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到了演唱會的日子。度念坐上盛聞燃安排的車,早早到了演唱會的場館。雖然時間還早,但場館前已是人山人海,熱鬧非凡。有許多本市的人過來看熱鬧,也有多家媒體蹲守在各處,更多的還是各家的粉絲聚集在一起,舉著應援牌興致勃勃地議論著。場館裏顯然正在排練,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一陣陣傳來,跟外麵嘈雜的人聲混雜在一起,讓人有些頭昏腦漲。離入場還有一段時間,度念四周看了看,打算尋個人少的地方等入場。剛朝人少的方向走了兩步,就聽見一個憤怒的聲音響起:“還給我,那是我的票!”那道聲音聽起來還有些稚嫩,沒什麽威懾力。度念腳步微頓,轉頭看過去。說話的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他正怒瞪著麵前的一個中年男人,臉色氣得通紅。“胡說八道什麽?我可沒拿你的票!”中年男人惡狠狠地瞪了少年一眼,見周圍的人被少年那一嗓子吸引了注意,眼中閃過一絲慌亂,轉身就想走。“那裏有監控,我現在就報警,看你還怎麽狡辯!”少年指了下中年男人的身後,接著就掏出手機,準備撥號。度念順著少年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一個攝像頭正亮著紅燈。他又掃了一眼中年男人的褲腰處,那裏掛著一個鼓鼓囊囊的腰包,拉鏈隻拉到了一半,可以看見包裏還裝了不少門票。正常人根本不會買那麽多票,顯而易見,這中年男人是個票販子。眼見少年就要報警,中年男人臉色變了變,往前跨了幾步,撲過去就想搶少年的手機。少年身板瘦小,還在長身體的年齡,跟虎背熊腰的中年男人比起來隻能說是弱不禁風。他下意識後退一步,慌亂地往旁邊看了看,周圍都是些女孩子,他一眼看見人群中身形高挑的度念。少年迅速朝度念跑來,一扭身躲在了度念身後,邊繼續拿出電話撥號,邊語速極快地跟度念解釋:“大哥哥,他是黃牛,剛才搶了我的票,還想阻止我報警……”話還沒說完,那中年男人就追到了跟前,想要越過度念去搶少年的手機。那條粗壯的手臂伸到一半,被一隻修長好看的手輕輕鬆鬆地攔下了。中年男人一愣,視線轉到麵前這個麵色清冷的男人身上。他看清度念的臉後,動作頓了一下,很快又反應過來,惡聲惡氣地警告:“不要多管閑事!”雖然剛才度念輕鬆就攔下了他的動作,但他看到度念的長相,隻把剛才當作是意外,並不認為長得這樣好看的男人能有什麽力氣。隻是警告完之後,度念仍是沒有讓開,隻是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等警察來了再說吧。”聽到這句話,中年男人終於沉不住氣了,他瞪大眼睛,揮起拳頭就要朝度念砸下去。度念眼裏閃過寒光,隻是還沒等他動手,中年男人的身子就突然往旁邊一倒,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周圍響起一陣小小的驚呼聲。度念轉頭,看見一個身材強壯的男人站在一旁,他身上穿著不顯眼的服裝,麵無表情地俯視著在地上翻滾呻吟的中年男人。見度念看了過來,男人朝他點了下頭,轉身離開,很快跟周圍的人群混為一體。躲在度念身後的少年歡呼一聲:“保安大叔來得太及時啦。”他走到中年男人麵前,彎腰拿回自己的票,得意地挑釁:“還爬得起來嗎?”中年男人癱軟在地,自然回答不了他。這邊的動靜太大,很快,幾個穿著製服的保安就趕了過來,把中年男人架了起來。少年有些迷茫地抓了抓頭發,“咦,剛才那個人不是場館保安嗎,那他是誰?”度念朝那人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那人的身手專業,身上又是刻意不引人注目的衣服,訓練有素的樣子,倒像是受過培訓的保鏢。可那會是誰身邊的保鏢?想起剛才那人還朝他點了下頭,度念心裏有一瞬的疑惑。不等他細想,周圍的人群突然動了起來,朝一個方向移動,是入場的時間到了。度念沒再多想,跟著人群朝場館走去。盛聞燃給他的票是svip,有專用的檢票通道,讓他能夠避開誇張的人群,提前進入場館。度念跟在工作人員身後找到座位,發現這個座位離舞台十分近,在燈光不太亮的時候,台上的人說不定能看清他的臉。等會盛聞燃表演的時候,應該也能看見他吧。在座位上坐了一會,入場的人越來越多,場館裏漸漸熱鬧起來。又過去幾十分鍾,座位都被坐滿後,場館的燈驟然暗了下來,四周的說話聲也逐漸安靜,隻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是演唱會快要開始了。度念周圍的座位都坐滿了,隻剩左邊的位置還空著,或許是有人買了票又來不了。