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夫人差點一口氣沒上來:“你,強詞奪理!”站在人堆最外層,宴落帆就算低著頭,笑意也從眼角眉梢中流露出來。活該。如果是殷施琅是小說劇情中最惹人討厭的人物,那殷夫人就是令人恨得牙根癢癢。在殷辭月年紀尚幼時殷夫人若是單純冷待還好,可她卻是三番兩次故意送出相克的食物,甚至還向殷辭月傳達他母親是被他自己克死的觀念。等到殷辭月後期落魄,她小人得誌變本加厲,多次折辱,可惜最後結局是很痛快的死法,完全沒有那種報仇雪恨的爽感。最重要的是,雖沒有明確證據,可殷辭月母親生病沒有大夫醫治似乎也是她在背後推波助瀾。這下這算是狠狠報複,失去最重要兒子的滋味可不好過。珂兒站在一旁心有戚戚,“小師姐,你不著急嗎?”宴落帆看戲看得正熱鬧,聞言搖搖頭,解釋道:“長老應該很快就過來了,不會出大事的,而且就算出事我還能插手不成?”殷夫人氣到渾身顫抖,指人的手指不斷顫抖,仿佛下一刻便會陷入瘋狂,已然神誌不清:“殷辭月,你是故意的,我知道了,一定是你!是你殺死了施琅!”宴落帆將目光落到台上的殷辭月身上,含著幾分歎息。然而,他並未注意到殷夫人驟然陰狠的眼神。“我才不會讓你好過!”隨著這一聲怒吼,殷夫人已經衝過來,並且將手中寒光利刃穩穩放在他的頸脖處。事發突然,沒人能及時做出反應,頓時騷亂起來。殷辭月以及宴朝瑜同時喚:“落落!”至於突然被卷入爭鬥的宴落帆本人,遮掩不住地茫然:“和我有什麽關係?”殷夫人沒搭理他,而是對著演武台上的殷辭月,大吼:“我命令你,立刻殺了他,然後再自殺!”宴落帆:“……?”我相信了,你恐怕是真瘋。就算是單憑數量,他這毫無意義的一條命也抵不過兩條命啊。他決心自救,“說出來恐怕你不相信,我和他關係蠻差。”殷夫人持刀的手用力,當時那雪白細膩的頸脖便留下一道血痕,“你以為我不知道臨穀峪的事?施琅他每日都要給我寫信。”宴落帆:可惡,好你個媽寶男!此刻擂台上的宋青望可保持不住淡定了,看著對麵好兄弟捏緊的拳頭怎一個心驚肉跳來形容,他當即好言相勸,梳理利弊,“我敢發誓,就算你殺了我然後自殺,你那繼母也絕對不會放過你的小未婚妻,冷靜,一定要冷靜。”“我明白。”殷辭月聲音是從未有過的寒,含著冰渣子般。小騙子受傷這個事實令他無法接受,瓷白如玉的頸脖因為他的失誤而沾染上血痕,刺目,那紅似是要將眼睛也一連燒紅。殷夫人止不住地冷笑,抬著頭:“那你可就忍心讓她因你而死?”殷辭月鳳眸黑沉,拔出劍。對麵的宋青望看得心驚肉跳。殷夫人則是露出滿意的笑。原本持看熱鬧心態的一幹人等頓時安生不住,看著已然陷入危機的“小師妹”你一言我一語地指責,倒沒人再對誰是誰非起爭執。這算是什麽事?宴落帆感受到頸脖處的痛楚,他的本意其實是過來幫忙,沒成想不僅連熱鬧都沒看成,還拖了後腿。先不論程度多少,殷辭月確實心悅於他,而且就算他作為一個普通人,這場麵依舊棘手。別說太多,靠天靠地都不如靠自己。此刻殷家主終於無法忍受這丟臉的局麵,一聲怒斥:“你給我適可而止。”就是現在——宴落帆動作幹脆利索,反手將刀搶過再接上擒拿背摔,下一刻殷夫人已經仰躺在地。他將危機解決後的第一句話:“這不能算是我的錯吧?”臨穀峪圍觀眾人同時陷入安靜,難掩愕然:這還是他們心目中嬌嬌柔柔的第一美人?