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需要他回去做什麽?”“敲詐錢刑恩更多的血靈晶,並且要選在陸爺回來的時候,同時我們會在陸爺到達地城之前向他說明一切。”“錢刑恩會上當嗎?”“對他來說,這個時候不能有任何麻煩。先拿出一部分血靈晶來穩住羅清茶,一旦你的管理權被收回去,他就可以放心大膽地處置這個人。”易紓難微微一笑:“聽上去還不錯。”“這麽說,易少爺同意了?”易紓難喝著酒,半閉著眼,懶懶地說:“羅清茶會不會突然倒戈相向,幫著錢刑恩說是我故意偽造出這封來陷害他?”“幫了羅刑恩後,他立刻會被殺了滅口,他圖什麽?”“幫我就不會死了?”“你可以告訴他,事成後饒他一命,畢竟你們還有私交。”易紓難又喝了口酒,微微歎了口氣,右手食指輕輕地有一下沒一下地點在椅子扶手上,突然說:“你說……這個封沒有蓋印的信會不會本身就是偽造的?”“誰偽造的?”“夏少爺你呀,誰知道你跟他們是不是一夥兒的。”說著,他從桌上拿出張宣紙,給筆尖沾上墨,寫道:“要想活命的話,按我說的做……”寫好之後,他又將信裝進信封,夾回了之前那本雜談裏。夏飛絮問他:“既然懷疑我,為何還要按我說的做?”易紓難放下筆後,撐著下巴,搖晃著酒杯,盯著他說:“從此刻開始,你必須時時刻刻呆在我眼子底下。我倒要看看,你能耍出什麽花樣。”夏飛絮甩開扇子輕笑出聲,笑容漸漸掩下後,合起扇子扔在桌子上。湊到他麵前,取下他手中的酒杯,輕聲說:“你今天的量夠了。”作者有話要說:對不起小可愛們,這幾天說不定都要每晚九點更新了,實在太忙了……第49章 心不靜看著他把自己手中的酒杯搶走, 易紓難臉上雖是不悅,但卻沒有阻止。對著門口叫了聲:“安東。”一個拿著劍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低頭行禮道:“少爺, 您叫我。”“把老楊帶來。”“是。”老楊就是那個差點當了替死鬼的總管, 進入書房之後,腳步踉踉蹌蹌地來到易紓難跟前, 跪在他麵前聲淚俱下,“少爺, 老楊真的沒有偷您的印璽, 老楊在您府上伺候了那麽多年,這間書房還是第一次進來,連印璽在什麽地方都不知道, 又怎麽能把它偷走了呢。少爺,求您開恩呀!”易紓難隻是沉默地看著他。夏飛絮坐到下方的一把椅子上, 問他:“我們在你的家中搜出了印璽和大量偽造的通行文牒,但你的人卻不見了。這幾天你去哪兒了?”他急忙解釋道:“前幾日, 我在街上遇到個老朋友,他硬拉著我去他家吃酒, 吃醉了之後就睡在了他家。醒來之後才發現,這都已經三日過去了, 我匆忙趕回來時才聽說,少爺您在我家中搜出大量的證據,少爺啊,老楊真的是被冤枉的!老楊是有口難辯,情急之下, 才想躲起來呀!”夏飛絮又問:“那個人為何不挑別人, 偏偏盯上你?”“我……我……我對不起少爺, 拿著少爺給的高昂的工錢,還偷偷摸摸倒賣一些府上值錢的器具!”他哽咽著,重重地扇了自己一巴掌,“少爺,老楊知道自己有錯,該罰,但老楊絕沒有想過要背叛您呀!”“你還收養了好幾個孤兒吧,”夏飛絮突然說。易紓難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楊總管流著淚點頭說:“都是些沒爹娘的孩子,年紀又太小,不能去礦場做工,我就想著能幫一個是一個,可這樣的孩子越收越多,漸漸地養不起了,所以才打起了歪主意。