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勢瞬息萬變,我要回去修整軍隊。而且我現在待在安城,會給你帶來危險。”謝鈞崖簡要說著理由,忽然起身,從行李裏掏出一把槍,放在危野桌前。“世道不安穩,我送你個東西防身,我離開這段時間你要小心。”如果是別的禮物危野還會推脫,這東西卻實在是送到了他的心坎裏。他目光凝聚在槍身上,“可是我不會用……”“我來教你。”謝鈞崖示意他站到窗前。上前一步,從身後教他怎麽端槍。除了手上的觸碰,他的動作稱得上彬彬有禮,胸膛與危野隔了有二十公分的距離。窗戶是打開的,對麵大樹上架著半個廢棄的鳥巢。危野在身後人細致的指導下按下扳機。砰!鳥巢崩碎墜落,危野也被意料之外的後座力震得後退一步。正撞入謝鈞崖懷裏。“嘶,你怎麽不提醒我一下……”危野揉著手腕回頭,驀然對上謝鈞崖幽深的黑眸。沉甸甸的情緒像是要把他吞噬。危野一瞬間被吸進去,幾乎忘了此時兩人超越安全距離的姿勢。“危野……”謝鈞崖低沉的聲音讓危野回過神,他匆忙後退,腰後卻一緊,溫熱的懷抱追了上來。“你做什麽?”危野緊張慌亂,“我是你嫂子!”像是在提醒謝鈞崖,又像是在提醒自己。“我當然知道。”謝鈞崖叫了聲“大嫂”,這兩個字咀嚼在他口中,煽情得更像是在喚“卿卿”,“但我大哥已經過世了,難道你要一輩子孤身一個人嗎?”“我為什麽不能。”危野聲音緊繃。“可是你還這麽年輕。大哥也不會希望你這麽寂寞的。”粗糲的手掌在腰間摩挲,隔著衣服都能感受到灼人的溫度,撲麵而來男人侵略性的氣息讓危野微微失神,謝鈞崖低聲道:“你在抖。如果你真的一點都不想,為什麽會有感覺?”“我……”危野睫毛劇烈地顫著,他抖得更厲害,“我沒有……”我操我操要堅持不住了。危野已經退到了窗前,窗框抵住後背,隻能極力後仰上身。修長脖頸揚起,猶如落入陷阱的美麗天鵝。謝鈞崖迷戀一般深深看著他,滾燙的呼吸落下來。“不行!”危野猛然睜大眼,用力將他推開。手掌高高揚起,下意識想打謝鈞崖一掌,眸中映入對方肩上洇出的血跡,危野眸光顫了顫。心髒在猛烈跳動,他猛然攥緊手指,“我看你還沒睡醒,該去清醒一下!”撞開謝鈞崖慌張跑了出去。……太猛了,謝鈞崖太猛了。一溜煙跑回自己房間的危野還在忍不住臉紅,嗚嗚他剛才差點把持不住。“喵嗚。”白貓在主人腳邊輕蹭,危野俯身把它抱到桌上,臉埋了上去。【係統係統!你瞧瞧你的碎片!情商比你高一百倍!】經常被嫌棄情商低的001不是很高興。身後溫度驟然下降,冷得出奇。“喵嗚”白貓弓起背,作出威脅的姿勢,差點抓傷危野。殺氣在眸中流轉,謝文修陰冷瞥它一眼,黑氣鑽進貓身。“咪咪你怎麽了?”炸毛的貓平靜下來,危野擔憂地檢查了它一下,發現沒事才放下心。“今天怎麽這麽愛舔我?”毛團伸出舌頭,他被舔了一根根手指,謝文修舔著他,頗有股惡狠狠的貪婪意味。危野失笑,“想跟我一起玩嗎?”他起身,再回來時,手裏多了一根逗貓棒,用雞毛做的。謝文修:“……”危野在心裏壞笑,甩著逗貓棒逗他。白貓窩火地甩甩尾巴。危野笑了起來,他笑得很好看,讓白貓不由自主伸手,敷衍地抓了幾下。係統在一旁看著,竟有種自己在被逐漸把持住的錯覺。*吃過午飯,危野漸漸打起瞌睡,不知不覺倒在床上。空氣中緩緩浮現謝文修的身影,顏色深得可怕。“我希望你好,也想過你終究會找到另一個想在一起的人。”修長的手指劃過危野的臉側,帶來一陣冰涼,但他隻是顫了顫,沒有醒來的跡象。清朗的聲音此時布滿陰翳,“可是怎麽能是謝鈞崖呢。”“這種狼子野心,覬覦長嫂的東西……他配不上你。”一聲聲低語鑽入耳中,高大的黑影壓下來,如蛛網纏住獵物。隻有一人的房間裏,隱隱響起迷蒙的嗚咽聲。淚水珠子般打濕枕頭,危野唇中溢出細碎的聲音,又被堵了回去。青天白日,卻沒有人發現屋內的詭異,床上被緊緊抓住的人更是陷入深層迷亂,如何輾轉也掙脫不得。“別對他動心。”占有欲以可怕的速度增長,謝文修噬咬著白玉般的耳側,終於說出心底的話,“……你明明是我的人。”作者有話要說:謝文修日記:7月13日:吸危野。7月14日:吸危野。7月15日:吸危野。7月16日:謝文修啊謝文修!你怎麽能如此放縱!說好的放老婆自由你都忘了嗎?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不能再這樣下去了!7月17日:吸危野。