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女裝大佬總想對男主始亂終棄 作者:商紅藥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顧恭如注意到了這視線,在咬咬牙後再次掛上勝券在握的笑容,沒關係,殷辭月無法視物,隻要借攻擊將身上鈴鐺打落便好。他想得太簡單了,因為想要借殷辭月的攻擊,所以會主動送上門去,卻又無法精準地預測下一步的動向,幾息過去雖是將鈴鐺打落幾個,也實實在在地換了渾身傷痕。顧恭如凝眉,再次朝宴落帆方向望去,看到一張擔憂的臉,隻是這情感不是為他。他與殷辭月的距離拉開,順便使出火訣將人逼退,哪怕被說卑鄙,也要取得最終的勝利。顧恭如出現了一瞬間的動搖,而殷辭月並沒有將這鈴鐺的輕晃放過,他衝破火訣仿佛涅槃向死而生的火鳳,雖神情冷然,可每一劍的落處都是精妙。下一刻,顧恭如持劍的手從擂台掉落,噴灑出的血液似是要將天地染紅。場下有人沒忍住叫了一聲好,這才是光明磊落的漢子,就該受人尊敬。本想乘人之危的那些個弟子麵紅耳赤,羞愧萬分又膽戰心驚,默默退到最後方。大家都覺得這場比試已經分出勝負,該到此為止了,包括顧恭如也是這樣想的:不、不行!再這樣下去他絕對會死!丟臉什麽的他才不在意,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次操之過急是失算。顧恭如想通之後,立刻開口:“我……”認輸。剩下的話語被舌根處湧出的血液堵住,他一下跪倒在地,緊接著捂住嘴巴看到那斷落在地的舌頭,狼狽萬分的咳嗽,鮮血也是不住地朝外噴灑。這算怎麽回事?還沒等茫然的眾人將狀況搞清,殷辭月已經提著劍站到顧恭如麵前,宛若無情的神祇,接下來是還未受傷的手腕,腿骨……折斷的聲音令人牙酸。顧恭如滿嘴的血,無法哀嚎出聲,不過在場的人都能知曉他此刻的痛楚。瘋了,真是瘋了,誰來救救他。騙子,若是真的無法視物,殷辭月絕不可能如此精準地將他口中的舌頭切斷,從一開始便預想到此時的場景了嗎?因為他的覬覦!最後還是安溪門的掌門看不過愛徒受如此折磨,幹脆怒斥一聲:“到此為止!”殷辭月明顯不為所動,聲線是一如既往地清冷:“他沒認輸。”一幹人等再度彼此相望,可心境卻和一開始大不相同,滿目複雜:合著將人舌頭割掉,就可以一直打下去?千萬別記他們的仇,是他們有眼不識泰山。世上最不缺的便是見風使舵之人,修真界也不例外,剛才還眼高於頂橫飛冷對的一些人,立刻轉變了話鋒,和殷辭月站在了同一戰線:“就是,對決哪有被旁人終止的道理?”“當然應該繼續下去。”“就像方才顧道友說的,作為修士誰還沒受過傷?”……星希尊者懶得聽這些烏合之眾搗亂:“辭月,適可而止。”做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這種道理很簡單,殷辭月知道,卻並不在意,眼看他的劍又要落在顧恭如的耳朵上。宴朝瑜站出來阻攔:“辭月,沒必要做到這種地步。”見殷辭月不想聽進去的模樣,他無奈地扯扯自家小堂弟的衣袖,低聲提醒,“落落。”宴落帆終於從震撼中回神,發現眾人的視線都落在他身上,一時茫然:“比完了,應該是比完了吧?”要知道顧恭如看著都沒有塊好地方了,再繼續下去是直接殺人?宴落帆對此毫無實感。不過殷辭月倒還真的停手了,從擂台上走下,一襲雪衣上滿是刺眼血跡,似是從深淵中爬上來的修羅,他走到宴落帆的麵前但沒有說話,像是終於找到主人於是安分下來的惡犬。