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見謝臻在最上頭坐著,被漆黑的魔氣團團籠罩住。如他所料,果然是魔氣外溢。先前與他在一處,那些魔氣會自動進入他的體內,謝臻還壓得住。待他一離開,那些魔氣便會不受他控製。那元嬰巔峰的魔修押著任析,見魔尊果然如傳聞一般籠罩在一團漆黑魔氣中,見不到真身,愈發的恭敬害怕。這可是渡劫期大能!便是揮揮袖子,也能讓他們輕易灰飛煙滅。可若是討好了,怕是也能坐地飛升!那元嬰巔峰的魔修想到日後在魔界,出去便是魔尊身邊的寵信,怕是修為高出他一截的,也不敢輕易招惹他。如此一想,他便生出幾分熱切來,積極道:“小的參見魔尊。此乃那正道修士瘋搶的人形靈植,我等花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從正道修士手中搶來,特獻給魔尊,還望魔尊笑納!”任析聽他吹噓,又見上頭的謝臻裝模作樣,忍不住覺得好笑。他努力壓著唇角,讓自己別當場笑出來,讓謝臻下不了台麵。便見謝臻語調上揚:“哦,是嗎?”他從上座起身,一大團的魔氣湧動過來,停駐在任析身前。而後伸手,捏住了任析的下巴。魔氣立刻翻湧,順著謝臻的手指歡快的奔入任析體內,露出了謝臻的骨節分明的手指,胸膛,麵容,而後全身。他生的俊俏,五官鋒銳,桃花眼卻婉轉多情,眼尾一仄一揚都像是帶著別樣的意味。此刻微微垂下來,瞧著任析,語氣帶笑:“那麽……變個原形看看?”任析:“?”任析:“???”好哇,他還在擔心謝臻下不來台麵,謝臻已經開始登鼻子上臉了!作者有話要說:牡丹寫不出一萬,牡丹有罪(抹淚)明天吧,明天再試試(插旗)第79章 任析的眼神表達出了強烈的憤怒, 所以謝臻讓那元嬰巔峰退下。元嬰巔峰嘴裏應了是,卻沒有動,用期盼的眼神看著謝臻。什麽意思不言而喻。謝臻擺擺手:“去找展言。”元嬰巔峰大喜過望:“屬下這就去!”任析想, 這年頭的魔修都這麽上道了嗎?這麽快就自稱“屬下”了, 思想覺悟真是好的要命。外人離開, 大殿內隻剩下謝臻發他的親信。謝臻俯身, 將任析身上的繩子解開,笑著道:“好了,這裏沒有外人。”也不會再有人敢覬覦任析。他身上的魔氣湧動著, 還在源源不斷的流向任析。體內的痛苦減輕, 讓他忍不住的想要靠任析近一些。也或許還有其他的心思在作祟。任析沒多想,扶著謝臻的手臂起身, 道:“我找個時間, 要去魔淵一趟。還有,先前忘記告訴你,我想了許久, 恐怕在桐月州弄出來的那個法子不能根治你身上的問題, 隻能暫時壓製。”謝臻身上的問題想要根治,棘手得很,怕是難有辦法徹底解決。謝臻聽見這話不僅不擔心,還笑眯眯的, 語調悠閑, 好似說的不是他體內的問題:“你慢慢想, 何時想到何時再告訴我就是, 總歸人在這跑不掉, 一時半刻的死不了就成。”虧得任析還為他日日憂心,聽見他這話便氣不打一處來。剛想要指責兩句, 忽然感應到有人靠近。是熟悉的氣息。任析瞬間便辨認出事誰。他沒有轉過身,還是麵對著謝臻,後背卻傳出沉穩的腳步聲,還有一道文雅的笑聲:“好些時日不見魔尊,不知魔尊忙碌何事,何必事必躬親,告訴屬下與杜翁一聲,我二人定不會推辭。”他說的客氣。有腦子的人便知道,也真隻是客氣而已。梁丘穆雖然在跟謝臻說話,可從他踏進大殿,雙眸的視線便未從謝臻身前的背影上離開。瞧著是個翠竹似的青年,穿著一身白衣,衣袖上沾著零星的血跡。垂著的手腕上戴著一道暗紫色的軟環,當是品階不低的法器,梁丘穆一眼看出是杜翁的手筆,隨即想到先前謝臻曾追著杜翁,要杜翁為他鍛器,便是鍛造的一條鞭子。怕是送給了眼前這人。靈植化成人形?梁丘穆眼皮跳了跳。他慢慢往前走,想瞧瞧這青年生的什麽模樣。那青年先一步轉過身來,彎著笑眼看他,語氣帶著三分恭敬:“見過梁丘域主。”梁丘穆自認不是個容易被攪動心緒的人,何況他已經沉寂了千年,幾乎以為自己就要這樣波瀾不驚的守到壽數大限,隕落成一黃土。