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赫聞言,十分義正辭嚴的說道。


    “這叫個什麽事情?!”


    “他怡良過壽,憑什麽克扣我前線的軍糧?將士們吃不飽肚子,還怎麽打仗?還怎麽抗擊唐賊?”


    “當真是荒唐至極!”


    何奇聞言,表麵上附和著一起罵江南的貪官汙吏,可心中卻是在腹誹。


    這話說的,好像我們是什麽好人一樣……


    隻是,馬赫在吐槽完江南的貪官汙吏之後,卻是又轉頭對何奇說道。


    “何大人,我不管你有什麽原因,給總兵大人的例錢一點都不能少。”


    “剩下的二百兩,你哪怕是自己掏,也得補上。”


    “否則,我回去沒辦法向總兵大人交代,你也同樣沒辦法向總兵大人交代!”


    馬赫神情嚴肅的說道。


    銳利的目光逼視何奇,那神態仿佛是在說此事沒商量。


    何奇張了張嘴,可最終還是滿臉諂笑著說道。


    “好,馬兄弟既然這麽說了,我不能不給你麵子。”


    “那剩下的二百兩,我便自己掏錢補上吧……”


    隻是,臉上的笑容雖盛,但卻無法掩蓋何奇心中的憤怒。


    踏馬的,他參與倒賣軍糧本來就隻是賺個辛苦錢。


    不成想,這尼瑪還得倒貼錢。


    當貪官當虧了,這事情誰尼瑪敢信?


    馬赫聞言,滿臉笑意的說道。


    “何大人通透。”


    “放心吧,到時候我會在總兵大人麵前為何大人你美言幾句的。”


    何奇依舊滿臉賠笑的說道。


    “好好好!”


    “如此的話,那下官便在這裏謝過馬兄弟了。”


    說罷,他又舉敬了馬赫一杯。


    說話間,何奇將翠雲樓的管事叫來,點了幾個小娘留在包廂中陪馬赫吃酒。


    而他則是離了翠雲樓,準備回自己家去拿銀子。


    二百兩銀子可不是一個小數字,何奇自然不可能隨身攜帶。


    走在安慶城內的街道上,被江風一吹,他原本因為喝酒而有些昏沉的腦袋恢複了清醒。


    深吸一口氣,何奇心中滿是無奈。


    這年頭,當貪官也不容易啊!


    對上麵得經營關係也就罷了,就連領導的親近人你也得捧著,甚至因為不可抗力導致貪汙貪少了,沒能滿足領導胃口,差額你還得自己補上……


    哎,這叫個什麽事情啊!


    噠噠的馬蹄聲響起,何奇下意識將目光向著馬蹄聲傳來的方向看去。


    隻見一名渾身衣袍染血的傳令兵縱馬在街道上縱馬奔馳橫衝直撞,街上的百姓紛紛躲閃生怕被撞到,向著安慶城內的校場方向衝去。


    何奇見此,下意識為其讓路躲到路邊的一間商鋪中,看著這名傳令兵身上的血跡心裏忍不住一個咯噔。


    心道壞了。


    不會是唐賊來犯吧?


    此次李奕親率大唐主力東征,一共調動第二,第四,第五,第六,第八,外加禁衛師這六個師級單位,以及第一第三騎兵團,第一第二第五第六炮兵團,加起來一共近十萬人的兵力。


    這麽大規模的一支重兵集團的動向,自然是瞞不住的。


    何奇自然也知道唐軍主力即將來犯消息。


    如今再見到渾身染血的傳令兵,他的心裏下意識便是一個咯噔。


    知道可能是唐軍殺來了!


    ……


    這名清軍的傳令兵縱馬衝入了安慶城,直奔城內校場而去。


    校場外駐守的清軍哨兵不敢攔阻,他直接衝到了安慶總兵黃應鬆麵前。


    “報……報,啟稟總兵大人!”


    “唐賊東征大軍已至黃石磯,並向黃石磯發起攻勢,黃石磯告急,還請總兵大人速派援兵。”


    黃應鬆聞言,臉上原本淡定的表情變得凝重,眉頭不由自主的蹙起。


    “現在黃石磯方麵的戰事如何?”


    “我軍可能支應?”


    傳令兵用力搖頭,然後再一次求援。


    “回總兵大人的話,唐賊攻勢甚是凶猛,我軍難以支應。”


    “還請總兵大人速派援兵,否則,黃石磯隻怕堅持不了多長時間。”


    黃應鬆聞言,並沒有正麵回應傳令兵的求援,隻是將目光轉向了一旁自己的一名幕僚,開口詢問道。


    “牛先生,從江南來的我軍援兵現在行至何處?”


    牛盾聞言,開口說道。


    “回總兵大人的話,根據最新傳來的消息,張國梁張提督所率的江南大營兵馬,現在已經行至銅陵一帶。”


    “最多三五日功夫,便能抵達安慶。”


    黃應鬆聞言,臉上的表情這才稍有和緩,開口對前來求援的傳令兵說道。


    “立即傳令給鎮守黃石磯的錢都司,命他務必堅守黃石磯,抵擋唐賊東下。”


    “我軍援兵很快便至!”


