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退看了一會兒,走過去把剩下那點米喂給他。吃飽之後,作為吃白食者林退自己收拾了餐桌跟茶幾,然後準備去浴室衝了一個熱水澡。這次沒帶換洗的衣服,尤其是貼身穿的,林退那點輕微潔癖發作,不得不向男人借一身幹淨的衣服。對方也有一次性內褲,他給了林退一包。他們倆的尺寸確實不一樣,洗完澡林退穿上內褲,腰口那塊鬆鬆垮垮,至少大了兩個號。換好衣服後林退從浴室走出來,因為這裏沒吹風機,頭發還很潮濕,他感冒剛好,所以並沒有著急走。看到男人盤腿坐在茶幾旁的地上,身上穿著一件藍色的帽兜衫,袖口挽起來,露出一截冷白的手臂。他背脊挺直,神色漠然,看起來拒人以千裏之外,但林退看他盯著一處的目光有些直,似乎是在發呆。林退跟他穿著同款藍色帽兜衫,隻不過衣服穿在自己身上顯得有些寬大。他一直以為這人不換衣服,不刷牙洗臉,隻是在每天晚上消失一個鍾頭左右。看來消失的那一個鍾頭他就是回到這裏,可能洗了個熱水澡,換了一身衣服,隻是林退沒察覺到而已。如果是平時他肯定能發覺,但那幾天他自己過得都昏昏沉沉,沒有多餘精力放到別人身上。林退走過去,先是跟他道了一聲謝,然後說,“衣服過幾天我會還你,如果你不在那我會放到這個房子的門前。”男人回過神,抬頭看向林退,“不用還。”想起他衣櫃裏掛著整整一排同款同色的帽兜衫,林退覺得他可能也不缺這一件。現在林退身上隻有七十八塊錢,這點錢絕不夠他打車回家,但他在這棟房子看到了手機,可以用它聯係到外界,然後讓人來接他。不過林退暫時還沒想好,或者說他還不想回去,他需要一個人冷靜想想接下來該怎麽辦。等頭發到半幹,林退拉過兜帽罩到腦袋上,“我先走了,謝謝你收留我。”男人沒有說話。林退也不再多言,轉身離開了這間暖氣充足的房間。這兩天正在降溫,林退打開門凜寒的風割過麵頰,他裹緊身上的大衣,頂著寒風走了出去。林退沒地方可去,打算在廢棄的火車廂待一會兒,他朝那邊慢吞吞走去,走了幾分鍾隱約覺得身後有人。等林退轉過頭,一個同樣穿著帽兜衫的高大男人站在他身後不遠處。林退看了他兩眼,對方沒有打招呼的意思,不僅不慢綴在他身後。林退雖然摸不透這人什麽意思,不過也沒有多想,畢竟對方要害他也不可能等到現在。如果沒有這場突如其來的感冒,林退或許跟他永遠都不可能有交集,當然即便對方為他短暫提供住所,還允許他在他家洗了個澡。但他們仍舊不熟,甚至連名字都沒有交換。林退走到車廂,右臂的傷好得差不多了,他利落地爬了上去。兩分鍾那個人走了過來,同樣鑽了進來,還是坐到了原來的位置。林退思考著自己的未來,思考著跟林宜挽的關係,然後又想到林竟殊,柏原,虞懷宴這些人,最後他的注意力又放回了男人。他想問對方為什麽又來這裏待著,但對方都沒有問他這個問題,林退覺得自己不該這麽冒昧,可又總忍不住猜測。林退感到奇怪,為自己的好奇心。一個小時後,林退扭頭朝他看去,“你為什麽要待在這裏了?”從他家的一些細節可以看出來,隻有他一個人住,那待在這裏跟待家裏有什麽區別嗎?他為什麽每天要來這裏?第51章 男人掀了一下眸,仍舊是那個冷峻的表情,“這裏冷。”林退愣了一下,“冷?”對於林退明顯的疑問,對方隻是‘嗯’了一聲,沒有再解釋下去。林退眉頭緊皺,不明白冷跟待在這裏的必然聯係。難道是因為他喜歡冷的地方,所以放棄暖氣充足的家來這裏待著?這個人真是太古怪了。意識自己對這個陌生人的探究欲有點超標,林退把頭轉了回去,沒再跟他繼續聊下去。華燈初上,金色的光線傾瀉而下,映照在奢華的宴會廳讓這裏顯得更加金碧輝煌。大廳的休息區放著一大簇新鮮的薔薇花,花開得濃稠豔麗,沁著馥鬱的幽香。虞懷宴垂眸擺弄著一朵含苞欲放的粉色薔薇,手指漫不經心將花瓣上的水珠揩去。見他沒有任何回應,身後的人突發爆發了情緒,上前拽過虞懷宴撫摸的那朵花,把它撕碎,扔到地上,瘋狂用腳踩。虞懷宴看著眼前麵色略微猙獰的omega,臉上的笑容收斂了幾分。直到把那朵薔薇徹底碾碎,溫特才抬起頭咬牙切齒地說,“你在想誰?我跟你說話你有沒有聽見,你總是這樣,你眼裏是不是從來都沒有我?”虞懷宴任由他把脾氣發完,然後才開口,“你說的我聽見了,但我還是那句話,我們不合適,而且以我們現在的年紀訂婚太早了,我也不想這麽早定下來。”“那你跟誰合適?學校那個護士?還是那個歌劇院的小演員?或者是脫光衣服掙錢的男妓?”溫特每說一個人臉色就差一分,胸口微微鼓漲,語氣譏誚又憤怒,“你都不嫌他們髒,你看過他們的體檢報告嗎,你就敢上他們?”