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念在房間裏待了許久,等到覺得傅梟差不多應該走了之後,才拿著換洗衣服走出房間。沒想到剛推開房門,就又聞到了那陣煙味,隻是比剛才淡了許多,似乎是站到了別的地方。他眼皮跳了跳,忍住衝出去趕人的衝動,壓著火氣走進浴室。第二日,度念像往常一樣很早醒來。他洗漱完後隨手拿了片吐司,吃完就準備出門,走到門口時,又聞到了淡淡的煙味。度念放在門鎖上的手頓了頓,打開了門。傅梟高大的身影蹲在門外,一聽到門開的聲響,就立刻抬起了頭,狼一樣的視線瞬間鎖在度念身上。一夜過去,他臉上的傷沒有上藥,看起來更加明顯。他指間還夾著一根沒有點燃的煙,手心裏握著一個純銀的打火機。雖然並不想記起,但度念還是看清了那個打火機,跟他上一世送給傅梟的那個打火機一模一樣。傅梟看起來一夜沒睡,眼睛裏都是血絲,盯了他一會後,就去看他身後的房子,不知道是想看到什麽。度念把門帶上,隔住了傅梟往裏麵看的視線。他瞥了一眼傅梟手上的煙,低頭看了看地麵,以為會看見一地的煙頭和煙灰,沒想到地麵上幹幹淨淨,什麽也沒有。度念記得他們樓道裏沒有垃圾桶,他疑惑地看了一圈,才發現傅梟把外套脫了下來,扔在一旁,上麵全是煙灰和煙頭,還有被煙頭燒出來的洞。度念的視線在那昂貴麵料上停頓了一下,收回了視線,目不旁視地從傅梟麵前走了過去。傅梟像是見了肉的餓狼,把地上的外套撿起來,亦步亦趨地跟了上去。作者有話說: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36章 度念不會心疼他清晨的氣溫還很涼, 空氣中浮著薄薄的霧。樓下的早餐鋪都已經開張了,親切的吆喝聲一聲接著一聲,各種食物的香味混雜在一起,度念推開沉重的防盜門走出來, 穿過街道,經過一個又一個早餐鋪。有認識的老板跟他打招呼, 他也微笑著回一句早上好,一切都像是往常一樣平常又美好。如果他身後沒有跟著一個礙眼的人的話。傅梟已經把那件髒了的外套扔進了樓下的垃圾桶,身上隻穿了一件長袖, 跟街上所有裹著厚厚衣服的人形成鮮明對比。許多人都朝他們投來好奇的視線。不僅是因為傅梟身上的衣服,還因為他出眾的外貌和氣質,雖然那張帥氣的臉上青紫了一塊, 但也絲毫不顯突兀,反而還添了點不羈的氣質。更別說傅梟還跟度念走在一起,更是引起大家的好奇心。度念加快了腳步,直到走出了樓下的街道, 才不耐煩地回頭掃了傅梟一眼:“離我遠點,煙味太熏了。”傅梟聽話地離他遠了點, 隻是還是跟他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他除了臉上有傷之外,胸口和腿上都有很大塊的淤青, 度念昨天沒有留情, 每一下都是用了狠勁,要是換個人受了那幾下, 估計要在醫院躺個幾天。傅梟其實並不怕疼,昨天他的注意力一直在度念身上, 幾乎沒有感覺到疼痛。直到他站在度念的家門口外麵, 聽見一門之隔的度念說要給盛聞燃塗藥, 他才後知後覺地感受到身上的疼痛。不止是度念打的地方疼,其他地方也疼,像是幾十年來從來都被他忽略的疼痛,在那一刻都卷席而來,疼得他連呼吸都困難。他站在門外,想著度念會不會像以前對他一樣,認真地幫盛聞燃塗藥,說不定臉上還會帶著心疼。傅梟記得他打了盛聞燃的肚子,所以度念還會掀開盛聞燃的上衣,把藥塗在他肚子上。