷。第二天就偷摸搞了點藥來。還偷偷摸摸下到了常衡的茶杯裏,然後就坐在一旁,緊握拳頭,神情緊張,眼巴巴地瞅著常衡。“怎麽了麽?”常衡問,“我臉上沾了髒東西?”“沒有!”常衡又問:“那就是你闖了什麽禍?說吧,你又做了什麽虧心事。”“才沒有!”孟梨趕緊喝水壓壓驚。常衡低笑,他早就發現孟梨去買了那種藥,方才也親眼瞧見他把藥下到自己的茶杯裏了。既然如此,盛情難卻,常衡又怎麽好辜負他的一番美意?隨即就仰頭將杯裏摻了藥的茶水,喝了個幹淨。不一會兒,孟梨就探頭探腦,神秘兮兮地問:“你,你現在感覺怎麽樣?”常衡感受了一下,沒什麽感覺,便知道孟梨肯定買到假|藥了,真是好笨,連害人都不會。瞥了孟梨一眼,見他如此期盼自己的回答。又哪裏好讓他失望。立即裝出一副隱忍痛苦的表情,捂著胸口,道:“氣血翻湧,渾身燥熱難忍,阿梨,我好難受。”孟梨艱難地吞咽起了口水,迅速起身,檢查門窗是否關嚴實了,隨後才偷摸往自己的嘴唇,脖頸,手腕,胸口,甚至是大腿內側,常衡喜歡咬的地方,塗抹了一些催|情的香粉。之後,他深呼吸,再回轉過身時,剛捏起蘭花指,嬌滴滴地喊了聲“夫君~”,左手腕瞬間一緊,嗖的一聲,就被常衡拖了過去。他的作死行為,成功讓他在床上趴了三天,第四天下床時,兩腿直哆嗦,走路都是飄的。望向常衡的眼神,也充滿了哀怨。不明白自己都這麽努力了,常衡對他的感情,怎麽還不夠深刻到,讓他可以回家的地步?孟梨百思不得其解,思來想去覺得一定是哪裏出了問題。驀然,腦中靈光一閃,他抓著常衡的衣袖搖晃:“我要跟你成親!跟你拜堂!”他覺得一定是沒有拜堂成親的緣故,所以名不正言不順,吵著鬧著要給常衡一個名分。常衡道:“我早就算好了日子,十二月初九,諸事皆宜。”但在此之前,他想先帶孟梨回去,一起祭拜他的母親。“好啊你,居然把日子都算好了,也不告訴我一聲!”頓了頓,孟梨忽然又想到了什麽,“等等,十二月初九?我的生日就是十二月初九啊。”這麽一來,看樣子那天真是個諸事皆宜的好日子。也就是說,再過不久,他就成年了,真就是個大人了。雖然身處在異時空,見不著爸爸媽媽,也見不著同學朋友們,但生日該過還是得過,於是他向常衡提要求——“我們那裏過生日,都是要吃長壽麵的,吃了長壽麵,才能長命百歲。你得給我親手做手擀麵!”孟梨道,“還得抱著我,一口一口吹涼了喂我吃才行。否則,我要是英年早逝了,你就等著當鰥夫吧。”常衡答應了,冷不丁想起,之前看手相時,孟梨的生命線非常短,短到根本不足常衡命線的五分之一。若常衡的壽命隻有百年,不足五分之一,也就是說,孟梨都活不過弱冠之年。可是,孟梨即將十八歲了。常衡心尖劇顫,被自己突如其來的想法震到。突然抓起孟梨的左手,仔細瞧著他的手紋,看著依舊短短的那一條線,索性咬破自己的手指,在孟梨驚詫的目光注視下,給他畫上了一條血痕,血跡鮮豔,直至手腕。“我的阿梨長命百歲。”第68章 你可千萬不能辜負我呀常衡要帶孟梨先去離國,祭拜自己的亡母。孟梨早就想問了,但一直沒機會,眼下便道:“我之前聽玄相說,你從前是,是離國的太子殿下!”當時還把孟梨驚到了,他之前隻從小係統那裏得知,常衡自幼喪母,被父親所棄,還被打斷了雙腿,丟到亂葬崗裏自生自滅。