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凝聚出一股魔氣,饒有興致地歪頭看向沈檀漆,笑道:“多虧你的好夫君,把你靈氣消耗殆盡。你放心,等你死後,我會好好品嚐你和你孩子的身體,我還沒有吃過龍肉,想必必定是珍饈佳肴,滋味絕佳……”他要好好想想,要怎麽玩死沈檀漆呢?嗯,把皮剝掉,做成件光滑的襖子內襯吧。晏寧的目光愈發興奮,抬手便抓著那團魔氣朝沈檀漆撲去。“不要!”沈檀漆似是驚恐萬分地後退,後背卻抵在了小巷深處的冰冷牆壁上,他退無可退了,慌亂失措地喊,“別殺我呀,我好害怕”聞言,晏寧勾了勾唇,看到沈檀漆恐懼絕望的神情後,他停下手上的動作,極其享受般一步步逼近他,低聲說道:“別怕,師弟,我會親手把你的皮剝下來,做成件漂亮的小襖子,送給你夫君天冷時穿。”沈檀漆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麵,一陣惡寒。這書裏反派怎麽都有點變態精神病似的。他頭皮發麻,伸手探向袖子裏,顫抖地道:“親手殺我嗎?”“當然是親手,不親手殺你,不就白當你三次師兄,”晏寧眯了眯眼,語氣更加興奮,“而且我會找城裏最好的裁縫,你死也值得了。”說罷,他猛地朝像是被嚇呆了陷入絕望,毫無反抗的沈檀漆沈檀漆揮出魔掌,惡毒的笑還掛在唇畔。下一刻,一顆頭顱滾落在地,像是摔到地上的西瓜,在陰暗小巷裏發出道悶響。冷劍上一滴滴掉落殷紅的血,沈檀漆幹脆利落挽了個劍花,將劍身上的血抖落,麵無表情地看向地上的晏寧。死之前,還在笑呢。這傻子,連他一招都扛不住,他居然被這種貨色抓住過,以前自己果然是個弱雞。丹田噴薄著驚人的充盈靈氣,沈檀漆滿血複活,當初的大仇得報,他分外感慨地對地上的晏寧道:“你不說親手,我還真不知道你是不是分.身呢,多謝哈。”沈檀漆頭也不回地邁過晏寧的屍體,通體舒暢,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隱隱察覺到自己似乎快要再次突破瓶頸了。清流派長老的上上品伸腿瞪眼丸,關鍵時刻就是好用,靈氣一下子回滿,別說晏寧了,他現在甚至感覺自己能打十個鬱策,等回去之後他一定要給長老大大的好評!第110章 兔子(修)(一一零)金魚抱著三蛋在軟被深處瑟瑟發抖,默默在心底祈禱,爹爹和父親還有二蛋千萬都不要出事。他會好好保護三蛋,無論外麵出現什麽聲音都不會吭聲的!吱嘎一聲輕響。金魚渾身一顫,把懷裏的三蛋抱得更緊,屏住呼吸。他聽到有人走進屋來,像是在觀察四周,房內略微安靜片刻,金魚的心快要提到嗓子眼了。“沒人?”熟悉的聲音響起,金魚微微怔了怔,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是父親,真的是父親回來了嗎?還是壞人假裝的父親呢?“剛剛明明還在屋裏,怎麽這會兒一個都看不見了。”另一道聲音,是那個和爹爹一起的魔族叔叔。他試探著想要掀開軟被的一角,偷看外麵的場景,他還沒來得及掀開道縫隙,整條軟被便被人抓起。金魚下意識抱緊三蛋,發著抖用小屁股對著對方,聲音染上哭腔:“不可以抓走弟弟,要抓就抓我吧!”房間安靜了瞬,金魚不敢睜開眼睛,身子卻落入了溫柔的臂彎裏。“蛋蛋,是爹。”鬱策心口微疼,把小崽抱在懷裏,捋了捋他淩亂的發絲,輕聲問道,“爹爹和弟弟去哪了?”金魚聽到他熟悉的語氣,忍了半天的眼淚奪眶而出,一邊撲進鬱策的懷裏一邊哽咽道:“有壞人要來抓走我和三蛋,爹爹為了保護我們把壞人引走了。”