第31章 被爭奪的遺產(十一)危野醒來時,枕頭已經全濕透了。他反射性蜷縮起來,眼中惶惶四處看。屋中沒有任何異常,窗戶緊緊從內鎖著,一縷風也透不進來,一切安靜得出奇。再低頭看自己身上,午睡前的衣服完好如初,肌膚上一點奇怪的痕跡也沒有,隻因為刺激和顫栗微微泛著潮紅。似乎隻是南柯一夢。但如果這僅僅隻是一場春夢,夢裏的體驗未免太過真實。夢裏男人在耳邊聲聲愛語,有時緊扣他的指縫按在頭頂,有時緊緊攥著他的手腕,獨占欲濃烈得讓人心驚。他眼角掛著淚痕,鼻尖紅紅,不安的模樣看起來可憐極了。讓人既想柔聲安慰,又想做得更過分一些,讓他泛紅的眼尾染上更豔麗的顏色。謝文修應該愧疚的,但除此之外,這種想法隱隱破土而出,難以控製。“謝文修啊謝文修。”他扶額,喃喃自語,“你的克製和修養都被吞到狗肚子裏了?”可眼前漂亮的青年本就是屬於他的,無論對他做什麽,難道不是天經地義?理智與摻雜著嫉妒的愛欲交纏不休,謝文修的身影忽明忽暗,腦中似燒成一團火焰。危野緩了許久,慢慢站起來,他需要換一條底褲。不用回頭,也能感受到身後灼熱的視線。危野被看得心裏打顫,雖然剛才很爽,但他真的不想再來一次了,眼下換衣服都得輕手輕腳沒想到謝文修看起來溫柔沉穩,爆發起來竟然那麽過分,第一次委實把他給吃撐了。還好,謝文修畢竟不是什麽禽獸,他控製住了自己。危野擦掉身上的汗,換完一身衣服,轉身,瞳孔驟然一縮。床兩側原本貼著兩張去穢符,此時都落在地上,朱砂顏色稍顯暗淡。“應該是粘得不牢吧?我睡得不老實,把紙震掉了也不奇怪。”他撿起兩張符,安慰自己的聲音有點勉強。他的害怕讓謝文修的愧疚占了上風,告誡自己下次一定不能過分。危野急匆匆出了門,他想走得快一點兒,殘留的感官又讓他不得不放慢腳步。“感覺好真實,我還以為醒來會看到痕跡呢。”危野眨著眼,在心裏長長舒了一口氣,“結果什麽都沒有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神交?”001沉默。僅僅一小時的時間,竟然漫長得不像話,他雖然看不見、也聽不到任何不和諧的動靜,卻能清楚地聽到危野的哭音。像貓兒被拽住尾巴,斷斷續續,顫顫巍巍,直往人耳朵裏鑽撓。危野喜歡在心裏跟他叨叨,從心情感受到隨意吐槽,001對他的聲音熟悉得不能再熟。此時他生動爛漫的聲音染上饜足,懶洋洋的,讓人無法不在意其中不同。001雖然一直以係統的形式存在,卻已經回收過三片人類碎片。感情不會吸收,記憶卻已經被他完全接收消化。他知道擁有人身時的感受,當記憶裏某些觸碰與眼前情景重疊,想象力也在不自覺變得豐富起來。危野現在有點兒興奮,忍不住找他聊天,“你說我到底還算不算處男身呢?”001半晌才回複:【……你自己高興就好。】接下來危野說什麽,他都短短回一句,不知道是在走神還是在敷衍。得,又鬧別扭了。危野現在對自己的新係統挺了解,知道他有點排斥人類這檔子事,就不再找他叨叨。危野踩著輕飄飄的步伐去了謝束雲的院子。緊閉的屋門映入眼簾,敲門之前,他的動作又頓住。他想向謝束雲求助,可要怎麽說?謝束雲會不會覺得他是饑渴得產生了幻覺?他的身上沒有任何不妥,看起來隻是思念謝文修過甚的發夢。就在他躊躇的時候,門自己打開了。謝束雲正要出門,瞧見他的神色,“嫂嫂表情不好,怎麽了?”之所以說表情,而非麵色,隻因他此時麵色實在好看,白膚敷粉,色如桃花。危野目光躲閃了一下,“沒什麽,隻是剛才做了個噩夢,想再來問你要兩張符。”“稍後我再給嫂嫂畫兩張。”謝束雲回身關上門,道:“我剛剛畫好符,正要去貼。”他手上拿了一小遝黃符。危野恍然明悟,是為最近謝家鬧鬼的事。這事鬧得紛紛揚揚,都在說李姨娘和胡管家要拿人索命,丫鬟仆從戰戰兢兢。他因為身邊本就天天有鬼在跟著,反而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走吧,我跟你一起。”兩人一起出發,謝束雲辨認著陰氣重的位置,一一繞過去。謝束雲張天師高徒的名頭實在很響亮,他的出現像一枚定心丸,看到他出手的人,紛紛露出信任放鬆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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