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在電話裏承認要把那張大床讓給路飲,但非常想要跟他在大冬天裏睡在一起,想反悔。路飲洗漱完畢,帶著一身潮濕的熱氣從浴室出來。他今天渾身上下除了他自己屬於他,其他都是談墨的東西。談墨之前給他翻出了幾條全新的內褲,不過尺碼還是偏大,他穿得很不舒服,不知道這人到底是吃什麽長大,簡直……明明小時候也還是正常的。他剛在浴室裏吹了發,發尾帶些濕漉,路飲邊走邊用毛巾低頭擦拭,頻繁走動間,黑色襯衣的下擺在他的大腿、根部起伏不定,露出隱約的旖旎風光。路飲的皮膚很白,在黑色的襯托下更有一種冷調的白色,且身形瘦削又挺拔,談墨寬大一碼的衣服被他穿出一股慵懶感,簡直不能更吸引眼球。談墨本來在床上靠坐著,身體下意識就挺直了,不自覺地屏住呼吸,直到一陣輕微的窒息感傳來,他用力吸了一口氣,大腦缺氧,暈得厲害。帶感死了。他從小接受良好的教育,被沈湛英精細地撫養長大,不會輕易使用那些粗鄙的髒話,但這種時候他就有點兒忍不住,大概以後在床上也會喜歡“dirty talk”這一類型的東西,本質裏十分強勢。路飲擦拭完頭發,似有似無地朝他瞥去了一眼。談墨對他抱有特別瘋狂的心思,根本受不了他這樣的眼神。路飲將毛巾放在一旁,走過去,黑色襯衣下他赤、裸的雙腿肌肉勻稱,十分修長,他走到談墨身邊,在床沿坐下,詢問:“我今晚睡在哪裏?”好問題。談墨立即把問題拋回給他:“你想睡在哪裏?”路飲沉吟片刻,就說:“客房。”他就是故意這樣說,為臉上那道明顯消不下去的牙印複仇,但談墨真以為他要睡那裏,等他話音剛落就立即拒絕:“不行。”他抓住路飲的手腕:“喂,是你自己送上門的。”他說:“那麽你得對我負責,今晚我會真的睡不著。”談墨的床很大,私人定製的三米半大床,無論怎樣翻滾都不會掉,路飲蓋著那條被談墨特意誇讚的冰島雁鴨絨床被,聽著耳畔談墨刻意放輕的呼吸聲,在熄燈的黑暗中醞釀睡意,依舊清醒。二十分鍾前,答應了今晚要陪談墨睡同一張床。談墨和他發誓自己什麽都不會幹,但等路飲翻了個身,指尖無意識碰到談墨的腰側時,就像得到一個鼓勵的信號,談墨在被下抓住了他的手腕,輕輕搖了搖。第五十二章 談墨在黑暗中問他:“睡著了嗎?”路飲沒睡著,但也沒出聲,裝作一副呼吸淺淺的模樣。不知道這樣是否真的騙過了談墨,總之他在等了幾秒後沒有得到回應,就自言自語地低聲說:“居然對我這麽放心,不怕我做點兒”聲音斷在這裏,戛然而止,他沒繼續往下說,卻往路飲身邊擠,手臂橫穿過他胸口,抓住他另一側肩頭,用著這個姿勢摟緊了他。路飲常年獨居,不太習慣身邊有人,被談墨壓得胸口有點喘不過氣,翻過身去背對他,耳畔響起了談墨一聲低低的笑。這道笑在寂靜之中放大數倍,尤為清晰,路飲實在無法裝睡,又轉回來,仰躺著看向漆黑一片的天花板。“就知道你在裝睡。”路飲半闔著眼,感覺談墨寬大的掌心正在慢慢摩挲他的肩頭。他皮膚細嫩光滑,毛發稀少,摸上去的手感不是一般得好,談墨不自覺地有點摸上了癮,指尖輕慢挑起他襯衣,掌心順勢滑入衣領,一路往下。手心的薄繭摩擦過路飲敏感的皮膚,讓他身體顫栗,但談墨興致高亢,他不忍心打斷,所以緊咬住嘴唇,強忍著吞下那一道嗚咽。“談墨。”他沒把談墨推開,但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聊會天。”