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棲穀對他視而不見,還讓洛向陽去捉魚來烤著吃。洛向陽問瞪著林難問他:“為何是我去?”柳棲穀理所當然地說:“難道是為師親自去?”“不去!”洛向陽背對著他,抱著刀靠在他身上,果然地拒絕。柳棲穀摟住他的脖子把他往後摁在自己懷裏,低頭看著他說:“我發現你越來越不聽話了,以前我讓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現在是我讓你什麽就你偏偏不做什麽。你是不是已經開始對為師不耐煩了?”說著長長地歎息道:“果然,廢物師尊沒人愛呀。”洛向陽:“……我去還不行嗎?”林難就站在他們不遠處,右手拿著劍,左手負於身後,一動不動地盯著柳棲穀。洛向陽經過他身邊時,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抓了幾條魚回來後,他生起火堆,一邊將魚往自己刀上穿,一邊還時不時地瞟一眼林難。一分心,手又受傷了。他把流著血的手指著到柳棲穀麵前,柳棲穀隻好拿出手帕替他擦掉血跡,然後又給他吹吹,才說:“真是的,這點小事做不好,幹脆買塊豆腐撞死算了。”洛向陽一把拽過他的手,把串著魚的刀塞到他手裏,迅速起身就走。柳棲穀問他:“你要去哪兒呀。”他回頭怒氣衝衝地回了句:“我買豆腐去啊!”柳棲穀說:“等你回來,魚都被我吃光了。”洛向陽死死地握緊兩個拳頭舉在他麵前。柳棲穀拉著他坐下,“消消氣兒,我來烤,看師尊給你露一手兒。”洛向陽呼了兩口氣,乖乖在他旁邊坐好,拿過刀來放在火上烤著,嘀咕著:“我怎麽會有你這樣的師尊。”柳棲穀嗬嗬一笑,坐在他身後摟著他的腰,把頭搭在他肩上盯著他烤的魚。過了一陣,提醒他說:“差不多快熟了。”向陽轉頭看了他一眼,繼續努起嘴嘟噥:“這是徒弟嗎?這簡直是奴隸!”柳棲穀緊緊地摟著他的手臂,聞著魚的烤香味兒說:“別這麽說,你白天把師尊伺候好了,師尊晚上才能把你伺候好。”洛向陽轉頭看了看他,“呸!真不要臉!”魚終於烤熟了,洛向陽撕上一塊魚肉,側過身子放到他嘴邊。這次他們出城前,特地準備了細鹽和各種香料,吃上去不再是沒滋沒味。柳棲穀在含過魚肉時還在他指尖舔了一下,笑道:“嗬,真香。”洛向陽邊罵罵咧咧邊又繼續喂他:“懶死你算了!”一條魚還沒吃完,林難就突然飛走了。……後來某一天,天色漸晚時他們路過一個小鎮,鎮上正在舉行一場燈會,不少人圍在河邊點著花燈許願。洛向陽拉著柳棲穀,興致勃勃地買了盞燈坐在河邊的石階上。燈還沒放出去,和尚就從人群走中無聲地走來。不等他開口,柳棲穀就指著洛向陽對他說:“你那破骨頭在他身上,你要是能把他帶走,我絕不阻攔。”洛向陽忙說:“你休想像上次那樣製住我,現在咱們打起來隻會兩敗俱傷!”和尚疑惑,“貧僧與小施主素昧平生,何來‘上次’一說?”洛向陽對柳棲穀說:“師尊咱們不理他,快來許願。”將燈點燃放到河裏之後,洛向陽對著漂浮著滿河燈光的河麵,閉著眼睛默念了好半晌,柳棲穀靠在河邊上,雙臂撐在身後,時不時喝一酒。等他許完願之後,兩人一起上岸,穿過喧囂的人群往附近客棧走去,那和尚就一直不遠不近地跟在他們身後。到了客棧門口,洛向陽想回頭他到底要跟到什麽時候,卻發現不知何時,他已經自行離開了。“真是個怪和尚,”洛向陽說:“但願他以後不要再跟著咱們。”“他應該不會再跟上來了,”柳棲穀說。進了客棧,洛向陽大張著雙臂倒在榻上,問他:“師尊,您剛才許的什麽願?”“我沒有許願,”柳棲穀坐到他身邊說。“您沒有願望嗎?”柳棲穀輕搖折扇,微微一笑說:“本座的鹹魚夢已經實現了。”洛向陽稍稍起身,挪動身子枕到他腿上問:“什麽是鹹魚夢?”柳棲穀扔掉扇子,埋下頭去親親他的耳垂,然後輕聲告訴他說:“餘生皆假期。”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小可愛們喜歡和包容這個故事。第47章 就圖你【1178號作者你好, 我是你的任務係統,時間有限,我長話短說。】【你身處於你的複仇小說《他來自深淵》當中, 有非法穿越者要劫殺你的男主, 他已經開始行動了。】【找到‘劫’,殺了他, 方可拯救你的男主角。】黃昏的旗亭酒肆裏燈火暗淡,人影幢幢, 鴉雀無聲。空氣裏彌漫著混合了劣質酒水和人身上酸臭汗味的奇怪味道。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他身上, 包括剛來這個世界的夏飛絮。他身穿潔白的緞麵長衫,身材挺拔而端正,長發規規矩矩地梳向腦後, 雙手搭在一根雕騰雲的拐杖上。