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許多天賦異稟或者被千嬌萬寵長大的修士,一味地去追求一些高階劍法,卻總搞不明白基礎並不意味著簡單,更不意味著易破解。他自認已經將這劍術修煉得爐火純青,卻發現殷辭月的造詣並不在他之下,甚至還在其中融會了其他功法。“喂,能不能停一停?”宋青望慢半拍意識到自己貌似是撞到槍口上了,在持劍手腕兒被劃傷的一瞬,他立刻跳下演武台,舉起兩隻手招呼了兩下,“我認輸好嗎?”大丈夫能屈能伸。殷辭月的反應是冷冷斜了他一眼,然後便準備轉身離去,持有一句廢話不願多說的態度。“嘖。”宋青望將劍收起,聲調微揚,“你未來媳婦兒旁邊站著的是宴朝瑜又不是我,把氣發在我身上算怎麽一回事?”殷辭月還真停住了腳步,鳳眸微眯,危險十足,“不是因為她。”宋青書是個沒皮沒臉的,剛和人打了架,馬上就能稱兄道弟的跟上去,“不是因為她,還能為誰?別藏著掖著,你的小心思我看得清楚呢。”明明從那美人走過來時就便亂了心神宴落帆恍然,一切都清晰明了,有跡可循。他終於搞清楚殷辭月一直冷臉的原因,下意識地進行解釋,“他是我堂兄,親堂兄!我們兩個姓都一樣。”殷辭月:“……”左一句朝瑜師兄,右一句哥哥,誰知道他姓什麽?因這鬧出的烏龍,殷辭月回想起自己的種種表現難免臉熱,還得嘴硬:“不是因為你……”聲音越來越小,臉色瞧著也沒剛才那麽冷了。宋青望最是恣意,完全不知道偽裝二字怎麽寫,捂住肚子笑得前仰後合,好半天沒停。宴落帆:“……哦。”宴朝瑜眉眼之間也染上無奈之色,似是喃喃:“原來如此。”現在他們周圍漂浮的已經不是空氣,而是尷尬了,下一秒有烏鴉從頭頂嘎嘎飛過留下一串省略號,都不會有人為此驚訝。還是宴落帆想起緊要的事,他從儲物袋中掏出個瓷白小瓶子,朝殷辭月丟過去,然後指了指自己的臉:“受傷了,別留疤。”殷辭月接過,垂下眼皮將小瓶打開,頓時聞到一股濃鬱的天南愈花香。“天南愈?”宋青望探了探頭,也準備湊把熱鬧,“這個東西效用太大,不能多吃,偶爾吃個一兩顆還可以。”宴落帆:閉嘴吧你。被提醒,殷辭月抬眼,似是無意問起:“你身上一直有這丹藥的氣味,為什麽?”宴落帆有點慌,“因、因為我還沒到築基期,會老的,所以……會偶爾使用一點。”殷辭月並沒有被說服,他拿起一枚天南愈的藍色藥丸,“有其他更為合適的丹藥。”宋青望一挑眉,這家夥早就想問,還借著他剛才的話做由頭。宴落帆對自己多管閑事追悔莫及,主要是天南愈見效最快。他緊張得眼睫不斷顫動,張嘴卻又說不出什麽。“我、我不太清楚這些……”“落落,巡視還沒有完成。”宴朝瑜突然開口,似是無意打斷,繼而對殷辭月頷首,“誤會解開是好事,接下來我要和落落巡視後山禁地,便不聊了。”宴落帆趕緊點點頭應和,“對對,你們去忙你們的吧,不說了。”然後馬上拽住宴朝瑜的衣袖,頭也不回地離去。宋青望拉長音“嗯”了一聲,“剛才朝瑜師兄是故意的吧,這是有什麽不好答的?”不用他說,殷辭月心底也清楚。這兩人有共同的秘密,而且不願告知他。天南愈,是時候去轉籍殿仔細看看用處了。“與你無關。”殷辭月站得離宋青望遠了一些,冷淡眉眼是毫不遮掩的嫌惡,“我和你不熟。”