作者有話要說:第33章 幫你出氣不管怎麽說, 沒出大事就好。現在毋庸置疑,過錯方就是這個敢於對小師妹出手的瘋婆子!本就是他們殷家自己的爭端卻偏要將外人扯進來,還搞威脅那一套。而嚇蒙的珂兒看到這局麵終於反應過來, 驚訝得嘴中都能塞一顆雞蛋, 她一臉憧憬:“小師姐, 你真的好厲害!”宴落帆活動活動手腕,覺得技術生疏不少。自從穿入這修真界, 穿上女子的著裝,他就再也沒有使用過擒拿術。想當初他還是為了防身特意練習的,結果卻被教練攛掇著參加比賽, 憑技術拿了好多名次及獎金, 不過這種近身格鬥術在這種修為至上,大多為遠程“法師”攻擊的情況下,基本派不上用場。不過, 用來對付基本無修為還被奢淫生活掏空身體的殷夫人綽綽有餘。他成功將人放倒後,第一反應是擔憂被宴城主知曉又要被責怪不夠淑女,不成大家閨秀的樣子。這種情況也沒辦法,而且他動作已經盡量利落幹脆了, 沒進行粗魯拉扯。殷夫人被撂倒,也沒了掙紮的力氣, 躺在地上雙目無神地盯著上方, 呼吸微弱, 嘴裏小聲念叨殷施琅的名字。第一個出現在宴落帆麵前的是殷辭月, 可以用“與此同時”來形容,在殷夫人被嗬斥引走注意力, 宴落帆出手的同時, 殷辭月也將這機會給抓住, 迅速離開擂台。“落落。”殷辭月素來冷靜平穩的聲線有幾分微不可察的顫抖,視線落在眼前人頸脖鮮紅的血痕上,那裏仍有血液在不斷滲出。宴落帆毫無自覺地摸了摸脖子,然後帶下來一手血,其實這種出血的傷口隻要不進行拉扯就不疼,隻是看著可怖,“還好,就劃破了一點皮,包紮都是浪費。”宴朝瑜完全不認同這種說法,他失去了往日那副溫文爾雅的模樣,看向殷夫人的目光是毫不掩飾的恨厲,利劍出鞘:“門規第四十四條,傷臨穀峪弟子即可當場格殺。”其他隨令弟子:師兄你是不是漏掉了幾個字?分明是情況特別惡劣的時候才能這樣做。“朝瑜,不可魯莽。”出現的是竹禦尊者,不似以往不拘小節,瞧著更像是白發飄飄的得道老人,更多了一份威儀。殷辭月找出丹藥親手塞到小未婚妻的嘴中,長睫在眸底留下黑沉的陰翳似不可見的深淵,“是我的錯。”“不是。”宴落帆將丹藥吞下去後立刻反駁,又立刻覺察不對,他可不能說這種拉好感的話,可將所有問題朝自己身上攬是個大毛病,必須好好治一治,轉變話鋒,“確實是你的錯。”他說完之後下巴微抬,做出高傲狀,“殷夫人說要你殺死宋青望然後自殺時,你沒有立刻動手,這是其一;在我受傷時,你居然冷臉站在原地不動,完全沒有絲毫關心,這是其二;不過這都是小錯,你知道你最大的錯處是什麽嗎?”殷辭月並未因這無理取鬧的話而變臉,反而輕聲詢問:“什麽?”宴落帆嗤笑一聲,偏過頭躲開殷辭月繼續朝他嘴裏塞丹藥的動作,冷聲道:“你明知道自己錯了,卻隻知道說嘴,連報複回去都不會?”他知道如今的殷夫人還沒來得及幹各種壞事,如今還在前期的純良主角不會舍得下手,隻是想要借題發揮,僅此而已。可,聽完話的殷辭月迅速拔劍,期間沒有任何出於猶豫的停頓,閃著寒光的劍尖落在殷夫人的喉嚨上,在馬上就要刺下去的瞬間——殷家主目眥欲裂:“你竟敢!”此時,竹禦尊者出手阻攔。他用石子將劍鋒打偏,目光落到宴落帆這個“罪魁禍首”身上,並不含憤怒地勸告:“此為業障,將會成為他登仙路的阻礙,切勿咄咄相逼。”宴落帆總感覺這話裏有話,他也不是真要殷夫人去死,立刻搖頭:“算了,沒意思,也是我的業障。”