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光芒也僅是一瞬便消失,隨著光芒散去,靈覺鱗甲、圓形劍與那條白色蛟全部消失。就好像他們未曾出現在這個時空一般。守在門外的金丹期劍修察覺到劍塚內有異動,立刻聯絡了門派長老。長老不敢隨意進入劍塚,隻能通過陣法變化推測,似乎有個弟子引發了萬劍齊鳴後在劍塚內消失了。金丹期劍修:“那個執事堂弟子該不會在劍塚內頓悟後突破金丹期,被神劍們給殺了吧?怎麽如此不小心,在劍塚內突破境界?我真是害了他!”長老道:“看陣法變化似乎如此,現在裏麵已經沒有人存活的跡象了。我這就去找喻錚長老,讓他查查是哪位弟子犧牲了。”金丹期劍修:“喻錚長老在和萬毒門的人鬥法,暫時脫不開身。”長老問道:“駱擎宇不是已經將肉靈芝還回去了嗎?萬毒門還想怎樣?”金丹期劍修道:“聽說萬毒門要賠償,喻錚長老和掌門不肯,他們便要求鬥法。三局兩勝,若是我們勝了,他們便離去,若是他們勝了,不僅要賠償,還要抽了駱擎宇的劍骨!”長老道:“那還是暫時等一等吧,等他們鬥法結束再提此事,不能讓他們分了心。”兩人來到鬥法的廣場外,在外麵等待他們鬥法結束。另外一邊,莫名消失的岑霜落隻覺得一陣頭暈目眩,好像正在極速飛行,又好像在轉圈圈,還好像根本沒有動。他的身體好像被極為可怕的力量撕扯著,但又有一道溫柔的力量將他包裹在其中,不管怎樣可怕的攻擊都無法傷害他。岑霜落本就因內丹之力而變得失去理智,現在又暈頭轉向,他整個人像是喝醉了酒一般,迷迷糊糊的。晃了許久,終於等到四周安靜下來,岑霜落動了動爪子,睜開眼睛,用初生蛟不怕虎的眼神觀察著四周。他發現自己好像還在劍塚山上,但季節與之前不同了。之前是秋季,滿地落葉,山上灰突突的。此刻卻好像是春季,漫山遍野開著五顏六色的野花,山花爛漫。劍塚上的劍也全部消失了,不知去了哪裏。岑霜落看到這些花,心情一下子變得很好,失去理智的他完全沒有擔憂、未雨綢繆等想法,他覺得這裏很安全很漂亮,就不去思考他究竟到了哪裏,又為何出現在此處,這裏是否有危險等問題。他、要、玩、花!巨大的白色蛟在地上一滾,從小山大小變為一米長的小蛟,他四個小爪子飛快跑動,滾到花叢裏蹭後背。正滾得起勁,忽然從很近的地方傳來“嘩啦”“嘩啦”的聲音。像是很多鎖鏈困住了什麽東西,那東西一動,就會傳出這種聲音。花叢裏打滾的小蛟冒出腦袋,頭頂鼓包處頂著一朵粉紅色的小花。鼓包的地方應是要長角了,一個小角頂著鱗片長出一點點,角周圍的鱗片要掉不掉的,就夾住了這樣一朵花。小蛟爪子一蹬,跑向那發出聲音的地方。就在山腰處的一個很大的平台上麵。小蛟爬上山壁,露出頂著小粉花的腦袋,看向那個平台。隻見一個僅著單衣的男子,手腳被鎖鏈鎖住,端坐於平台之上。他白色的單衣被血染紅,衣服也有多處破碎,衣襟敞開,胸口上有數道血色劍痕。在他上空百米處,無數把密密麻麻的飛劍正對準著他,似乎想要攻擊,又不敢攻擊。岑霜落眼睛一眨,他認識這個人,這是應無愁啊!失去理智的小蛟哪管危險不危險,他飛快地跑過去,來到應無愁腿邊。應無愁眼睛赤紅,目光卻十分渙散,視線沒有在小蛟上聚焦。他本就是看不到的。應無愁的鼻子動了動,說道:“是什麽生靈,膽敢闖到我身邊來?你就不怕,我煉化你嗎?”小蛟順著應無愁的大腿,一路飛快地爬到他肩膀上,用腦袋拱了拱應無愁的頸窩。好舒服啊!岑霜落心中想道。沒了理智的束縛,他終於做出了自己一直想做的事情在應無愁身上蹭,使勁兒蹭,把自己身上的氣味,全部蹭到應無愁身上!他才不管現在的應無愁看起來有多危險呢,想蹭就蹭!鱗片冰涼的觸感從頸窩的皮膚傳至應無愁心底,他動了動鼻子。“花香?哪兒來的花?”應無愁抬起手,摸到小蛟的腦袋,將他頂在頭上的那朵粉紅色小花取了下來,放在鼻子下麵嗅了嗅。“很香,我喜歡。”應無愁輕聲道。岑霜落開心壞了,他抬起頭,用嘴碰了碰應無愁的臉。哎呀,好舒服啊!麻酥酥的感覺傳遍全身,小蛟像是醉了一般,用尾巴纏住應無愁的胳膊,在他後背上打起滾來。