“別呀,打過不就是相識一場嗎?我叫宋青望,我知道你是殷辭月,現在不就熟了嗎?”……另一處宴落帆剛走離兩人視線範圍,便悄悄鬆了一口氣,幸虧他走得及時。隻是,宴朝瑜剛才真的是無意岔開話題的嗎?他看向宴朝瑜的目光有些懷疑和好奇,卻也不好直接問。然而宴朝瑜比他更加迫不及待,“落落,你是男子還是女子?”宴落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眨眨眼睛:“女子。”接下來宴朝瑜的神情在說,他對這回答很失望,帶著歎息:“那你為何要隱瞞服用天南愈的原因?算了,我還以為你終於弄清楚了自己身為男子。”宴落帆:對不起,信息量有點大,讓我處理一下。“落落,你要記住你是男子,不是女子。事到如今都是我的錯,當初我發現你的存在,實在擔心父親會對你出手,所以讓你暫時偽裝女子,可沒想到連你自己都會信以為然……”宴朝瑜遮掩不住住的內疚,“不知你是否真心悅於殷辭月,可你要清楚,他並不知曉你的真實模樣,如今這般,隻是徹頭徹尾的欺騙。”宴落帆表麵淡定:“嗯。”內心土撥鼠尖叫。所以原主是性別認知障礙。宴朝瑜多年不與城主聯係是因為看不慣他父親的做法?當時說他和殷辭月為了未來很好的朋友,也是因為從一開始就知道他是男的?更因此,在他承認喜歡殷辭月時才會麵露驚訝並且掩飾?至於對他那麽好,則是因心懷愧疚?原來一切都早有苗頭。宴朝瑜覺得他沒聽進去,“落落,天命之說什麽也無法證明。”耽於情愛,對現在的落落而言凶險異常。作者有話要說:保持原定取得壓倒性的勝利,那就不改了吧hhh第21章 他喜歡我好不容易糊弄過去,宴落帆自己還沒將信息消化完全,硬是亂說一氣將事情揭過,然後將他滿心愧疚的堂兄送去巡視。“嗯,我心中有數。”比起宴朝瑜出於愧疚而產生的責任感,以現在的情況,他其實更關注殷辭月所表現出的態度。已足夠明晰,殷辭月冷臉就是在懷疑他和宴朝瑜有什麽,表麵上這件事說開皆大歡喜,可讓人在意的點其實是:主角為什麽會在意他和誰不清不楚?宴落帆一時隻能想出兩種答案:一是由於他主角未婚妻的身份,出於基礎占有欲覺得被羞辱;二是……殷辭月真喜歡上了他,這個表麵為女其實掏出來比誰都大(?)的男人。他搖搖頭將第二條否認,步搖隨之晃動。可要說第一條,小說裏未婚妻這個角色還真用過,後期出於羞辱落魄男主的念頭,公然和其他人曖昧不清,殷辭月當時可連眼睛都沒眨一下。潛意識拒絕細想,宴落帆沉下心分析現狀,最要緊的任務其實是將泣鴛靈玨的術法解除。這靈玨隻能用後患無窮四個字來形容。他毫不猶豫回到嵐星峰,馬不停蹄尋找星希尊者,到峰頂的千星樓敲了兩下門:“師父,我有事可以問嗎?”“進來就是。”星希尊者嬌柔的聲音響起,很是慵懶。宴落帆推門而入,見星希尊者正散漫任性地品著桃花釀,酒水濕了一身,明明不遠處就是貴妃榻,偏要率性地半坐在地。星希尊者勾了勾手指,睜著迷蒙的醉眼,等她小徒弟近身後捏住腰間那塊血玉:“你說,他要是死得晚一點該多好,至少讓我知道我們二人到底有沒有情誼。”居然澄澈透明,她這小徒弟可要比表麵上無情多了。