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和小黑聽不懂他們之間的黑話鳥語,紛紛道:“行了,別主仆情深了。”話音落下,係統這才放開了沈檀漆,追問他剛剛都幹了什麽事。沈檀漆把在沈家發生的事簡單交代了下,在聽到沈家家主要鬱策入贅時,係統嚇得臉都白了:“你沒答應吧?”直到沈檀漆搖了搖頭,係統才喘了口氣,用雞翅膀拍拍胸口:“那就好那就好,你要是答應,咱這書可就直接改題材了,升級流男主變贅婿奶爸,別說主機那邊啥反應,讀者就能撕了你。”這些道理他不是不懂,隻是有時候,事情並非想象中那樣簡單。就像現在。沈檀漆有時會產生些世界很不公平的念頭,為什麽,為什麽這麽好的孩子隻能存在一本書裏,為什麽不能陪他們長大,陪他們成家。他好想好想,看看金魚和芋圓長大的樣子啊。好想和他們一直就這樣生活下去,永遠不分開。可如果他真的這樣做,世界線會因此崩潰,兩個孩子會被主機當做bug除掉。世上好事難兩全。沈檀漆抿了抿唇,窩在角落裏,抱住自己的腿。他有點想兩個孩子了。係統仿佛偷聽了他的想法,有些於心不忍地開口:“沒事宿主,你不是已經拒絕了麽,壞事都不會發生的。等除完辰鬼,你可以在沈家多待幾日,遠離男主,好好休息休息。”和孩子越相處就愈發斷不掉了,係統有點後悔自己沒有警告沈檀漆這一點,這是它的失職。但事已至此,也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沈檀漆很快便想清楚了自己該做的事,抱住係統,一人一雞緊緊相擁在一起。走一步看一步吧,總會好起來的。這麽多年,他不一直這樣鹹魚擺爛度過來的麽?.寅時三刻,風漸漸停了。夜色如水,溫涼地籠罩在整個朔夏城上。在沈檀漆快要睡著的時候,一隻手輕輕探在他的額頭上,替他擦了擦做夢時冒出來的虛汗。做噩夢了。夢到有好多怪獸追著他跑,他拚命地想躲起來,卻發現自己兩個小崽不見了,他回頭去看,金魚和芋圓正被怪獸捏在手心,即刻就要被吃掉。不要!他大喊了聲當然,在現實裏,也不過低低嚶嚀了句。一道微風在麵前拂過,他看到有道人影從怪獸手心救出了崽崽,抱著孩子們穩穩擱在他身旁。他訥訥地問,你是誰?蝙蝠俠,還是蜘蛛俠?那人笑了笑,沒有回答,轉身消失在遠處的雲霧裏。沈檀漆猛地驚醒,他下意識想要讓那個人別走,別離開,留下來。就連沈檀漆自己也說不上來,為什麽不想對方離開,可在他的夢境裏,那感受是如此的真實,心尖酸疼,難受得厲害。醒過許久,心頭還是悶悶地痛,他坐起身,看向四周,發現自己早已經不在那破落草棚子裏,而是躺在一張柔軟大床上,赤色的薄紗床帳緩緩落下,淺淺遮住外麵的場景。身邊的小黑和係統早已不知去了哪,陌生的地方令他有些不安,他隻看得到……不遠處,透過那朦朧的薄紗,一道和夢中相似的身形正立在桌邊。他動作輕緩,將外衣褪下,裏衣更薄,顯露出他勁瘦勻稱的身形,肩膀寬厚,腰窄腿長,再仔細盯著看,甚至可以看到對方胳膊上裸.露突出的淡淡青筋,手也很大,有力極了,似乎可以將人輕鬆抱起來做些什麽。沈檀漆看著看著,突然咽了咽口水。身體深處,湧現出一陣難以言說的、無法忽視的燥熱。像是把他放在火上烤,他越看,心頭愈發癢得厲害。半晌,他顫抖著手掀開簾子,小聲地呼喚對方的名字:“鬱、鬱策……”“我好像,依賴期發作了。”第36章 較勁(三十六)寅時三刻前,沈檀漆此時剛帶人趕到城中央剿殺辰鬼。沈家側廂房,南國神醫的住處。男人立在窗邊,手帕捂著鼻子,指尖在那膏狀的燃香上輕輕撚起一些,沈寒眉頭緊蹙,聲音冷然。“這就是你說的那催子香?”在他身側,一個頭裹布帽的老頭殷勤懇切地笑了笑,搓著手,替他介紹:“是是,少爺你有所不知,這催子香是我們南國專門用來催孕的,尋常人但凡嗅過此香,便會渾身發癢難耐,欲念大增。”沈寒冷笑了聲,說道:“然後呢?”下賤的法子,果然是他們這種下賤的南國人才想得出來。“少爺您不是打探到消息了,說是家主看在沈檀漆的份上,特地安排他帶來的那妖族住進沈家。”