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棲穀對洛向陽說:“徒弟,抓一個來問問,附近哪裏有客棧。”洛向陽一聽這話頓時來了精神,伸出右手淩空一抓,瞬間拖了一個人回來,扔在馬身旁的路麵上。他跳下馬車,重重地一腳踩在那人胸口,胳膊搭在自己腿上,彎著腰問他:“為何要來刺殺我們?”“你……你是魔!”黑衣男子眼中充滿驚恐,抓著他的腳連連求饒:“尊者饒命!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求尊者饒小的一命……”洛向陽喝道:“問你什麽你就答什麽,那麽多廢話,信不信公子我一腳踩死你!”男子顫抖著聲音,結結巴巴地說:“小、小的也是奉命行事,我們掌櫃的見您二位初來天墟,身上盤纏又多,就讓小的們出來打、打、打、打劫。”柳棲穀湊到車門口說:“嘖,這天墟城就是治安不太行。”男子抬起肩膀對柳棲穀不停地作揖求饒:“尊者饒命!尊者饒命啊!小的不知道您二位是修行者,要早知道,打死小的小的也不敢來啊!”柳棲穀:“聽你這口氣,好像還打劫過不少普通百姓。”“小的真是奉命行事,小的發誓,從來沒傷過任何人性命,求尊者開恩啊!”洛向陽轉頭問:“師尊,怎麽辦呢?”柳棲穀慢慢地開合著扇子,思忖道:“咱們在這裏人生地不熟,不如把他抓來當兩天免費勞動力。”洛向陽抬起腳,在他身上不重不輕地踢了一腳,“聽見沒,我師尊讓你來給我們當奴隸!還不趕緊起來駕車,送我們去最近的客棧。”男子趕忙跪趴在地上向柳棲穀行了個禮:“謝尊者不殺之恩!”洛向陽興高采烈地回到馬車上,柳棲穀問他:“你開心什麽呀?”“真好玩兒,”洛向陽笑著說:“這樣我就不用趕車了。”柳棲穀舉起扇子在他腦袋上敲了一下,“你怎麽隻知道玩兒呢?你想想要不是你抓了一把金子出來給人看見了,人能惦記咱們,還派人來搶劫咱們嗎?”洛向陽立刻掩去笑容,垂下頭揉了揉自己腦袋。不久,馬車就漸漸停下,黑衣男子他們說:“二位尊者,客棧到了。”兩人先後下了車,洛向陽背著書笈對他說:“你要是敢逃走的話……”還沒說完,他急忙擺手:“不不不……小的不敢,小的不敢。”進了客棧,掌櫃在櫃台後麵“啪啪”敲著算盤,一見有人進去,便下了手中的動作,快速地打量了他們一眼,隨便非常客氣地笑著道:“二位客官是打尖還是住店?”洛向陽走到櫃台前,又說了一次:“本公子要一間天字一號房。”掌櫃笑容滿臉地拉長聲音應道:“好呢!天字一號房一間”客棧的夥計帶他們去了客房,柳本棲穀壓低聲音對他說:“你要不老惦記著天字一號房,很貴的。將來你在人間行走,處處都要錢,能省則省。”洛向陽偏著頭默默在看著他,也沒應答。進屋後兩人洗漱了一番後,柳棲穀便懨懨地躺下了,洛向陽坐在他旁邊打坐。正當他迷迷糊糊快要睡著時,就聽洛向陽在榻前小聲叫道:“師尊,師尊您睡著了嗎?”他半睜開眼問:“什麽事?”洛向陽坐在榻前,咬著自己手指頭說:“我靜不下心來,今天一路上我都在想……”柳棲穀:“想什麽,你說。”他看著柳棲穀欲言又止,猶猶豫豫了好半天。柳棲穀催促道:“你快說啊,我都快睡著了。”他埋下頭,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我想知道,師尊您當初是如何……調戲那個佛子的。”柳棲穀聽後深吸了口氣,抓起枕頭旁的扇子指著他說:“我發現你最近膽子越來越大,不光會頂嘴,還敢打聽些有的沒的,你信不信我收拾你!”