求少爺您看在老楊伺候了您麽多年的份兒上,饒老楊一條賤命吧……”老楊的死之所以能給易紓難帶來沉重的打擊,就是因為他後來才發現,老楊雖是手腳不幹淨,但其實是個善心人。在他心裏,他一直認為自己父親當年是被冤枉的。如今,他卻讓一個好人枉死在自己手上,這比發現自己被騙子騙了還讓他崩潰。夏飛絮看向他說:“你看著辦。”易紓難沉默了片刻,才對楊總管說:“楊叔,我希望你能暫住在我這裏。這段時間,你可能哪裏也去不了。”楊管家匍匐著身子,頭深深地埋在地上,“謝少爺開恩……”易紓難對安東說:“帶他去密室,對外宣稱,他已經被處死。”他們離開之後,易紓難坐在椅子上沉默了許久,看上去非常疲憊,時不時地看了一眼酒架,卻又要強行忍住,隻有在桌麵上偶爾敲動一下的手指,顯示著此刻他內心的煩燥。夏飛絮提醒他:“你該休息了,你已經連續三天三夜沒合眼。”他淡淡地掃了一眼夏飛絮一眼,靠在椅子上,又靜默了一陣,才撐在桌上摁著自己額頭對夏飛絮說:“最近事情挺多。”頓了片刻,有些難以啟齒地說:“不如……等把這件解決了再來戒。”夏飛絮走到他身邊說:“到時你又會有別的理由。”見他放在桌麵上的手握成拳頭,在不停地微微發顫,緊握他的手說:“你要實在難受,不如試試打坐。”“心靜不下來,打坐沒用。”他一把抽回自己的手,撐著拐杖慢慢地起身,走向門口。看得出來他走得不太穩,但背依舊挺得筆直。夏飛絮安靜地跟在他身邊,出了書房,易紓難背對著他說:“讓下人給你安排間客房。”“你不是要讓我時刻呆在你眼皮子底下?”“我會派人盯著你。”“但我得親自盯著你,”夏飛絮加快腳步走到他麵前,微低著頭看著他的眼睛說:“萬一你背著我偷喝,那咱們今晚的努力就白費了。”易紓難直視著他:“我有安東看著。”“他一個下人,他又看不住你。”易紓難立刻反問道:“你覺得你看得住?”夏飛絮微微笑了一下,眉頭一挑,“試試,就當是咱們互相監視。”易紓難收回目光,繞過他走向自己的臥房,冷聲說:“那你最好也三天三夜別合眼。”回房洗漱之後,他並沒有躺下,僅僅是坐在床邊閉目調息。夏飛絮才想起他腿腳不方便,不能正常打坐,一直都是坐在床邊修練,忍不住問他:“你不是說你靜不下來嗎?”“我會強迫我自己。”“那我可以……”“閉嘴,”他打斷道:“從現在開始,你不準再發出一丁點聲音。”夏飛絮隻好閉上了嘴,坐在房中圓桌旁的圓凳上打量著他。他依舊坐得筆挺,白衣翩翩,神色平靜。在屋中昏黃的燈光下,眼前的這幅景象看上去如同一幅遊離於時間之外的朦朧古畫,異常柔美。但夏飛絮知道,其實這樣坐在床邊並不舒適,易紓難起初花了很長一段時間才適應。如他所說,他會強迫他自己,接受一切來自命運的安排。靜靜地觀賞了半晌,夏飛絮漸漸地也有些困乏,可屋中除了他身下那張床,就隻有地板可以直接躺下了。他起身無聲地走到床邊,剛輕輕地坐下,就見易紓難驀地睜開眼睛,轉頭冷眼盯著他:“你在做什麽?”夏飛絮捂著嘴打了個哈欠,輕聲說:“我想睡覺。”“出去!”“我睡覺很安靜。”眼看著他眼神越來越冷,夏飛絮趕忙說:“那……咱們一起修練吧。”然後也坐在床邊閉上眼睛打起坐來。少頃,身子一斜,倒在床上睡了過去。易紓難放在腿上的手握成了拳頭,握了好半晌又慢慢鬆開了。這就是夏飛絮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晚,再睜開眼時,清晨的陽光已斜照進屋子,屋裏一片明亮而整潔。