傅梟知道自己身上的傷一定比盛聞燃還要嚴重,可那是度念親手打的。度念不會心疼他。他在門外嫉妒得快要發狂,卻什麽也做不了,隻能下樓買了幾包煙,點了一根又一根,才終於冷靜下來。他原本是從來不碰煙的,上一世在度念離開後,他才開始用煙麻痹自己。現在看到度念嫌棄的樣子,傅梟又開始後悔,他早該想到度念不喜歡煙味,竟然還讓度念看見他抽了那麽多煙。加上他昨天衝動之下做的事,一定讓度念更反感他了。傅梟後悔莫及,他想起自己昨晚在門外想了整晚的事,抿了抿唇,喊了度念一聲。度念腳步邁得飛快,以為已經把傅梟甩在了身後,沒想到傅梟竟然還一直跟在他身後。他聽到傅梟喊他,也沒有回頭。“度念,我們以前的家已經按之前的樣子布置好了,你在外麵住不習慣的話,可以回來住。”傅梟原本磁性的聲音有點啞,“要是你不想見到我,我可以搬出去。”度念原本打定主意不管傅梟說什麽都不理睬,聽到這句話還是沒忍住回過頭,冷冷地盯了傅梟一眼:“我們的家?你昨天就想把我帶到那裏去嗎?”傅梟愣了一下,聲音頓時卡在喉嚨口。他昨天聽到度念親口說出他跟別人一起住,一瞬間理智都被燒盡,隻想把度念帶回去,所以才會衝動地做出那樣的舉動。可在度念眼中,就是他想把度念像上一世一樣關起來。但他根本沒有那樣的想法,他隻是忍受不了別人跟度念走得那麽近,隻是想跟度念回到以前的生活。“我為什麽要跟你回去?”度念又問,“傅梟,你沒有你自己的生活嗎?”傅梟身形一僵,喉嚨有些發澀。他上一世已經過夠了沒有度念的生活,可現在度念站在他眼前,卻問他沒有自己的生活嗎。難道要他眼睜睜地看著度念跟別人過他們的生活嗎?度念沒等到他的回答,直接轉身走了。傅梟下意識跟了幾步,又停了下來。他害怕追上去後,度念會讓他回去過自己的生活,就像上一世一樣。他望著度念的背影遠去,在街道上站了許久,身上的溫度逐漸被寒風帶走,渾身冰涼。直到口袋裏的手機響起,他才動了動僵硬的身子,拿出手機。電話那邊是葉助理的聲音:“傅總,盛先生剛才打電話過來,問您昨晚為什麽沒去……”傅梟有些不耐煩,“這也要通知我嗎?”他昨晚原本是約了人,後來又讓葉助理替他去了。如果對方不滿意的話,可以直接取消合作,難道還指望他登門道歉?葉助理擦了擦額上的汗,看了一眼坐在對麵笑盈盈的人,對著電話連連道歉。傅梟掛斷電話,心裏劃過一絲不對勁,可他現在心思全在度念身上,一時也沒有再細究。度念終於甩開傅梟後,臉色也沒有好多少。他沒想到傅梟會說出那樣不可理喻的話,甚至還想讓他回到那個房子裏。難道傅梟還像上一世一樣,認為自己離開他就活不了,所以什麽都要替他決定嗎?度念走進培訓中心,去洗手間洗了個臉,對著鏡子做了幾個深呼吸,才終於調整好了心情。他一點也不想被傅梟影響現在的生活。如果傅梟沒有記憶的話,他這一世原本應該跟傅梟毫無交集,可偏偏傅梟陰差陽錯有了記憶,還想把他的生活拉離原軌。他絕對不能再栽一次。度念把精力投入到工作中,不再想傅梟的事。上午的課程很快結束,度念把上午最後一節課的學生送到大廳,跟他們說了再見,然後推開員工休息室的門。剛走進去,熟悉的音樂就在耳邊響起。一個女同事靠在椅子上,低頭看手機上的視頻,聲音就是從那傳出來的。度念平時不怎麽聽歌,但這首曲子卻讓他感覺十分熟悉,隻是一時也沒想起是在哪聽過。“度老師,”那個拿著手機看視頻的同事看見他,立刻朝他招了招手,“這個人長得好像你那天帶來的弟弟啊,你快來看看。”