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陛下,你能再靠近一點嗎 作者:紛紛和光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他知道雲緩現在身體虛弱,會不自覺的想與他接觸,雲緩很信賴亦很喜歡他,在這方麵還有些空白。雲緩被卷成一個蠶繭,連鋒把蠶繭抱在懷中。片刻之後,雲緩不掙紮了,連鋒有些不適應,捏了捏雲緩的嘴角:“想不想我親你?”蠶繭生無可戀:“不想。”連鋒抬著他的下巴親了上去。作者有話要說:第49章 雲緩看著桌子上的早膳, 手指不自覺的敲著桌麵。淡竹一邊歎氣一邊道:“據說我們這邊還是好的。陶側妃說幾位小姐珠圓玉潤,日後不好出嫁,她們吃的東西更差, 都是一些豆腐、蘿卜和羊肉什麽的。”王妃在家的時候, 在吃的方麵從來沒有苛刻過雲緩。一般情況下,早膳會有兩三道應季蔬菜,兩三樣麵食點心,再有一兩樣湯粥, 雲緩早上不喜歡特別葷腥的東西, 所以早上葷食較少, 即便是有也做得十分清淡。今天桌子上是一盆油燜羊肉, 一盆燒兔肉, 一碟子油砣,再有一碟子油餅, 全是雲緩早上醒來消化不動的東西。雲緩拿了一塊昨天剩的山藥糕:“今天與平時不一樣, 廚房怎麽圓的?”“廚房說,小公子每天吃得又多又精細,每個月花銷巨大。諸位公子早上基本都是這些, 小公子如果搞得太特殊不好讓側妃當家。”雲緩口味和王妃相似,都偏清淡一些,喜歡甜一些的食物。王府大多數人都喜歡油厚味美的食物,哪怕是大早上也愛吃羊肉和油炸的餅子。廚房的人給雲緩做了這麽多年的飯了,早就知道雲緩口味。裏麵的人大多都是王妃安排的, 這次他們之所以突然更換早膳, 想必陶側妃說了什麽狠話威脅他們。雲緩不想為難這些人, 拿這些人出氣完全沒用, 不會讓陶側妃警醒半分。雲緩道:“你讓人把這些撤回廚房, 說我吃不下。”淡竹點了點頭。飯菜剛撤回去不久,廚房管事的人給雲緩送來了兩份蛋羹和兩道麵食,並陪著小心說他們倘若不聽陶側妃的,陶側妃就讓凜王把他們通通趕出去。陶側妃眼下掌權不能得罪,王妃遲早都要回來,更不能得罪,下麵的人亦是左右為難,隻能陽奉陰違,表麵上聽著陶側妃的話,私下裏偷偷給雲緩開小灶。這些天廚房的人受了不少氣,幾個小姐派丫鬟來罵過,四公子和五公子那邊也派人來打砸了一頓,雲緩這裏沒有刻意為難,他們心裏很是感激。雲緩彈了一上午的琴,中午想著要不要出去吃,淡竹從外麵進來了:“小公子,二公子出事了。”“什麽事情?”“二公子在烏布遇害,屍體已經被拉回來,現在放在祠堂外麵,您現在去看看吧,過去晚了可不好。”雲緩臉色微微一變:“拿來我的衣服和發冠,我現在就過去。”這種場景似曾相識。上一次發生還是在雲堯淹死之後。當時凜王怒火中燒,將雲永泰狠狠揍了一頓。這次麽雲緩不用多想,也知道挨揍的人多半是雲廣陵。凜王再怎麽寵愛雲堯,雲堯都不是他的親生兒子,他對雲堯的寵愛一是因為雲堯嘴甜會來事,二是為還雲堯父親的恩情。所以上次凜王打雲永泰絕對不會往死裏打,隻是像往常一樣揍兒子泄憤罷了。雲永泰則不一樣,他是凜王的親生兒子,凜王表麵上對他嚴苛,動輒又打又罵。實際上,凜王一直都說雲永泰最像他。倘若雲廣陵不是朝廷承認的嫡長子,雲永泰一定會是凜王府的接班人。這回雲永泰死了,凜王的悲傷程度一定遠遠多於雲堯死的時候。