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想著,江瓷對許岑不冷不淡的態度柔和了下來。許岑也敏感的意識到了,他以為江瓷對他放下了戒備心,並想趁此機會趁虛而入。“啪嗒。”一聲。一個東西重重的砸在茶幾上,紀薰似笑非笑的看著江瓷和許岑頭抵頭很親密的樣子,提醒他的到來。江瓷看到他,立刻提起了全身的警惕心,雖然許岑說他沒病,但在他眼裏,紀薰沒病跟有病一個樣。許岑:“你來幹什麽?”“我想剪個指甲,但是手不太方便。”紀薰含情的桃花眼看向江瓷,滿含暗示。江瓷幽幽出聲:“我還綁著石膏呢。”“你胳膊早就好了。”紀薰上前,手臂肌肉隆起,拆下了他胳膊上的石膏:“許岑過於擔心你,才誇大了你的傷勢,你動動看。”江瓷活動了下手臂,果然一點都不疼。“現在你可以幫我剪指甲了吧。”紀薰笑吟吟的把剛剛扔在茶幾上的指甲鉗遞過去。江瓷先回頭看了許岑一眼,再拿過來,陰惻惻看著紀薰,心想就算不小心剪到他的肉,他也不會怪罪吧,誰讓他非要讓他剪指甲。許岑卻被江瓷下意識看過來的眼神看的一愣,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覺得江瓷眼神幽幽怨怨的,還透著一股委屈。紀薰伸出他的手,江瓷捏起一根手指,指甲圓潤,稍微有點長,江瓷瞥了紀薰一眼,毫不客氣的將指甲鉗抵到了最裏麵,靠肉的地方,狠狠地剪下一塊。殷紅的血液立刻順著缺口流淌下來,將他圓潤的指甲縫隙滲透,然後順著垂下的指腹滴落下來。江瓷挑釁的看著紀薰,等著看他麵目扭曲的臉,誰知紀薰笑吟吟的,半點反應都沒有,好像他被剪到的不是肉,而是無機質的指甲。“怎麽不繼續了?”紀薰看了一眼手指上的狀態,漫不經心的說:“沒關係,我還有十根手指讓你練習。”江瓷:??這人沒有痛覺嗎?江瓷光是看到就覺得自己的手指也在隱隱作痛,十指連心啊,紀薰是裝逼還是真的不覺得痛,哪個都很恐怖。見江瓷捏住指甲鉗不動,紀薰以為他被鮮血浸滿的手指無從下手,於是含住了受傷的手指,從江瓷的角度看,他垂下的眼格外認真,好似讓他剪指甲勝過包紮傷口,一點點舔幹淨上麵快要凝固的血液,再度遞過去。真是個狠人。江瓷複雜的看他,伸手接過,這次沒有再搞什麽幺蛾子,而是乖乖沿著多餘的邊緣,一點點剪短,再用指甲銼把尖銳的棱角磨圓潤。剪完全部指甲,江瓷心裏升起了詭異的滿足感,除了第一個刻意剪壞的指頭,缺了半塊肉。“你的指甲也有點長了,禮尚往來,我也來幫你剪吧。”紀薰用手指輕點桌麵,抬眸笑道。江瓷瞳孔地震,好啊紀薰這個混蛋,居然打著互相傷害的主意,虧他還以為他是條漢子。“不了,不了,您手還受著傷,怎麽好勞煩您。”江瓷謙遜的拒絕,然後求救的看向許岑。“我自己來或者讓許岑來都可以。”救救我!他滿眼寫著sos。許岑心裏一動,下意識的上前。紀薰臉上的笑意淡了,他睨了許岑一眼,開口警告:“許岑你還有別的事要做吧。”許岑腳步一頓,停下了腳步。江瓷才不管許岑內心的掙紮,他飛快的從沙發上跳起,直奔向許岑,死死的拽住他的胳膊,一副除了許岑誰都不行的架勢。“不行,我的手除了許岑誰也不能動!”