那天度念帶盛聞燃去了培訓中心的野餐活動,很多老師和同事都對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再加上盛聞燃本來外貌就出色,很容易讓人記住,所以現在同事看到網上一段彈吉他的視頻,立刻就想起了盛聞燃。度念走過去看了一眼,視頻裏的男生坐在酒吧的舞台上,頭微微低著,看不見正臉,修長的手指正在撥動吉他琴弦。隻是一眼,他就認出那是盛聞燃。盛聞燃之前在酒吧街上已經算是一個小網紅,但不去酒吧的人都還不知道他,隻是隨著去酒吧拍照拍視頻打卡的人越來越多,網上也開始有越來越多的人認識盛聞燃。視頻裏的這首歌度念隻聽盛聞燃彈過一次,所以剛才聽到的時候隻覺得耳熟,一時沒有想起來。有其他同事也跟著過來看了一眼,然後連連點頭:“是好像誒。”度念笑了一下,“這就是他。”同事們都被嚇了一跳,又湊近了看看,其中一個同事指著發這段視頻的賬號,語氣驚異:“這個人粉絲可多了,平時隻發明星的視頻,你弟弟也太厲害了吧?”“我也刷到了!”另一個同事把手機給他們看,屏幕上是同樣的視頻,但發布的賬號不是同一個。“這個人的粉絲也好多。”同事感歎了一句。度念看了一眼,臉上的笑意淡了些,拿出自己的手機看了看。雖然盛聞燃被發在網上的視頻不少,但大部分都是酒吧的顧客用個人社交賬號發的,能看到的人也有限。現在一下冒出兩個粉絲多的賬號發了盛聞燃的視頻,還都是同樣的一段視頻,怎麽想都有點不對勁。沒想到剛打開視頻軟件,他就看見了第三個發布這段視頻的賬號。度念知道這些軟件上有些營銷號會為了熱度發跟別人同樣的內容,可盛聞燃現在連網紅都算不上,哪來的熱度給這些營銷號蹭?他心裏有些不好的預感,可把評論和轉發翻了個遍,也沒看見什麽不好的內容。評論裏都是千篇一律的誇獎,還有幾條評論在科普視頻中的歌曲是盛聞燃自己寫的,又引來了更多的驚歎和稱讚。所有的評論內容都十分平和,卻讓度念心裏更覺得不對勁。可他也不知道到底是哪裏不對勁。盛聞燃現在隻是在酒吧街有點小名氣,誰會大費周章地去做這些事?一直到下午,度念也沒有想通這個疑問。下班的時候,他又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發現盛聞燃的視頻已經被更多人轉發了。不僅如此,盛聞燃以前的表演視頻也被找了出來,甚至還有在s國時候的表演視頻。有人在評論區發了一個賬號,說是盛聞燃本人的賬號,許多人給這條評論點了讚,所以這條評論被頂到了前排。度念點進去看了一眼,發現那確實是盛聞燃的私人賬號,裏麵還有盛聞燃前幾天拍的野餐照片。他邊走出培訓中心,邊給盛聞燃打了個電話,問他有沒有受這件事的影響。盛聞燃當然也知道了今天的事,但他的聲音比度念想象中平靜:“也沒什麽,隻是突然有很多人來關注我,還說要來酒吧看我表演。”盛聞燃對名氣沒有什麽興趣,所以今天一下得到了那麽多的關注,也沒有多興奮,甚至還沒有度念誇他新寫的歌好聽時興奮。“可惜我最近都去不了酒吧,嘶”他說話時扯到了臉上的傷,沒忍住倒吸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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