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泊煙不耐起來:“沒有誰勾引誰。”宋央說:“可你不是同性戀!”“但我確定我隻想和路飲談戀愛!”宋央的雙眼慢慢睜大,喃喃自語:“你瘋了,你真是瘋了,我不同意你們在一起!”但他憑什麽不同意,根本沒有任何阻攔的立場,宋央顯然也意識到這一點,強硬的態度霎時又軟下來。他拚命去抓江泊煙手臂,如同溺水的人試圖抓住最後稻草:“哥,我們像過去那樣不好嗎,路飲故意接近你,迷惑你,他對你不懷好意,他隻是想要報複我!”江泊煙突然開口:“我後悔了。”宋央的指尖用力到泛白,語氣帶著少見的惶恐和不安,大腦一片混亂:“你說什麽!”江泊煙一點點抽回自己手臂:“我後悔很多事。”他很後悔在宋央十八歲的生日會上偏向了他,最後導致路飲選擇和他分手,即使他們並不是真正地在談戀愛。也很後悔當初那樣欺負他,帶著一幫同學孤立他,他很想和路飲道歉,但路飲看起來並不原諒。宋央扯下了嘴角:“你這樣的人也會後悔?”江泊煙語氣淡淡,神色卻認真:“路飲是我喜歡的人,所以無論你們之間發生什麽,以後我都會站在他那邊。”宋央道:“路飲他不會喜歡你。”江泊煙沒說話。宋央控製不住地感到憤怒:“清醒一點江泊煙,路飲他是男人,你和他不會有任何結果。”江泊煙說:“我無所謂。”“你說過會照顧我一輩子!”宋央嫉妒得快要瘋了,從他救了江家大少爺的那一刻起,他就合該吃香喝辣,想要什麽就有什麽,這本來就是江泊煙欠他的東西,但他現在卻要收回。他怎麽敢!江泊煙眼中的溫度慢慢消失。半晌,他語氣不屑:“你是覺得救了我一次,我以後所有的人生都要和你綁定?宋央,別太天真了。”宋央眼神躲閃,他從爆發的憤怒中清醒過來,知道自己這次徹底玩脫了。他無比清楚江泊煙的本性,即使外表裝得再馴服,但他從小被捧在手心中長大,從來不喜歡忤逆。“我。”宋央慌了神。江泊煙冷漠看他:“我們家早就還清了欠你的東西,我爸媽給神路提供了多少值錢的項目你應該清楚,從小到大,你又靠著我們這層關係得到什麽,宋央,你心知肚明。”“我對你好,願意遷就你,捧著你,是我之前心甘情願,但現在我不樂意這樣幹。”江泊煙笑得很無情,“宋央,我很清楚你那種自私的性格有多令人討厭,以前我不願意追究,但既然你想好好跟我算賬,可以,我們就把所有話都說清楚。”宋央如墜冰窖,立即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抱歉。”觸及到江泊煙冰冷的眼神,宋央明白事情沒有任何回旋餘地。江泊煙就是這樣,對你好時恨不得把所有東西捧到麵前,翻臉時又比任何人都絕情。“別露出一副不甘心的表情。”江泊煙單手插兜看他,“警告你,我和路飲告白這件事,你必須牢牢閉上自己的嘴,如果被我聽見任何一句流言。”他朝宋央慢慢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弄死你。”宋央現在回想起江泊煙臉上那道陰鷙的笑容,依舊心有餘悸,他難得在宋海寧麵前神遊天外,直到他爸不耐煩地重重拍桌,用若有所思的視線緊盯他時,他才一個激靈回神。“我知道了。”宋央深吸一口氣,決定在想出對策前暫時隱瞞,說道,“我會告訴他的。”宋海寧有事需要處理,揮揮手,讓他離開了書房。晚上九點半,幾人從livehouse離開,談墨叫了家裏司機送自己和路飲回到清河郡。路飲臨時有份工作,到家後抱著電腦坐在沙發上寫郵件。談墨洗完澡,擦著濕發從他身邊經過,過了會又原路返回,在他麵前來回踱步。他身上飄著沐浴露清爽的香,若有若無勾著路飲鼻尖。路飲起初並不在意,隻抬頭掃了他一眼,對上談墨擦拭頭發時朝他投來的笑吟吟的目光,又若無其事地低下腦袋。直到一滴水珠落下,在他的電腦按鍵上洇開。工作思路被打斷,路飲被迫停下敲擊鍵盤的動作。談墨這時已經擦完發,濕漉的劉海搭在他冷峻的眉眼上,添上了幾分不馴感。他活動雙肩,撥弄路飲的電腦屏幕:“還工作?”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搭在銀白的金屬框上,路飲注視它,五感仿佛又回到今天的酒吧中,談墨寬大的掌心捂住他雙眼,那些粗糲的薄繭擦過他眼周敏感的皮膚。如同將石子投入平靜的水麵,一股難以形容的奇怪觸覺在此刻悄然攀爬上路飲的皮膚。路飲覺得難以忍受,五指並攏,撓了下臉頰,他從沙發起身走進一樓的洗漱間,從裏麵出來後,手裏拿了一管他常用的護手霜。“手給我。”他朝談墨示意。談墨朝他伸出掌心,他的手掌寬大,骨節分明而性感,在路飲看來,是雙很有男人味的成年男性的手。