他發現自己大概是躺得不舒服,半夜不知不覺地躺到了床上去。易紓難就這麽在床邊坐了一晚上,聽見他醒來的聲音,頭也不回地說:“既然醒了就趕緊滾,離我的床遠點。”他起身,坐在床上,用手撐著下巴,眼神還帶著剛醒來時的睡意,看著易紓難說:“易少爺,我說我睡覺很安靜,沒騙你吧?”易紓難不悅地瞟了他一眼。早間,他們一起去膳廳食早,易紓難吃飯時不會發出任何聲音。每當夜幕退下,光重回大地時,他的一舉一動都在向人們昭示著,他骨子裏還保留著天城人天生的優雅。吃到一半,安東來報說:“少爺,礦坑門口鬧起來了。”易紓難隱隱一笑,“今天才開始鬧,看來真是算好了時間。”夏飛絮問他:“去看看?”他用手帕擦了擦嘴,斜睨著夏飛絮,“走。”又對安東說:“若是羅公子來訪,讓他去書房。”然後杵著拐杖從容地走出宅門,坐上了門口的馬車。從他的府邸去到礦場需要一個時辰,上車後他們相對而坐。易紓難繼續坐著繼續調息,夏飛絮則踩了一隻腳到長凳上,身子靠著車廂,用手腕撐著下巴靜靜地看著他。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睜開眼睛瞪向夏飛絮,“你一直看著我幹什麽!”“你閉著眼睛怎麽知道我在看著你,”夏飛絮說:“我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來打擾你,是你自己心不靜。”易紓難幹脆也放棄了打坐,握起手邊的拐杖,靜靜地看著車廂裏的某一個角落發呆。“你在想什麽?”過了一陣後,夏飛絮問他。他不回答,甚至連眼神都懶得給他。夏飛絮又說:“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此刻肯定很煩我,恨不得把我丟出去。但你害怕我一旦離開了你的視線,就會跑去和錢刑恩通風報信,對嗎?”易紓難嘴角勾起一抹無聲的冷笑,“你若真是跟他一夥的,你接近我之前就已經和他串通好了,還需要專門去報信?”夏飛絮身子微微向他傾斜,“我好歹是夏家獨子,我若真想要去要什麽礦場,夏家的那片地也不小。我就是圖你這個人,錢刑恩長得五大三粗的,我實在沒興趣。”“誰知道夏少爺心中還有沒有更離譜的謀劃。畢竟咱們兩家的關係,若說是朋友,也有點說不上來。”易紓難先是冷冷地看了他一陣,突然向他勾了勾手,“你靠近一點。”夏飛絮掃了眼他握著拐杖柄上的手,笑了笑,身子反而往的退去,“易少爺您別激動,咱們有話好說。”易紓難看著他,淡淡地說:“不管你究竟在謀劃什麽,以後再跟我說這種話,我割了你的舌頭。”夏飛絮突然想來起來,他曾經真的割過一個人的舌頭,那人說他壞話時恰好被他聽見了,而那天他的心情又恰好不太好。接下來兩人都非常安靜,隻有燃著香的煙在車廂裏嫋嫋盤旋,他焚的香也是他身上的味道。礦場到了。礦場很大,塵土滿天飛揚,一眼望去盡是被翻出來的黃泥碎石,幾乎不見綠植。進到礦場後,馬車徑直去了他所管理的甲字號坑。礦坑門口果然圍著一大群人,大吵大嚷地拿著假的通行文牒要求守衛放他們進去。他們的馬車沒有經過門口,而是從側門直接進入裏麵,管事的老吳在車外迎接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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