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承影利用這些瘴氣封住村莊,好掩蓋他的惡行。瞬息間,岑霜落已經吸入些瘴氣,他忍不住輕輕咳嗽兩聲,連忙閉氣。他不忘提醒應無愁:“師父,這裏有瘴氣,暫時不要呼吸。”應無愁在修真界成名數百年,幾乎走遍修真界所有名山大川,其眼光和閱曆非常人所能及。還在天上時,就發現岑霜落選擇的地點遍布瘴氣,他隻當岑霜落想利用瘴氣讓他受傷,也沒有出言揭穿。沒想到落地才發現岑霜落也是一無所知,還在沒有防備之下,猛吸一口瘴氣。見他咳嗽得麵頰發紅,應無愁隻覺得這孩子單純得令人憐愛。畢竟隻有十八歲,闖蕩江湖也隻有四年,經驗太少了。“盤膝坐下。”應無愁淡淡道。岑霜落不明所以,卻還是聽話地找塊幹淨的石頭坐下。應無愁端坐在身後,手掌輕輕抵在他的背心,一股暖流湧入岑霜落體內,帶動他經脈內紊亂的真氣在體內運轉一周,那股不經意間吸入的瘴氣於口鼻處排出體外,岑霜落隻覺得胸肺間一陣輕鬆暢快。真氣一入體,應無愁便察覺到岑霜落體內的真氣極亂,換做常人早就經脈盡斷,七竅流血而亡了。但岑霜落的經脈強悍到一個不可思議的程度,強行容納了這些亂七八糟的真氣,還硬生生結成了金丹。這就是修煉功法過於駁雜的緣故,岑霜落沒有係統的修煉心法,找到一點就修煉一點,好像還吃了不少天材地寶。尋常修者吃了靈氣充沛的靈草仙丹,起碼要用五年十年的時間慢慢煉化。岑霜落卻根本沒有煉化的過程,吃了這個寶物轉身便吃另外一個,沒死全靠身體撐著,難怪能在短短四年時間達到金丹期大圓滿。以他的身體強度,大概可以撐到境虛期。境虛之後,若是再這麽胡亂修煉下去,遲早爆體而亡。這不是一時半刻便能解決的問題,需要岑霜落修習到正統心法,用數十年時間慢慢將體內駁雜的真氣融為一體才行。怎麽像個野孩子一樣,見到好吃的就往嘴裏塞,也不知道弄熟,更不明白食物相衝的道理。應無愁暗暗想道。不過他也明白岑霜落為何能夠模擬出寧承影擅長的功法了。無他,修真界心法歸類起來也不過十幾種,煉器的、練劍的、煉體的、煉丹的、練采補的等等,隻要體內真氣夠雜,總有一種像的。在沒弄清岑霜落的目的之前,應無愁並未指出他修煉的問題,僅是用自己這縷真氣逼出岑霜落的瘴氣,同時幫助他在體表布下一層真氣的屏障,防止瘴氣通過皮膚侵入體內。“多謝師尊。”岑霜落起身道。他流浪這麽多年,以往遇到困難都是自己咬牙撐過去,還是第一次有人手把手教他該怎麽做,心底不由升起一種異樣的感情。“承影怎麽找了這樣一個危險的地方?”應無愁道,“這瘴氣古怪邪異得很,能慢慢侵蝕真氣化為已用。你體表布下的屏障僅能支撐十二個時辰便會被瘴氣同化,我們還是盡快離開此處為好。”“前方有一個村落,那裏生活著很多人,應該沒有瘴氣。”岑霜落道,“他們居住在環境如此惡劣的地方,生活定然十分艱辛,我們或許可以幫幫他們。”應無愁透過白布觀察著岑霜落的神情,猜到他扮成寧承影的模樣,就是要引他來這個村落。此處除了毒草毒蟲外,沒有其他生靈,又充滿能夠削弱人功力的瘴氣,真是殺人滅口的極佳地點。要不是岑霜落自己被瘴氣嗆得險些吐血,應無愁都要懷疑他引自己來這裏,是要殺人越貨了。