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束雲點了點頭,“這的確是不小的陰功。”這麽大的陰功,怎麽還死的這麽早?危野隱約覺得謝父謝母死得有些蹊蹺,記憶裏兩人身體挺健康的,卻是得了急病突然去世。所有人都說是謝文修克死了父母,但危野本人不太相信這種說法。“不對啊,係統,我玩的明明是攻略本,怎麽還要走斷案推理路線?”他感到頭禿,“這對我這種偏科型人才太不友好了。”001:【……你偏的是哪一門科目?】“我打架厲害啊。”危野晃了晃拳頭,“要是碰到一個用武力值說話的世界,你就會知道啦。”001心說那你點錯技能點了,打架厲害對攻略沒什麽幫助。不過……危野好像攻略技能已經很厲害了。在此之前缺乏攻略經驗的001思考了一下,一個念頭浮現心中:他很高興自己能在耗盡能量、山窮水盡之前遇到危野。謝束雲跟著危野回了他的房間,這次十分仔細地為他檢查了一遍。“你經常做噩夢嗎?”危野在他身後含糊回答:“也不算經常,有兩次吧,有點睡不好覺。”“夢裏有什麽特別的嗎?”危野難以啟齒,“就是感覺身上很沉,眼前很黑……”“聽起來像鬼壓床。”謝文修不想暴露,此時離得很遠,房間裏殘留的陰氣沒有引起謝束雲的注意。他結束探查的目光,看向危野道:“不過世人口中說的鬼壓床,通常不是鬼魂作祟,嫂嫂可能是最近太累了。”他幫危野在床邊貼了兩張更高級的辟邪符,走之前強調:“如果嫂嫂遇到什麽問題,一定要來找我。”危野感激地目送他離開的背影,看看在他走後飄回來的謝文修,心想謝小三的功力還有待加強啊。*危野雖然在躲謝鈞崖,在第二天謝鈞崖要離開時,還是去給他送行了。謝鈞崖分明剛受過槍傷,剛過兩天時間,又能龍精虎猛地翻身上馬,隻是眉頭微皺,麵色如常。他見危野走過來,眼裏一下子浸滿笑意,“大嫂,謝謝你來送我。”危野點頭,“二弟遠行,要注意身體。”平淡的神色仿佛他是個陌生人。謝鈞崖眉梢微挑,道:“做弟弟的有句話想說,勞煩大嫂附耳過來。”周圍許多視線在看著,危野不能讓人猜測兩人不睦,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大嫂……”謝鈞崖向他俯身,熱氣撒在耳廓,危野好不容才壓製住捂耳朵的欲望。謝鈞崖低沉的聲音在耳邊輕柔響起:“危危。”渾叫什麽!危野瞬間後退,耳畔癢得出奇,總感覺剛才被他親了一下。眾目睽睽之下,他還不能爆發,瞪著謝鈞崖咬牙道:“二弟好走。”謝鈞崖朗聲笑開,這時才說上一句正經話,“謝束雲那小子有兩手功夫,大嫂有事記得讓他頂上,別讓自己犯險受累。”馬上男人一拽韁繩,奔馳而去,身後兵銳隨行,英挺瀟灑。謝老二軍裝真帥啊。危野忍不住揉揉耳朵,轉身,倏然對上謝束雲若有所思的視線。他倚在謝家大門的門邊上,不知道往這裏看了多久。他說:“嫂嫂耳朵怎麽紅了。”危野倉促轉開眼,“大概是……太陽曬的吧。”*自從謝鈞崖離開後,危野傷心地發現謝文修變得清心寡欲起來,仿佛進入老夫老夫階段。沒有性生活的他隻能把全部精力投入到工作中,將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條。