虞懷宴蹙眉,“不要這麽刻薄,埃文是雕塑係請來的模特,他是藝術院校的學生,不是什麽男妓。”“有什麽區別嗎?如果不是我過去,你敢說你們不會在雕塑教室發生關係?”溫特突然拔高的聲音引來一部分的目光,虞懷宴朝他們掠了一眼,那些人立刻若無其事轉開了目光。虞懷宴神色淡下來,不過說話還是如常的調子,像是在耐心在哄人。“不要胡鬧了,去跟你那些朋友玩吧,我還有些事要處理。”“不準走。”溫特擋在他麵前雙眼發著狠,十分不甘心地問,“我到底哪裏比他們差?”他不明白虞懷宴為什麽寧可找那些人也不願意跟他在一起,哪怕他學他們脫光衣服勾引他。那個月他剛攪黃虞懷宴跟一個小演員,還沒幾天虞懷宴轉頭又跟藝術係一個小模特勾搭上了。溫特去雕塑教室堵人,那個小模特脫了衣服。虞懷宴學的是經管,但那天也待在教室,不過在最後一排看書,似乎在等他們下課。溫特趕過去的時候正好下課鈴響下了,他把除虞懷宴以外的人全部趕了出去,還把房門反鎖了。他真是恨透了虞懷宴的花心,也恨虞懷宴對他視而不見,反而總是跟這些下等omega廝混在一起。無論是從基因、家世、長相、頭腦他全碾壓這些omega,為了虞懷宴,他從高中連跳兩級跟他成為同學,又在同一年來這裏上大學。為了證明他也可以滿足他的生理需要,溫特當著虞懷宴的麵把自己衣服脫光了,然後他走過去吻他。對方沒拒絕,也沒接受,但任憑他怎麽挑逗,虞懷宴都沒有生理反應。直到他把手伸到虞懷宴的褲子拉鏈,對方握住了他的手腕,靜靜看著他。那雙漆黑的眼睛沒有一星半點波瀾,清醒地映照著溫特的臉。虞懷宴對他說,“我對你沒有任何欲望。”溫特從他黑沉的瞳仁看到自己的臉色從羞惱、難過,逐漸變得扭曲不甘。他開始覺得不公平,虞懷宴混跡歡場,他一定很懂得控製自己的欲望,而他第一次做這種事生疏是難免的,所以他開始用信息素勾引虞懷宴。那段時間溫特快要到發情期了,信息素包含性素,雖然不多,但足夠讓alpha催化出一絲情-欲。趁著虞懷宴失神的那瞬,溫特抱住他,吻他,解開他的衣服扣子。要不是隔壁陽台有兩個人,溫特覺得自己那天一定會成功。“你跟我結婚有那麽多好處,你為什麽不肯跟我試試呢?”溫特困惑不解,又因為虞懷宴冷淡的態度感到焦慮。他摁住虞懷宴胳膊,認真看著他,然後誘之以利。“我可以讓我父親支持你,你知道的虞明澤一直想要拉攏他,他是看在我的麵子上才沒有倒向虞明澤。”虞懷宴淡淡看了溫特一眼,“你覺得這樣把我綁在你身邊有意思嗎?”“為什麽沒有?”溫特揚起臉,光線毫不吝嗇地灑在他白皙的麵龐,那張令人驚歎的五官帶著驕橫的瘋狂,“我要的是結果。”他隻要虞懷宴在他身邊,至於婚後能不能把人守住,那就要看他的手段跟本事了。隻要是他喜歡的東西,他一定要得到,這是溫特一貫的原則。虞懷宴俯下身,在溫特耳邊說,“那我建議你換一個目標。”溫特皺起了眉頭,剛要說什麽就看虞懷宴用眼神給他指了一個人。“你可以找他試試看。”虞懷宴勾著唇角笑,“我相信他一定非常適合你,你們倆才是絕配。”溫特順著虞懷宴的視線看去,看到一個穿著黑色燕尾服的俊朗青年。這人看起來有點眼熟,像是在學校見過。想了一會兒溫特才終於記起來,這人是林家的那個私生子,頓時覺得自己被羞辱了。在虞懷宴眼裏,他居然隻配得上一個私生子?溫特惱火地抬起頭,但虞懷宴已經笑著離開了,似乎這個玩笑讓他很開懷,終於露出今晚第一個真正的笑容。“虞懷宴!”溫特磨著牙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但對方沒有回頭。omega氣極了,把虞懷宴剛才看的那束薔薇全扔到垃圾桶裏,然後又狠狠踩了兩腳。虞懷宴不排斥交易,但婚姻是一件大事,他不會隨意交易出去。他對溫特沒那方麵的感情,不過因為從小一塊長大的,比別人有幾分情跟利益分罷了。他拒絕過溫特很多次,明的,暗的,也讓溫特見識過他放浪形骸那麵,甚至上次在雕塑教室用那種辦法羞辱他。如果不是溫特用信息素,不管他怎麽挑逗,虞懷宴都能保證坐懷不亂,不會起一點生理反應。他希望溫特能明白他對他沒興趣,從身體到心理。今天虞懷宴心情不好,沒心思跟omega周旋下去。虞懷宴要了一杯酒,朝林竟殊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神微暗,低頭抿了一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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