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些逸散的能量居然能反作用到其他生物身上了。難道是……升級了?他正沉思,餘光瞥到不遠處一隻大山雀因飛得太快撞到岩石上,“砰”地一聲直直墜落在地,寧長風撥開草叢走過去,撿起這隻半個腦袋都撞破了的傻鳥,掌心凝聚出一團異能籠罩了它。山雀抖動抽搐的身體漸漸平息,一刻鍾後,它從寧長風的掌心站起來,抖抖翅膀……“撲通”一聲再次摔落在地。寧長風皺了皺眉,翻過這隻鳥的腦袋查看,就見它腦袋上的皮肉雖修複了,腦殼卻還是癟的,怪不得飛不起來。“所以異能隻能起加速修複的作用,到底是什麽能讓它們死而複生呢?”寧長風望著隨風搖曳的大片野草喃喃自語,思緒飄回到前世。在末世世界的最後,他決定自爆能源核心與喪屍王同歸於盡,當時實驗樓頂層裝備了一個巨大的熔爐,他抱著喪屍王跳進去時身體瞬間被汽化,隨著整座實驗樓爆炸的餘波飄向上空……那時他的意識還未消散,而是隨著風飄向四麵八方,遇到雲就會被吸附,直到變成雨落下來。被雨水衝刷的喪屍逐漸癱倒在地,化成一股股黑水流向海洋。寧長風碎成千萬片的意識也隨著最後一名喪屍的倒下而消失,再醒來時已經到了這個世界。他腦海中有個想法逐漸成型,為了驗證寧長風割破了自己的手指,擠出一滴血放到山雀逐漸耷拉下的腦袋前。大山雀勉力抬起腦袋,小口小口啜飲著他指腹上的鮮血,又躺在他掌心憩息了片刻。寧長風一眨不眨地盯著它,大約一炷香後,山雀黢黑的小腦袋轉了轉,它從寧長風的掌心站起來,兩隻爪子一蹬,撲騰起翅膀飛走了。寧長風的目光從山雀飛走的方向收回,撚了撚愈合如初的指腹,喃喃道:“原來是血。”旋即他眉梢一動,仿佛想到什麽似的快速往回走,英俊硬朗的五官露出欣喜的表情。“我的血興許阿衍有用。”*隴西營,主將帳篷內。“廢物!”趙陽一手拍上桌案,臉色鐵青地叱罵下麵跪著的副將,氣得嘴唇都在哆嗦顫抖。“你怎麽能讓”他像想到什麽似的,說到一半的話戛然而止,而是走到副將麵前,硬生生低了八個度才繼續說:“你怎麽能放二皇子去刺殺他們,闖大禍了!”副將苦著臉:“卑職也不想啊。可自打那批棉衣被查出來後,我們手裏的人折了十之八九進去,江副指揮使又盯糧倉盯得緊,慣例每年三月都是二皇子來拿糧的日子,卑職鬥膽便將軍中所生變故與他說了,怎知那個草莽一聽就要上山放火,您也知道二皇子那性子,卑職是攔也攔不住啊。”趙陽急得兩頭打轉,又問道:“二皇子上山幾日了,可有消息傳過來?”副將:“今日是第八日了。卑職派監軍去打探過消息,寧長風隻回一切照常,矢口不提那日山火之事。”趙陽咬牙切齒:“這個寧長風淨給我添堵!”“將他們召回來,就說不必巡河了,派我的親兵去搜人。”副將一聽臉上皺得能夾死蒼蠅:“卑職早派人去說過了,奈何那廝不聽,讓那叫林為的小子拿話搪塞我,非要巡完這一個月的河不可。”趙陽越聽臉色越青,喀澤是羌首領最受寵的二兒子,奉命拿糧卻遲遲未歸,他怎麽和羌首領交待?這些年羌首領的胃口越來越大,稍有不如意便以大軍壓境威脅。趙陽心知自己是個花架子,若真打起來必打不過這些長年在馬背上生活的遊牧民族,便隻能一讓再讓,年年將隴西營掏空送給羌首領,以求一時片刻的安穩。