二十天後,同謝鈞崖一起出發的商隊回來了,商隊帶出去的物資全數賣完,又帶回外省大量緊俏貨,時興的衣衫花樣、包裝精美的雪花膏、香皂……一時在安城掀起一小股熱潮。危野忙得腳不沾地,晚上泡澡,倚在浴桶裏昏昏欲睡。謝文修正想叫醒他,就見他忽然想起什麽,伸臂勾來屏風上搭的衣服,從裏麵拿出一封信。一看到上麵的落款,謝文修的麵色就陰鬱下來,那是謝鈞崖托商隊帶回來的信。“在信裏竟然這麽話癆。”危野捏著滿滿三大張紙,露出嫌棄的目光。但謝文修敏感地從中看出些許笑意。謝少帥在信裏抱怨趕路夥食不好,馬不知道吃了什麽竟然發情了,轉站坐火車時旁邊有人吐了……三張紙的風趣閑話,半點兒沒提到別人,全是對大嫂的關心。危野抿唇笑著看完,眼中笑意漸漸沉澱下來,轉為擔憂之色。謝鈞崖沒在信裏提到他的處境,但危野知道他這次回去,這場仗一定會打得很激烈。他看了兩遍信,趴在浴桶裏睡著了。不知什麽時候,一個黑影悄然靠近,冰涼的觸感在脖頸間遊移。危野半醒睜開眼,卻被對方遮住眼簾,意識漸入朦朧。大哥大哥別急啊!危野連忙喚出係統麵板,掙紮著在陷入昏睡之前,開啟了一個功能。001:【……!】他對外界的所有感知瞬間阻斷,被關進了小黑屋。浴桶中水花不斷撩起,木質桶壁與地板之間發出吱吱響動,如不堪摩擦的低吟。水聲漸響,伴隨著有人掙紮蹬上桶壁的聲音,白貓埋在角落裏瑟瑟發抖。不知過了多久,危野驟然睜開眼,浴桶裏的水竟然還是溫的。他驚然看表,剛好三十分鍾。嗚嗚嗚感謝憐惜。不過說實話,謝大哥相當厲害的,感謝係統的饋贈。危野臉上迷茫地起身穿衣服,心情非常愉快地把係統放了出來。001一出來相當激動:【你完全屏蔽我幹什麽?知不知道要是這時候你出什麽事,我會沒辦法帶你離開?】這是係統的後備功能,可以把係統強製關進小黑屋半小時,相當於短暫失聯,如果在這期間死亡,係統將無法帶宿主返回係統空間。大部分宿主不會開啟這項功能,畢竟隻是數據而已,當著係統的麵做什麽都不會不好意思。危野沒想到001會這麽擔心,他摸摸鼻子,不由有些心虛,“我不是看你很排斥那個嗎。我就想先把你屏蔽,別礙你的眼了。”【什麽這個那個!】001氣得機械音都變大兩分,然後他忽然意識到危野麵上的春色。【咳,我沒有排斥。】機械音有些僵硬:【……下次不許屏蔽我。】“那好吧,我知道了。”危野乖乖答應,然後他迷惑,“係統也會幹咳嗎?”係統:【……】作者有話要說:謝老二:我是追著大嫂的大狗,謝小三就是個跟屁蟲。第33章 被爭奪的遺產(十三)新生意步入正軌,危野賺得盆滿缽滿。這次他吸取教訓,一邊賺錢一邊往外花,吃好穿好玩好,他要報複性消費。不過這個時代也沒什麽好玩的,城裏有錢人最喜歡看戲,有人花大價錢捧角。他也趕個時髦,請謝束雲出來看戲。結果兩個人都不是欣賞藝術的料,謝束雲兩手往道袍袖子裏一插,從頭到尾昏昏欲睡。危野想起自己來的目的,打起精神,給台上清秀的花旦打賞了一筆錢。如今的安城沒有不認識危老板的,戲班子老板滿臉堆笑過來跟他寒暄,感謝他的捧場,說有他捧小鳳花一定會大火。原來這花旦叫小鳳花。耳邊戲班老板不遺餘力地吹捧小鳳花,又誇危野眼光好,捧得他不多花兩個錢都要不好意思了。