作者有話要說:虛假的千年前的應無愁:有個小生靈給我送花,我要不要煉化他呢?真正的現在的應無愁:我的小蛟在哪兒呢!我那麽大一個小蛟妻呢!去哪兒了!-下午八點左右有二更,愛大家,麽麽噠第30章 輪回“下來。”應無愁語氣嚴肅, 伸手將小蛟抓了下來。僅有一米長的小蛟身體很細,應無愁單手便能握住他。“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應無愁沉聲問,“你是如何進入劍塚的?是有人派你來動搖我的心誌嗎?”岑霜落張開口, 發出“呦呦”的聲音。應無愁耳朵不好, 聽不到他在說什麽,但手指按在小蛟的喉部上,用觸感感受他發聲的振動。當年還沒修煉時,應無愁便是通過這種方式來聽別人的話的。指尖觸碰到蛟細小的鱗片, 指肚感受著他聲帶的振動。“聽不懂。”應無愁的手稍稍鬆了一下。他發覺掌下的鱗片是如此的冷滑,他體內氣血翻騰,掌心如火燒般灼熱, 握著這條小蛟, 倒是降了些溫。應無愁手一鬆, 岑霜落又“嗖嗖”地爬到他肩膀上, 好奇地看著應無愁的耳朵。他記得應無愁左耳處有個紅色的寶石耳釘, 特別好看, 特別誘人, 怎地不見了?小蛟爬上去, 張口咬了應無愁的耳垂一下。米粒大小的蛇牙不會咬疼應無愁,反而會有些發癢。“放肆。”應無愁又將小蛟抓下來。這一次小蛟自然地用尾巴卷住他的手腕, 兩隻前爪抱住他的大拇指,還不肯下來了。看不到也聽不到的應無愁這一次用指尖細細地撫摸蛟每一寸鱗片, 他在腦海中描摹出蛟的模樣, 對應他以往見過的生靈。“是一條小蛟, 處在換鱗期, 等鱗片全部換掉, 就成年了。”應無愁道。岑霜落抱著他的手指, 小飛耳抖了抖。“你可知我為何僅憑接觸就能猜出你的身份?”應無愁露出一個滿懷惡意的笑容。可看在岑霜落眼中,他隻看到應無愁笑了。於是他也開心地發出叫聲。應無愁想說“因為我不知煉化了多少類龍一族的生靈,你們蛟一族也不例外”,但見這小蛟傻乎乎隻會笑、粘人的樣子,便沒了興趣。這蛟體內有一股龍族的霸道真氣,大概亂吃東西,腦子被燒壞了,嚇唬他,他也聽不懂。“你運氣好。”應無愁攤開手,將小蛟放在腿邊的石台上,“我正在努力糾正以往的錯誤,發誓不再煉化任何生靈,你走吧。”應無愁喉結滾動,似乎在用極大的毅力克製著內心的殺意。岑霜落歪頭望著應無愁。應無愁歎口氣,指了指身後道:“我這片山壁背麵,有一個很大平台,足夠你變成原本的大小修煉,盡快煉化體內的龍氣吧,否則腦子真的要傻掉了。”於是他仰起頭,明明看不到的眼中滿是銳意,他對那些籠罩在他身前的劍說:“讓一讓。”劍陣分出一條路,應無愁用手拖著岑霜落,將他從那條路中扔了出去。“別貪玩,盡快修煉。”應無愁道。一股勁力托著岑霜落,讓他飛到後山平坦的巨石上。岑霜落此刻有些傻,但他還是很聽應無愁的話的,應無愁讓他修煉,他便立刻修煉。他化身為巨大的白色蛟,盤在岩石上,本能地吸收著內丹的力量。岑霜落感受到這裏很安全,所有神劍全部被應無愁吸引走,外麵又陣法保護,即使他入定也不會有人打擾。他很快入定,七個日夜後,真氣在體內運轉一個周天後,岑霜落睜開眼睛,龍氣暫時被壓製,他的腦子清醒不少。但這隻是暫時的,大概一個時辰後,暫時壓製下去的龍氣還會衝上腦子,他又會變傻。好在岑霜落還記得他變傻期間遇到的事情。應無愁的狀態與他熟知的應無愁截然不同。這是一個充滿殺意,心魔纏身的應無愁。而且目不能視,耳不能聽。但他的功力深不可測,強到一個遠超修真界可以承受的程度,而岑霜落認識的應無愁隻有境虛期,身體也很虛弱。岑霜落還記得有關應無愁的傳說,這個人第一次出現在修真界,就是七百年前,製服了當時正成魔微生隱,收微生隱為自己的大弟子。那時的微生隱已經是大乘期高手,且修習了一門“瞞天過海”轉移天雷的邪門術法。隻要他自己不想渡劫飛升,就可以將天劫轉移到其他人身上,發揮出大乘期修者的實力。微生隱統一了邪道修者,建立了魔門宗派,被人稱為魔尊。一時間修真界魔漲道消,正道高手不是被天雷劈死就是重傷閉關,沒有人敢挑戰微生隱的威嚴。