要不是僥幸遇見白雲觀的老道士救他,還給他換了一顆菩提心,那常衡早就死了。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常衡居然是離國的太子殿下!後來又從玄相口中得知,常衡之所以那麽痛恨狐妖,是因為狐妖害死了他兩位至親。那麽,一位想必就是常衡的母親了,另一位或許是他的兄弟姐妹?常衡正在收拾東西,聞眼瞥了他一眼,滿臉寫著“玄相怎麽什麽都跟你講”。他倒是很坦然自若,神情平淡地道:“我早就不是什麽太子殿下了。”順手就從包袱裏,拿了一個橘子,剝成開花狀後,才遞給了孟梨。孟梨接過,捏了一瓣塞嘴裏,覺得汁水挺多,酸酸甜甜的,索性就跟蛇一樣,扭腰晃到常衡跟前,也塞了一瓣在他嘴裏。笑問:“夫君,我喂的橘子甜不甜?”“嗯……甜。”常衡愣了愣,神情有些錯愕,隨即唇角一勾,會心一笑,他道:“還沒拜堂成親呢,你就喊上了,羞不羞?”“那,那還沒拜堂成親呢,你就天天晚上跟我好,你羞不羞?”孟梨反駁道,又塞了一瓣橘子。想了想,他還是忍不住問,“玄相還跟我說,你之所以格外憎惡狐妖,就是因為狐妖害死了你兩位至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呀?”“他竟連此事都同你講?”常衡握著包袱的大手緊了緊,神情有些不悅,薄唇也緊緊抿成一條直線。孟梨毫不懷疑,要是玄相現在在此,常衡高低要揍他一頓。當即默默離常衡遠了些,生怕他突然發瘋,那自己的屁股可太遭罪了。誰家正經人一天到晚被個隻比自己大兩歲的男人,掐著細腰打屁股!“你離我這麽遠作甚?”常衡瞥了他一眼,已經把所有東西都收拾好了。順勢就坐在了床邊,還拍拍自己的腿,示意孟梨坐上來。“我,我可以坐過去,但你不許發瘋,更不許衝我發瘋哦。”在看見常衡點頭後,孟梨才往他跟前挪,才一湊近,就被常衡一手抓著胳膊,直接拽到了懷裏。孟梨驚的“啊”了一聲,還沒反應過來,常衡就已經抱著他,還把臉埋在了他的頸窩。“呃,怎麽啦?”孟梨順勢摟住了他,還輕拍他的後背,溫聲細語道,“沒關係噠,反正,反正你我都做了夫妻了,有什麽傷心事,你同我說呀?”“阿梨……”常衡喃喃喚他一聲,更用力地抱緊了他,埋在孟梨頸窩,悶聲悶氣道,“我確實恨毒了狐妖!”“我生來就是離國的太子殿下,本姓姬,單字洵,封號承懿。母親為昭華皇後,而我又是嫡出長子,原該將來繼承大統。可我的父皇,當年從外征戰回來,身邊多了一位妙齡女子,那女子生得嫵媚動人,頗得父皇寵愛,封她為妃子。可她卻心機頗深,喜歡無端生事,竟妄想著取代我母親為後。”“那時,我尚年幼,隻知父皇被那女子迷惑,惹我母親傷心。有一回,她居然汙蔑我母親暗行巫蠱之術,意圖謀害她腹中的孩子。父皇便將我母親禁足了。我知曉後,一時氣不過,便去尋那妖妃問個清楚,豈料就恰好撞見她變成狐狸的那一幕。”話到此處,孟梨很明顯感覺到,常衡在抖。他第一次見常衡這般脆弱的樣子,想必時隔多年,他還是放不下幼時的這段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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