路飲將它抓過,擠了點白色乳膏在他手背。“自己抹開。”談墨站著沒動,修長的手指略微蜷起,朝路飲用眼神示意。路飲讀懂他的意思,等了會,最後還是抓住他手腕,將他手背的乳膏細致地塗抹開。乳膏擠得有點多,塗開時有著“滋滋”的潤滑聲。談墨垂眸注視,心情更好。“男人手上有點繭很正常。”過了會他突然說,“你該不會是在嫌棄我今天捂你眼睛的時候把你弄疼了?”路飲:“沒有。”談墨:“知道我這繭是哪裏來的?”路飲的手指穿過談墨的指縫,認真塗抹到每個部位,談墨就像大爺那樣伸著手,和他說:“從幾年前開始,我跟朋友一起玩攀岩,最開始在室內,後來覺得不滿足,嚐試野外攀岩。我去過很多地方,爬過非常多的山。”他的五指握緊,又鬆開,緩緩吐出一口氣:“那種腎上腺激素飆升的感覺,你應該也去體驗一遍。”路飲突然冷冷抬頭:“你還會在野外無保護攀岩。”他用的是肯定而不是疑問的語氣,談墨低頭和他對視,明顯一愣:“你怎麽會知道?”路飲把他推到沙發上,顯然不想再伺候他。他居高臨下地冷冷打量談墨:“如果再被我知道你去野外這樣做,我就。”“你就?”談墨笑著問。路飲說:“我就找個男人談戀愛。”談墨笑吟吟的表情頃刻之間就被冰凍,手臂撐著沙發起身,將路飲逼到牆角,聲音從牙縫裏擠出來:“你再說一遍。”路飲不肯重複,還把臉撇開了。“用找個男朋友來威脅我。”談墨到底是聰明,很快抓住了重點,“看來你知道我喜歡你。”路飲沒承認,但也沒否認,談墨心中更加篤定:“你知道,但沒遠離我,所以你對我也有好感。”他這樣就屬於過分自信了,但自信有自信的好處,他直白地盯著路飲,高調宣布:“我打算追你了。”第四十二章 雖然從來沒有談過戀愛,但談墨告白時淡定十足,臉色也不紅,真說出口後反而覺得心裏鬆了一口氣。當路飲問為什麽要追他時,談墨就說:“晚上睡覺也會想你。”他以前沒有這樣的感覺,但江泊煙的出現讓他產生危機感,總是吃醋,很難將視線從路飲身上移開,沒辦法接受他跟別的男人在一起。想獨占,想在路飲的身上打上自己的印記。一旦意識到自己對路飲這種非同尋常的感情,他就不想拖泥帶水,也不怕被路飲拒絕,有時候他能感覺路飲對他有著無限的包容。談墨的回答很含蓄,沒帶什麽粗暴的字眼,但路飲就是聽懂了他的意思。他有點兒沒辦法和他在這個話題上聊下去,不知道應該怎樣回答,尤其是,談墨朝他投來的目光銳利如刃,難以被忽視。他迎著那樣灼熱的注視問:“你的父母?”談墨說:“雖然我不清楚他們對於我喜歡男人這件事的態度,但關於我的未來,我可以自己做決定。”路飲低頭把手上殘留的護手霜抹開,談墨也在耐心等著他的回答。過了會路飲說:“你確定要追我?”談墨:“對。”“如果我說不許。”他隻是這樣開了個頭,談墨牽著的嘴角就放下去,臉上徹底沒有了笑,這讓路飲沒辦法再繼續拒絕,最後說:“那就好好追。”談墨得到許可,晚上躺在床上還是失眠。他無法猜透路飲對自己的態度,隻能看出並不反感,但這和答應跟他在一起是兩回事。他想了半天無果,打開文件夾翻看路飲的照片,中途迷迷糊糊睡了一覺,半夜突然從睡夢中驚醒。他罵了句髒話,背趴在床上頭疼欲裂地抓著睡得淩亂的發,片刻後從床上起身,薄被順勢從他肩膀滑落至胯間。談墨精壯的身體此刻微弓,將臉埋進掌心幾秒,緊接著,他難以置信地低低咒罵一句,掀開被子去看自己。他做了一個旖旎的夢。夢中的人臉有了具像化,是路飲,那些模糊晃動的畫麵在腦海中揮之不去,讓談墨心中的煩躁和不安在此時攀升到極點。他睡不著,所以跑去路飲的房間找他。路飲的房門鎖著,但從縫隙下透出微亮的光,顯示他還沒入睡。談墨敲了會門他就過來將鎖打開,睡袍仔仔細細穿在身上,遮擋鎖骨的皮膚,看不出一點繾綣旖旎的風光。他剛告白,路飲就防他了。路飲給他開了門,又重新回到床上,臥室昏暗,隻有床頭旁的兩盞閱讀燈散發出橙黃的光芒。路飲在適眠的光線下淺淺打了個哈欠,問他:“有什麽事找我?”“沒睡著。”談墨說,“問你個問題。”路飲把手機放到手邊,他半靠在床背,身後倚著他的枕頭,而談墨站著。俯瞰的姿勢讓談墨的氣勢比今晚告白時更足,路飲盯著他看了幾秒,點頭:“你說。”“為什麽不答應我的告白?”他半夜不睡覺,衝到路飲的房間就是為了問這個過分直白的問題,讓路飲根本不知道先從哪個方麵去解答,所以短暫地沉默。談墨見他不答,又很快說:“覺得我沒辦法給你安全感?”路飲皺眉:“不是。”“那就是嫌棄我還是個高中生。”路飲說:“高中生應該以學業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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