直到今日,他看見青年溫和的笑眼,心髒惴惴跳動著,身邊光陰似在穿梭,恍惚是回到了那日染血的林間,青年彎下腰來牽住他的手,問他:“你叫什麽名字啊?”“跟哥哥走罷,做魔修也沒有關係,□□後也會修魔,屆時,你來做哥哥的下屬好嗎?”他囁嚅著唇瓣:“魔尊……”任析眨眼:“梁丘域主若是有事,我便先走一步。”他說著,轉頭對謝臻笑笑。梁丘穆猛然回神。任析從他身邊走過,出了大殿門。梁丘穆能夠清晰的感受到他身上的氣息,乃是化神期。他腦海中一時之間閃過無數的思緒,最終收攏壓在心底,眼底那一點異色也消失於無痕。謝臻像是什麽都沒察覺,好奇問:“梁丘域主今日怎麽有空來尋我?有事但說無妨。”梁丘穆知道自己剛剛失口,眼下需要圓回來:“梁丘來尋魔尊,是想……告知魔尊,付宗主如今出關,日後魔尊還請小心些。前魔尊在時,與付宗主從前乃是摯友,但後來屢有衝突,多是因那副千裏輿圖。望魔尊小心保管。”謝臻玩味一笑:“付宗主與你們從前的魔尊乃是摯友?不是傳聞他最是厭惡魔修,蒼生宗掌門乃是他座下弟子,得他真傳,眼中揉不得沙子,怎麽他這位開山老祖反倒與魔界的尊主私交甚篤?”梁丘穆的態度不鹹不淡,說話也是滴水不漏:“梁丘不知。付宗主與前魔尊的交情,梁丘一屆屬下,不敢置喙。”謝臻知道從梁丘穆這裏是撬不出什麽來的,問他還不如問杜翁有用。雖說這些老成精的人都不好對付,也不一定能撬出什麽有用的東西就是。謝臻與梁丘穆隨口應和幾句,心中想著要去尋任析,梁丘穆想要見的人已經見到,在此處同樣待不下去,很快告辭。謝臻這才得以脫身,朝著展言的地方尋去。任析先前走的時候,謝臻傳音讓他去尋展言。然而等謝臻尋到展言的時候,隻見到了那名元嬰巔峰,並未見到任析。他眉頭擰住:“任析呢?”展言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我哪裏知道?不是人給你送去了殿裏?”展言又覺得謝臻真是一言難盡:“魔尊大人,前後腳也就是幾刻鍾的時間,他不是三歲孩童,出不了事,你怎麽好似一會兒也離不了他似的。真是不知道是救命恩人還是什麽……”最後一句展言念叨的聲音壓的低,先前謝臻不許自己開他與任析的玩笑,他還記得。謝臻這人,脾氣有時候陰晴不定的,尤其是沾上任析的事。展言決定壓著聲音,不要主動觸黴頭。聽的一清二楚的謝臻:“……”謝臻一手壓著腰間的劍柄,那元嬰巔峰見大事不妙,已經開溜。展言連連後退,兩手擋在身前:“唉唉唉魔尊大人,我什麽都沒說,西方域還有人傳信過來,我先走了。”謝臻看著展言瞬息的功夫,跑的沒影了。他壓著劍柄,隕鐵冰涼的觸感讓他很冷靜。他默默在原地站立,被層層稀薄的魔氣擋的不那麽刺目的日光落在他臉上,將他的臉照的明亮,纖毫畢現,一雙桃花眼也似聚了光。可帶笑的眼底卻湧動著情緒,一團一團的,湧上來又壓下去,像是濃鬱的陰霾,又似是將要爆發的火山。直到最後,歸於平靜。誰也不知道他在這裏想了些什麽。……任析在東方域主城內閑逛著。街道是陌生的,可氣氛是他熟悉與喜歡的。他整個人不自覺的放鬆,麵上的笑容愈發的溫和。嗅到空氣中焦香的味道,任析的步子調轉,朝著烤肉的攤子走近。還沒等他開口,那攤主先大喜過望:“知音!這麽多年沒瞧見你,還當你不來了!快嚐嚐,你不來的這些時日,我又試了不少新妖獸肉的烤法!”好幾年過去了,任析沒想到這烤肉攤主竟然還記得他。那烤肉攤主熟練的從空間中掏出小凳子,將任析的專屬座挪出來,然後加肉,烤任析的那份。任析摸了摸,想起自己今天剛來魔界,身上沒有貢獻點,一會兒可付不了錢。他頓生尷尬:“稍等,稍等,我今日出來未帶魔牌……”“我來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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