她收回手,仿佛方才的失態全然為錯覺,“好徒弟,你找師父有什麽要緊的事,再不快些說,我便要繼續喝酒了。”宴落帆斟酌著用詞,畢竟是星希尊者送的拜師禮,他不能太抗拒,“就是這泣鴛靈玨,師父這個有破除的法子嗎?我聽說它對背叛道侶的人進行反噬,有點不安。”星希尊者輕笑,“自然是有的,我怎麽可能坑自己的徒弟?這不過是拿來玩的,你真想知道解除之法,去轉籍殿找找便是了。”宴落帆道謝,不便繼續打擾,臨離開關門時還是忍不住囑咐了句:“師父,不可以貪飲的,不然等明日會頭疼。”“嗯。”星希尊者看向緊閉的殿門,曾經她也聽某人勸說過差不多的話,可惜到頭來也隻不過大夢一場。宴落帆被帶著巡視時有經過轉籍殿,知道離嵐星峰不遠。他也沒浪費時間,偷懶使了好多個禦風訣趕往。以星希尊者的語氣來推斷,解除方法肯定不會很難,這是好消息。抱著這樣的念頭,他來到轉籍殿,對負責除塵的管事弟子開門見山地詢問:“這位師兄,你可知道有關泣鴛靈玨的竹簡放在哪兒?”本來那掌事弟子正拿著拂塵有一下沒一下地敷衍,聽到問詢也是不耐煩地抱怨,“什麽問題都要問我,幹脆讓我代替你們修煉好……了?”說到最後一個字,他埋怨的表情一收,瞬間換了副麵孔,一拍胸口,“你可算問對人了,整個轉籍殿就沒我不知道放在哪兒的書!”掌事弟子正色道:“你再說一遍,我方才沒聽清。”宴落帆往回縮了縮手,也不知道該擺出什麽表情才合適,隻能認真重複:“泣鴛靈玨。”掌事弟子朝兩人左側一指,滿臉笑意:“就在最靠南的那一列,我帶你過去找,我這個人最喜歡助人為樂了。”這時一個臉生小弟子抱著竹簡過來,“師兄,我想要找《春笙百草》,你知道在哪兒嗎?”掌事弟子咋舌,“你怎麽那麽沒有眼力見?”小弟子囁嚅:“我、我……”“沒事,師兄你去幫他找,都知道位置了,我自己可以找到的。”說完,宴落帆也不容掌事弟子拒絕,道了聲謝後立刻頭也不回地跑路。某些特定的珍寶是會有屬於自己典籍的,可又因為這樣的珍寶往往隻有一個,所以需要查閱這典籍的人少之又少,在這一門列的竹簡往往蒙了一層厚重的灰塵也無人在意。找到靈玨的竹簡並非難事,畢竟它是唯一灰塵較少並擺放在最上方的紅色竹簡,看起來在前不久應該被人查閱過,而這個人大抵就是星希尊者。宴落帆將思緒強行拉回,對竹簡用了基礎除塵咒,然後將竹簡放在額頭靈台的位置,這是閱讀典籍的最快方法。泣鴛靈玨製造者的初衷令人唏噓,極為癡情。製造者名喚苑燕,是赫赫有名的靈器鍛造師,她想為愛武成癡的道侶鍛造出在雙修獲得靈氣能事半功倍的靈器,但她沒想到,道侶冷淡是因為心中另有其人,和她待在一起隻是放不下取之不盡的靈器。靈玨被製造出來後,意外獲得檢驗真心的能力。苑燕並未多想將其送出,卻發現在她身上通體絳紅的血玉,在道侶身上卻隻有一條紅色絲線。這意味道侶對她沒有分毫真心,那道侶見事情敗露,一不做二不休,幹脆殺死苑燕。苑燕的血濺到靈玨上,含冤成癡,不願放過任何對道侶不忠的人,後人為靈玨取名泣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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