羌首領收了他的糧食和棉花,便掉轉馬頭頻頻騷擾隴北營,壓力盡數扛在了戚芷身上。去年因棉衣之事被捅破,羌首領到手的比往年少了一半的禦寒衣物本就不滿意,今年開春小兒子還在他境內失蹤了……趙陽抹了把額上滲出的冷汗,指揮副將:“去,立即修書一封。不,備馬,我要出營。”副將領命站起,轉身才走出幾步,就見簾帳被人從外麵撩起,江成笑眯眯地走進來。“去哪呀?”趙陽正往下脫盔甲,聞言心下打了個突,語氣不善道:“你來作甚?我有事出營一趟,沒功夫招呼你。”眼神示意副將去牽馬。江成抬手按住副將的肩,讓他半步也不能動,笑容裏露出幾分冷然。“巧了,我也要出營,不如一起?”趙陽瞬間僵住,半晌嗬斥道:“本將有要事在身,你湊什麽熱鬧?”江成翻出自己的指揮使令牌,又恢複了那副和煦的表情。“趙將軍什麽要事需要瞞著我這個副指揮使獨自前去?總不會見不得人吧?”第63章 趙陽無奈隻得留守帳中,江成早晚都盯著他,稍有異動便跳出來阻攔,一時半會這軍中主帳竟成了樊籠,半分消息都遞不出去。很快一月之期已到,寧長風帶隊伍回來複命,大張旗鼓地將喀澤等一眾人串成一串螞蚱似的綁在馬後遛彎,林為更是逢人便吹噓這是羌部落二皇子,偷襲他們不成生擒回來的,不到一個時辰,整個軍營都知道他們生擒了羌部落的二皇子。趙陽不但不能動他,還得麵上裝出一副高興的樣子,論功行賞。圍過來看熱鬧的人更是裏三層外三層,無數雙眼睛盯著看著,想狸貓換太子都沒辦法。趙陽急得焦頭爛額,那喀澤被收押前分明朝他抬了抬下巴,那是一個倨傲的、威脅的姿態。他手裏攥著趙陽私通外族的證據,趙陽非保他不可。喀澤陰惻惻地想著,踹翻了送來的飯盆。“老子要吃肉!”他抓著監牢門大喊大叫,無人搭理。負責看守的是江成的人,用刀鞘敲了敲欄杆,粗聲罵道:“叫什麽叫,一個俘虜還這麽囂張,愛吃不吃!”說著將那飯盆踢一邊兒去了。趙陽的消息沒能遞出去,羌首領的問責書倒先一步送來了軍營。“怎麽說?”寧長風坐在擂台上,單腳支起,嘴裏百無聊賴地嚼著草根裏那一絲甜味,視線落在遠處被簇擁著的羌部落來使身上。早在回營前他就放了兩個羌族士兵回去報信,算算時間羌首領應該收到消息了。“那來使翻來覆去替他們二皇子開脫,道我們抓錯了,讓我們放人,否則就要列兵壓境,殺進青川城。”匯報的是江成的親信,方才在帳外值守,裏頭的動靜聽得一清二楚。“羌族人也不扯個像樣點的謊。遊玩,哪個異國皇子敢越過邊境線遊玩到敵國境內的,這不等著被捉麽?”寧長風冷哼,他吐出嘴裏的草根,從擂台上一躍而下,拍拍手上的泥土。“走,盯著去。”來使在趙陽副將的陪同下,往監牢的方向走去,怎知剛來到門口,就見一人抱刀而立,見到他們並無相讓的意思。副將皺眉嗬斥:“讓開,我奉將軍之命帶羌族來使確認二皇子安全。”林子榮圍布捂臉,露在外麵的那雙眼卻凶悍:“我也奉將軍之命看守人質,任何人不得靠近!”他說的將軍,自然是副指揮使江成。邊軍不比在京,江成威望本就比趙陽高,先前趙陽的親信遍布軍中要職,江成不得不夾起尾巴做人,如今那些眼中釘被拔去七八,局勢瞬間逆轉,趙陽處處受製,林子榮自然能扯起江成的虎皮做大旗。