紀薰的臉頓時黑了,臉上一貫的笑容也掛不住了,含情桃花眼冷冷的掃過許岑,他動了動手指說道:“剪個指甲而已,誰都可以吧。”江瓷幹脆抱住許岑的手臂,不讓他逃跑,同時還給紀薰一個沒有見識的眼神。嗬,你懂個屁,沒被許岑伺候的人永遠不知道許岑的好。紀薰就算不會故意報複,看著也不像個細心人,許岑就不同了,他吃個碧根果,許岑都能給他完整的脫殼。紀薰用眼神逼許岑趕緊走,別在這當電燈泡,許岑卻一反常態,不如以前那麽聽話,而是伸手攬住了江瓷的肩,正視紀薰。“江瓷習慣了有我照顧他,剪指甲這種小事就不用勞煩哥哥了。”紀薰含情桃花眼淬滿了冰:“是嗎,弟弟你也就隻有這點出息了。”許岑沒有理會他,而是拉住江瓷的手腕,轉身帶他離開。江瓷走了兩步,又回頭看了紀薰一眼,他的危機解除了?他說幾句好話,許岑還真的站到他身邊了?回憶著電視劇裏女主挑撥離間的劇情,江瓷心想說幾句關心示弱的話誰不會啊,於是重組話語,拉了拉許岑的手臂,仰頭用一種無辜擔憂的表情看他。“你反抗紀薰,他以後會不會給你穿小鞋啊,我好擔心你,紀薰一看就不是個正常人。”許岑心神一動,這還是江瓷第一次主動關心他,他滿心欣喜的快要溢開了。江瓷話題一轉,垂眸一臉擔憂:“紀薰好可怕,我都剪到他肉了,他居然忍著不發作,他會不會想壞主意報複我,可我打不過他怎麽辦,許岑,你會保護我嗎?”說完,他靠近幾步貼近許岑,不安的抓住他一條胳膊,無聲的親近信賴使許岑快速膨脹起來,任誰被江瓷用這麽信賴的目光看著,都不可能抑製住狂跳的心髒。“我會保護你,絕對不會讓你受到紀薰絲毫的傷害。”許岑信誓旦旦的保證。江瓷偏了偏頭,感覺這人有點好糊弄。第27章 江瓷不知道紀薰的家在哪, 有多大,反正他這幾天偷偷溜出去都沒找到正門,但是有馬場是不是過於離譜了?他以為尚弦月家頂樓有寬闊的足球場就已經夠震撼了。經過許岑的耐心解釋, 江瓷才明白, 紀薰名下的馬場,有家離這裏最近, 他們打算帶他去騎馬散散心。紀薰這個深井冰裝不到一天就暴露了真性情,除了他還披著救命恩人的外皮,完全不掩飾不允許江瓷離開的意圖。江瓷感覺自己像個台上的小醜,等觀眾演盡興了才能走。江瓷滿腦子吊路燈的想法, 隨意的往許岑那邊靠了靠。他一個動作, 坐對麵的紀薰就不爽的看過來, 許岑也一反常態的揚起臉, 挑釁的看他,氣氛又開始劍拔弩張起來, 江瓷在一旁悠閑的嗑瓜子。他一臉欣慰, 覺得電視劇套路真好用。許岑直白的說過喜歡他,紀薰也跟腦子有坑似得得對他有興趣,他偏向親近誰, 另一個人就會不滿並敵視。明明這兩人是一夥的,關係卻比誰都差。不過他們鐵板一塊不出問題的話, 他也不能尋找機會啊。江瓷尋思他要怎麽暗示許岑帶他逃走, 用私奔這個理由會不會太著急了?因為距離既定的死亡命運的時間越來越近,他也就越來越焦慮。很快到了馬場, 江瓷下車後, 卻隻見到了兩個殷勤接待的人,除此以外一個客人都沒有, 紀薰上前一步和他們交談。他疑惑的看向了許岑:“這裏生意不好嗎?”許岑笑了笑:“這是紀家的私人馬場,平日養護名貴的馬匹,等著紀家人有時間來放鬆。”好奢侈,江瓷咽了下口水,“騎馬難道不會出事嗎?”這裏就兩個人,怎麽看也沒有醫生的樣子。“正常會有醫生,一個電話人很快就到,紀薰這人不喜歡有別人跟著,所以他來的時候,馬場裏所有人都會離開。”