看不出殷辭月有沒有聽進去,他隻是將自己頸脖處沾血的織錦取下,然後隨便往上撒了些藥粉。“我來。”殷辭月冷眼看向神誌不清的殷夫人一眼,將視線收回後請求。宴落帆後退一步,捂住頸脖有話好好說,“血已經止住了。”那顆丹藥的品階不錯,用來治這麽一點小傷可惜了。殷辭月隻是把劍收起,將之前說過的話再次重複:“女子有結喉是常見的事,而且就算是男子……”他將沒說完的話吞回去,重新找出一條白色織錦親手纏繞上,雪一般的白色和白皙頸脖比起令人一時難以分高低。宴落帆有些瑟縮,替他綁織錦的手指尖太涼,無意間的碰觸也存在感極高。“為什麽在演武場?”他決心找茬。宋青望也已經從演武台上下來,慢悠悠磨蹭過來,生怕撞到槍口上,代為答複:“我閑著無聊想著練兩手,就把辭月給喊過來了。”宴落帆沒理,目光依舊直勾勾盯著殷辭月,追問:“那我的衣裙?”殷辭月回答:“在儲物袋中,已經洗淨。”尚未離開的眾人將這前後一番對話聽得一清二楚,心想第一美人果然不是好相與的人物,先不說剛才露的那一手,就單說對掌門首徒殷辭月從始至終盛氣淩人的態度,有夠惡劣。不少弟子神情裏不免帶上同情。“小師妹,殷師兄他並非沒關心,隻是當時的場麵誰也不可能反應過來。”“要我說小師妹才沒錯,她隻是因這無妄之災受到驚嚇了而已。”“可是,那再如何也是他的繼母,怎麽能命令他做這種事?”嘁嘁喳喳的議論聲不絕於耳。“你們懂什麽,別多管閑事行嗎?”宋青望急得抓耳撓腮,不管說得是否在理,人家兩人一人願打一個願挨。宴落帆覺得時機差不多了,擺出厭煩狀,將身前的殷辭月一把推開:“好,就都說成是我的錯好了!”離去的背影都透著怒衝衝。殷辭月看向小騙子離去的方向,並未第一時間跟上去,而是將視線重新垂下,看著殷夫人沒有任何言語。“我看你是被魘住了心神!”殷家主快步走過來,並未扶起自己相濡以沫多年的妻子,而是怒斥,“你可知道她是你繼母,若你真殺了她,世人會如何看你?!”殷辭月隻覺得諷刺,冷眼回望:“這算什麽?”他為何要在意那些無關的人會如何看待?在很多年前他早已看清,自己這位父親口口聲聲恩愛情深,為了這個女人拋棄了母親,不斷標榜抬高自己,可實際上愛的隻有自己,身邊人一旦失去價值便會被毫不猶豫地拋棄。“我知道該如何做。”殷家主目光陰冷下來,意識到這兒子不會聽他的話,壓低聲音,“我會解決此事。”殷辭月輕笑,可眼神中卻不帶絲毫笑意,“父親打算如何解決?”殷家主勾起嘴角,透著厭棄和陰險:“前幾日我剛查清……”他驀然將聲音放大,誓要昭告天下的模樣,狠狠指向地上的妻子,“她不過是個心狠手辣的毒婦,將我欺瞞多年,被虛偽表皮所蒙蔽!是她!在背後操作害死了你母親,這次我帶她過來其實便是同你商量該如何處理此事,自然不該輕輕放過。”處理?用的竟是處理二字。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女裝大佬總想對男主始亂終棄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商紅藥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商紅藥並收藏女裝大佬總想對男主始亂終棄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