    嗯,其實黃應鬆並沒有打算真的派兵增援黃石磯。


    他之所以這樣說,隻是想要黃石磯方麵的清軍能堅持更長的時間,最好能直接堅持到張國梁率軍來援。


    而他黃應鬆,自然是要率軍堅守安慶城咯!


    否則的話,萬一因為他率軍出城,而導致安慶城陷落,這個責任誰能擔當的起?


    他黃應鬆可不是如此莽撞之人!


    那名傳令兵聞言,以為黃應鬆答應了出兵增援之事,當即用力點頭道。


    “小人明白!”


    隨即,他便滿臉喜色的告退離去。


    在其離開之後,黃應鬆當即轉頭對一旁的牛盾說道。


    “傳本鎮軍令,著令我軍各部即刻集合備戰,準備著手加強安慶城防。”


    “各項城防工事,全部都要去檢查一遍,不能有任何錯漏。”


    說罷這些,黃應鬆神情複雜的說道。


    “若黃石磯失守,那麽,這些城防工事便是我等最後的依仗了……”


    ……


    黃石磯!


    炮火紛飛,硝煙彌漫。


    轟!轟轟!


    震耳欲聾的炮擊聲響起。


    一枚枚炮彈劃破空氣,向著黃石磯的清軍陣地射去。


    而與此同時,唐軍的內河艦隊也是在江麵上一字排開,麵對江新洲上的清軍炮台展開火力投送。


    由於靈渠的通航能力有限,此次隨軍東征的唐軍內河艦隊其實也沒什麽大船。


    最大的船隻,不過也就百來噸,吃水很淺。


    可以運輸重炮,但其船隻結構卻很難扛得住重炮開火產生的後坐力。


    當然,扛不住重炮的後坐力,並不代表唐軍的內河艦隊就沒有攻擊手段。


    此次東征,唐軍隨軍攜帶著大量的火箭彈。


    幾乎每條唐軍的內河艦隊船隻上,都架設有火箭彈發射架。


    隨著戰端開啟,整個長江江麵上,都被咻咻的火箭彈破空聲所覆蓋。


    一枚枚火箭彈撕破長空,如同流星般劃破天際,向著清軍的炮台射去。


    全方麵壓製著清軍的炮台。


    一團團硝煙炸開,炮台內的清軍被炸的人仰馬翻。


    一團團火光不斷炸開,四周的一切都被席卷。


    火光引燃了成桶的火藥,隨著隆隆的爆炸聲中,堆積在火藥桶旁的炮彈和火炮一切被掀翻上了天。


    按理來說,火炮的射程應當是在火箭彈之上,清軍不會被唐軍的火箭彈壓製的這麽慘。


    但是,我大清嘛,懂得都懂!


    火炮偷工減料,火藥造假,炮手疏於訓練,甚至有的還是臨時拉來的壯丁充數的,他們使用火炮開火時根本無法取得應有的戰果。


    一發發炮彈接連落在江水中,除去在江水中炸魚,激射起一根根水柱之外,壓根無法取得其餘戰果。


    對唐軍的威脅著實有限!


    而與此同時,唐軍的步兵也是向著黃石磯發起了攻勢。


    馮子材親自指揮部隊展開火力投送,並在己方火炮的掩護下輪番發起進攻。


    火炮轟出的彈幕徐徐向前推進。


    唐軍步兵則是攆著彈幕的尾巴,在火炮的掩護下,向前衝殺。


    現如今的唐軍對於步炮協同的應用,已經可謂相當熟練。


    火炮彈幕徐進,步兵隨之推進,步兵衝鋒的時候,地麵上被爆炸彈炸出來的浮土,甚至還有些微微發熱。


    清軍所謂的防線在他們的麵前,就和紙糊的一般脆弱。


    幾乎是一捅就破!


    很多清軍士卒為了躲避炮擊,在炮聲響起之後,都是藏身於壕溝之中不敢冒頭。


    結果就是炮擊剛過,他們還來不及反應,唐軍的進攻部隊便衝殺了上來。


    炮聲隆隆,衝鋒號聲響起,班長張正保手持火槍,帶隊向前衝鋒。


    連著衝了好一陣,張正保便看到了前方的一道壕溝。


    繞過沿途好幾處被爆炸震出來的陷阱,縱身一躍躍入了一道壕溝之中。


    壕溝中,張正保剛落地,抬頭便看到了幾雙滿是驚恐的眼神。


    他下意識舉槍就射,啪的一聲脆響,一名企圖舉槍反抗的清軍被當場擊斃。


    剩下幾名清軍還沒來得及有什麽動作,又是接連幾名唐軍士卒躍入了壕溝之中。


    啪啪的槍聲接連響起,幾名清軍被迅速擊斃。


    張正保等打開手中步槍的彈倉,裝填子彈,完成裝填工作之後,他們躍出壕溝,持槍繼續向前衝去。


    前方,終於有清軍士卒反應了過來,躲在掩體後舉槍射擊。


    子彈從他們耳邊掠過,咻咻咻的破空聲不斷響起。


    張正保見此,也不強衝,隻是大喝道。


    “所有人都有,臥倒,射擊!”


    瞬間,一名名唐軍士卒便臥倒於地,然後以臥姿射擊。


    啪啪的槍聲不斷響起,他們激烈的與正麵的清軍開槍對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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