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對窺生鏡的了解十分有限,僅僅在魔尊鍛造時,聽他說這窺生鏡能用於窺探過去與未來。過去與未來。魔尊當初飛升時發生之事,是否也能自這窺生鏡中窺探得出?梁丘穆想了許多,卻一句沒有告訴杜翁。二人均是渡劫期修士,全力趕往蒼生宗,僅用三日的功夫,便到了蒼生宗山門。強烈的魔氣引起蒼生宗掌門的注意。掌門出來迎人,瞧見魔域的兩方尊主,還未說什麽,付蒼年的傳音自他腦海響起:“讓他們二人進來。”從輩分上來說,掌門是梁丘穆與杜翁的晚輩。他知曉自己師父與魔界的魔尊認識,雖不知其中具體細節,卻猜他師父至少從前與那前魔尊的關係是不錯的。這二人乃是前魔尊的下屬,八成與師父也是熟識。掌門請兩人進蒼生宗,帶著他們到付蒼年洞府所在的後山。延綿的密林,沒有宮殿,隻有一處古樸的洞府,洞府前辟出一道劍場,用來練劍。掌門將兩人引到劍場上時,付蒼年手握著木劍,一招一式行雲流水,沒有任何靈力波動,隻是單純的劍招,也叫人覺得有些危險。付蒼年收劍,望向梁丘穆的時候讓掌門退下:“青訣,無事莫要讓人來打擾。”掌門應聲。付蒼年冷淡道:“你二人找上門來,何事?”梁丘穆麵上帶著笑容,瞧起來很是有禮:“魔尊的窺生鏡在此處,我來,是替魔尊將窺生鏡要回去的。”付蒼年冷冷瞥梁丘穆一眼,對他的話是半分不信的。再者,即便真是如此,付蒼年也不會將窺生鏡交給那個什麽謝臻。在這事上,他霸道不講理,也沒人敢在他跟前,說要與他講道理。他乃是當世僅有的大乘期,誰敢呢?梁丘穆並不意外。大家算是老熟人,彼此什麽性子,都是了解的。杜翁倒是有些許著急,心中想著魔尊的東西,怎麽能不帶回去。他壓著心中的焦急,想要與付蒼年好好說清楚時,梁丘穆忽然開口:“不知付宗主可還記得,窺生鏡的作用?”這話像是一句廢話。付蒼年睨了梁丘穆一眼。這孩子也勉強算是他看著長大的,可卻越大心眼越多,實在是不知道他跟在任溫期身邊都學了些什麽。不,任溫期也不過瞧著溫和,心眼可不少。付蒼年腦海回想起一些當初被哄騙的經曆,眼中的冷漠之意更甚。他也並非傻子,那新任的魔尊能使喚得動梁丘穆與杜翁兩人親自過來,為了取走這麵窺生鏡,他是不信的。要麽是梁丘穆自作主張。要麽……就是任溫期那混賬自己偷偷摸摸的回去,卻不敢見他。若要這窺生鏡,任溫期有本事便自己來取!梁丘穆不用付蒼年回答,他自己也能說下去:“窺探想見之人的過去與將來。”想知道過去,尚且有些能夠回溯的法術可使。但若是論未來,哪怕是付蒼年如今有大乘期的修為,想要窺探未來之玄機,也十分困難。當初魔尊飛升之前,幾乎放下了所有的事,一心想要鍛造出窺生鏡。而後魔尊成功,卻還沒有一人用過窺生鏡。梁丘穆懷疑它是否真有如此厲害。他端著一方清風明月的風雅身姿,對著付蒼年微微一笑:“付宗主難道不想看看嗎?”作者有話要說:第81章 窺探過去, 預見未來。多麽誘人的能力。隻要在這世上,還有想探究之人,想追究之事, 怕是便難以抵擋這樣的誘惑。至於付蒼年?他冷冷笑著, 睨了梁丘穆一眼:“本尊還以為你是極聽任溫期話的人, 原來也會當麵一套背後一套, 不知任溫期知道你這等做派,如何感想?虧得他當年一手將你養大。”梁丘穆的神色沒有變化,還是含笑望著付蒼年:“付宗主誤會, 梁丘尚未見過魔尊, 又哪裏能聽從魔尊的話。梁丘不過問問,若是付宗主沒有這個念頭, 梁丘自然也不會強求。”杜翁在他們短暫的對話中窺見什麽, 詫異的張口想要說話:“梁丘穆,你難不成……”難不成打算不聽魔尊的吩咐?魔尊分明隻讓他們將窺生鏡帶回去。他後半段的話硬生生吞了下去。付蒼年甩袖轉身,梁丘穆眼中冒出一小撮不易察覺的喜意與艱澀, 連動作都不那麽從容文雅, 隱約透出來零星的急迫感,緊緊跟隨著付蒼年進入他的洞府。杜翁見著他們心照不宣的動作,心中那一份好奇也忍不住冒出來。他也想知曉,好端端的, 為何本該飛升上界的魔尊, 會重新出現在修真界。付蒼年走在最前方。他的洞府外瞧著不顯山不露水, 等進入內裏, 豁然是另一片天地, 仿佛是一處小秘境般。