談墨心不在焉地說:“嗯。”路飲:“我剛才看過你放在桌上的幾張卷子。”談墨在黑暗中嗤笑一聲,動作不停,指尖在他的小腹處輕點,猛一收緊力道,將路飲圈向自己,也徹底堵住了他餘下要說出口的話。到了床上他就變成了主導者,想對路飲做什麽就做什麽,語氣也極度得囂張:“不會以為聊學習的事就能讓我養胃吧?”路飲在被中的手試圖將他推開,但修長的手指先碰到談墨一片溫熱的皮膚,手感偏硬,壘塊分明,是他的腹肌。“癢。”談墨很快指控道,“你在對我耍流氓。”路飲淡淡收回手:“禮尚往來。”和談墨睡在同一個被窩下,身上像沾染了他的溫度,他自己也變得熱起來,正單手悄然解下襯衣最上麵的紐扣時,談墨突然翻身,手臂分開撐在他腦袋兩側,俯低身體在黑暗中和他對視。等路飲的雙眼逐漸適應黑暗後,談墨突然提起:“我媽很喜歡你。”路飲輕輕地笑:“是麽,替我謝謝沈阿姨。”談墨:“她常年在國外工作,思想很開明,聽說你喜歡男人,祝福你能夠找到真愛,還說”他停頓了幾秒,有點憋屈:“要給你介紹對象。”路飲說:“我喜歡東方麵孔。”談墨:“是,還偏好年輕力壯的男人,對另一半的長相要求很高,我猜你是顏控,如果和不符合審美的男人在一起,連親嘴都會非常抗拒。”路飲的語氣帶了些笑意:“別告訴我,連這種沒影的事都要吃醋?”談墨突然問:“哥哥的初吻還在吧。”路飲的大腦比身體更快一步感知到危險,但已經來不及做出反應,談墨的動作比他更快,高挺的鼻梁撞上他,疼得路飲的雙眼沁出生理性眼淚,初吻也在毫無防備下被奪走,心髒劇烈跳動。被談墨攻城略地,嗅著新被角的清香,路飲的腦袋在一瞬間被猛烈擊中,是暈的,連呼吸都在被掠奪。要說平時他還能控製談墨身上偶爾流露的瘋勁,到了床上就徹底無法掌控他,力量上的懸殊和容易心軟成為他的軟肋,所以隻能這樣被談墨欺負。天生就要被他欺負。路飲的手伸到床外,按下床頭櫃的燈,微弱的光芒闖入談墨視野。談墨終於起身,鼻梁懸停在他麵前,若有若無地碰撞他臉頰,灼熱的呼吸燒得路飲臉色微紅。這樣靜靜對視了幾秒,談墨突然俯低身體,將重量悉數壓在他身上。路飲終於小小叫了一聲,但沒把他推開。談墨將臉埋在他肩頸,粗重地呼吸,過一會低低地笑,笑聲愉悅。路飲被他摟得很緊,見他在自己耳邊發瘋,終於沒忍住用膝蓋去頂他小腹,被談墨繼續壓得嚴嚴實實,聽到他說:“好了,我們的初吻都沒了。”“你。”路飲歎氣,“為什麽每次都要咬我?”談墨很喜歡對路飲這樣做,但不能說這是他的xp,生怕把他嚇走。不過他現在看著路飲被自己咬得殷紅的唇,上麵還有明顯的齒印,愧疚感姍姍來遲,低頭和他道歉:“下次我會收著點力。”路飲評價:“你的吻技真的很差。”談墨的眼眸一下變得很危險,但也僅此而已。他吃飽了,吃撐了,心情好得不得了,沒有太多的攻擊性,被滿足的男人在這時候很好說話,任由路飲批評他,油鹽不進。路飲拿他沒轍,捂嘴打了個小小的哈欠,將燈重新關上,身體滑入被中。“我困了。”談墨從善如流:“我抱著你睡。”他抱著路飲睡覺,心情亢奮,本來以為今晚注定會失眠,沒想到比路飲更先一步進入睡眠,一夜無夢,到第二天清晨悠悠轉醒,路飲還躺在他懷抱。談墨人生贏家,抱著溫香軟玉不想撒手,又閉眼小憩了片刻,才小心翼翼將人放下,掀開被角從另一邊下床。他動作很輕,但還是把路飲吵醒了。路飲昨晚沒怎麽睡好,時常驚醒,眼皮半睜半開著,困意讓他變得很不清醒,下意識抬頭看向聲源。