場館裏的燈光完全黑了,有音樂聲漸漸響起,觀眾們都屏息靜氣,期待地望著舞台的方向。這時,度念聽到左邊有動靜傳來。四周沒有光線,他看不清周圍發生了什麽,隻知道有人在他左邊的位置坐下。度念沒有在意,把注意力放在了舞台上。演唱會已經開始,觀眾席很快沸騰起來,氣氛熱烈得快要掀了頂。黑暗之中,度念感覺到似乎有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又仿佛隻是錯覺。在又一個頂流出場後,尖叫聲響徹整個場館,一個女生用力揮舞著手裏的應援牌,一不小心沒抓穩,應援牌掉在了度念的腳邊。女生趕緊跟他道歉:“不好意思,可以幫我撿一下嗎?”她說完後才看清度念的臉,本就泛著潮紅的臉頓時更紅了。“沒事。”度念彎下腰,借著舞台上掃過來的燈光看見了那個應援牌,就在他左邊那人的鞋上。他剛要伸手撿起來,鞋的主人就先一步彎腰拿了起來,遞給他。度念接過應援牌,剛要說謝謝,又一束燈光掃過,讓他看清了那人的臉。拿應援牌的手稍稍一頓。舞台上的表演開始,度念若無其事的轉過頭,把應援牌還給了旁邊的女生。女生盯著他的臉看了看,又悄悄瞥了眼坐在他旁邊的人,紅著臉說了聲謝謝。度念沒有問傅梟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他就像是不認識身旁的人,目不斜視地繼續看起了演出。不知道是因為已經習慣,還是因為傅梟幫過他一次,他對出現在這裏的傅梟不再像之前那樣抵觸。隻要傅梟不主動來招惹他,他就可以當傅梟不存在。傅梟轉頭看了眼度念的側臉,心裏的一塊空缺總算被填上。這段時間他雖然一直有關注度念,也在暗中幫了度念幾個忙,但他卻有一段時日沒看見度念了。他找不到見度念的理由,又不敢貿然出現在度念麵前,於是一直等到今天才終於找到機會。原本隻是想在度念身邊待一會兒,沒打算讓度念看見,但剛才還是沒忍住順手幫忙撿起了那個應援牌。好在度念看起來並沒有生氣,但也沒有其他的反應。傅梟心中泛上些苦澀,黑暗中的眼眸暗沉沉一片。舞台上的燈光再次亮起,度念看清台上站的人之後,一下坐直了身子。他看見盛聞燃在歡呼聲中走出來,笑著跟台下打招呼,精致的妝發襯得他愈發陽光帥氣。現在舞台上的燈光不算太亮,盛聞燃也果然看見了度念。對上視線的一瞬間,度念淺淺笑了一下,接著就看見盛聞燃回了個更燦爛的笑容。把這一幕收入眼底的傅梟臉色難看了些,心被刺得生疼。這些日子他之所以會讓人幫盛聞燃,除了是想讓度念高興,也因為他願意相信盛聞燃跟度念隻是朋友,而不是其他關係。雖然度念對待盛聞燃很特殊,可他知道度念向來重友情,也許盛聞燃也隻是一個對度念來說比較特別的朋友而已。但看到兩人對視的瞬間,他又想起度念跟盛聞燃一直住在一起,盛聞燃本來就對度念心思不純,要是度念日久生情了怎麽辦。光是想到這個可能性,都讓傅梟恨不得立刻讓台上的人消失。度念的注意力都在舞台上,沒留意身旁人的情緒變化,他認真地看完了盛聞燃的演出,然後跟觀眾們一起鼓掌。在盛聞燃的演出結束後,很快就到了中場休息。度念今天過來隻是為了看盛聞燃的演出,他正想著要不要提前離開,就收到了盛聞燃發來的短信。盛聞燃說等會演唱會結束後還要拍大合照,讓度念等他一起回去。度念用餘光掃了一眼旁邊的人,猶豫了下,還是答應了。他剛放下手機,就看到一個穿著西裝的人急匆匆走了過來,在傅梟旁邊蹲下,緊張地說了什麽。座位挨得太近,即使他沒打算聽那人說的話,還是聽見了隻言片語。似乎是公司有什麽急事,需要傅梟回去處理。傅梟皺了下眉,語氣有些不耐煩:“行了,讓他們等著。”那人欲言又止,可又不敢再說什麽。度念聽著兩人的對話,心裏突然湧上煩躁。傅梟從來都對這些活動不感興趣,這次出現在這裏的原因也不言而喻,可是他想不明白,傅梟到底在執著什麽。難道隻是不習慣他沒像上一世那樣待在他身邊,所以才不肯放手嗎。他知道傅梟的占有欲強,不能容忍自己的東西被別人觸碰分毫,更不允許自己擁有過的東西不再屬於自己。可他又不是傅梟手裏的一樣東西。在那個下屬正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聽見坐在旁邊的青年冷冷出聲:“傅梟。”下屬聽見度念喊傅梟的全名,眼睛一下瞪得老大,後背也冒出冷汗,還在想是不是自己聽錯了。但隻見傅梟怔了一下,臉上不耐的表情瞬間消失,意外又有些驚喜地轉頭看向度念。度念抬眼,語氣淡淡:“你先回去吧,公司的事要緊。”傅梟沒想到度念會主動跟他說話,聽起來似乎還是關心他的話,心裏升上些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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