王妃如今不在王府,倘若凜王怒火攻心要殺了雲廣陵給雲永泰報仇,沒有人能攔得住。雲緩到祠堂外的時候,已經聽到了陶側妃扯著嗓子在哭嚎。意料之外的是,凜王的臉色陰沉無比,不像雲堯死的時候雙眼通紅。除了雲廣陵外,老四雲當歌和老五雲煜已經過來了,這三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傷心,總歸都用袖子擦著眼淚,全都傷心欲絕的樣子。陶側妃趴在雲永泰的屍首前,她不知道哭了多久,兩隻眼睛腫成了核桃,頭發淩亂得不成樣子。凜王看到雲緩之後,陰沉著臉點了點頭。雲緩隻好道:“父王,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有沒有查出是什麽人幹的?”“刺客來曆不明,尚在調查之中。”凜王冷冷的道,“你二哥得罪的人應該很有能耐,居然能買通這樣厲害的殺手,整個凜州,不知道幾人有這樣的財力。”雲緩看不懂什麽刀口和死因,他亦不敢去看雲永泰的屍身。過去雲緩與雲永泰是有過一些摩擦,但人死如燈滅,兩人畢竟是同父異母的兄弟,那些小的恩恩怨怨也隨之而去了。雲廣陵在一旁擦著眼淚:“父王,您請節哀。”陶側妃突然跳了起來,她衝上去撕扯雲廣陵的衣服:“你讓人殺了你弟弟,在這裏貓哭耗子假慈悲!你還永泰的命來!”雲廣陵臉色漲得通紅,陶側妃是凜王的女人,他不好將她摔到地上,隻能任她抓撓打罵,片刻之間雲廣陵的臉就被陶側妃尖利的指甲抓出了幾道血痕。凜王把陶側妃拉了下來:“行了,別鬧了。”陶側妃嚎啕大哭道:“王爺,我隻有這一個兒子,現在永泰死了,以後我怎麽辦啊?”雲廣陵道:“我與二弟是骨肉兄弟,怎麽可能殺他?望父王明鑒!”雲緩隨之看向凜王:“父王明鑒,事情未調查清楚之前,不可冤枉了大哥。”陶側妃捂著臉哭訴:“若不是王妃把永泰攆出凜州,泰兒怎麽可能落得如此下場?王爺,您一定要為我們母子做主!”凜王寒聲道:“把側妃送回房間。”幾名下人上前拉扯著陶側妃,將她送了回去。這個時候雲見海和雲嘉駿也過來了,他倆之前便聽過風聲,然而這次過來,兩人還是驚訝的哭著撲上前去:“怎麽這樣?是誰殺了二哥?二哥!”一時間院子裏都是哭聲。雲見海和雲嘉駿一母所生,他倆在王府的實際地位次於雲永泰,比雲煜和雲當歌要高些。雲見海抱著雲永泰的屍體哭得身體顫抖,一直在喊“二哥”,一旁雲嘉駿一邊哭一邊訴說著曾經兄弟情深。若不是雲緩之前經常見到雲永泰霸淩雲見海和雲嘉駿,或許他真會相信他們兄弟情深似海。“都給本王閉嘴!”凜王語氣森寒,一雙鷹隼般銳利的眸子掃過眾人,“老二的喪事,本王會全權主辦,近兩個月內府上禁宴飲玩樂,禁與妻妾同房,眾人都著喪服。”所有人一邊擦淚一邊附和。雲煜一邊擦淚一邊道:“兒臣知曉一家棺材店鋪不錯,如有能為父王解憂之處,兒臣當效犬馬之勞。二哥平日裏最關切兒臣,如今他不幸去了,兒臣悲痛欲絕,隻想幫他辦一場體麵的喪禮。”凜王點了點頭:“你晚些時候來本王的住處。”雲廣陵道:“二哥的喪事,父王怎可親自操辦?兒臣來辦就好了。”“本王想讓你二弟走得清淨一些。”凜王掃過眾人,“都退下吧。”其他人行了一禮,陸陸續續的哭著出去了。雲廣陵自然要留下來安慰凜王幾句。雲緩見雲廣陵不走,自己也留了下來。院中瞬間空蕩了起來,隻剩下一些下人侍衛,這些人將雲永泰的屍體好生抬了進去。雲廣陵道:“父王節哀順變”“節哀順變?”