神醫猥瑣至極地一笑,說道,“您再動用一些手段,使家仆把那妖族領去沈檀漆的住處不就是了,屆時沈檀漆聞過催子香,正是欲壑難填之時,那妖族正好進去,兩人幹柴烈火……”沈寒眯了眯眼,將那藥膏抹在老頭的衣服上,嘴角勾起一抹陰險的笑意,“這倒是個好法子。”想到沈檀漆會被那妖族壓在身下,他便覺得有趣至極,那般驕矜自傲的大少爺,怕是受不得如此屈辱,說不定會當場羞憤撞柱自.殺呢?如此倒是省了他親自動手的事,不過,沈檀漆應當是沒那個膽氣自.殺的,是個隻敢仗勢欺人的貨色罷了。“待到他倆成就好事,”神醫忍不住又多言幾句,“催子香會立刻在身體裏發揮效用,再加上這沈檀漆本就體質特殊,想不懷上種都難呐。”聞言,沈寒嗤笑了聲,重複道:“體質特殊。”沈檀漆為何體質特殊,當然要多虧他那位不惜遍尋秘方也要中年生子的大夫人生母,若不是真叫那大夫人找到了秘方,這沈家今日最尊貴的人,肯定是他沈寒!也多虧她找到了秘方,沈寒才知道那秘方給她肚子裏的沈檀漆造成了多大的影響,竟硬生生將他變成個能生孩子的男人。可笑。等沈檀漆懷孕的事情敗露,他到要看看家主是否還願意把這家主之位傳給個生孩子的男人!沈檀漆生下便是個錯誤,便由他沈寒來了結這個錯誤罷。*寅時已過,夜半更深,朔夏城萬家燈火熄滅,隻剩下寥寥幾盞燭燈。沈檀漆的住處。體內像是被什麽東西催發,眼前一片模糊不清的水霧,像是要掉眼淚,沈檀漆眼眶已經紅透了,白皙的指尖緊緊抓著身下軟榻的層層綢毯,渾身似是蒸熟的蝦子,他實在忍不住,急切地脫著衣裳,扒開衣襟,發髻散落。“難受。”喉嚨裏隻能低而啞地傳出幾聲如同嗚咽的聲音,無力地重複著,“好難受……”一定是依賴期發作了,他有些悲催地想。麵前的赤色床簾已經垂下,令簾外的人麵容朦朧,也令他看不清對方臉上的神色。對方似乎是頓了頓,被他的聲音吸引過目光,緩緩將自己剛脫下的外衣擱在桌上,一步步,朝無措難堪的沈檀漆走來。直到走到簾前,沈檀漆抬起眼,揉了揉熱燙的眼眶,試圖看清楚鬱策的神情。然而那人卻隻是自上而下地將他看了一遍,即便看不真切,沈檀漆仍舊感受到了他略帶審視意味的目光。這是幹什麽?都說了是依賴期發作,鬱策怎麽…怎麽還沒反應。半晌,沈檀漆徹底忍不住心底的燥火,伸手探出簾子,一把扯住了麵前人的裏衣腰帶,不由分說地想將他往床榻上帶進來。然而還沒等他得逞,一隻手卻輕輕搭在了他的手背上阻止了他的動作,指尖冰涼,帶著些微微的寒氣。他愕然看去,對方垂下眼,替他擦了擦額頭臉側的汗:“不是依賴期,是藥。有人在屋子裏點了香,我來時發現,已經扔出去了。”那藥香他恰巧在南國遊曆除魔時碰見過,大多是當地人用來催.情生子的,據傳言所說,隻做一次那種事情,便會極其精準的懷上孩子。此藥藥性猛烈,已成禁.藥,不過沈檀漆嗅得不多便被他及時發現扔棄,應當於身體沒有什麽大礙。隻是……身子會熱些。沈檀漆腦子已經一片混沌,根本沒辦法分析他現在都在說什麽,他甚至不知道應該先高興自己沒懷上孩子,還是先苦惱自己又倒黴中了藥。他現在隻覺得那隻搭在他臉上的手十分解渴,便不管不顧地死死抓住對方的腕子。頭頂的人似乎輕輕笑了笑。那笑聲令沈檀漆有些煩悶,不知是否是體內那湧動的欲.念催發,讓他平生些惱火,壓抑不住:“你笑什麽,快點。”“兄弟之間,不該做這種事。”他聲音淡淡,似在琢磨什麽,“師兄說過的話,每次自己都最先忘記。”而且,每次都將他用過就丟。話音落下,沈檀漆一時被他這話給問住,喉頭噎了噎,更覺幹渴至極,巴不得對方立刻滾上床,他低聲道:“我知道,可現在是特殊情況……”就算不是依賴期,他中了藥,鬱策也本該……思及此處,沈檀漆本就混亂的思緒倏忽頓了頓。本該什麽?他有什麽理由去要求鬱策替他抒解,一次兩次,也給鬱策添了不少麻煩。霎時間,沈檀漆緊抓著鬱策的手微微鬆了鬆,緩慢滑下來,努力冷靜:“嗯,你說得對。”那他就忍。有什麽好怕,不做那種事也不會死,難受就難受。沈檀漆轉頭窩進床榻角落,咬著下唇,一聲不吭地緊緊抱住自己。床簾外,傳來一陣輕輕的的聲音,像是衣物從身上褪下,沈檀漆腦海都快亂成了一鍋粥,竟然還能清清楚楚地聽到,他下意識偷偷看向簾子外。赤色的小簾平白讓外麵的情景多了些萎.靡色氣的曖昧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