談墨就站在床邊,側對著他,兩手撈起睡衣的下擺往上一提,正準備將它脫下。路飲醒來的契機太絕妙,於是就這樣直觀地看到了他腰腹分明的人魚線。談墨將脫下的睡衣順手一扔,轉身背對路飲,換上純黑的衛衣。他肩寬腰窄,穿衣時背肌的線條深刻清晰,有著一種很強的爆發力,一舉一動間性、張力十足。他沒注意到路飲醒來了,大方袒露著自己的上半身,身上的睡褲經過一夜,此刻鬆垮卡在談墨胯間,隨著他彎腰的動作時不時向下滑動,露出內褲的純黑色。簡直。性感得要命。一大清早看到這一幕,就算一向清心寡欲的路飲這時候也有點兒受不了這種刺激,困意煙消雲散,望著談墨的後背發呆。直到被一陣敲門聲打斷。談墨的臥室很大,但站在門外的人要是仔細朝裏張望,還是能夠看清床上的細節。意識到這一點,路飲想要起身,羽絨被滑到他腰部,露出他身上鬆垮的黑色襯衣,和裸、露的白皙肩頭。他邊扣著紐扣,邊問談墨:“會是誰?”外麵恰好響起談斯理的催促聲:“臭小子,快開門。”“我爸。”談墨快速把衛衣套上,“我都快忘了,他這幾天無論周幾,每天六點半準時喊我起床和他去晨跑。”路飲指了指自己:“那我?”他掀開被子下床,在談斯理越發急促的敲門聲中尋找一個合適的藏身點。少頃他轉身,和談墨確認:“談叔早上會不會進你的房間?”談墨兩手插在衛衣口袋裏,說:“不確定。”說完後他升起了一點惡劣的心思,所以又補充:“我猜會。”路飲:“我去你的衣帽間?”這種感覺實在太微妙,因為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所以必須躲著對方的家長不被發現。路飲從來沒有這樣的經曆,也很難想象自己藏在談墨衣帽間裏的模樣。談墨觀察他反應,想笑,又很快忍住了,嘴角不自然地往下垂。“躲什麽。”他慢條斯理地拉住路飲,一點不急,“被發現了就承認,當然,也可以跟我爸發誓,告訴他我們隻是睡在同一張床上,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這種話沒有人會相信,因為路飲的臉上、嘴唇上都是他咬出的痕跡,經過一夜還沒消失,反而變得更明顯。“談墨。”談斯理的聲音又響起。“別害怕。”談墨憋著股壞笑,“我會對你負責。”路飲不太想搭理他,他剛睡醒時身上氣勢沒有像平時那樣銳利,不合身的鬆垮睡衣同時削弱了他的淩厲感,總之唬不住嬉皮笑臉的談墨,讓他變得很囂張。談斯理的敲門聲太清晰,大有破門而入的架勢,路飲這會兒也顧不上太多,將手抽出,扔下一句“別鬧”,轉身朝衣帽間走去。談墨見狀才收起逗他玩的心思,過去一把摟住他的肩,聲線帶笑:“不可能讓你躲,那我不是很廢物?”路飲腳步一頓,停下來等他。下一秒就聽談墨轉身朝門口喊:“爸,別敲了,我正準備要辦事兒。”他這渾不吝的一句後,門外的敲門聲戛然而止,路飲麵無表情,掌心托住額角,顯出幾分頭疼的模樣。談墨不僅喊了那句“辦事兒”,之後又對他爸補充說:“男人早上這樣很正常,都是過來人,爸你應該能理解。”隔音良好的房門聽不出談斯理是否離開,不過很久之後都再沒有了動靜,談墨鬆開路飲,在他麵前打了個響指:“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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