凜王的目光變得殘忍起來,臉色略有些猙獰,“你的意思是,想讓本王與你一樣開心?”這話說得太誅心,刹那之間,雲廣陵臉色大變,“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父王,二弟的死真與我無關。”“無論與你有沒有關係,他都死了!”凜王一腳踹在了雲廣陵的胸口,“倘若本王查出是你幹的,無論朝廷是否準許,你的世子之位都別想要了!”說完這些,凜王拂袖而去。雲廣陵仰臥在地上,臉色變得青白,身體不住的抽搐。其他下人不敢扶雲廣陵,都跟著凜王走了出去。雲緩趕緊在他胸口處揉了一下幫他順氣,慢慢將他扶了起來。雲廣陵勉強站起,臉上仍舊沒有顏色,“哇”的一聲吐了雲緩半身血。凜王年富力壯,體型像雲永泰一樣魁梧,他踹在雲廣陵胸口這一腳用盡了全力。倘若跪在那裏的人是雲緩,就算是九條命都被踹沒了。雲廣陵肌肉厚實身體康健,他有幸保全了一條性命,隻是五髒六腑疼痛欲裂,裏麵胸骨折了,內髒大概出了很多血,現在站都站不穩,兩條腿直打寒顫。雲緩見他一直吐血,忙拿出手帕給他擦了擦:“大哥,你能不能走路?”雲廣陵眼圈兒通紅:“我是想殺他,但我沒有這麽做。”雲緩曉得雲廣陵嘴硬,現在雲廣陵傷得不輕,隻怕這輩子都沒有受過這麽重的傷,他隻好道:“大哥,你胸骨可能骨折了,得讓大夫看看,我們先回去吧。”雲廣陵擦了一下眼角。他知道雲緩不信自己,實際上,雲廣陵都懷疑是不是自己幹的。幾個兄弟中除了他之外,其他人要麽沒有這樣的能耐買通刺客,要麽沒有這麽深的仇恨。雲緩將雲廣陵送到了住處。韓氏見雲廣陵吐血不止,她被嚇得不輕,忙讓丫鬟去請大夫。雲廣陵疼痛難當,他胸口骨頭折了,隻能躺在床上。半晌,雲廣陵道:“就算我真殺了他,父王也不該如此絕情。他是兒子,難道我就不是?這些年我為凜王府出生入死,立下多少功勞?他每日不務正業,每每領了差事都是讓下人去辦,總是以殺人虐人取樂。我若像他這樣,父王不知道廢了我幾回。”雲緩不知道說什麽是好。雲廣陵看著床頂:“就因為他的母親是凜州女子,我母親是漢人女子,我就該被這樣對待?”韓氏讓丫鬟把雲緩沾血的外衣脫了:“弄髒了小叔一身,真不好意思,改日我讓她們洗幹淨送去。”雲緩點點頭,他從腰間錢袋裏拿出一枚鑰匙:“辛苦大嫂。母妃的住處有治內傷的良藥,藥瓶在她書房進門第三個櫃子裏,上麵寫著‘大內傷丸’,這是書房鑰匙,還望大嫂親自跑一趟。”韓氏將鑰匙接過來,忙過去了。雲廣陵還在自憐自艾中,口中說著曾經種種不公。雲緩用濕帕子擦幹淨手指,從茶盤上拿了茶盞喝了一口。雲廣陵停下了,他看向雲緩:“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是個笑話?”雲緩:“……”雲緩現在隻想王妃過來,然後讓王妃抽雲廣陵幾個巴掌清醒清醒。他把水咽下:“大哥,你這個嫡長子問我這個次子,讓我怎麽回答?難道讓我說,你不是笑話,我們這些既不是嫡長子又不得父王寵愛的才是笑話?如果是要比誰更可笑的話,那我隻好告辭了。”雲廣陵苦笑一聲:“也對,你不是我,無法理解我多年辛苦結果忙成了空,不能體會這樣的悲慘。”雲緩一直都覺得雲廣陵是個猛男。猛男傷感起來,絲毫不遜色於雲緩病中胡思亂想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