可他本該是個死人,身上也沒什麽值錢的東西,有哪裏值得人圖謀了。“好,依你便是。”應無愁寬和道。他就跟著岑霜落去看看,這村落究竟有什麽稀奇之處。道路崎嶇,光靠探路的木杖行動實在不便,應無愁便一手拿著木杖,一手攙著岑霜落,兩人慢慢走向數裏地外的村落。別看此處瘴氣衝天,毒草卻極為茂盛,草叢有一米多高,沒過兩人腰際,草中隱藏著什麽毒蟲也不得而知。還沒走出幾步,岑霜落的耳朵動了動,聽到草叢中傳來極輕的聲。他拿過應無愁的木杖,利落地一挑,從應無愁腳踝處挑起一條純黑色的毒蛇。那蛇足有碗口大小粗細,長長的毒牙極為尖銳,身體纏繞在木杖對應無愁吐出蛇信,發出凶惡的“嘶嘶”聲。岑霜落之前夢到自己長著鱗片,和小蛇們相處融洽,但不代表他會對如此危險的毒蛇手下留情。長笛於空中劃過,留下一道銀色殘影,重重擊向黑蛇頭部。“慢!”應無愁抬手,擋住岑霜落的攻擊。岑霜落來不及收力,長笛抽在應無愁手臂上,留下一道令人觸目驚心的紅痕。“師父!”岑霜落這一聲充滿真誠的關切,很害怕自己傷到應無愁。“無礙。”應無愁道。白布的眼中閃過一抹貪婪的色彩,應無愁對黑蛇伸出手,柔聲道:“是我們擅闖它的領地,它不過是自保罷了,莫要傷它。”應無愁指尖落在黑蛇涼滑的鱗片上,蒼白的麵頰染上一絲血色,手掌微握,扣住黑蛇的七寸。黑蛇驚得張大嘴巴,“嘶嘶”尖叫,對著應無愁瘋狂地吐蛇信,激動得扭來扭去。應無愁難得遇到這麽粗壯的蛇,本想撫摸把玩一番,好生疼愛這條蛇。若是心情好,說不定還會給它分些靈氣,助它修煉,讓它長得更大更粗壯。再幫它吸收此地瘴氣,吞噬其他毒蟲,曆經三五百年,這條蛇便能長得幾十米長。繼續修煉數千年,大概能成為一條毒龍,背寬到應無愁可以躺在上麵睡覺。可惜,它不願意。應無愁不喜歡強蛇所難,隻得摸了摸黑蛇最大最堅硬的鱗片,惋惜地將它放歸草叢中。一入草叢,黑蛇便飛一般地逃向遠方。它真是瘋了才會試圖接近那個有同類氣息的人,旁邊白衣服的人太可怕了,那手法那眼神仿佛要把蛇鱗剝了一般!逃亡的路上,黑蛇本能地留下危險的信號。附近毒蛇毒蟲感受到這種氣味,均是逃得遠遠的,沒有一個再敢攻擊兩人。岑霜落眼看著應無愁將試圖攻擊他的毒蛇放走,蒙住雙眼的布條無法掩蓋他的悲憫和憐惜,頓時一陣心痛。應無愁如此善良的人,他不該逼他去麵對徒弟的不堪。要對付寧承影有很多辦法,隻要他再多找一些天材地寶吃下,突破元嬰期,自己親手殺了寧承影就是,何必傷害應無愁。岑霜落幹笑一下,眼中執著不再,對應無愁說:“師尊,此處太過凶險,我們還是走吧。”這麽快就於心不忍,想放棄計劃了?那可不行,他還好奇著呢。應無愁暗想。他拉住岑霜落,堅定地說:“此處就不該有人生存,幾代下來,這裏的人遲早會死光。我們既然遇到了,就不能袖手旁觀,幫他們離開這裏,到適宜居住的地方定居吧。”說罷,應無愁不由分說地拉著岑霜落向前。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由不得岑霜落退縮。他還沒玩夠呢。作者有話要說:黑蛇:兄弟們,有變態來了,快跑啊!應無愁:蛇跑了沒關係,我身邊還有一個更可愛的。