還沒等宴落帆想到合適的話去打破眼下的僵局,安溪門掌門已經暴跳如雷,剛才殷辭月在擂台之上,受重重法陣符咒所保護,他沒辦法出手,現在才是算賬的時候。“我從未見過如此嗜血惡毒的修士,你們臨穀峪是要維護他嗎?”已經有人將狼狽的顧恭如救起,拖出一道長長血痕。星希尊者擰眉:“你這是什麽意思?”而殷辭月對這些與他有關的爭執,隻是垂眼:“我生了心魔。”眾人皆是愕然,心魔這種東西可是必須要謹慎小心,有人甚至為此殺害生身父母,依照這樣的說法,殷辭月的狠辣手段也不該被過分苛責,心魔可是無法控製。安溪門掌門為此吹胡子瞪眼:“這就是你想出來的借……”在看到眼前人眼底一閃而過的紅光後,他氣急敗壞地將嘴閉上,“你們臨穀峪,就是這樣管教弟子的?”宴朝瑜左右看了眼,看向自己傻堂弟,趕緊將話題岔開:“辭月生出心魔這件事輕視不得,城主不是要你最近回去一趟?將辭月給帶回去換個心情也好。”他在大部分情況下都不願稱宴城主為父親。宴落帆想起自己前不久看到的那份信件,愣愣點頭,“嗯嗯,好、好的。”這也是將人帶走避風頭,可心魔?心魔!主角在這段時間產生了心魔?!而且殷辭月剛才表現得未免太強了,根本不像該有的小可憐模樣。安溪門掌門顯然對此不滿,還打算不依不饒,不過在竹禦尊者的插科打諢下送丹藥下,終於還是將此事順利帶過,充滿混亂的門派大比也繼續往下推進,隻是眾人心思各異。作者有話要說:第67章 由此生執尤其是被拖離現場的顧恭如, 被不知從何處傷口流下的鮮血染紅視野,可他不願將眼睛閉上,非要將一切記住, 刻在骨髓。直到他倒下, 落落也沒朝這邊多停留片刻。顧恭如差點被割掉的耳朵中是尖銳的轟鳴, 沒辦法聽到身邊人的說話聲,看到那些人張張合合的嘴, 感到純粹而無盡的嘲諷。輸得徹底。哪怕殷辭月無法使用靈力,甚至在此之前深受毒傷,可是他在體術上仍然無法將其製服, 憑什麽?真是可笑。顧恭如咳出一口血, 將胸口的竹青衣物染紅,通過修煉去追趕上殷辭月是完全不可能的,他無比清晰地意識到這一點, 可是不甘心!不甘心!身體各處傳來的刺痛讓他的神智越發清明,連陷入昏睡都是一種奢望,不會也不能就此放棄。範玉黎被眼前的場景給嚇傻了,被她師父拉著跌跌撞撞離開, 站到受傷的顧恭如麵前遍體生寒,因為看出了雙眼中無法遮掩的怨懟, “這不、不行, 到此為止不好嗎?師兄你需要好好休息……”安溪門掌門甩袖離開, 帶走所有安溪門的弟子, 臉色黑得如同鍋底,連表麵的平和也無法維持, 他將剛討要來的玄階丹藥塞到自家愛徒口中, 繃不住嚴肅的神情, 最終化作無奈長歎:“這便是定數嗎?”他的弟子及不上林清軒的弟子,而他的安溪門也永遠及不上臨穀峪。顧恭如止不住地咳嗽,體內滿是撕裂感的疼痛,將舌頭勉強接回去後,他所說的第一句話便是:“不!我才不相信什麽定數。”天道不公,那他便棄了這大道!至於留在原地繼續參加門派大比的諸多門派,則是心照不宣地將事情帶過,強者為尊的道理無人不知,別說那安溪門弟子沒死,就是真的被一劍刺死也隻能吃這個啞巴虧。宴落帆和麵前站著的殷辭月相對而立,長久無言,似乎都在等待對方開口。“你、你真的生出了心魔?”他對於這一事實仍是無法接受,可殷辭月的乖巧點頭將幻想打破。宴朝瑜作為毫無疑問的正人君子,在意識到這位絕世天才是為自己的堂弟才產生心魔後,下一刻生出說不盡的愧疚,以前所有的隔閡誤會全都刨除不計,他在輕歎後開口:“落落,你打算怎麽做?”將遠離計劃貫徹下去,不行嗎?宴落帆並沒改變想法,他對於這個修真界的心魔並不了解,在指了指自己後:“我?”