在他懷裏,三蛋安靜的像是睡著了般,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他保護好小弟弟了。他好害怕。鬱策心頭一凜,沒想到竟然會在這種時候發生這麽多事,以沈檀漆現在的近乎枯竭的丹田,根本不可能勝過魔族。他強壓下焦急心緒,把金魚擱在地上,低低哄道:“沒事,爹回來了。別怕,我去找爹爹二蛋,你在這跟著叔叔不可亂跑。”金魚點了點頭,抓緊鬱策的襟口,緊張地說道:“我會乖乖的,父親你一定要救出爹爹和二蛋。”鬱策輕吸了一口氣,他方才贏下最後一場宗門大比,戰勝林檀玖,連大比的獎勵都沒來得及領,一下台便從沈檀梧口中得知芋圓不見的消息,回來又聽金魚說沈檀漆也被魔族帶走。這種時候,他居然還在劍術試煉台比試,如果阿漆和二蛋真的出了什麽事,他絕原諒不了自己!鬱策推開門剛要出去,一顆腦袋卻迎麵撞進了自己的懷抱,他下意識想要拔劍,看清懷裏人的相貌時倏然頓在原地,有些無措地道:“阿漆,你沒事吧?”沈檀漆揉了揉被磕痛的額頭,低低道:“嚇我一跳,我還以為有魔族回來抓金魚呢。”他剛殺了晏寧,現在正手熱得很,想到謝遲那個孫子把芋圓綁走,沈檀漆恨不得現在就衝回嶸雲宗把謝遲剁了。聽到沈檀漆的聲音,金魚登時衝過來像個小炮彈一樣緊緊抱住他:“爹爹,你沒受傷吧?”“沒有沒有,”沈檀漆俯下身子,把金魚摟進懷裏揉了揉腦袋,輕輕道:“金魚做得真棒,保護好三蛋了。”話音落下,本就壓抑著悲傷和害怕的金魚,忍不住掉下淚,握緊小拳頭說道:“因為我是哥哥,我一定要保護好弟弟!”小崽們懂事得讓人心疼,明明自己也還是個三歲小孩,害怕得渾身發抖也在努力地保護家人。沈檀漆眼眶微微泛紅,他欣慰地道:“好,金魚,我們一起去救芋圓回來。”沈檀梧抱著三蛋坐在竹椅上,低聲道:“動作得快點了,沒時間耗著,宗門大比那邊有大師兄幫忙照看,你們現在就回去吧。”沈檀漆和鬱策正有此意,兩人顧不得收拾東西,牽著金魚領到沈檀梧身邊,再把三蛋裝進小包袱裏,說道:“哥,幫我照顧好兩個孩子。”金魚和三蛋沒有自保能力,現如今謝遲又突破了大羅金仙,他和鬱策不知道能不能打贏,把孩子們交給沈檀梧是最好的辦法。沈檀梧皺了皺眉,說道:“孩子放在這有方師兄照看,我跟你們一起去,多個人多出份力。”沈檀漆怎會不知道他是擔心自己,猶豫片刻,卻聽到身邊鬱策淡聲道:“一起去,否則如果謝遲派人再來偷襲,孩子們會更危險。”“可是……”沈檀漆抿了抿唇,看向了沈檀梧,他哥剛穿過來,還不適應霍葉寧這副本就沒多少魔氣的身體,萬一真有魔族來,沈檀梧也不一定能應付得了。半晌,他歎息一聲,說道:“好吧,那就一起去,哥你帶著金魚和三蛋坐另一輛馬車,我和鬱策乘最快的馬車先去。”沈檀梧把三蛋抱進懷裏,點了點頭:“ok。”臨走之前,天邊不知何時又積壓了一片片陰雲,像是給世間蒙上一層厚重灰髒的迷霧,前路迷茫,沈檀漆回頭看了一眼兩個小崽和沈檀梧。“老二,”沈檀梧目送沈檀漆和鬱策上馬車,定定地看著他說道:“全須全尾的打贏他,一根頭發絲都不能少,知道麽?”聞言,沈檀漆怕他擔心,頷首笑道,“沒事,有鬱策在,不會有事的。”鬱策有男主光環,再怎麽樣也不會死,在原書裏鬱策從未輸過,想必這次也不會輸。在沈檀梧欲言又止的擔憂目光中,沈檀漆轉過身,頭也不回地拉著鬱策上了馬車。這輛馬車是嶸雲宗專門給內門弟子乘坐,速度也比其他馬車要快,鬱策將靈氣灌輸進去,馬車立刻疾馳出城。狹窄的車廂裏,兩人對麵而坐,眉頭都緊鎖著。沈檀漆察覺到鬱策沉悶的心緒,輕輕問道:“試煉怎麽樣?”聽到他的聲音,鬱策緩緩抬眸,說道:“贏下來了。”林檀玖的實力不弱,更何況飛鸞宗修體,體力極強,他們打了很久才分出勝負。