本文又名《霸道師尊的在逃小蛟妻》-昨天休息一天,晚上6點前有補更。本章依舊有300隨機紅包,愛大家(づ ̄3 ̄)づ~第08章 變故應無愁心意已決,無論岑霜落再說什麽,他都不會改變想法。他麵上滿是堅毅,執著的神情令岑霜落又是敬佩又是不解。如此良善的人,怎會有寧承影這種敗類徒弟。兩人抵達村莊時正是日落時分,村莊內瘴氣絲毫未減,反而增加不少,岑霜落感覺到體表的真氣屏障正在漸漸被腐蝕。瘴氣彌漫之下,落日像是一輪血色圓盤,沉沉西垂,給人一種極度不詳的感覺。本是晚飯時分,村莊內卻並無炊煙,隻有幾個臉色青白如死人的壯年坐在村邊毒藤架子下麵喝茶。岑霜落修煉時日尚短,遇到過不少凶險,卻沒見過如此詭異的村莊,掌心微微出汗,不由自主地向應無愁身邊靠了靠。應無愁倒是被村莊的景象吸引住了。他記得年幼的寧承影就是住在這樣的村莊中,那時沒什麽戰亂,村民們也有屬於自己的農田,但他們過得並不好。因為當時村子裏出現一種怪病,不少老人染病去世,壯年男子也紛紛患病,短時間內死了不少人。寧承影的爺爺就是這樣去世的,他的父親也染上了疾病。村裏人信奉巫醫,紛紛去找巫醫求藥。那巫醫也有些本事,還真治好了幾個人,但更多的人死了。寧承影的父親用藥無效,病得更重了。而年幼聰慧的寧承影另辟蹊徑,吸收屍氣修煉,還真把自己的爺爺給練“活”了。隻是那時他功力低微,爺爺沒辦法在白天出現,隻能每天晚上從墳墓裏爬出來,幫寧承影挖更多的墳修煉。否則以十歲的寧承影的體力,怎麽可能連夜挖開那麽多墳墓修煉,甚至挖到了別的村子。他覺得既然巫醫治不好父親的病,倒不如讓父親和爺爺一樣陪他,最好全家人、全村人都來陪他。幸好應無愁及時趕到,收了寧承影為徒,免得這熊孩子好心辦壞事,害了自己家裏人。寧承影跟隨應無愁後,的確受到了正統的教導,但二十年後再回家探望家人,父母都已經老去,家裏的弟弟妹妹也變得蒼老。寧承影深感歲月無情,再次升起把家人變成活屍的想法。他骨子裏就長歪了,讓他打消這個念頭是不可能的。應無愁隻好告訴寧承影,活屍無法見光,隻能在黑夜中行走。即便是再強大的控屍之術,也沒辦法製止活屍的不斷腐爛。就算他將人煉成僵屍,低等的僵屍也是隻會吸食人血的怪物,沒有理性,也不會讓他感受到家人的溫暖。而僵屍修煉千年成為旱魃,旱魃出世,千裏之內三年大旱。此等妖孽定會引來修真界強者前來斬妖除魔,到時魂飛魄散,連來世都求不得。應無愁為寧承影講解得這麽細,就是要用實例證明這是一條死路,行不通。讓他明白生死有命的道理,莫要強求。寧承影當時看似聽了進去,不再偷偷去翻各地古墓,而是一心一意修煉應無愁傳授給他的心法,很快便修成金丹期。應無愁自然一眼便看出村口躺著的壯漢是活屍,但又覺這些人與普通的活屍不同。他們身上沒有腐臭味,屍身保存完好。行動又不像僵屍那麽肢體僵硬,看那幾個下棋喝茶的壯漢,關節靈活,肢體柔軟。要不是麵色死氣沉沉,還真與活人無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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