臉龐清臒,臉蒼白得異常, 靜靜地站在酒肆櫃台前,神情冷漠得像遠處的冰山上千年不化的寒冰。他看上去如此高貴, 一塵不染,與這種隻有最下等的奴役才會光顧的酒肆格格不入。夏飛絮正用一把扇子遮住自己的臉, 從頭到尾一遍又一遍地打量著自己的這位孤傲的男主角,時不時端起酒碗喝上一口辛辣的烈酒他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酒肆的掌櫃招呼道:“易少爺, 大駕光臨,喝點什麽?”不是很熱情,也不是很冷淡。“試試你這賣得最好的酒,”他放了一錠銀子放到櫃台上,回掌櫃說。連聲音都像飄浮在雪山之巔, 透著股就不出冷清之感。“那您可能喝不習慣, ”掌櫃說著, 擺了一隻酒碗在櫃台上,從身後提了一壇酒,倒出滿滿的一碗,遞給他。他嚐了一口。掌櫃問他:“少爺覺得這酒如何?”“苦,”他說。“可不是嘛,”掌櫃說:“又苦又辣,不是什麽好酒。”人被帶了出來。兩個手下架著一個淚流滿麵的中年男子。他對掌櫃低頭示歉:“打擾了。”離開時,酒肆裏除了那中年男子的求饒聲,就隻剩下他手中的拐杖杵在地麵帶來的不大不小的敲擊聲。夏飛絮扔了塊碎銀子給掌櫃,跟了出去。黃昏的地城籠罩在一片瑰麗的晚霞之中,顯得它既蒼涼又悲壯。眼看著易紓難將帶著那中年男子乘坐馬車離開,夏飛絮快步到他身邊說:“易少爺,我想跟你談談。”易紓難看著他想了片刻,才說道:“你是夏家那個紈絝。”“是,”夏飛絮說。“我們之間有什麽好談的?”他問。“要談了才知道,”夏飛絮說。“沒興趣。”他轉身就想離開。夏飛絮拉住他的胳膊急忙說:“我可以幫你解決你眼下的危機。”說著又指向那個被兩個手下抓住的中年男子,“他不是真正的賊,你就算殺了他,也於事無補。”“聽上去你對這件事了解不少?”“不多不少,”夏飛絮說:“剛好是事情的全部經過。”易紓難微抬著下巴,眼神幽幽地注視著他,宛如一條盯上目標的毒蛇。夏飛絮微微一笑,與之對視,神色如常。半晌,他說:“夏少爺請。”他們一起坐上了他的馬車。車裏焚著香,驅除了他們從酒肆裏帶出來的附著在身上的奇怪味道。易紓難緩緩地坐下身後,將拐杖放在自己身後說:“易某早聽聞夏少爺風流倜儻,希望夏少爺不要拿易某尋開心。”夏飛絮知道他不是個喜歡濫殺無辜的人,但對於那些讓他感到危險或是不忠的人,他從不手軟。自己也不想跟他兜圈子,可總不能直接了當地說出他們現在身處在自己寫的小說裏,告訴他是誰在背後算計他。這得從差不多十分鍾前,前渝隙一刻他還隻是個普通的網絡寫手,他在電腦上敲下《他來自深淵》的大結局之後,渾身輕鬆地倒在床上恍恍惚惚地睡了過去。再一轉眼,就來到自己的書裏追查一個叫劫的、在他書裏根本不存在的人。老實說他也不知道這個劫會對整本書造成什麽影響。現在最大的問題是,他要如何將這一切合情合理地說出來,才不會被眼前這個並不容易輕信他人的人懷疑。“大概三年前,”他徐徐道來:“我結識了一個來自天城的朋友,不光人長得玉樹臨風,文韜武略也樣樣精通,我們差點就成了摯友。後來有一段時間,我發現他好像有什麽事對我刻意隱瞞,就上天城打探了一番,發現天城根本沒有他這一號人物。他大概也覺察到我發現了什麽,立刻就我身邊消失得無影無蹤。直到一年前,他換了個名字,出現在了你的身邊,於是我一直特別留意著他的一舉一動。”夏飛絮說話間一直留意著他的表情,他漸漸地不那麽自如,後又轉向不悅,卻沒有打斷這次談話。“他像當初騙我那樣欺騙了你,讓我們都認為他是一個到地城來遊曆的正人君子,不光身份高貴,修為高深,心中還藏有民間疾苦。在完全取得你的信任之後,他偷走了你的印璽,在城中四處散播蓋著你私印的礦坑通行文牒。甚至還將這件事嫁禍給了你家那有小偷小摸習慣的總管。”他臉上的表情變得非常陰沉。“我要證據,”他說。“有,就在你的書房裏。”“夏少爺對我的書房還有所了解?”“我時刻盯著他,我雖是夏家最沒用的個紈絝,但也不能任由這麽個騙子欺到我的頭上來。”“你大可私下處置了他,為何要幫我?”“紈絝也需要朋友,”夏飛絮微笑道:“先納個投名狀,就是不知易少爺是否看得上。”易紓難再次與他對視,眼神無聲地交鋒,一人神色平靜,淡然處之;一個麵目陰沉,陰鷙病態。突然,他蒼白臉上緩緩出勾出了一抹冷笑,收回目光,低聲說:“既然夏少爺有如此誠意,那不妨一起去看看。”馬車停在了易府門口,下人送來梯子,夏飛絮下車後,轉身想扶他一把,他冷冷地掃了夏飛絮一眼,杵著拐杖,直挺著背,一步一步地走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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