沈檀漆彎了彎眼,笑道:“我就知道你肯定能贏的。”“運氣好。”他輕聲答。鬱策知道,阿漆隻是想要安慰他,讓他別太過緊張。可哪怕聽到沈檀漆的話,鬱策的心緒仍然無法平靜,龍族有一種能夠預知未來的預感,他和金魚都有,就比如這次,他總覺得像是一場針對他們早早布下的陰謀。興許阿漆說得沒錯,他是天道之子,不過卻不是一路順風順水扶搖直上的天道之子。而是總會遇見重重陰謀,引得身邊人也陷入險境。“阿漆,你回去吧。”安靜的車廂內,他突然說了這麽一句。話音剛落,沈檀漆不可思議地抬頭看向他,說道:“你說什麽胡話,芋圓被帶走,你讓我自己回去?”什麽意思?是覺得他去了一定會被謝遲傷害,還是說他去了會礙手礙腳?現在他可是剛吃過伸腿瞪眼丸,渾身靈氣暴漲,不誇張的說,沈檀漆覺得自己也算半步化神期了,兩個化神打一個大羅金仙聽起來還有點勝算,讓鬱策自己去,他就算不死也得去半條命。鬱策垂下眼睫,撇開臉,看向窗外飛馳而過的模糊景色,沉沉道:“此行凶險,我去就夠了。”這傻龍果然又在鑽奇怪的牛角尖,沈檀漆起身,坐到他身邊,一把扳過鬱策的臉,認真說道:“芋圓不隻是你的孩子,他也是我的孩子,你讓我幹等你去救他,我做不到。”手心幹燥溫暖,鬱策靜靜地看著他,眉眼像是蘊著一層憂色冷霧,四目相對,沈檀漆忍不住俯下身子吻在他的唇角,低低哄道:“別擔心,都會沒事的,我們不是說好等宗門大比結束後就回去成親嗎?”聞言,鬱策乖乖地點頭,眼睛仍然直勾勾地看著他,輕聲道:“嗯,把芋圓接回家,我們成親。”他不會食言的,把兒子帶回來,娶阿漆回家。*仙頂湖畔,芋圓縮在謝遲的懷裏,這混蛋一直抱著他梳頭,甚至還毫不顧忌地當著他的麵聊起父親。“鬱策小時候和你長得一模一樣。”謝遲撫了撫小崽的發頂,想起不少往事來,“我和你爹從小一起長大,雖然他姓鬱,我姓謝,但我當真一直把他當成哥哥”話音微頓,謝遲眸光陡然冷下去,淡淡道,“當然,是在他把我趕出藏龍穀之前。”芋圓壓根不相信謝遲的話,他現在隻想從謝遲手心救出自己無辜的頭發,不然要被謝遲梳禿了。他試探的伸了伸手想救出自己的發絲,謝遲卻恍然未覺般,低低悵然道:“你也是龍族,應當也能體會我的心情,你想一想,你和你弟弟從小一起長大,就像我和你爹一樣。”“他事事都比你要做得好,天賦絕佳,領悟力強,是所有龍族孩子裏最頂尖的那個,和你那個化神期弟弟一樣。”芋圓微微怔住。“你無論做什麽都不可能趕超他,他一出生就是姑母欽定的龍族妖主,其他人都必須服從他,扶持他,想盡辦法把他送上三界之首的位置。”“若隻是如此,你覺得倒也可以忍忍,畢竟你知道自己的確不如他,想要在龍族生存,就必須遵守龍族的法則。”謝遲聲音微頓,眸光陡然陰沉,“可是他偏偏不知好歹,妄想著要做什麽拯救人類的春秋大夢,全然忘記他出生於哪裏,我隻好多想些辦法磨煉他。”“七歲時,他養了隻蠢兔子,就跟你一樣蠢,被我不小心撞見他在給兔子喂水,那日我便告訴給了姑母。我說,哥哥他身為妖主應當更加心狠手辣,絕情一些,怎麽能幹養兔子這種蠢事呢?”芋圓不可置信地抬眼看向他,芋圓不能理解謝遲為什麽會這樣想,隻是一隻兔子,怎會聯想到妖主上麵。謝遲輕輕笑了笑,繼續道:“你應該能明白,我肯定是為了哥哥好,因為那時候,我還盼著鬱策登上妖主之位,屆時我能成為他的左右手,天下三界盡在我們兄弟掌握之中。”說到這裏,謝遲長長歎息了聲,說道:“可是鬱策他不理解我的良苦用心,反倒以為我是故意陷害他,故意讓姑母把他的兔子給掐死,你說他是不是不識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