涓涓流水聲伴隨著蟲叫蛙鳴,濕潤微涼的水汽撲麵迎來, 讓人瞬間醒神。一棟木屋臨靠溪流建立,付蒼年自若的踩著木台階,走進木屋中。梁丘穆仰頭望著這一幕,有些恍然。他年歲不大的時候,便有很長一段日子是住在這樣溪邊的木屋裏。無人陪伴的時候,能做的事便是在臨溪的廊上盤腿坐著,練習法術。他沒想到付蒼年的洞府內會是這副場景。梁丘穆隻愣神了很短的時間,他回過神,踏上台階,而後入目的便是正對台階開著的門內,放著一麵占滿正麵牆壁的鏡子。那鏡子光潔如新,泛著微淩的白光,將屋內映照的亮堂堂的。可實際上,鏡子內空無一物,什麽景象都未能映照入其中。好似是那牆壁平白消失了掉一塊空間。這還是梁丘穆頭一次,見到這麵鏡子的模樣。杜翁緊隨其後,看見那麵鏡子後,眼中的警惕性消散幾許,轉而出現的是一種難以壓製的熾熱。於鍛器一道上,杜翁是真正的大師,這事上無人能出其右,即便任析也是如此。但有些時候,鍛器是需要機緣的。杜翁能夠確保自己鍛造出來的法器,件件精妙絕倫,可讓他鍛造出窺生鏡這樣的法器來,卻是不可能。至少,目前不可能。那是他畢生的追求。任析鍛造的法器不多,而窺生鏡傾注了他極大的心血。隻此一件,可遇不可求。興許某一日,杜翁能夠對某件法器傾注這樣多的心血,也能夠鍛造出一件同等級別的法器。也興許永生都不能。眼下,他看著自己的畢生所求,熾熱的眼神中不可控的流露出迷戀,幾乎要伸手碰到窺生鏡。好在他還記得自己的身份,以及這一趟所為何事。他閉上眼,吸入一口微涼的水汽,再睜開眼時,其中的熾熱與癲狂消散大半。梁丘穆也緊緊盯著這麵鏡子。他幾乎是一眼就發現了端倪:“難不成付宗主也不能操控這窺生鏡?”窺生鏡便這樣放在屋內,維持著這樣的大小,連控製法器做基本的形態變化都不行的話,遑論操控窺生鏡窺探魔尊從前發生了何事?付蒼年可是大乘期,若是連他都操控不了窺生鏡,梁丘穆想要知道一些過往是絕不可能的。付蒼年宛如被戳到了痛腳,冷笑一聲:“還要問問你的好魔尊。”他說完,又道:“倒是有個簡單的法子。這法器認了你們的新魔尊為主,將他綁來便是,這窺生鏡自然老老實實受你們新魔尊的指揮。”“又或者,你們兩位域主去求求你們的新魔尊,將人請過來,本尊倒也不是不能大開洞府之門,放人進來。也不知道兩位域主舍不舍得下這麵子,去那新魔尊跟前獻媚。”付蒼年一口一個“新魔尊”,像是恨不得能提上劍,往人心口最在意的地方多紮幾刀。他分明自己也極其不舒服,可寧願兩敗俱傷也不肯閉嘴。梁丘穆是涵養很好的一個人,他本就是任溫期養大的,隨了任溫期一半的性子,脾氣好,又修身養性近千年,更不容易被觸動。奈何付蒼年也是看著他長大的,他們都對彼此了解的很,最知曉怎麽往人最痛的地方踩。梁丘穆冷下臉色:“付宗主當年便是說話如此難聽,喋喋不休,才會將魔尊逼走。這麽多年也未曾改改,也難怪魔尊不願與您見麵。”杜翁眼見他們兩人說著說著,幾乎快要打起來,悶聲道:“當真無法驅使嗎?”“……”嘩啦啦的水聲成了耳邊唯一鮮明的聲響。梁丘穆呼出一口氣,覺得與付蒼年見麵總沒有什麽好事。付蒼年也冷靜下來。這種時候,重要的是先弄清楚任溫期為什麽會在修真界。聽聞任溫期拜入蒼生宗門下的時候,乃是練氣期。他的修為乃是重修,儼然一副飛升失敗的模樣。但若是渡劫失敗卻僥幸活下來,大可尋他們,不該如此悄無聲息的消失近千年,還大搖大擺的拜入了蒼生宗門下。更是與那個新任魔尊糾纏不休!付蒼年不是不能跟人好好說話,隻是在任溫期的事情上,往往說著說著,便開始夾槍帶棒。不論是對任溫期,亦或是任溫期身邊親近的人。他冷靜下來,便不再說旁的廢話,淡淡道:“這窺生鏡使用法門,也能強行催動,但想要窺探任溫期的過往不可。除非你們能拿到任溫期的精血,或是帶著他神識烙印的東西。”梁丘穆來之前已經有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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