許岑淡淡道。“你們不愧是兄弟,生活習慣都知道。”江瓷感歎。許岑冷笑一聲,“紀薰這個人毛病太多,見過的人都很難忘記。”因為這麽神經病的也很少見。江瓷心想你也半斤八兩,但麵上沒有表現出來,而是輕輕的說,“那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吧。”他演不來心疼的表情,幹脆放輕了聲音,效果意外的不錯。許岑緊緊的攥住了他的手,難掩欣喜的嗯了一聲,看向他的目光無比溫柔。“任他驅使的這麽久,我也算是贖罪了。”說到這個,江瓷當初聽到理由時,整個人都震驚了三分鍾。許岑乖乖聽紀薰的話指哪打哪,居然是因為上代人矛盾的延續啊。許岑是紀家的私生子,母親被騙當了情婦,因為不甘心兒子不被紀家承認,於是上門要說法,誰知遇到了原配,導致原配抑鬱症加重,沒多久就去世了,而許岑的媽媽也重病去世,去世前都在一直念叨她害死了人,許岑為此一直心懷愧疚,所以當紀薰找上門時,才會任他驅使。紀薰為了惡心一直不對盤的牧文卓,把許岑這個私生子找回來,並對外大張旗鼓的追求許岑,挑釁牧文卓,激起他的勝負欲。而牧文卓果然受激,也對外追求許岑,為的就是踩紀薰的囂張氣焰,尚新月則是主動摻和進去的,他愛看戲,甚至不惜自己也上台表演。對外個個戲份都很足,實際上他們都沒有那個意思,唯一的親密接觸也就隻有牧文卓遇襲,秉持著保護路人的想法,將許岑攬到身後的動作。不知情的外人都以為許岑手段了得,引得豪門貴公子為了搶他大打出手,誰知道私底下居然是紀薰一手操盤搞的事。不知情外人江瓷:……當時他都聽傻了,怪不得許岑當時那麽痛快和他分手,並對流言毫無反應,感情他被安排了這麽一出劇本,矜矜業業的演戲。這麽一想他當初硬鋼許岑追求者的行為好丟人啊!聽完這件事,江瓷對紀薰的怨恨更上一層,這個臭煞筆。江瓷目光複雜:“上代人的恩怨,與你無關,你已經贖夠罪了,就因為你一再退讓,紀薰才會有恃無恐。”說完,江瓷垂眸,把手背到身後,腳底撚了撚地麵,一副不好意思的姿態,暗示道:“而且,如果不是紀薰,我們可能到現在還在一起呢……”嗬嗬,怎麽可能,死亡時間一過,任務完成他就溜了。許岑果然大受鼓舞,他看著江瓷難得露出的羞澀的動作,心頭觸動,江瓷這幾天唯獨隻對他軟和情緒,被紀薰嚇到也第一時間找他求安慰,明顯信任又依賴他,他必不能再辜負他。“小……小瓷,如果沒有紀薰,我們去一個誰也不知道的地方,你願意和我永遠在一起嗎?”許岑迫不及待的用小名叫他,要知道他之前聽到尚新月不要臉的叫江瓷小名時,嫉妒的肝疼。江瓷抿唇,抬頭看了他一眼,輕輕點了點頭。許岑心花怒放,一時間心跳聲仿佛響徹雲霄,他激動的說不出話來,隻好猛的抱住他,來平複洶湧的情緒。江瓷被抱的差點岔氣,敷衍的拍拍他的背,他可什麽都沒說,許岑怎麽理解是他的事。“幹嘛呢?這裏是馬場,許岑你再對江瓷動手動腳我就把你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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