宴朝瑜的點頭十分沉重,將全部責任攬到自己身上:“我早該想到的,辭月他接連遭受變故,我還催著你理清二人感情,迫使你遠離……”宴落帆搖搖頭:“哥哥沒逼過我,隻是這心魔到底算什麽?”“是修煉時所產生的執念。”宴朝瑜這話似乎是在預告結局,“稍有不慎便會越陷越深,最後被心魔所吞噬,失去原有的理智靠欲望驅使行動。”宴落帆更加茫然了,他將目光落到從方才沒說一句話的殷辭月身上,“什麽時候出現的?”殷辭月眨眨眼:“忘記了。”宴落帆得到了這樣的回答,不知道怎樣才能將話題繼續,隻好再次看向一旁的大堂兄:“哥哥,我應……”話還沒說完,他扭過去的頭又被外力給轉了過去,感受到臉頰上若冷玉的冰涼,後退一步然後看向罪魁禍首,“幹什麽?”殷辭月將手收回,眉眼中透出冷淡,可說出的話卻充斥著不正常的占有欲:“阿宴,看我。”宴朝瑜有些愕然,不過這也印證了他的猜想,落落便是殷辭月的“執”,全部的言語化為無可奈何:“隨他吧。”宴落帆也是看過不少修真小說的,他不自覺再度偏過頭:“隨他?不應該和心魔做鬥爭嗎?”然後下一刻,他的頭又被強行轉了回去,對上一張明顯氣鼓鼓的俊臉,一時無言,殷辭月倒是比之前情緒外露許多,隻是話依舊如此少。宴朝瑜解釋道:“在產生心魔前期可以通過滿足執念的法子來抑製,後期欲望無法實現時才需要對抗。”“什麽情況的欲望無法實現?”宴朝瑜定下心神,想了個實際存在的前例:“有位前輩也是愛而不得生出執念,不斷放大的欲望沒能得到滿足,他在失去理智後……吃掉了那個被他珍視的人,說二人永不分離。”好好講話,為什麽突然講鬼故事?宴落帆大白天打了個寒戰,實現在殷辭月身上不敢再轉移:“我知道了。”可接下來要做什麽?一直站在這裏也不是辦法,他試探性詢問:“你還有理智吧?”殷辭月麵對詢問,在輕抿薄唇後回了一聲“有”。宴落帆立刻鬆了一口氣,再次後退一步將二人距離拉開,可還沒等他組織好言語,殷辭月緊跟著上前一步,讓二人距離恢複。宴落帆求助地看向身側的大堂兄,為防止殷辭月擰他的腦袋又自行轉回去,可以說為十分自覺,“但一開始也沒這樣啊。”想到理由並不困難,宴朝瑜略一沉思:“許是顧恭如同你太過親近,所以他動手才毫不手軟,又已經將心魔引了出來,所以才會這樣。”好,宴落帆接受這說法,他搞清了狀況,決定再弄懂殷辭月目前的訴求:“你站我麵前這是做什麽?”“陪阿宴。”殷辭月言簡意賅,態度認真。……星希尊者在那邊剛把局麵給維持住,轉頭就看見她那小徒弟正在無意義地踱步,而方才給眾人下馬威的殷辭月則是亦步亦趨,像是一條甩不掉的小尾巴,場景莫名喜感。她為此扶額,“落落,你先將人給帶回去。”省得再生出新的事端。宴落帆讀懂其言外之意,除了應下別無選擇,他偏過頭:“我帶你回星舫樓。”殷辭月並未拒絕。隻是等兩人終於到達目的地,宴落帆準備將人送回房間繼續養身體,然後轉身離去時,一扭頭,“小尾巴”再次堅持不懈地跟上來,並且麵帶苦惱。還沒等他追問,殷辭月已經將眼睫垂下輕聲道歉,再喚一聲:“阿宴。”可是行動上顯然不打算做出改變。宴落帆:“……”於是他帶著這個小尾巴回到嵐星峰,坐在秋千上發呆,在分析情況失敗後,“你現在還想跟著我嗎?”這個問題是第十次被問起,而殷辭月也是第十次點頭,仿佛同一場景的不斷回檔。“我跟著阿宴,或者,阿宴跟著我。”照以前,這種直白的話絕對不可能從殷辭月的口中聽見,宴落帆欲言又止半晌後選擇退讓,現在的狀態肯定不會維持太久的,他堅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