洛向陽抬眼,就這麽眼神幽幽地盯著他看了好一陣,才說:“您睡吧,就當我什麽都沒問。”說完後也不離開,坐在榻邊扣著自己的指甲,不停地弄出細微的聲響。柳棲穀躺在榻上捂著自己的臉,無奈地歎息,告訴他說:“我就隨便用言語激了他幾句,畢竟他是佛子,我總不可能真的對他做什麽。他臉皮薄,聽不了那種話,就放我走了。”洛向陽憤憤地說:“隨意說幾句,他就能記一百年,我才不信。”“那你想讓我怎麽樣呢?”柳棲穀微微一笑,單手撐著頭,側起身子,用扇子碰了碰他的臉,“嗯?”洛向陽抬頭,就見他被子隻蓋到腰間,鬆鬆散散地穿著裏衣,一頭烏黑的長發散落在肩,襯得他膚如白玉。一雙薄唇似笑非笑,眼神中盡是戲謔地看著自己。“總之,您以後對別人,不準那麽……”他低下頭,思索了片刻,才想到一個合適的詞,“輕浮。”柳棲穀詫異:“輕浮?我哪有……”說著他就想到了前幾天的事,漸漸閉上了嘴,重新平躺回榻上。洛向陽起身,替他把被子提到肩上,小聲嘀咕:“這麽大人了,也不會好好蓋被子。”“我……”柳棲穀一時語塞。他又急忙說:“您睡吧,我要去打坐了。”他離開後,柳棲穀無聲地拉開扇子,蓋在了自己臉上。第40章 怎麽辦呢翌日, 柳棲穀睡到晌午才悠悠醒轉。洛向陽抱著膝蓋坐在窗前望著窗外發呆,聽見聲音後轉頭看了他一眼,問他:“客棧的人剛才來問, 您要不要食早, 他們好安排人送來。”“算了,讓那劫匪帶咱們去城裏逛逛, 遇到感興趣的食物,就買來嚐嚐。”柳棲穀換回了一身青衣, 帶著洛向陽下樓。“師尊, 它呢?”洛向陽問。柳棲穀感受了一下:“還在不思歸風流著呢。”劫匪已脫去了他的夜行衣,站在馬車前等著他們,一見他們出現就點頭哈腰地問好, 儼然已成了一個職業車夫。他們上車後,車夫詢問:“敢問二位尊者想去哪裏?”“別一直叫尊者, 我們要隱藏身份,”柳棲穀對他說:“附近哪裏有好玩的地方, 帶我們去看看。”“那小的就稱二位公子吧,若說到這好玩的地方, 當屬那不思歸……”他剛說到這兒,洛向陽就打斷他:“青樓賭坊都不去。”“那這……最近城外的花兒開得不錯, 二位有興趣去看看嗎?”“花有什麽好看的,就在城裏隨便轉轉,”柳棲穀告訴他說。“好的,二位公子坐穩了。”馬車緩緩走動起來,洛向陽趴在車窗上看著窗外的大街, 柳棲穀看向另一邊。沒走多遠, 柳棲穀忽然看見路邊有兩個精壯的漢子拉著一個哭得聲嘶力竭的小姑娘, 不知道想把人帶去哪裏。旁邊的人私下看著,卻一個前去幫忙的人都沒有。柳棲穀敲了敲車廂,問車夫:“怎麽回事,這光天化日強搶民女?還沒人管?”“!”車夫歎道:“二位公子剛來天墟有所不知,咱們城主近日選妃,要求所及笄的姑娘都必須參加。這丫頭多半是不願意去,才鬧成這樣。你們說這要是被城主選上了,那今後的日子得有多風光。可惜我家那賠錢貨去年嫁出去了,沒趕上好時候。”柳棲保懶得搭理他,又漫無目的地走了一陣,車夫突然勒住馬,將馬車停下說:“這人怎麽回事,怎麽擋在路上不走呢?”柳棲穀挑起車簾隻看了一眼,就立刻放下簾子,拉住洛向陽說:“這家夥怎麽也追來了,快跑!”洛向陽剛看見那人穿了身藍衣,還沒來得及看清長相,就被柳棲穀帶著從窗口跳了出去,然後飛上屋頂,不直不停地往前跑。洛向陽邊被他拉著狂奔邊大聲問:“師尊,他是誰呀?”柳棲穀帶著他跳下屋頂,躲進一條小巷子說:“鯤鵬,青鳳的哥哥。快把魔氣全部收起來,偽裝成普通人,不能讓他覺察出咱們位置。”洛向陽皺眉問:“您當初又把這鯤鵬怎麽了?”“這是什麽話?”