那副將氣得直喘氣,“唰”地抽出刀:“你這是違抗軍令,我現下將你就地正法都無需報告將軍!”林子榮冷冷看著他,彎刀已半出鞘,腳下不動分毫。局麵一時僵住。那來使雙手抱胸,吊起眼梢看著擋在監牢門口的林子榮,陰陽怪氣道:“看來趙將軍是不誠心了,那便罷,我這就回去”“別走。”副將慌忙抓住他,再轉頭時臉色已變得陰狠:“來人,將此人綁了,若有反抗格殺勿論!”他帶來的親兵紛紛抽出刀,一擁上前。下一瞬卻紛紛倒地,捂著受擊劇痛的手腕鬼哭狼嚎,手裏的兵器早就被震落在地。寧長風丟掉手裏剩下的石子,越過一眾哀嚎的士兵走到林子榮身邊,目光落在目瞪口呆的來使身上,開口便是一句譏諷。“進了咱北昭人的軍營還敢這麽囂張,怎麽,營內有人替你撐腰不成?”那來使被刺了一句,心虛地別開眼,色厲內荏地逼迫副將:“方才在趙將軍帳中說得好好的,出來就變卦,你們北昭人實屬詭計多端,我回去一定如實向我王稟報!”副將夾在中間,臉色陣青陣白,卻不敢像對林子榮那樣對待寧長風。其一是打不過,其二寧長風在營中聲譽極高,趙陽再三叮囑過不要與他正麵起衝突。他掃過躺倒一片的親兵,識時務地往後退一步:“走!”說完不顧來使鐵青的臉色,帶著親兵氣勢洶洶地走了。寧長風在身後高聲道:“想要你們二皇子啊,拿糧食來換!”……“換他的人頭!”羌族境內,廣闊的草原上遍布著大大小小的氈帳,呈半圓形拱衛著中間最大的一座,氈帳外圍用樹幹和土石搭起藩籬,東南西北四角各分布一座高台,狹小的窗口上架起□□,上麵駐紮著哨兵。王帳內,那可讚打翻了侍女呈上的奶茶,他高近兩米,虎背熊腰,一巴掌呼在來使臉上,將他牙都打飛幾顆。來使捂著嘴哆嗦著站起,朝這位暴躁易怒的羌王哭訴:“那趙將軍現今失了勢,就連一個小小旗長都能違抗他的命令了!”那可讚猛地扭頭,鷹隼般的眼盯住他:“就是那個抓了我兒,還揚言用糧食去換的寧長風?”使者點頭:“您不知他有多囂張,連趙將軍的親兵都敢打,可憐二皇子被他捏在手裏,不知是死是活”那可讚突然冷笑一聲:“趙陽那廝莫不是不想交糧,特地演這出來糊弄我?”使者愣了愣:“不會吧,屬下看那樣子不像……”“是不是試試不就知道了,來人備糧,老子去會會這個叫寧長風的!”又過兩日,羌族帶來消息,稱三日後在柳樹坡一手交人一手交糧,並點名要寧長風帶人前往。明眼人都知道羌王醉翁之意不在酒。寧長風卻毫不在意,在趙陽快意的視線下領命而去。柳樹坡距離大營疾行都要七日,是北昭國與羌族邊境線所在地,風沙和幹旱是這裏永遠不變的風景。寧長風單手拽著韁繩,將喀澤駝在馬背上,獨身一人來到柳樹坡。越過一個沙丘,遠遠便看到烏壓壓的兵馬站在邊境線前,個個甲胄上身,冷鋒刃鐵在風沙中閃著寒光,約有千人之眾。見寧長風單槍匹馬而來,高踞馬上的那可讚不由冷笑:“膽子忒大。”及到近前,寧長風翻身下馬,拔了塞在喀澤嘴裏的抹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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