謝束雲忽然睜開半闔的眼,瞧了一眼台上風情萬種的美人,又看向危野,“沒有嫂嫂好看。”戲子在這時候是下九流,在戲班老板眼裏謝束雲簡直是在打危野的臉。他目瞪口呆,幾乎以為自己撞見大戶人家內訌的一幕,忙訕訕打圓場,“瞧三爺說的,危老板如何的人才,自然不是唱戲的配比的……”危野卻知道謝束雲是個山上長大的天然係,就是在直白地誇他。他笑了一下,對戲班老板溫聲道:“小鳳花色藝雙絕,靠本事吃飯,我也不過是個銅臭商人,有什麽配不配的說法。”他這話說得一派真摯,笑容柔和,叫戲班老板愣了一愣。許多人發跡後,為了報複過去的低人一等,往往會將姿態擺得更高,更加瞧不起底層民眾,仿佛這樣就能一雪前恥,找回尊嚴。但很顯然,危野不是這樣的人。戲班老板的笑容不免真誠許多,招呼夥計給他上瓜果小吃。要說謝束雲說得還真不錯,危野靜靜坐在二樓雅座,膚色白皙透亮,麵容比上了全副頭麵的小鳳花更加明媚,若不是身份擺在這裏,早有人上來搭訕了。饒是如此,也有人專門來觸他的黴頭。“這不是危老板麽,也來看戲啊?”“原來是何老板。”危野一瞧來人便明白了。何家也是安城數一數二的富戶,一直跟謝家是競爭關係,謝文修去世後,還趁機侵占謝家的生意。最近何全勝利欲熏心,竟然想引進煙土來安城販賣。安城商會會長是個不作為的人,要不是危野一直在堅決抵製,安城早就破了這個不能破的口子。兩家正在針鋒相對,何全勝一見著危野,就心也癢癢牙根也癢癢,他幾次和危野對上都沒討到好處,隻能趁機占一下口頭上的便宜,“聽說危老板在小鳳花身上花了不少錢。其實這又是何必呢,危老板的身段和姿容完全不在小鳳花之下嘛。”同樣的話,從這人嘴裏說出來,就是故意貶低諷刺了。危野全當他在誇自己,淡淡“嗯”了一聲。沒收到想象中的反應,何全勝更加不爽,“說起來,危老板最近可沒少花錢,還在城裏搭棚施粥,賺了不少名聲。怎麽著,謝家的生意不夠你勞心的?”兩人的對話招來周圍不少視線,危野心說謝謝你給我宣傳了。他微微一笑,道:“先父遺訓,達則兼濟天下。施粥隻是小事,不值一提。”何全勝眼珠一轉,咧嘴笑道:“先父?差點兒忘了,你是謝家的兒媳婦。”他裝模作樣地歎氣,“可憐謝大死得早,謝家落在了外姓人手裏,危老板真是好手段。謝三爺心裏難道一點兒都不在乎?”冷嘲熱諷危野都不在意,但他最忌諱別人牽扯謝文修。他麵色一沉,還沒做出反應,身邊被挑撥離間的謝束雲忽然站了起來。要揍人麽,危野尋思自己是不攔著呢還是不攔著呢。卻聽謝束雲慢吞吞開口:“何老板,我觀你眉間黑氣叢生,恐怕要有血光之災。”何全勝不信這些,大咧咧道:“三爺說笑,我最近運氣正旺呢。”“是嗎?”謝束雲幽幽笑了一下,“我給你看看。”他指間夾出一張黃符,在何全勝眼前抖了抖,手指一搓,符紙便自燃起來。何全勝哈哈一笑,“三爺手法不錯,上次我見著一個道士也會這一手。”謝束雲不緊不慢地道:“我不會看錯的,何老板不信就算了。”危野起身,和他一前一後走出雅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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