柳棲穀拉著他小心翼翼地往巷子口走去,告訴他說:“當初青鳳聽說了我跟你爹的事,覺得我非常酷,就整天跟在我身後哥哥長哥哥短地叫著,後來甚至還想跟著我一起殺上了仙門。“他哥知道這事後非常生氣,覺得是我拐走了他妹妹,發誓要殺了我。青鳳雖說是妖皇,但妖宗真正管事的是他哥。唉……總之我好冤枉啊。”“弟子之前以為這天底下,起碼還有妖宗是您的朋友。現在看來,還是太樂觀。”“可以呀,都學會奚落人了。”柳深青轉頭讚揚道,可剛一回頭,就見那和尚不知何時已來到了巷子裏,正一臉平靜地徐徐朝他們走來。他緊握洛向陽的手,低聲說:“我數一二三,咱們一起衝出去,越快越,噝”還沒說完,就見長著一雙藍色眼眸,耳朵上帶著藍色羽翎,身穿藍色羽衣的鯤鵬出現在巷口。洛向陽站在他身後,緊張地問:“師尊,咱們還跑嗎?”“跑?”鯤鵬低頭輕笑了一聲,然後突然抬起頭,立刻收笑容,陰惻惻地盯著柳棲穀。手輕輕一揮,幾根羽毛飛到他們周圍,羽根正指著他們,“看你往哪兒跑。”柳棲穀突然一把將洛向陽推到自己身前,對佛子說:豫屣“和尚,你幫我把這瘋子趕走,我把我徒弟免費送你。”洛向陽瞪著他:“師尊您……”佛子問:“施主此話當真?”鯤鵬目光陰冷地盯著柳棲穀說:“他這話要能當真,我都可以跟你去佛宗當和尚。”柳棲穀拉著洛向陽緩緩地靠近佛子,對鯤鵬說:“我佛不渡你這種妖孽。”佛子向前跨了一步,雙手合十說:“阿彌陀佛,我佛什麽妖孽都能渡。”“那你快渡了這隻大鳥兒!”柳棲穀大喝了一聲,拉起洛向陽就飛。洛向陽大聲說:“師尊,不用跑,有佛子幫著咱們,咱們打得贏那隻鳥兒!”“打什麽打,我跟你說,這鯤鵬就是徹頭徹尾的妹控,瘋子!總之咱們能離多遠離多遠。”“瘋子又怎麽了,您不是才說了要戰!要狂嗎!誰輸誰贏還說不定呢!”柳棲穀拉著他飛了幾條街才停下,歎息道:“徒弟呀,為師告訴你,什麽戰呀狂呀的,在苟命麵前都不堪一擊。誒!這裏有家武器鋪子,咱們進去看看。”洛向陽緊握著他的手,著急地說:“不對呀師尊,您上次不是這樣說的!”鐵匠見有客人來,放下手中的錘子,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詢問:“二位客官要買什麽?刀槍劍戟,斧鉞鉤叉我這兒都有,要是不喜歡,還可以定製。”柳棲穀對洛向說:“把你的刀拿出來。”“這個時候拿出來幹什麽?”洛向陽召出他的刀遞過去。柳棲穀拿著他的刀,對鐵匠說:“給這把刀,配一個刀鞘。”鐵匠看著那把散發魔氣的、鋒利無比的刀,也不敢去接,訕訕地笑道:“這可不是普通的刀啊。”柳棲穀:“沒關係。”鐵匠去給他們找合適的刀鞘,洛向陽疑惑地說:“師尊,我不需要什麽刀鞘呀。”“有了刀鞘,你就可以一直把刀握在手裏,別人不會再主動挑釁你,”柳棲穀說:“而且你每次拔刀前,還有時間思考,要不要出手。”“有那閑工夫想那麽多,對手都被我有砍死了。”“也有可能是,你被對手砍死了,”柳棲穀說。鐵匠從一把打好的普通長刀上取下一個顏色漆黑的,最普通不過的刀鞘來柳棲穀:“您看這行嗎,尺寸剛好合適。”柳棲穀接過去,將那把魔刀插進了普通的刀鞘,尺寸的確非常合適,可以說是嚴絲合縫。“就是它了,”他把刀放到洛向陽麵前,“拿著,給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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